失寵︰冷宮祭 第十章 起名

作者 ︰

水月宮,皇城中最靠南的一處地方。由這個名字就可以得知這個地方是一個怎樣清冷的地方,也是一個怎樣美的地方。阿珠告訴我,這處宮殿原是前朝的帝君為了博得月姬的喜愛特地為她建造的。據說在十五的晚上,滿月的光輝會撒滿這宮里的每一個地方。而且那時在臨水邊舞蹈的舞娘們會美的像天上的仙子一樣。不過可惜,除了月姬就在也沒有人在那里跳過舞了。

月姬?真是一個好听的名字。有這麼一個美麗名字的人也應該是一個仙子似的人物吧。不仔細的想還真的想不到,原來這宮里頭的名字大多都與一個「月」字有關,像殘月宮,惠妃娘娘的掬月宮還有如今的水月宮。難不成都是因為這一個名叫做月姬的女人嗎?據我所知,這朝以來從來沒有听過為宮殿改名字的事情。

「阿珠,你知道這個月姬是怎樣的人嗎?‘我問,看著前方巍峨的宮門。

「怎麼娘娘不知嗎?」。阿珠一臉的詫異︰「月姬可是這宮里頭的一個傳奇似的人物!她原來也就是個舞娘,不過後來得到了前朝皇帝的寵愛一夜之間成了九嬪之首,可是才不過一年有余的時間,又給莫名其妙的給廢除了。而且啊,還牽連了不少的無辜之人!」

「月姬——宮月影?」我的腦海里不知道怎麼的就浮現出了這兩個名字來。阿珠听到我的話音,臉色奇怪的看著我︰「怎麼娘娘竟然知道月姬的名字!」

我苦苦一笑,竟然真的是她。怎麼我每到的一個地方都是與這個月姬有關聯的地方呢。我最初的地方是她最後的歸宿,我最後的歸宿卻是她最初開始的地方。這個世界究竟在打著一個怎樣的結。

看到阿珠依舊是一臉的疑,我拍拍她的肩膀︰「我也只是听說的,走吧!」

「我就說娘娘怎麼的就知道了這麼個人!」阿珠做了一個鬼臉,拉著我往水月宮里頭走。剛剛的到宮門口,那門就「喀喀」的打開了。門後跪著一溜的人,頭也不抬的就那麼喊了起來︰「奴婢(奴才)們恭迎藍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我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旁邊的阿珠已經是滿臉的淚水,胡亂的扯著我的衣袖不停的說著︰‘皇上沒有忘記娘娘,皇上他也沒有怪罪娘娘,皇上心里頭還是有娘娘的!「

看到她的那副樣子我也只能先安撫她安靜下來。其實按照著宮里頭的規矩,我升了妃,自然是要加些人來的。可是我對皇帝那樣的情景,再加上我也不是什麼做主子的人,所以當惠妃娘娘跟我提的時候,我都回絕了,只帶了阿珠一個人過來。可是沒有想到還是來了這麼多人。對于皇帝來說或許是給我的恩寵,但是對我而言只不過是個負累,只會讓自己更加的不自在而已。

「阿珠,他們你就看著辦吧,我見人多了就鬧心!」喚了阿珠上前,我輕聲的對她說︰「這些人都給你管著,我只有一條,沒有事情的話不要讓他們在我的跟前晃悠就行!」

「娘娘——」阿珠使勁的搖頭,「先前在惠娘娘宮里頭的時候,您說自己不過是個寶林,不敢讓人伺候著。穿衣服,睡覺這些事情您都是自己來。如今您是娘娘了,再不使喚奴婢們就不合規矩了!」

「不合規矩?」我盯著還跪在地上的那些人︰‘難道我非得使喚著你們,虐待著你們才叫合規矩嗎?這里的跪著的,包括你這個站著的,那一個不也是爹生親娘養的。如果不是因為一些沒有辦法的原因,現在的你們又有那一個不是爹娘的心頭肉。我憑什麼就要去使喚你們。也許我今天可以合了這宮里頭的規矩,可是我卻再也合不了自己良心上的規矩了。算了,你們也都別跪著了,起來吧!在我這水月宮里頭只有一條規矩就是小心做人,仔細做事。不該問的不問,不要說的別說,不要打听的就更不要隨便的打听!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就行了!」

