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宸兒只帶回了那看守西門的小吏,有沒有將明兒的金牌信物一並帶回呢?」
聖皇坐在上面,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耶律宸勛低頭咬了咬薄唇,便再無語了。
「呈兒中箭的事情,本皇可以當他只是誤傷,畢竟圍場狩獵,這樣的事情也時有發生的;至于你說的明兒有意將獵狗放入的事情,本皇也無心追查,獵狗本來就是要用來追趕獵物的,就算真的證明是明兒放出來的,他也只是無心誤傷而已,你們二人都有錯,本皇要怪罪哪一個呢。」
聖皇果然不予追究,耶律宸勛低頭不語,最後終究站起身來,長長的嘆了口氣。
「謝父皇不怪罪憂兒,宸兒告退。」
「去吧。」
聖皇伸手拿起了書案上的奏折,仔細的看了起來。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戲碼,在自己爭奪儲君之時,或是歷屆的皇位之爭中屢見不鮮了,比的就是看誰的招數更新,哪一個兒子的手段更狠毒而已。哪一個坐上皇位的人,不是被重重的算計,又常常的要算計別人,最後才月兌穎而出的呢!
耶律宸勛退出御書房,過了中門拉著馬一直向宮門外走去,距離宮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就看的耶克達站在宮門外向里面張望,表情很是焦急。
耶律宸勛心頭一緊,高聲的問了過去︰「耶克達,你怎麼來了?」
「主子!不是你讓我來的?」耶克達听到耶律宸勛的聲音抬頭,焦急的應了一聲。他來了有一會兒了,可是宮門的守衛說沒有令牌,不可以進去,即使是宸王爺的隨侍也不行。耶克達本來正在奇怪,既然主子叫自己過來,怎麼卻不交代明白,就听到耶律宸勛這樣一問,心中便是一沉。
「我?糟了。」耶律宸勛也同時明白過來,翻身上馬就奔出了宮門,耶克達也緊隨其後,一邊回報著︰「剛剛是一個宮中侍衛模樣的人過來,說您要我來宮里向聖皇解釋圍場的事情。」
「不是我。」
耶律宸勛每一個怪罪耶克達,畢竟不是他的錯,只是心急如焚的向回趕,希望憂兒沒事。
只是……
才出了宮門沒有多遠,便遇到了憂園的一名侍衛,遇到了耶律宸勛和耶克達,忙稟告著︰「有呈王府的侍衛來報,說呈王爺傷勢惡化,十分危急,憂兒姑娘和四名侍衛已經向呈王府去了,讓王爺您忙完了就去呈王府。」
「呈!」
「耶克達,馬上召集人手,在憂園和呈王府間的路徑仔細搜查,越是小巷越不要放過。我直接去呈那里看看。」
耶律宸勛撥轉馬頭便向六皇子的王府奔去,雖然心里已經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報著一線希望,憂兒已經順利平安的到了呈那里才好。
「憂兒?!!沒有的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六皇子看到耶律宸勛過來先是一陣高興,只是听他問起憂兒有沒有來過,心里便一下涼了半截。
「呈,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憂兒。」
耶律宸勛已經顧不上客套,既然憂兒沒在,轉身向外就走,只怕晚一步,憂兒便會多了一分的危險。
出了呈王府的大門,耶律宸勛眼神暗了又暗,暗中將牙咬的「咯咯」作響,雙拳握的青筋暴起,猛的想到了一個人。飛身上馬,向自己的宸王府馳去。
「王爺來了。」
小玲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的叫著,那聲音里卻沒有了平時的欣喜,反而有些緊張。因為她分明看到王爺面色陰沉的嚇人,就像是之前每次從大漠中回來的時候一樣。
「王爺!在哪里?」
無憂听到「王爺」兩個字,開始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微微一愣之間,眉眼間便蕩起了層層的媚笑,馬上起身坐到梳妝台前,想要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妝容。可才坐下來,就從銅鏡里看到了身後一張滿是煞氣的俊臉。
那如畫的眉眼中竟然是冰寒的殺機;一身的黑夜,滿身的戾氣更像是地獄而來的修羅!就那樣從鏡子里瞪著自己,仿佛要將自己撕成兩半一樣。
「王,王爺!」
無憂本不想要驚慌害怕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連說話都不能連成句了,只是慢慢的回身,就感覺頭皮猛的一疼整個人被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憂兒被帶到哪里去了?」
