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傷 第十四章、無良的大叔

作者 ︰ 夢斷離弦

望江樓,臨江城最大的酒樓,坐落在臨江碼頭附近,裝潢雅致,格調不俗。

整座酒店有一半是建在水面,總共有三層。第一層為大眾區;第二層為包廂閣間,乃是富足之人的去處;第三層卻是銷金的所在,能上去的只有二子「才子」和「財子」。

要麼你能一擲千金,要麼你就得詩才曠古,凡是詩文不凡,能令樓主滿意者,可上三樓,而且一切花銷全免。

望江樓這一舉措吸引了無數文人騷客,文人好名,窮困學子趨之若鶩,富足的文人也拒絕不了這種誘惑。

以致每日前來投文者不計其數,每日晚間開榜,也是熱鬧不凡,中榜者也是興奮異常,好事者冠以「小恩科」之稱,此乃望江樓一絕。

望江樓有三絕,除去「小恩科」,它的景與味皆是一絕。景說的是霧景,每年冬春交際之時,濃霧從水上升起,把整座酒樓襯托的如同仙境一般,雲霧繚繞中望著窗外眾生,如同隔絕一般,那種感覺讓人流連不已。

說到味,說的自然是臨江有名的臨江魚了。臨江魚鱗細肉美,加之望江樓的師傅據稱是告老的御廚的傳人,使得望江樓的魚湯聲名遠播,凡是上望江樓,這臨江魚是必點的一道菜。

據說這望江樓還有一絕,只是這一絕卻不是那麼容易見的到的。當然傳聞是否屬實,還有待考證。

楚恆他們此時正待在望江樓二樓的名為「睥睨」的閣間里,如非來得巧還剩下最後一個包間,只怕他們就得跟樓下的人共用一個吵吵鬧鬧的大廳了。

楚恆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美景,不由得嘆道︰「逝者如斯乎,壯哉!怪不得叫「睥睨」,此二字確實用得妙極了!」

窗外大江東去,百舸爭流,站在這窗口看著芸芸眾生,熙熙攘攘,不由得生出一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莫知晴在一旁生著悶氣,自從黏上那塊牛皮糖後就再也甩不開了,不論自己怎麼使臉色,譏諷他,對方都是嬉皮笑臉的往面前湊,想要整治他又打不過。

俗話說賴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蕭玉樓這貨早已是無敵級別的,壓根不知道臉是什麼。

當著師門長輩面都能去調戲別的門派的女孩子,偏生對方長輩沒法說他什麼,他的行為倒是一直規規矩矩的,只是嘴里說的話讓人有掐死他的沖動。

而小一輩即使看不慣也沒幾個敢出頭的,蕭玉樓乃是御蘇年輕一輩第一高手,在整個修真界的後輩里也至少排進前五。一來二去御蘇宗便沒什麼人願意跟他出門,實在丟不起那個人。

「小墨墨,你想吃什麼,有的沒有的我都讓他們給你做。」

「鶴頂紅!」莫知晴冷冷的說。

「鶴頂紅,這是什麼菜,怎麼我沒听過?」

「不是菜,是毒藥,我想毒啞你、毒死你。」

「這個毒不死我的,我從小試藥,一般的毒藥對我根本沒用,你得換厲害一點的,比如千年毒獸的毒液,或者毒木林海那群家伙調配出來的玩意才行。」

「……」莫知晴已經處于抓狂的邊緣。

楚恆的肩膀不停的聳動著,他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在這半天時間里,楚恆看著莫知晴吃癟的樣子心里那叫一個爽啊,卻不敢太過張揚,免得莫知晴拿他當出氣筒。

「楚小弟,悠著點,你身上還有內傷,我的丹藥又不是神丹,好不了那麼快,別給憋的內傷發作啊!」

此話一出,楚恆立馬覺得後腦勺升起一股涼意。回頭一看,莫知晴眼楮如同萬年寒冰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嘴邊帶著冷笑。