說完我慢慢的掃了一遍那些新來的面孔,努力的記得他們(她們)每一個人的樣子。以前我不是個「得寵」的人,可是現在我一夜之間的由一個寶林升成了藍妃,估模著我就想清淨也還是會有事情找上門來的。我看著一個年齡不大,卻十分乖巧的小宮女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的話,奴婢丫頭!」小宮女忙站了出來回答。

「娘娘是在問你的名字?」阿珠上前推推她的肩。

「回娘娘,奴婢的名字就是丫頭!」小宮女一臉著急的回著。

「好了,丫頭,不要怕!」我放緩了自己的語調︰「我看你老是叫丫頭的也不好听,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叫——」我看了下遠處的景色,又看看她的模樣,然後說道︰‘就叫晚雲吧!「

「謝娘娘的恩」小宮女跪了下來,臉上居然流出了淚來。想必在這個時代里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會有個屬于自己的名字吧。正在感慨之中,另一個稍大一點的宮女也猶豫著站了出來︰「娘娘,奴婢,奴婢也沒有名字的!」

我啞然的一笑,也罷,隨即的對她說︰「看你倒是挺有心的,就叫你{有心}吧!」

「謝娘娘,有心以後一定會更加用心的伺候娘娘,謝娘娘賜名!」

又接連的打發的幾個人,這才平靜了下來。也許找新的主子改名字也是這宮里頭的一個潛規則吧。這一路的折騰下來,等我再次的看四周的環境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一處院子里。院子的門口種著兩株木錦,里頭載著些梅花和海棠花,沿著屋門的地方還種了不少的蘭花。我不是個懂花的人,所以還有些花草我也分辨不出來到底都是些什麼。不過我倒是隱約的覺得這個院子先前的主人一定是個懂風雅的人。

「娘娘,阿珠對娘娘您有意見!」還沒怎麼著呢,阿珠一下子又跪到了地上去。

「哦,你怎麼的又對我有意見了?」我伸手拉她︰「你是不是看這院子比我先前住的地方干淨些,動不動的就又下跪!」

「娘娘,論時間,阿珠是伺候娘娘最早的人,論有心吧,阿珠也覺得不比娘娘的那個[有心]差到那里去。娘娘怎麼給她們都取了那麼好听的名字,怎麼就偏偏的不管阿珠了!」

「傻丫頭,這個你也爭啊!」我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你這個阿珠不是也挺好听的嗎?「

「娘娘真的覺得好听嗎?不是騙阿珠的?」阿珠仰著自己的頭,眼楮里頭亮晶晶的都是期待的色彩。

「娘娘我有騙過你嗎?」。我又戳了她一下,發現原來這個動作真的挺好。以前君凡就老這麼的戳我的腦門,然後寵溺的說我︰「你啊,就是傻丫頭一個!」如今,我望著自己的手指頭,不知道君凡現在是不是也在用他的手戳著他現在的小妻子,然後對她說︰「你這個傻老婆——」想著想著不由得心里頭又難過了起來。

飄零魂,踏月門,

回首望前塵,來路了無痕!

幾多愁,幾多恨,

幾多相思,無言對,欲抬手,綰青絲,低眉已是淚凝咽,

冷風卷起千層紗,層層纏繞,月兌不得,怨不得,

試問誰是斷腸人?

「娘娘,您怎麼又落淚了?」阿珠不知道我的心思,奇怪著問。手中卻拿了絲帕為我擦眼淚。「是不是阿珠——?」

「亂想,我是被風迷了眼楮!」正好這院子里起了風,我順著就把原因給推了出去。「好了,現在沒有事情了,去看看她們把屋子收拾的怎麼樣了。走了這麼長的路,我還真有些腳疼了!」推了阿珠出去,我又看了一眼這個小院子,想著也許可以做成一間書房。輕輕的推開正屋的房門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住的緣故,這間屋子里冷的厲害。而且鼻子中聞到也是一股被置放了很久的物品的味道。也許找個天氣好的日子該讓它見見光才好。我思量著,走到了里面的屋子。與在惠妃那里見到的格局幾乎是一樣的。不過靠窗的高腳幾上放著的是盆蘭花,而挨著蘭花的牆上掛著一個女子的畫像。背景是一幅虛幻的近似月光籠罩的圖畫。畫面上的女子眉目含笑著舞動著長長的水袖。她應該就是那個月姬了吧。沒有想象中的美麗萬分,不過看她的像應該也是個如水般溫柔的女子吧。也許最初吸引一個男人的是美貌,可是真的能夠讓一個男人動心的卻往往是與美貌無關的東西。

月姬啊,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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