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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說過,如今主母印在侯夫人手中,她才是管家的。且今日來遣散眾人的是侯夫人身邊的一等婢女,無論怎麼說,攆人的都改是侯夫人。
可這位夫人,年紀輕輕卻是巧舌如簧,很難對付。
那媽媽臉色難看,僵在原地。礙于身份卑微,又是來求人的。少不得做出一副可憐模樣,「夫人垂憐,且也同太夫人說說情,莫要攆了咱們出府吧。奴婢早年喪偶,家中只有一個癱瘓在床的兒子,一家人全憑奴婢賺些前來養活。」
她的情況值得可憐,可這世上可憐之人太多,便是一個一個照顧,也照顧不過來。
薛銘垂了眼眸,做出一副為難的神色。
女人大抵都是心軟的,顧長平以為薛銘也是如此。自然不願意他吃虧,惡人便由他來做。于是低沉著嗓子道,「你只管去求了太夫人吧。」
太夫人看著好說話,實則十分苛待下人。那婆子渾身一僵,越發為難起來。
顧長平起身,伸手將薛銘拉了起來。「夫人,你我還是進屋里休息一下吧。」
薛銘點頭,連看一眼那媽媽都不願意,便跟著顧長平進了屋子。
碧柳將人引了出去,才剛一出們,眾人便沖到廊下來將碧柳圍住。
七嘴八舌的打听起來,更有甚者上前來拉扯碧柳。
碧柳最厭惡的便是同人有肢體接觸,肅著臉,往後退了一步,早有幾個等在廊下的粗使婆子上前,擋在碧柳之前,將人攔住。
並幾聲高喝之下,便將人都逼退回了回廊之外。
雖還有人躍躍欲試,想要上前,但都被黑著臉的粗使婆子趕了回去。
誰都知道,侯爺院里的婆子們都會些拳腳,若是硬上怕是會受傷。
她們雖是人多,但在侯爺的院子里惹了亂子,怕是不好收場。各個也都偃旗息鼓,聚在一起站著。
有穿了褐色撒花棉褙子的年輕婦人上前,對著碧柳笑著,客氣道,「夫人是什麼意思,可是要姑娘吩咐了咱們?」
碧柳低頭將方才被拉拽的衣服整理平整,一仰頭,自帶著一股上房大婢女的傲慢,道,「夫人說,此事由太夫人掌管。大家有什麼事情,只管去太夫人院子里問個究竟。咱們夫人只是照例辦事,其他的做不得主。」
那年輕婦人听了,頓時便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太夫人心黑手狠,絕對不像看起來那麼好說話。而這位新來的夫人,據說是個軟脾氣。被打發去太夫人那,必定是的不好好處的。索性將心一橫,便決定要在這賴下去。
她心中動向早就被碧柳參破,在那婦人開口之前,碧柳先高聲道,「咱們夫人好性,被吵了清淨還願意給大家指個明路。現下侯爺和夫人正在休息,大家伙若是吵起來,惹了侯爺惱怒,便是夫人再好性兒也勸不住侯爺的脾氣。」
顧長平素來冷面,做事果決。雖在府上不久,可眾人也都懼怕他的威名。一時間許多躍躍欲試的人都停了下來,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起來。
碧柳見眾人已是松動,便吩咐了粗使婆子們幾句,顧自挑簾子進了門。
那四個婆子環胸而立,各個目露凶光,此時便是有人上前,見了她們這般凶神惡煞的模樣,少不得也收住了腳步。
人群里此時響起了碧絲柔柔軟軟的聲音,「諸位,咱們夫人新入侯府,許多事情上偶讀是要听太夫人的指使。大家的契約到了年底便失效了,太夫人不說續簽,夫人也不好留著大家。只得自己拿出貼幾錢來,一人分了五兩銀子,為的讓大家過個好年。大家此時在這里鬧將夫人,豈不是要辜負了夫人的一番好意。」
眾人想到額外付的那五兩銀子,心頭倒是有一絲暖意。有幾個不識好歹的,不將這些恩德放在眼里,可也不敢貿然反駁。
碧絲又是一頓柔聲相勸,大家倒也漸漸散了。
一時間太夫人的院子又鬧吵了起來,太夫人蘇氏著實頭疼了一番。
「這小蹄子惹了這般亂子,倒是推得干干淨淨,要我來替她善後。」蘇氏怒氣橫生,生生將一張五官柔媚的臉拉扯的變了形狀。
管事媽媽束手站在一側,一臉為難。「眼下這情況,若是鬧將起來,怕是不好看。主母印雖是在侯夫人手里,可到底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由太夫人管著,莫說府上的人,縱然是那些個與侯府有通家之好的人家也都知道。若是出了什麼亂子,到時候大家要笑的怕不是那位新嫁來的侯夫人。」