楚恆額頭冒汗,又抖起肩膀來「哎呀,難怪這兩天老覺得身子不舒服,抖兩下舒服多了,呵呵。」

這時敲門聲響起了,「客觀,可以點菜了嗎?」

「嗯,進來吧!」蕭玉樓答道,小二應聲進來了。

「客觀,想要吃點什麼,本店菜色齊全,味道更是沒的說,在這臨江城乃至整個南華都是家喻戶曉……。」

「好了,先別自吹自擂了,等我們吃過再說。」蕭玉樓打斷了他,「有什麼特色菜式,說來听听。」小二心里將蕭玉樓鄙視了一下,若非楚恆估計蕭玉樓大門都進不來。

想歸想卻沒表現出來,猶豫的看著楚恆,不知誰到底誰拿主意,見楚恆稍稍頜首,小二當下便放下心來。

「這可就多了,先說水產,臨江魚是頭牌,水煮魚,糖醋魚,紅燒魚,酸菜魚……」

「停,揀特色的說。」

「魚的話當然是水煮臨江魚,味道鮮美,蟹的話,我們的大閘蟹也是非常肥美,脂厚膏黃,蝦的話可以試試水晶蝦仁,還有……」

「小墨墨,你想吃什麼呢,你家在哪里,你告訴我,我就能知道你愛吃什麼了」

「……」小二一臉黑線的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你不告訴我,等下我們點了你不愛吃的菜你又該生氣了,不如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我們幫對方點菜,猜猜對方喜歡什麼,你說好不好。」蕭玉樓湊到莫知晴面前說道。

莫知晴把凳子挪開老遠,掃了掃被蕭玉樓拉過的衣袖,對小二說道︰「水產就剛才那三道,其他的菜你看著辦隨便上點,越快越好。」小二一听這話,頓覺一種解月兌般的感覺,轉身關門的動作都麻利多了。

「小墨墨,你太有眼光了,你選的菜肯定好吃。」蕭玉樓又把凳子往莫知晴放到了莫知晴身邊。

這進來不過一會功夫,二人已經圍著桌子追逐轉了一圈了。楚恆正襟危坐,品著香茗,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仿佛一無所知。

很快菜就上齊了,楚恆舀了一碗魚湯道︰「這臨江魚最美味的不過這魚湯了,你們都試試。」

楚恆吹了吹碗里的湯,美滋滋的嘗了一口,搖頭晃腦的說道︰「還是原產地的鮮美啊!」

「那一定要嘗嘗,小墨墨我給你盛湯」蕭玉樓邊盛湯邊說,「楚小弟,听你的口氣,莫非以前就嘗過?」

「嗯,以前在家中嘗過,終究不如原產地的味道。」

「原來楚小弟竟是勛貴達人啊,不知貴府上是?」

「小弟家中略有盈余罷了,不值一提,讓大哥見笑了。」莫知晴听到楚恆如此說,若有深意的看了楚恆一眼,楚恆有些心虛的把頭埋進碗里喝起湯來。

莫知晴碗里的菜堆積如山,蕭玉樓還在不停夾著。莫知晴既不阻止他也不動他夾的菜,自顧自的吃著,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三人正吃著,忽然門又響起來,「客觀,今日是小店一月一次的對詩活動,優勝者可以獲得小店贈送的菜肴一份,是我們樓主親手所制,不知客觀可願參加?」

楚恆一听來了興致,「好,拿過來吧!」

小二畢恭畢敬的遞上了一張粉色小簽,上書

「中夜獨酌問月思,

秋淺瑕雲不遮瑜;

佳期撫懷何所倚,

時逢輕雨可成痴。」

「請按詩意賦下闋。」小二再次奉上筆墨。

楚恆微微琢磨了一會,揮筆寫道

「寥語問星催更遲,

寄話輕霧東山日;

只影徘徊如有憶,

字行疏淺仍可知。」落款寫了個楚字,寫完吹了吹,將筆還給了小二,小二告罪了聲便退出去了。

「看不出你還有這手。」莫知晴笑著說道,楚恆拱供手說道︰「不過湊個樂子罷了,見笑了。」三人便又吃喝起來。

還未吃得一輪,房門又響了起來,「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莫知晴蹙眉道。

「請見諒,本人是小店的店主,楚公子文采出眾令人心折,特奉上小菜一道請楚公子享用。」門外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

