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錦城的眼神忽地柔了起來,也媚了起來,唇角勾了又勾,那本就絕美的笑容仿佛可以攝人魂魄一般的綻放開來。
耶律宸勛站在那里又是一愣,看到石錦城那笑容便有了幾分失神,可隨即又馬上將眼神移開,不再看他那笑容和琥珀色的瞳眸,心中已經明白第一次他走時那笑容為何讓自己同樣失神了。
「大男人,用的什麼媚功。」
耶律宸勛像是譏諷,卻趁著說話的機會猛地揉身攻了上去。右手五指成爪,抓向了石錦城那縴細雪白的脖頸。
「哎呀呀,這個可不是媚功,這是高深的勾魂之術,你不怕我勾走了你的魂啊!」
石錦城也不躲閃,只是用白皙的猶如女子般的手指並攏成指劍,向著耶律宸勛張開的掌心戳了過來,這一下看似隨意,卻帶著勁風,一閃及至。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石錦城的指劍還沒戳到耶律宸勛的掌心,耶律宸勛就感到了一股寒意,就連那先指而到的一股指風,也是凌厲無比,忙將爪握緊成拳,攻勢不變,剛猛異常的揮了過去。
「你不要打臉成嗎?」。
石錦城的嘴上似乎在討饒了,可手上招式也變換了起來,指劍變為了手刀,向著耶律宸勛揮過來的拳頭砍了下去,另一只手又成拳,當胸向著耶律宸勛砸了過去。
這是石錦城在耶律宸勛面前第一次主動攻擊,而這一拳的力道比耶律宸勛揮過去的那一下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速度奇快,猛然間就已經挨到了耶律宸勛胸前的衣服,若是再發力,便是當胸一拳,將耶律宸勛砸的結結實實的。
耶律宸勛也不躲閃,暗中運勁一咬牙,手里的拳頭依然向前,打算這硬生生接下他這一拳,自己這一下也可以捶在他臉上,先打掉他那一臉媚笑再說,如此兩敗俱傷的打法,耶律宸勛是賭氣,也是在試探。
果然……
「你不要命了,我還要臉呢!」
石錦城猛地將拳頭向外拉了三寸,身子也向一邊傾斜,躲過了耶律宸勛向著自己面門的這一拳,他的拳頭也是偏了準頭,從耶律宸勛的胳膊邊上擦了過去。
「分個勝負再說。」
耶律宸勛見他收勢,也將拳頭的力道減去了幾分,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又戰在一起,卻已經不是剛剛那兩敗俱傷,不要命的打法了。因為耶律宸勛知道,石錦城真的毫無惡意,不然他那一拳重重的砸在胸口,自己受傷定然會比他要重上許多。
「好了,我贏了。」
又戰了兩三個回合,耶律宸勛感覺臉上一緊,石錦城已經飄身到了遠處,向自己晃了晃指尖捏著的一條東西,正是耶律宸勛粘在臉上的那條疤痕。
「開飯了。」
憂兒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其實她在門里一直在看著他們兩人的打斗,只是在石錦城和耶律宸勛對上第一招的時候,心里就已經篤定不會出什麼大事。仍舊是那份莫名的親切感,讓憂兒覺得,石錦城肯定不會傷害宸的。
「哎呀呀,小娘子叫我吃飯呢。」
石錦城「嗖」的一下便躥了過去,耶律宸勛心下一急,奔到近前兩個人正好堵在門口,互不相讓的瞪起了眼楮。
「石錦城,你別打憂兒的主意。」
「那我若是打你的主意呢?」
「……」
一句話,讓耶律宸勛真想再掀翻一次桌子,只是怕憂兒那本來就縴細的身子再不吃飯就更加的瘦了,又滿是矛盾和不舍。
「其實,我跟著你們也沒什麼不好,先說我的易容術可比你的精湛不少,再說我的銀子和人手也都充足,總比你們這樣亂撞的好。」
「宸,吃飯吧!」
憂兒見兩個人堵在門口,明明高高大大的兩個男人,怎麼突然就這樣一直抬杠斗氣呢!伸出小手先拉了耶律宸勛進門,笑盈盈的遞上了一雙筷子。
