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秋色 第七章 搬家(一)

作者 ︰ 邊城秋色

新家主體工程建好,農忙時節就到了。安平夫婦不得不先放下新房的活計,白天忙地里的活,晚上就忙新房的活計。雲秋三兄妹也是一有時間就往這邊跑,全家人忙忙碌碌的,一個個都曬黑了,但新家的誘惑還是很大的,一個個精神氣十足。

轉眼兩個多月過去,安平新家也整理好了,這次新家將安平夫妻的積蓄都用光了,還找大山家借了一兩,春才家也借了一兩,林氏還回娘家去籌了四兩。這次建房,雖然是主體是泥胚的,各個細節加起來,還是遠遠超過了預算。好在林氏娘家這兩年日子好過了點,還有點余錢,雲秋姥娘、大舅、大姨自小也疼林氏,這次為雲秋家建房,雲秋姥娘家的余錢基本上都搬光了。好在房子總算完工了。

這里來說說雲秋的新家。新家建了三間主屋,左右各兩間廂房。前面一個小院,後面還有個後院,左後邊搭了個廚房,廚房邊是雲秋此次爭取來的淨房。這淨房分前後兩部分,前半部分放了幾個架子,上面放這盆子,靠牆地方放了個雜物櫃,前後連接處修了個水槽,大山爹靈活運用雲秋設計的引水方法,不止可以將水引到茅房,還可引到淨房和廚房,平時不用引水的時候,水就流到廚房後的小池里,小池開了個排水渠,滿了就順著水渠往清溪河流去。淨房後半部分隔起來,地上鋪上石板,里面架子上放了並排放了兩個木桶,一個小點的可以放熱水,一個大的木桶可以兌水,涼水要用的時候從外面引到水槽中就好了,十分方便。後面轉角處還安放了兩個木架,一個擱衣服,一個擱雜物。後邊淨房牆角挖了個出水口,平時洗漱後水從出水口流出,匯到排水渠流到清溪里。雲秋本來想叫安平夫婦弄個澡桶的,可家里5個人,她實在不習慣合用洗澡桶,就算是一家人也不習慣,所以就算了。

茅房那,大山爹嚴格按雲秋兄妹的建議,前面兩個坑位,及連接坑位的斜坡用小石板拼鋪,後面茅坑和前面坑位件用木板隔起來。整個茅坑都圍起來,在後面開了個門方便取糞肥。平時要用水就將水引到坑位前水槽內。雲秋還叫安平弄了把刷子,方便每次沖洗。為這茅房,雲秋還召開了家庭會議,嚴正聲明每次上完茅廁要用水沖干淨,違規者罰洗一個月衣服。那嚴肅的小模樣把一家人樂的不行。

家里現在房子夠了,三個孩子就一人睡一間房。雲秋小,安平夫婦本來想讓她和他們夫婦同間房,在雲秋嚴正聲明自己已長大的前提下,總算答應她一人住一間。這樣安平夫婦住左邊正房,清澤住右邊正房,清峰住右邊第一間廂房,雲秋佔了右邊第二間廂房。左邊一間廂房做了雜物間,一間廂房也做成臥室,方便客人來時入住。

客房就安放了一張簡易床,安平夫婦的床和衣櫃是成親時置辦的,此次沒動,雲秋三兄妹的房間,每間做了一張簡易床,一套小桌椅,本來安平夫婦是不打算給雲秋做桌椅的,林氏打算過後給雲秋做個繡架。那怎麼行,開玩笑,雲秋可是打算和二哥學識字的,在雲秋極力爭取下,安平也給雲秋做了套桌椅。

堂廳是客廳,也當飯堂。里面放張八仙桌,旁邊安置兩把靠椅。中間放了套桌椅。家里一些簡單的桌椅、架子、木桶都是安平自己晚上做的,不是很精致,但也結實耐用。林氏更用以往做繡活留下來的的碎布及家里積年穿不了的廢舊衣服,拆縫出門簾、窗簾、各式桌椅套等,家里碎布不夠,還去找鄭管事拿了些。林氏手巧,各式碎布縫制的套子顏色搭配明亮,整個家裝扮一新。

前院雲秋抓了清源、清峰兄弟上山找了棵葡萄,種在右邊,安平又上山去挖了棵一人多高碗口粗的槐樹,也種在院子里。後院則搭了雞棚、豬圈及牛棚。牛可是莊稼人家的勞力牲口,不過一頭成年牛沒個三四兩的拿不下來,清溪村目前也沒幾家買得起牛。安平家現在沒牛可養,但往後日子要好了說不定就養上了,後院空著也是空著,就先搭個放著,平時也放農具啥的也方便。

村里搬新家一般親戚朋友都會送些東西,至于送什麼,就看各自能力及關系的親疏。這次安平搬新家,老院子二老那邊送了套淺綠碎花的床單被套的,這套可不便宜,沒個200文拿不下來,東西一送,雲秋就看上了,不用說,到了雲秋的房里。