蕭玉樓一听這聲音,臉上的不悅立馬變成了躍躍欲試。見楚恆和莫知晴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便說道︰「讓人家在門口等著不太好吧!」說完便去開門。

門一開,一個粉色身影帶著一陣香風進來了對眾人行了一禮,這女子身材高挑,體態窈窕,臉上帶著面紗看不到容顏,一雙眼楮卻是勾魂攝魄。

身著一身粉色紗衣野性而魅惑,領口開的很低,在其行禮時楚恆幾乎可以看見一道深深的溝壑,相對于莫知晴的規模,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楚恆覺得臉上有種火燙的感覺。

「不知哪一位是楚公子?」

「呵呵」,蕭玉樓湊了上來指著楚恆道︰「他是!」

「楚公子,這是小女子親手烹制的一道小菜「蹄踐落花香」,楚公子不妨嘗嘗。」說罷將一盤菜遞到楚恆面前。

「一定,一定!多謝厚愛。」楚恆連忙接過盤子,手指不經意間踫倒了對方手指,便覺心中一蕩,臉瞬間紅的跟猴子似的。

女子微微一笑,告罪退了出去。「慢走,再會,明天見!」楚恆心中慌亂,不知道對方說什麼語無倫次的答應著,殊不知莫知晴在盤氣得嘴都歪了。

楚恆嘗了嘗那道「蹄踐落花香」,味道確實很不錯,牛蹄的嚼勁加上一種特殊的花香,比起楚恆以前吃過的任何一道菜都不差,「好吃!你們也試試。」

蕭玉樓早拿著筷子等在一邊了,莫知晴重重的從鼻子里哼出一股氣,理都沒理他。

相對于之前的時候,這頓飯吃得和諧多的,蕭玉樓不給一個勁的給莫知晴夾菜了,莫知晴意外的竟然沒有發飆。

酒足飯飽以後,楚恆起身準備會賬,莫知晴突然叫住了他「昨日你答應我什麼來著!」

「什麼?」楚恆一頭霧水。

「我給你提個醒,去城隍面前你說的,還算不算呢!」

楚恆突然想起來之前為了讓莫知晴答應自己的計劃搭上了自己所有的銀兩,想到這里楚恆有些尷尬起來,「算,當然算。」

「算就好,銀子拿來吧!」

楚恆沒辦法,老老實實把銀子都掏了出來,約模還有三百余兩,「好了,銀子也給你了,去會了賬便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好啊,我吃了三分之一,那我就付三分之一好了!」

楚恆和蕭玉樓當場就傻眼了,「這,你怎麼能這樣啊?」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啊,哦,對了,你們倆吃的比我多多了,那什麼「蹄踐落花香」,不就是盤牛蹄子嗎,看你們吃的那傻樣。」莫知晴得意洋洋的喊道︰「小二,結賬!」

小二進來回道︰「老板吩咐了,楚公子這一席可以免單!各位吃好,下次再關顧!」楚恆和蕭玉樓交還了下眼神,笑了笑就往外走了。

莫知晴傻了眼,見二人出去了,連忙叫道︰「你們等等我啊!」

蕭玉樓勾著楚恆的脖子,二人很沒形象的走著。「楚兄弟,由于這個敵情勘探不足,導致作戰計劃的設計出現失誤,我方的戰場出現了一定的問題,需要做一點戰略上的轉移,這個,你明白吧?」

楚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根本不知道什麼跟什麼。

「簡單說吧,就是這妞太猛了,哥們我搞不定準備閃人了,這下你明白了吧?」

楚恆終于呆呆點了點頭,突然說道︰「什麼,蕭大哥你要走,不行,不行!」

「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我」蕭玉樓很沒皮沒臉的說道︰「但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是我那天教你的小玩意的口訣,保重!」說完賽了塊破布給楚恆,跳上房頂,破空而去了。

「蕭」楚恆嘴巴張得老大,看著蕭玉樓離去的方向,半響才回過神來。

楚恆回頭看了看,發現莫知晴並沒跟來,模了模空空的袖袋無奈的嘆道︰「完了,今晚要睡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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