「好吧,吃了飯就去睡,後面給你們安排好了廂房。」
石錦城見憂兒有了親後,先拉了耶律宸勛進門,像是滿心失落的掉頭就走。
「你不吃?」
憂兒見他要走,有些于心不忍,忙問了一句。rawb。
「其實我是吃過了,再吃也不長肉,浪費了。」
石錦城說完已經飄身遠了,耶律宸勛回頭看看他那腳下的輕功,暗自的又磨了磨牙,狠狠的氣著自己輕功總是差了那麼點。
其實契丹人馬上功夫最強,驍勇善戰自然不必說了,而且摔跤射箭也都個個是好手,耶律宸勛的身手在大遼的勇士中已經算是頂尖了,武功和輕功也都有過名師指點;只是輕功和武功都是來自中原,若是真的遇到江湖中的高手,自然就差了幾分。
*****千千丁香結*****
「不行,我不要這個樣子。」廂房中明顯是耶律宸勛在吼的。
「不行,就要這個樣子,才不會引人注意。」石錦城明顯的幸災樂禍,小人得志的聲音。
「撲哧,真的看不出來呢!讓你之前還說我又老又丑。」憂兒忍不住嬌笑出聲。
「憂兒才不丑。」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
憂兒感覺,耶律宸勛似乎話比以前多了,而且比之前那份沉穩來說,明顯的幼稚有余,氣勢不足。
「那我易容成這樣,憂兒要怎麼樣子?」
耶律宸勛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面色灰青的一張臉,面上有麻子還有道疤,雖然不及之前自己貼上去的那一條長,卻比自己做的那條疤要逼真許多,糾結在一起像是極重的燙傷,最主要是那臉上過分松弛的一道道皺紋,讓耶律宸勛看上去,比之前易容的朱子瑾還老邁許多。現在耶律宸勛甚至要懷疑,眼前這個石錦城是不是那個朱子瑾的師弟,要來報復自己的。
「憂兒就這個樣子就好。如花嬌美的一張臉,我怎麼忍心去破壞呢!不然,我給憂兒畫個眉,點上些胭脂吧。那張畫像哪里能畫出憂兒美貌的萬一呢,裝扮起來更是美的傾城、如仙如畫,讓人不敢直視了,還哪里有人敢去和那畫像比對。」
「那你呢!」
耶律宸勛忽然就感覺自己被算計了,怎麼都感覺石錦城這人實在不厚道,定然是設了圈套,將自己塞進去的。
「我也不用裝扮了,我這樣俊美的男子,剛好和憂兒這樣的絕色湊在一起,同樣的美貌,金童玉女、璧人一對。」
果然,石錦城真的打上了憂兒的主意,而且還這樣明目張膽的算計了耶律宸勛。
「你!」
「你可以扮作憂兒的爹嘛!一樣的可以疼她,寵她。你且想想,那畫像上是一男一女兩個人,若是你們易容的差不多,也容易引人注意。現在加上一個我,目標小了很多對吧!而且就算畫像上的人和憂兒相似,可我的樣子卻比那畫上的男子不知道美了多少,還帶著一位岳父大人,當然沒有人會將你們再和那通緝的畫中人往一處想了。」
石錦城似乎早就想好了托辭,臉上的壞笑也分外的明顯了,耶律宸勛有氣,也不理他,走到一邊的水盆旁邊去洗臉,想要將臉上的易容洗下去,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以後再也不听他的擺弄了。
「我花了一個早上才弄上去的呀!」石錦城差點就要頓足捶胸的在一旁呼喊了,只是馬上又接了一句︰「你折騰也是白搭,我這易容術要我親自除去的,否則你就做一輩子岳父大人吧!」
石錦城說完,耶律宸勛和憂兒心里都是猛的一涼,而耶律宸勛在水里又洗了良久才發現,這易容術果然洗不掉,擦不淨。
「別這樣子了,我們和你無怨無仇的。」
憂兒上前拉了拉石錦城的衣角,想著自己勸一勸,或許他就能听了。
「無怨無仇,他給我吃那樣的燴飯?無怨無仇,他在我後頸砸上一下?無怨無仇,他連真名字都不肯說嗎?」。
石錦城聲音也高了幾分,憂兒頓時明白了,感情他真的記仇啊!
