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買盒胭脂吧!我算你便宜點。」
更而彎好。那阿婆見憂兒和耶律宸勛互相對望著,不失時機的推銷著自己攤子上的東西,畢竟這個時候多賣一件也是好的。說完拿起了一個紅色漆木的小盒子,那上面的雕花很漂亮,做工也很精致,只有一寸見方,還有一陣陣的香味傳出來,不濃不淡,應該也是上好的貨品。
「阿婆,我不用這個的。」
憂兒笑著擺了擺手,倒不是不想給這阿婆照顧一下生意,而是自己平時也不會刻意用這些東西來裝扮的,現在又是在趕路的非常時期,更不應該涂抹的花枝招展的引人注意了。
旁邊一只修長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拿過了那盒胭脂,打開盒蓋,食指在那小小的盒子里沾了一下,溫熱的指尖帶著淡淡的香氣,輕輕的點在了憂兒粉女敕的唇瓣上。耶律宸勛的眼眸一暗,看著那梅花般的顏色在憂兒的唇上綻放開來,指尖在觸在柔女敕的唇上,有一絲的流連,有淡淡的不舍,心也被那梅花一樣的唇牢牢的牽絆了。
「好看,買下了。」
耶律宸勛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碎銀子遞了過去,伸手將憂兒擁進懷里,向著那一片茫茫的雪中走去,本來只是來看雪的,如今只要有心愛的人在身邊,即使是茫無目的的走走,心里也是甜蜜浪漫無限的。
「二位要去哪里?城西有片梅林,這時候開的正好,雪天賞梅,獨有暗香,好不愜意呢。」
身後又傳來了那阿婆的聲音,想來是買了她的東西,才這樣好心提醒的。
「謝謝了。」
耶律宸勛和憂兒相視一笑,果然相擁著向城西走去。
這城西先是一片荒涼,本來耶律宸勛以為這里沒什麼好看的呢,忽地一陣風吹來,飄過了陣陣的冷香,抬眼望去,沒有看到梅林,倒是看到了好高的一片院牆,那香味就是從牆里面傳出來的。
「憂兒,我們上去看看。」
耶律宸勛將憂兒橫抱起來,就向牆頭飛去,蹲在上面向下一看,那園中真的是好大的一片梅花,此時映著白雪開的正盛;干枯無葉的枝上,那粉紅色的梅花一團團的簇擁在一起,與那枯枝竟然成了分明的對比,隨風帶著陣陣的香氣。
「別下去了,就在這里看看好了。」
憂兒從耶律宸勛懷里探出頭來,看著那下面的梅花景色也是一喜,只是看這片梅林卻是用圍牆圈起來的,怕是哪家富人高官的後花園,自然不想惹了麻煩,只是想著在這里看看就好。
「不妨的,我們只是趁夜逛逛這花園而已,又不是做賊。再說這片梅林甚大,放眼望去一間房舍都看不到,我們在里面里轉轉也不會驚動人的。」
耶律宸勛抱著憂兒飛身而下,輕飄飄的落在那梅樹之下,只是因為衣衫掠動,帶下了幾片梅花的花瓣。
「真美。」
看那花瓣夾在雪花中落下,憂兒禁不住贊嘆出聲。天上的雪花漫天輕輕舞著,而那幾片飄落的花瓣又給那本來純白的雪中加上了一抹艷麗的梅紅,裹著陣陣沁人心脾的冷香,猶如人間仙境一般。
「憂兒更美。」
耶律宸勛唇角的笑意濃濃,伸掌在最近的一棵梅樹上猛地擊了一掌,那花瓣飄的更急了,將憂兒那嬌小的身子圍在中央,仿佛她就是那雪中的精靈,花中的仙子一樣,輕靈、嬌美、柔情、嫵媚……
「宸,將來我們在院子里種上梅花,每到下雪時候便一起賞梅、听雪,豈不是讓神仙都羨慕的日子。」
憂兒伸出小手接住了一片美麗的花瓣,仔細的看著,臉上、眼中都是漫漫的幸福和期望。
「自然好,不只要中梅花,還要種梨花、桃花、木槿、海棠四季常開,天天賞花。」
耶律宸勛從後面將憂兒縴細的腰肢環住,嗅著她發間的馨香,感受著她身子的柔軟,低頭在憂兒的耳垂上輕輕吻著,柔聲的說著,情意伴著綿綿的情話,再自然不過的宣泄著心中的愛意。
而在那一片美景中陶醉的一對愛侶,卻沒有在注意遠處有數條黑影快速的移動過來,黑衣被夜色所掩蓋,在密密的梅林中穿行著,包圍過來。
當耶律宸勛忽地看到一束被月光映照的刀光閃過時,幾條黑影同時沖了過來,那片恬靜美麗的梅林頓時就刮過了一片戾風,刀風裹著雪花刮在臉上都會感覺刺痛。
「憂兒小心。」
最先想到拉著憂兒避開了直劈過來的彎刀,耶律宸勛已經一只手將憂兒護在了懷里,另一只手從重重刀鋒的縫隙中猛的砸出一拳,將最近處的一個黑衣人打的倒飛出去好遠,撞在了一棵梅樹之上,將那棵梅樹撞的花瓣繽紛,可憂兒和耶律宸勛卻再沒有心思去看了。
