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傷 第十九章、浮華

作者 ︰ 夢斷離弦

自上一次修真浩劫以來,浮華宗統領正道已經快千年了。但是近百年來,由于正魔大戰損耗根基,以及流雲宗與御蘇宗的崛起,使得浮華宗的領袖地位一再動搖,再不復當年的風采,但是論其實力依舊是冠絕正道群雄的,因為浮華宗出了一位千年難遇的天才。

岳正恆,浮華宗千年來第一天才,八歲伐髓,十歲煉體,十五歲潤心,二十歲神動,三十化形,據傳如今不過四十多歲的他已經踏入破虛期,除了那些隱世的老怪物以外,實力可以說是冠絕修真界。

岳正恆的修煉速度在整個修真界千年之內可以排在前三,以他的年紀與潛力,他日修至大圓滿,甚至是破虛飛升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到岳正恆,他一生的經歷也算是傳奇。在二十五歲邁入神動期後,因心結使得功力停滯不前,為解心結外出游歷,卻在游歷途中以外結識御蘇宗當時最有天賦的女弟子薛采曦。

二人身世相似,都感覺彼此投緣,于是結伴而行,在這段過程中雙雙墜入愛河。但是二人身負光大宗門使命,一時都陷入兩難,薛采曦為了他毅然離開宗門,御蘇宗也為此與浮華宗差點大動干戈。

為了平息兩派干戈,岳正恆二人前去極北之地采寒髓練造化丹,為御蘇培養新一代的接班人。二人歷經磨難終于取得寒髓,但是薛采曦卻被寒髓的守護靈獸所傷,當時她已有三個月的身孕,後來薛采曦誕下一對雙胞胎女兒,取名露華、霧語。

因薛采曦生產時身有寒傷,使得二女出生便有寒癥。寒癥發作頻繁,若是不治,二女遲早會夭折。

岳正恆夫婦為除女兒寒癥,前往地心炎爐采火蓮子,薛采曦身有寒傷加之生產不久,實力大受影響,為炎龍所傷身魂皆損。岳正恆一夜之間頭發全白,萬般悲痛之下無奈將其魂魄收在至寶絕殤玉中。

這絕殤玉乃是當年岳正恆外出游歷所獲的一件至寶,乃是通體用三生石雕刻而成,有著滋養魂魄的功能,可以保存魂魄永世不滅。

岳正恆斬了炎龍取了內丹和火蓮子,回宗門煉丹,治好了女兒的寒癥,此後便閉關三年未出,出關後女兒都已經可以滿山跑了。岳正恆並沒有和她們見面,只留話今後二女從母姓,便消失不見。

幾年後,岳正恆回宗接任宗主位,之後率領浮華宗在多次正魔糾紛中力挽狂瀾,在正道聲望一時無兩,也保住了浮華宗正道領袖的地位。

即便如今天地間靈氣匱乏,相對于其他對方來說,浮華宗絕對是一處修煉的寶地。這天地間總有那麼一些地方,靈氣總比其他地方要充盈,浮華山無疑就是這麼一處地方。

浮華山拔地而起足有萬丈之高,山頂本終年積雪的,但是在浮華宗的周圍一片卻看不到雪,在護宗大陣的作用下,浮華宗周圍十里以內終年的氣候都很溫和。

浮華宗上空的雲層里,一個玄色衣服的青年正躺在哪里,雲霧繚繞,若不仔細看,還真難發覺他身下的一把寬劍。

這是一把很少見的劍,劍身足有五指多款,長度也非常驚人,青年頭躺在劍柄上,腳剛剛到劍尖。

青年手墊在頭下,看著雲層涌動,目光凝重,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良久,終于還是嘆了口氣。

「歸言!」虛空忽然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青年緩緩的坐起來,看著雲層里緩緩凝結出一個人影來,這人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年紀,頭發卻是完全虛白,臉色紅潤沒有一絲皺紋,當真有種鶴發童顏的味道。

「師傅。」青年淡淡的招呼了一句,來人點點頭,「你又在嘗試了!」語氣有些責怪,青年依舊是平淡的點點頭。

「歸言,看到你的努力為師很欣慰!」听到這話青年眼神終于有了些波動,「但是為師告訴過你欲速則不達,修煉便如人生,沒有經歷過,你便很難體會啊!」

「師傅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才剛剛突破神動期呢,你和冷崇的天賦都很好,好到師傅都有些嫉妒了,你們欠缺的只是歷練,心到了,境界自然就到了,等你突破到化形期你就明白了。」青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歸言,這個世界很大很大,浮華山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非常渺小的存在,以你的性格,整個宗門也沒人能跟你說幾句話吧,呵呵,去吧,出去看看,看看這個世界,去交個聊的來的朋友,多看多听,你才會有感悟!」來人說完,遙望著遠方,眼神里依稀帶著些懷念。