耶律宸勛也明白了,敢情他跟著自己,一路賴皮到這樣程度,原來就是想要報復自己的。
「行了,先這樣子走兩天看看再說,也許過兩天我心情好了,再將你扮作個絕色佳人,和憂兒做一對姐妹也不一定呢!這個難度不大,你那本來那張臉美的很呢!」
如果耶律宸勛有點點的內傷,現在一定已經被石錦城氣到吐血了,只是現在臉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暗中咬了咬牙,忍著沒有發作。
「走吧,你們若是執意向南,下一個鎮子還要百十里之後呢!若是現在不趕路,只怕天黑了也到不了。」
石錦城干脆不再看耶律宸勛磨牙,上前拉了憂兒的衣襟便向外走去。好在他也知道分寸,只是拉著憂兒的衣襟而已,沒有拉她的小手,也沒有過去攬住她的縴腰,否則後面的耶律宸勛一定又要掀桌子泄憤了。
外面早已經準備了馬車,而馬車前面站著的就是昨天晚上假扮道士的那名矮個男子,現在天色大亮,耶律宸勛再看,才發現這男子也很面熟,仔細一想才想起,原來就是第一次遇到石錦城那天,自己剛關上店門就來敲門的五六個男子中的一個,而且是伸手推門的那一個。
看來,那天他們幾個就是來找石錦城的,又或是在外面等候,卻發現他們家公子一去不回,然後店門都關了,怕他們公子出了事情,才上前詢問的。
「你去吧,我岳父大人趕車。」
石錦城向那矮個男子揮了揮手,拉著憂兒就向馬車里鑽,好像真的要留耶律宸勛在外面趕車一樣。
「別鬧。」
憂兒回頭看耶律宸勛那張已經易容成老邁枯皺的臉,知道他其實本來面皮早已經黑成一片了。
「憂兒不相信我的易容術嗎?他這樣子別說做個趕車的,就是去街邊蹲著做個乞丐,也不屈才了。」
石錦城嘴上雖然這麼說著,眼底卻是偷笑的,憂兒撇頭看見了,便知道他又沒正經,回頭拉了耶律宸勛的手先一步上車,同他坐在了里面。
「憂兒,下次莫要拉手,攙著他臂彎就好了。」
石錦城也鑽進馬車,外面仍是留那矮個男子趕車,耶律宸勛白他一眼,恢復了本來那冰寒的眸子,看向了窗外。
這一路又走了兩天,不知道是石錦城的易容術真的高明,還是他那餿主意有了效果,就算是晚上投宿客棧,那張畫著耶律宸勛和憂兒畫像的告示貼的再如何明顯,也沒有伙計再注意他們三人了。就是有人將視線駐足,也都是因為憂兒那張絕美傾城的小臉,和石錦城那猶如媚妖般的模樣。
不過耶律宸勛也頗為郁悶的是,晚上都是一人一間房,不能靠近在憂兒身邊,尤其不能擁著心愛的佳人,是何等的煎熬。
「明日我不再這個樣子了,你要麼將我也易容成別的年輕模樣,要麼我和憂兒自己趕路,不要你跟著。」
耶律宸勛到了客棧便將憂兒拉進了房里,抱著久久不肯放手,一邊將石錦城叫來聲聲的抗議著。
「好,明日找間破廟,給你換個裝扮,現在可是不行。總不能住進來一個老丈,走出去就是一個年輕公子吧!若是這樣,只怕這間房從此變了鬼房,再無人敢住了。」
石錦城這次答應的倒是痛快,但耶律宸勛卻感覺他只是故意拖延,明天不一定又將自己弄成個什麼樣子。
「憂兒,你看,下雪了呢!」
石錦城也看到耶律宸勛那微微扁起的唇角和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心中暗笑,卻猛地發現窗外飄起了雪花。
「憂兒我們去看雪。」