這些飛撲而上的黑衣人起碼十幾個之多,身手和配合都是一流的,手里的彎刀更是招招都向著耶律宸勛和憂兒的身上要害招呼,刀刀不留情面,攻防轉換之間,幾十個殺招都遞了過來。
「你們是金人。」
耶律宸勛從對方的刀上已經看出了來路,雖然女真人、蒙古人和契丹人都習慣使用彎刀,但卻在細微處有著差別,耶律宸勛是用刀的高手,自然可以分辨清楚。
「是。」
其中一個沉沉的答了一聲,手里的彎刀更凌厲的逼了過來,而同時又有幾把彎刀從斜刺里砍了過來,有兩把刀竟然是向著耶律宸勛懷里的憂兒的。
「卑鄙。」
耶律宸勛一只手只擋開了右邊的一把刀,側身也只是險險的避過了正面而來的兩刀,最後只能猛的轉身,用後背將憂兒護住……
鮮紅的血比那梅花更艷麗,噴濺在雪地之上,耶律宸勛厚實的背擋住了那劈過來的刀,而另一把刀已經戳由側面的肋骨直插進去,若不是彎刀的弧度被肋骨的縫隙擋住,只怕那一刀已經刺穿了心肺。
「宸!」
憂兒明顯感覺耶律宸勛的身子一頓,血腥的味道已經彌散開來,在那清冷的雪中分外的明顯。
「沒事,別怕。」
猛地一拳打在身側那個黑衣人的頭上,那人頭一歪,應該連脖頸都被砸斷了,軟軟的倒了下去,而耶律宸勛則是咬牙從肋間拔出了那把深深插進去的彎刀,向兩側劃出了帶著血痕的弧線。
雖然又有兩個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可耶律宸勛肋間的血和背上的傷口每動一下,都會有更多的血流出來,尤其是肋下的傷口,會因為揮刀而扯的更大,鮮血順著腋下流到腰間,滴落在雪地之上,很快形成了一小片血紅的冰晶。
「今日你們都逃不掉了,抱在一起去死吧。」
似乎是頭目的黑衣人再次斜沖上來,另外兩個也一同包抄攻擊,耶律宸勛感覺刀鋒的寒氣已經刮到了臉上,可卻只能更清楚的听到自己血滴在地上的聲音,卻再也無法移動一步,只能最後將憂兒抱緊,護在懷中。
「不,不要。」
憂兒猛的掙扎開來,從耶律宸勛的懷中將身子探了出來,一雙小手向著刺向他胸膛的彎刀擋了過去,掌心的刺痛卻沒有讓憂兒有半點的退縮,反而憑著感覺下意識的握拳,竟然抓住了那把刺過來的彎刀。鋒利的刀刃一下劃開了稚女敕的掌心和縴細的手指,幾乎將韌帶都隔斷的,但憂兒只是將唇瓣咬的更緊,卻沒有再放開手。
「宸……噗!」
憂兒感覺心口處猛的一疼,對宸的呼喚被一口腥甜的血堵了回去,只是她自己沒有看到,唇角流出的血竟然是黑紫色的。
「傻瓜,放手。」
耶律宸勛心里一驚,已經顧不得再抵擋另外兩處的攻擊,也扔掉了手里奪來的彎刀,一同抓住了那把被憂兒握住的刀刃,希望可以減輕對憂兒的傷害。
當刀下的流出的熱血將地上的雪都融化的時候,耶律宸勛和憂兒都已經想不起生死的關系,只能下意識的擁緊對方,只想讓對方的傷害會再少一點,若是生,她(他)生,若是死,我死!
「撲通」沉悶的身體倒地之聲響起,將地上的雪都濺的四下飛散起來,蒙起一層層雪霧,再落下時將那地上的人都蓋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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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只有一片又一片的雪白,刺痛著雙目。而更疼的還有手和火燒、刀絞一般的肚月復。
「疼!」
反復的疼痛,將憂兒的意識從昏迷中拉出來,又讓她重新陷入混沌之中,意識在不停的掙扎著,卻總是無法找回一絲的力量,只能讓自己在感覺越來越明顯的疼痛之後,再次的昏迷過去。
「少主!」
床邊站立的矮個男子看到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伸出了手腕,從靴筒中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男子用眼神制止了。
「最後的希望了,但願有效吧。這個傻丫頭……」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匕首已經劃過了雪白縴細的手腕,那鮮紅的血蜿蜒而下,一滴滴的落在了憂兒青紫色的唇瓣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