「好的。」青年原本少有波動的情緒再次平復下來,也呆呆的看著遠處,不知道天的盡頭會是怎樣的地方。

山上忽然傳來些清脆的笑聲,青年听到眼神里也帶出些笑意,來人神色復雜的看了那邊一眼,身形緩緩消逝在虛空里。

青年一翻身便按下雲頭,直往笑聲源處去了,只留下這片白雲停在那里,隱約帶著他殘留的痕跡。

浮華宗後山,積雪融化匯成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常有山林動物在此飲水,溪邊一對一模一樣的少女正在溪邊玩耍,一個在前奔跑著,一個在後面追喊,「霧語,你慢點,慢點!」

「啊,好可愛的小兔子,好可愛的小鹿,姐姐,姐姐,你快看啊!」

「知道啦,霧語,你別嚇著它了!」

「才不會呢,小鹿小鹿,你快過來。」

說來也奇怪,這鹿見到二人一點也不害怕,湊過來在那個叫霧語的少女臉上舌忝了舌忝,逗得少女嗤嗤直笑,這兩個少女長相雖然一模一樣,但是熟人一眼就能分得出兩人,二人的氣質大有不同。

霧語是妹妹,活潑可愛,露言是姐姐,端莊賢淑。岳正恆因為薛采曦的死,對于二女總有解不開的心結,一年也見不上幾面。

好在露言十分懂事,這些年來又是當姐姐又是當父母的照顧著霧語,才使得霧語能夠單純、開心的長大。

這一眨眼二女都長成大姑娘了,霧語依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露言也依舊是那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看著霧語的歡樂,露言也很欣慰,眼前這些畫面不正是自己這些年來所堅持的動力嗎,無論如何都要讓霧語開心快樂的長大。

露言並不怪她們的父親,因為雖然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的相處很奇怪,說話很少,也沒什麼交流,但是露言知道父親心里還是有她們的。

單純的霧語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這千萬丈高的浮華山頂怎麼可能會有這些小動物,她們那個冷漠的爹爹其實也在注視著她們呢。

霧語是浮華山的開心果,即便是那個見誰都冷冰冰的「冷面神」,見了霧語嘴角也會扭出一絲笑意來。霧語的單純,那種發自內心的純真,即便是心如冰封的人,也會在她那燦爛如陽光的笑容中融化。

而露言可以算是浮華山最受門下弟子尊敬的一個人了,她對霧語無私的照顧,對每個人無私的幫助,都讓人打從心里去尊敬她。

陸歸言停在大樹枝頭,看著這對從他被師傅帶回來那天起就認識的姐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喜歡遠遠的看著她們,在自己的心里她們早就被打上了家人的記號。

猶記得剛來時,自己性格不合群,總被人欺負,露言總在無聲的幫助自己,幫自己調節矛盾,教自己與人相處,霧語也總是「歸言哥哥、歸言哥哥」的跟在自己後面,但是自己卻浪費了她一片好心。

陸歸言孤寂的靈魂終究是害怕感情的,害怕得到後的失去,最後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躲著。但是在陸歸言冰冷的心里,早已把這兩個女孩當成自己的妹妹,當成自己的親人。

「姐姐,再過幾天我們又可以見到娘親了!」霧語臉上一臉的興奮,露言臉上也流露出一絲傷感,可是轉爾又消失不見了,為了不影響妹妹的心情,有些東西她願意一個人去承受。

每年薛采曦的祭日岳正恆都會把絕殤玉交給姐妹二人,以靈氣引導,便能浮現出沉睡的薛采曦的容顏,為了不使薛采曦的魂魄進一步惡化,一天已是極致,這算是給二女缺失親情的一點彌補吧。

「姐姐,每次我們呼喚娘親都听不到,到底娘親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呢?」霧語的臉上有些黯然,雖然這些年露言一直努力讓霧語不要接觸到這些,但是缺失的情感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補全的。

「別擔心,娘親只是睡著了,我們的呼喚娘親都听的到!」

「真的嗎?」

「真的,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太好了,等娘親醒來我們一家四口就團圓了!」

這些年來露言也從旁人口中知道了個大概,但是霧語卻依舊被蒙在鼓里,看著霧語一臉的希冀,露言真不不忍心打碎她的希望。

看著遠處雪峰,雪舞繚繞,猶如九天仙境,露言在內心祈禱著,如果可以,我薛露言願意用我全部去換回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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