安祖、安宗、安清各送了100文的禮錢。雲秋姥娘送了床嶄新的棉被,林氏拿給了老大清源,一轉眼,被子也到了雲秋房里,林氏看了笑笑也沒說啥。雲秋大舅、大姨知道林氏缺錢,沒買東西,直接湊了500文給林氏。平時和安平家交好的大山家和春才家知道清峰的書還沒買,直接問了老秀才送了套啟蒙書過來。其他親戚朋友都是送些米面雞蛋類的東西,林氏一一記下各家隨的禮,往後人家喜事好回禮。

現在雲秋房間的被子、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淺綠碎花的布映著林氏做的碎布窗簾,十分的養眼。喜得雲秋爬上床滾來滾去。雲秋找了幾個干淨的瓶子,去采了幾把野菊花,放進瓶子里,每個房間放了一個。雪白新糊的窗子,碎布拼湊的窗簾,映著小巧樸素的野菊花花瓶,整個房間充斥了田野的氣息,秋的生機。

院子收拾好後,林氏和李氏就找人看了日子時辰,打算正式的搬進去。正式搬家的日子定在3日後,這天是要擺宴回饋親朋好友的,這兩天陳家老小都出動,幫忙在準備宴請事宜。

林氏和安平算了下,林氏娘家一桌,老院子一桌,大山家和春才家的會來,里正家、三叔公家,加上其他親戚朋友,算了下大概要擺10桌左右,桌椅碗筷是和左鄰右舍說好的,到時候搬過去就行,青菜地里有,肉和面要上鎮里置辦去。前段時間借的錢還剩點,加上老院子和雲秋舅舅、大姨給的禮金,置辦請客的東西倒也夠了。

轉眼正式搬家的日子就到了,這天天還沒亮安平夫婦就起來了,穿戴好衣服,再清點下前天晚上準備好的東西。李氏和老爺子也早早的起來,幫著林氏收拾下待會要用的東西。林氏拿了一副新秤和一套掃把簸箕,安平拿了一個爐子點上,清澤、清峰各拿了一小塊銀子,雲秋則拿了個金耳環。這里搬家講究男兒要拿銀、女兒拿金進門,東西林氏昨天就找人借了,早上才拿出來給雲秋兄妹拿著。看著時辰到了,一家人就從老院長出發到新院子去,出發前林氏就囑咐雲秋兄妹,路上有誰叫的不能應,也不能回頭,兄妹三人都忙應了。

現在是天氣正是秋高氣爽的,天蒙蒙的已經有點光了,各家各戶的雞此起彼伏的叫著,不遠處已經有人家開始做早飯了,炊煙裊裊的,寧靜的村莊正是要開始一天活力的時刻。雲秋拿著耳環緊跟著家人往新家趕去,心里壓抑不住的激動,家里搬了小院子了,以後做什麼學什麼也方便多了。

踏上石橋,跨過清溪河,新院子就到了。在院門前停下來,安平、林氏在前,清澤、清峰在中,雲秋在後。安平拿出鑰匙,開了門,率先右腳進門,接著是林氏左腳進門,清澤、清峰、雲秋跟著陸續進門。男的右腳先進門,女的左腳先進門,這規矩也是昨晚就教好的。進門後安平去點早掛號的兩盞紅燈籠,林氏去生火做飯,搬新家早飯要吃兩個蛋,蛋也是早昨晚就煮熟擱著,早上放骨頭湯里熱熱就好。

一家人興奮的吃完早飯,天就大亮了。林氏才剛收拾好東西,大山媳婦和春才媳婦就到了。林氏領著先去洗菜去了。不多時,齊氏、安宗也到了,幫忙的人陸陸續續的到人,新院子一時熱熱鬧鬧的。安平、大山、安宗去借桌椅碗筷。今天宴請林氏自己掌廚,雲秋姥娘廚藝不錯,村里有啥喜事的經常被請去掌廚,林氏自小跟著學著,廚藝自也不賴。特別是紅燒豬腳,那是一絕,可惜雲秋來這麼久都沒機會嘗過。

巳時初,雲秋大姑安清帶著姑父齊良才和錦華表哥瓊英表姐也趕到了。安平自幼跟著這大姐,雖然才大兩歲,但小時候大人忙,大點的孩子都要幫忙帶弟弟妹妹,安平就是安清這個姐姐照顧大的,自小感情就好。這次安平搬家,安清也知道安平手上沒多少錢,除了明面上的隨禮,她又偷偷塞了300文給安平。

大姑家到沒多久,舅舅家和大姨家也到了。雲秋姥娘也一起到了,還帶了自家釀的兩壇白酒。這次雲秋家搬家,雲秋舅舅、大姨家全家都到了。舅舅家的文華、文章表哥及文清表妹,大姨家的子君表哥都到了,雲秋這半年還沒去過姥娘家,也是今天這才將林氏娘家人認齊。舅舅家文華表哥今年14歲,是這些孩子中最大的,念過兩年書塾,長得倒是斯文秀氣。而文章二表哥則活潑多了,一來就拉著拉著清澤、清峰及大姨家的子君去玩了,這才像是一個10來歲的孩子嘛!這里孩子普遍早熟,十來歲的孩子在現代還是讀小學中學的年紀,這里已經可以開始議親成家了。雲秋想想自己也是十幾歲就要議親,頭皮就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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