耶律宸勛也是心中一動,一下拉著憂兒的手,便要出門去。本來答應陪憂兒看雪的,可上次大婚被那假的無憂攪了之後,便再沒有趕上下雪,自己也在心中有著愧疚,欠憂兒一個願望。
「不成,你這樣子怎麼和憂兒親親我我,不準去。」
石錦城當然要攔著,拉住憂兒的衣角不放。
「石公子!」
憂兒身手將自己的衣角向回扯著,抬頭淺笑著看著石錦城,總是感覺他沒有惡意,卻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和耶律宸勛作對,只是現在這雪的確來的讓自己心中悸動,萬分的不想錯過和宸一起去看,所以這樣看著石錦城,盼他能暫時收斂一下。
「好吧,這個給你,用布蘸了擦拭干淨就好了。」
石錦城對上憂兒那雙清澈的大眼,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塞進了耶律宸勛的手里,說了去掉易容的方法,轉身走了出去。
還己經下。「我就看他還不壞,我給你擦干淨。」
憂兒一笑拿過耶律宸勛手里的瓷瓶打開,里面是清水一樣的液體,卻帶著淡如蘭花般的香氣,擦在臉上透著絲絲的清涼,那水洗不掉的易容術,經這藥水輕輕一抹,就干干淨淨的,露出了耶律宸勛本來俊美無雙的一張臉來。
「憂兒不怕他真的打你的主要。」
耶律宸勛抓過憂兒的柔若無骨的小手,柔聲的問著。說實話,不吃味是不可能的,可耶律宸勛也和憂兒一樣,除了感覺石錦城只是在和自己抬扛作對之外,並沒有惡意的。
「總是想不起來他像誰,但我感覺應該是認識他的。」
憂兒一笑說出了真實的感覺,但卻又總是沒有頭緒,只盼著石錦城哪天自己說出來。
「走吧,外面月色好明亮。」
耶律宸勛起身拉過憂兒,卻沒有從開門從樓梯走出去,而是拉開了向後面的窗子,抱起憂兒從窗口一躍而下。
「呵呵,現在都不走大門,飛檐走壁的真像是做賊呢!」
兩天沒有窩進耶律宸勛的懷里,憂兒伸出小手摟緊了他的脖頸,將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听著耳邊的呼呼風聲,臉上卻帶著甜蜜的笑意。
天雖然黑了,那月色卻分外明亮,映著那紛飛飄落的白雪,將每一片雪花都照的透亮,猶如是天上飄下的片片水晶之花。偶爾一、兩片落在臉上,清涼涼的化成了一滴冰晶,襯的憂兒那張絕美的小臉都分外的清透。
「憂兒,前面居然還有攤子。」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子,一個阿婆坐在攤子邊上,任由天上的雪還在下著,卻沒有要收攤的意思。
「阿婆,這麼晚了,又下雪,還不回家嗎?」。
憂兒心軟,見那阿婆的鼻尖都凍得通紅了,還是坐在那里,不住的搓搓手,哈著熱氣,想來是她生意不好還舍不得收攤吧!
「我在等我老頭子呢!他到鎮外送貨,還要收些舊賬,再晚一些時候才能回來,我在這里正好可以看到他進城,接應他一把。」
樸實無華的一句話,有略微老邁的顫音,卻帶著濃濃的情意,讓憂兒和耶律宸勛听了,心頭像是被什麼撞了一般的悸動萬分。
相視對望著,心尖滿滿的柔情都從眼楮里流淌出來,仿佛這天地間就只剩下那讓人心動的情,絲絲綿綿的纏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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