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呈勛伸手拉過憂兒的手腕,翻轉過來,就看到那條白布上面有血跡,雖然已經干涸了,但血跡還是鮮紅色的,應該是才染上沒多久。找到布條的綁頭處,耶律呈勛小心翼翼的將那條白布拆開,同時心也跟著緊縮了起來。
當那塊布條完全從憂兒的手腕處解開的時候,耶律呈勛甚至不敢向她縴細的腕處去看,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才將目光移了過去。只是……
那白布條上分明是有血跡的,可她的手腕處光潔細女敕,不但沒有還滲著血的傷口,就連血痂也沒有半點!又拉過憂兒的另一只手,這里沒有纏上布條,依然是光潔一片。qrcl。
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想錯了。
「啊嗚!」牙趴在地上長長的打了個哈欠,蜷縮起身子,將自己碩大的狼頭埋進了前腿和肚子中間,只是在閉上眼楮的同時,還略帶輕蔑的看了一眼六皇子。心里想著︰我是答應了憂兒不會說的,我也不會說話,只是你們這些人不懂罷了,都已經長好了,你還能看出什麼來。
耶律呈勛莫名其妙的看看牙對自己的輕蔑,又再看看憂兒沒有傷口的手腕,皺了皺眉,卻理不出頭緒來,只是希望她給三哥喝的真是什麼靈藥,可以讓三哥馬上好起來吧。
將憂兒的身子放平,又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耶律呈勛下床坐到了牙趴著的毯子上,「牙,我和你擠擠吧。」然後躺了下來,頭枕著胳膊,閉上了眼楮。
「嗚!」牙從鼻子里發出了輕輕的一哼之後,再沒了動靜。
第二天一早,憂兒就感覺臉上溫熱濕滑的,還有些癢癢,睜開眼楮就看到牙用它那條鮮紅的長舌在自己的臉上舌忝著。
「你好多口水啊!」憂兒趕緊拉被子在臉上擦了擦,伸小手將牙的頭向一邊推了推,想要起身,就感覺身上依然乏力,頭也昏昏的,好像全身的骨頭和肌肉都要分家一般的難受。憂兒知道,這是用自己的靈血救人的後遺癥,上次救了牙之後還發燒昏迷了一個晚上的,只是這次很奇怪,睡了一覺醒來,居然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忙看看自己的左手腕,發現昨天綁著傷口的布條不見了,不過手腕處已經是光潔一片,沒有了半點受傷的痕跡。
「是呈勛回來了?他發現了嗎?」。
憂兒看自己睡在床上,就像到應該是六皇子回來抱自己上去的,而他應該已經看到了自己纏住傷口的布條,只是不知道那時候傷口愈合了沒有,他又猜到了多少。
「嗷」牙的眼神顯出一分的淡定,憂兒點了點頭,明白了,或許六皇子回來的時候,傷口已經愈合了,自己的秘密沒有人發現。
那六皇子將那血給宸喝下去沒有?宸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解了毒,已經醒了?然自就耶。
憂兒又急又喜,拉開被子就要下床,就听到帳外六皇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放在這里吧,一會兒本王自己拿進去。」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然後便是遠去的腳步聲。
耶律呈勛掀開帳簾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壺熱氣騰騰的馬女乃和幾張大餅。見憂兒醒了,點點頭,又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是一個托盤,上面是一碗粥和幾塊烤熟的肉。
原來他剛剛是叫人準備早餐去了,只是兩個托盤他端不過來,又怕有人跟進來看到還在睡覺的憂兒,才讓人將托盤放在了外面,他端了一個進來,再出去端了另一個進來。
「吃些粥嗎?還是喝馬女乃?昨晚就沒有吃飯,應該很餓了吧。」
耶律呈勛將東西放好,才走到憂兒身邊,蹲去查看著憂兒的臉色。
「不餓。宸怎麼樣了?藥起效了嗎?」。
憂兒最擔心的就是耶律宸勛,如果沒有他的消息,她怎麼能吃的下去呢。
「還好,御醫說毒性有所減輕,只是依然昏迷著。今天又在研究新的解毒劑了。」
其實一早上他就去看過耶律宸勛了,那些御醫也頗有喜色的告訴他,三皇子的毒有所減輕,看來是昨天新研制的解毒劑有了效果,所以他們幾個御醫又在商議按照這個方子加大藥量,爭取可以馬上就將余毒都解了。
「只是有所減輕嗎?」。
憂兒皺起了眉頭,仔細的思量著。按照血量來說,自己給宸的那半壺血比之前滴喂給牙的還要多的,即使不能一下將毒都解除干淨,起碼也會有明顯的好轉,怎麼現在仍在昏迷不說,毒性才是有所減輕呢!是因為摻進了水,還是沒有趁著新鮮喂給宸呢?