耶律宸勛直接開口吼了出來,他知道這一切都應該和這個女人有關,從前天二皇子和蕭鴻嫣去圍場開始,這一切就都是計劃好的陰謀,或許目的在自己,又或是針對憂兒。
「我,我不知道!疼,好疼。」
伸手護住頭發,無憂全力的掙扎著,同時也在全身都顫抖著,如此強大的氣勢,如此駭人的修羅煞氣,那冰寒的眼神就算是看著自己,都會讓自己連心都蜷縮在一起。
「不知道!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從哪里來的,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是誰安排了這一切,若是憂兒少了一根寒毛,你和你的主子,本王都不會放過。」
耶律宸勛手掌猛的放開,無憂的身子癱軟成泥一般的從他手里滑到了地上,一只手扶著地,蒼白恐懼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另一只手插進了發髻,揉著像是被撕裂一般的頭皮,怕的不住的顫抖,甚至想要更大聲的哭嚎起來。
「王爺,找到了……」
耶克達的聲音才從外面想起,耶律宸勛就是一震,風一般的向外奔去。
「主子!」rrqk。
耶克達心里隨著耶律宸勛的腳步向下沉去,而當耶律宸勛看到院子里躺著的四名昏迷不醒的侍衛時,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主子,找到的是隨護在憂兒姑娘身邊的那幾名侍衛,還有焰,也抬到了後面的馬廄。」
「沒有憂兒嗎?」。
耶律宸勛看著有大夫過來用醒神的藥物給幾個侍衛鼻子下面聞了一下,馬上就有了反應,那四名侍衛依次打著噴嚏,醒了過來。
「王爺。」
看到面前重回修羅煞氣的宸王爺,四名侍衛都慚愧的低下了頭,不知該如何交代。
「還有什麼線索?」
耶律宸勛眼神幽暗,卻在眸底深處閃著危險的火焰,仿佛下一刻就會將所以的一切都燃燒殆盡。說說起呈。
「只是聞到一陣香氣而已,至于那名冒充呈王府的侍衛,我們真的並不認識。」
「嗯,耶克達,傳本王的命令,將聖都四門皆閉,任何人不準出城。再去綁上那個女人,跟我來。」
「主子,這四門!」
聖都不是之前的那個小城,耶律宸勛說閉城就可以閉城的,如今這里是聖皇腳下,只有聖皇才可以下此命令的,如今王爺竟然如此做……
「去,聖皇那里我自有解釋。」
耶律宸勛額角的青筋都在蹦著,牙齒用力咬的兩腮都顯出異常剛硬的線條,耶克達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向下面的侍衛頭領依次吩咐下去,馬上有人向外奔去,應該就是去封城的。
而就在耶克達才踏進沉香居門檻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一聲長長的狼的嘶嚎。但耶克達知道,那聲音不是牙發出來的,因為牙還在郊外的某處雪原上奔馳著;發出聲音的是他的主子,意圖就是在召喚牙回來。這時候,只有牙才能找到憂兒姑娘吧!
那高亢的嘶嚎簡直是劃破了雲霄,悠遠的回響著,而空中那急速飛掠的黑色大雕,也隨著那一聲嘶吼之後,發出了回應般的鳴叫,向更遠的地方傳遞著。
很快,一道銀色的如閃電般的身影從即將關閉的城門奔了進來,在眾人還沒有看清那是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沖到了宸王府的門口。
這邊,耶克達已經將那位沉香居的無憂拎了出來,沒有綁著,只因為她早已經嚇到癱軟無力,不拖著都不會自己走路了,只會高聲的哀嚎著︰「王,王爺,宸王爺饒命,無憂冤枉……」
「啪」一記鞭子清亮的響聲,耶律宸勛手里的馬鞭在無憂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火辣的血痕,在那白皙的臉上顯得更加的觸目驚心。
「我不本想動手,更不想對女人揮鞭子,只因為無憂兩個字你不配。」
耶律宸勛冷冷的說著,修長的鳳眸雖然是微微上翹的眼楮,卻毫無半點的笑意,反而邪肆的讓人心慌。
「是,是,我不叫無憂,不敢讓無憂姑娘蒙羞,我叫翡翠,青菱鎮小翠樓的紅牌,是鴻嫣郡主說我像極了一個人,給我贖身,又找人將我的面容稍稍改變了一下的,說送我到王爺身邊,讓我服侍王爺的,並沒有說別的事情啊。我只是真心想要留在王爺的身邊啊!」
那自稱翡翠的女人說完,伸手在臉頰上揉了兩下,接著從口中吐出了兩塊扁扁的東西,只是那兩塊東西一吐出來,她本來一張圓潤女敕滑的女圭女圭臉頓時塌陷下去,兩腮無肉,下巴也不顯得那麼的尖了;又用手拉扯了衣袖在臉上用力的擦拭著,本來驚心描繪的柳葉彎眉斜了下來,就連那原本白皙的皮膚也暗黃了一些,原來都是脂粉的裝飾,才有了那般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