蘇氏臉色越發鐵青起來。她自打進了寧遠侯府的門,便只有她給別人下套的份,哪里被人這般欺負過。著實咽不下這口氣。一雙包*極好的手,緊緊握著紫檀扶手,素日里不明顯的青筋也暴露了出來。嘴唇微微顫抖道,「如今怎麼辦?她倒是早早的將管戶籍的人打發去了官府報備,我總不能再差人去,出爾反爾,改了去?如此豈不是要丟光了我的臉?」
顧思瑩坐在一旁,擺弄著手中的九連環。听到這,正好解開,將其放在一旁。漫不經心道,「這有什麼,娘只需說是薛銘弄錯了,便是。反正錯處在她,不在您。也叫旁人瞧瞧,取了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媳婦,你這個做婆婆的多難。」
蘇氏發青的臉,不見一絲好轉,反倒是更加鐵青起來。「若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娘便不會如此焦灼了。她薛銘若是做事如此不小心,我還用犯愁?」
「怎的?」顧思瑩挑了眉毛看過來,也隱隱覺得薛銘不像如此蠢笨的人。
「她便是打著我的旗號去報備的。府里府外皆知道這事兒是我做錯了的。況且,如今她這般大肆裁減冗員,無疑是要讓外人都知道,咱們府上外強中干,更是想要挑著三房和五房同咱們反目。你去瞧瞧,那些個被辭退的豈不都是三房和五房當差的。」蘇氏咬牙切齒,此時恨不能將薛銘生吞活剝了。
顧思瑩秀眉緊擰,想到薛銘那張無論何時都淡定自如,帶著一抹自信微笑的臉,狠狠啐了一口,「呸,如此蛇蠍心腸,瞧大哥哪日膩煩了,不休了她。」
「你當她是誰?你大哥哥如何會休了她?」蘇氏嘆了一口氣,看著犯傻的女兒。「她爹是當朝首輔,門客遍天下。聖上器重,文武百官也皆以他為首。咱們家雖是世代簪纓,可如今不過是個繡花枕頭。早早就破落了去。你再瞧瞧你這些個兄弟們,除了你大哥和三哥,哪一個還能出人頭地?若不靠她們薛家,就連你嫁人娘都只能在勛貴中挑最沒落的給你說親。」
蘇氏對于局勢看的很清楚,可這也不能阻止她同薛銘作對。她也是驕傲慣了的,當年一念之差做了繼室,已經是迫不得已,如何還能受繼子媳婦的氣。
顧思瑩是正正經經當尊貴侯府小姐養大的,她自是也不會對人低頭。自小便教養出來的傲慢,更不準許別人比她優勢。雖恨道,「偏我們這麼大的侯府就她了不得了?我三哥書讀的好,如今又領了五品的官職。只少了戰功罷了。他日,若是有了機會,立了戰功,封個爵位也未可知。」
听了她的話,蘇氏眸色一亮。顧長慶文武雙全,不在顧長平之下。只因是繼室所出,方才未能的了那世子之位。蘇氏多年來,心心念念的不過就是想要兒子襲爵。如今縱然是顧長平已經襲爵,也不能滅了她這心思。
與其去奪別人的,不如自己創造一番事業。也自領了丹書鐵,豈不是比奪了兄弟的爵位更加風光?
顧思瑩不知此刻母親所想,依舊憤憤不平于薛銘的高人一等。「我方才瞧那些人里,有在二姐姐屋子里當差的。她素來將自是視為嫡女一般,如今薛銘將她屋里的人裁減了,她少不得心生不滿。如今我只要去添油加醋說上一番,不怕五房不去鬧。」
蘇夫人覺得這主意極好,但顧思茜的性子溫吞,且心機深。生母汪氏雖出身青樓,但卻是個教養極好的,她縱然受寵也從不曾耀武揚威過。找他們母女,怕是不妥。于是便拉著女兒道,「你去你三嬸那里坐一坐,且瞧瞧她屋子里少了多少人。」
三房的出身兵部尚書府,自小書讀的不多,心性也耿直憨厚。且又是個點火就著的火爆脾氣,若是有事挑撥她,成功率高的驚人。
蘇氏母女沒少在背後使壞拿她當槍使。她沒有女兒,素來也沒什麼人可以說貼己話,顧思瑩常同她走動,她倒是對顧思瑩十分喜歡,只要顧思瑩說些什麼,她總會信以為真。
此時那她來墊背,最好不過的。
蘇氏如今被吵的沒有法子,可也絕對不能讓薛銘好過了。
顧思瑩更是對薛銘深惡痛絕,管她是什麼法子,只要能夠讓薛銘不痛快,她就過的痛快。
于是便歡月兌的答應了蘇氏,起身道,「女兒這就去三嬸那瞧瞧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