「憂兒,先吃些東西吧,一會兒若是有機會,我想辦法帶你過去看看三哥。」
耶律呈勛將馬女乃遞到了憂兒面前,讓她先趁熱喝一些,一邊在寬慰著她。
「嗯,我是應該親自去看看的。」憂兒一邊琢磨著,一邊將馬女乃端到了嘴邊,只是還沒張口,就感覺一陣腥羶的味道沖進了口鼻,接著就是肚月復里面翻江倒海的一陣惡心,忙放下手里的碗,起身跑到帳外干嘔了起來。
「怎麼了?腸胃難受?還是餓的太久了?」
耶律呈勛也趕緊跟了出去,因為已經是早上了,大營里來來往往的士兵都朝著這邊看過來。耶律呈勛趕緊拍拍憂兒的背,又移動身子,盡量擋住了憂兒的臉,這樣起碼不會讓人一下就看到憂兒那張絕美的小臉。
「沒事了,就是感覺馬女乃好羶。」
嘔了半天,因為肚子里根本沒有食物,吐不出來,憂兒才慢慢起身走回了營帳,可是坐在桌邊看到那碗馬女乃就會覺得惡心,好像離的遠一些還是可以聞到那羶羶的味道,趕緊又起身坐到了床邊,這樣才不嘔了。
「那就喝點粥吧,這里沒有好廚子,也沒有其他材料,只能勉強找一些米,熬了些白粥,你先喝點,回頭我問問看廚子還能做些別的什麼菜式。」
一路走來,耶律呈勛就發現憂兒幾乎是不吃肉的,所以每次到驛站都盡量讓廚子給她做些素菜或是米飯清粥,可現在到了軍營,什麼都是匱乏的,也只能這樣先湊合一下了。
「白粥最好,其他的不用準備了,我吃點就好,其實一點都不餓的。」
憂兒接過了六皇子遞過來的碗,心里也是十分的感動,他這一路上小心周到的照顧,憂兒怎麼會不知道呢。
雖然是白粥,但憂兒感覺比馬女乃好喝了不少,卻仍舊吃的不多,耶律呈勛在一旁勸著,才勉強喝了半碗,再讓她喝,就仍舊是惡心。
「是不是奔波勞累,傷了腸胃呢?」
耶律呈勛也坐下吃飯,大餅加烤肉是契丹人的標準飲食。
「呈勛,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宸?」
憂兒用手揉了揉肚子,感覺這會兒又不怎麼難受了,怕他再問下去又是要找大夫來看,干脆岔開了話題。
「我先去支開御醫,再去另一邊拖住大皇子,然後讓牙來叫你過去吧。」
耶律呈勛已經計劃好了,那幾個御醫要支走不難,只怕大皇子又過了要看看三皇子,一下就和憂兒撞見了,到時候三哥還沒醒,自己一個人怕解釋不清,讓憂兒有了危險,所以盡量想辦法不能讓他有機會發先憂兒。
「嗯,我去看看就出來,放心吧。」
憂兒也明白六皇子的擔心,點點頭,讓他放心。
等到六皇子按照計劃走了,憂兒在營帳中等著牙回來叫自己的時候,真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的,一直在帳篷里踱步。
終于,她看到牙的頭從帳簾處伸了進來向著自己叫了一聲。憂兒心中一喜,趕緊抓過面巾系在臉上,跟著牙跑了出來,直奔昨天耶律宸勛的那間帳篷。
掀開帳簾,憂兒的心都要狂跳出來了,她日思夜想的人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分明這麼久,再重逢時不只是喜悅,還有擔心和不安。
這間帳篷和六皇子的帳篷差不多大,里面擺設也幾乎一樣,憂兒一進來,最先看到的就是中間木板床上的那個上身赤果著,躺在那里動也不動的耶律宸勛。
幾步跑過去半跪在床邊,憂兒盡量不讓自己流眼淚,因為那樣會模糊了視線,會看不清面前的人。可就是因為看清了,憂兒的心才更疼了起來。
耶律宸勛本來已經恢復了白皙的俊臉現在已經是一片青灰色,就連那薄唇也是青紫色的,一雙本來深邃而有神的鳳眸緊緊閉著,呼吸都是輕而淺的。身上雖然是打著赤臂,可那些一圈圈、一層層纏在身上,從胸口到腰月復的白布幾乎將這個身體都裹住了。而那白布上此時還帶著血跡,血跡也是黑紫色的,提起鼻子一聞,還帶著陣陣的腥臭,看來毒性真的很烈。
憂兒之前知道耶律宸勛是中了三箭的,胸前一箭,當胸而過;背後一箭,大腿一箭;想想就應該是極重的傷了,現在看他居然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許多!
今天三更結束,但是有9千字,大家不要認為千千偷懶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