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只顧著聊天,壓根不記得來這里的目的,車子已經熄火好一會兒也不惦記著下車。在前邊開車的阿洛看不下去,自作主張地把中間的隔板打開了近三分之一,「安森已經在催,是要現在進去,還是……」
「你先下去,我馬上就到。」秦徹這才想起,她的貼身上衣可能還是濕的,繼續呆著車里確實不合適。
听他說要下車,顧欣然隨手拿了半干半濕的小外套準備穿上,卻被他厲聲阻止,「明知道是濕的還要穿,你是存心想感冒是不是?」
「不穿怎麼出去見人?」雖說里面也有穿一件貼身小背心,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可顧欣然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很高檔的專業會所,穿得太過隨便,站在他身邊好像也不成樣子。
秦徹懶得理她,二話不說把她硬拽出來,而且還不讓她把小外套帶著。
顧欣然正要反抗,卻見他把寬大的男士外套披在她身上,「穿這個,外層的防水面料,並不怎麼覺得濕。」
「外套防水,你身上是怎麼濕的?」顧欣然沒有拒絕,卻難得糊涂地問了一個傻問題。
「當然是順著脖子流進去的。」听她這麼一問,秦徹這才百分之百確定她是真的進入了戀愛狀態,不然也不會遲鈍地問出這麼白目問題。
顧欣然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難得露出一絲小女人的俏皮和羞澀。
不過,她畢竟有近170的身高,即便秦徹的身高也超過了180,她還是很難在他身邊找到小鳥依人的感覺。秦徹想要摟著她,卻被她機敏地閃開,最後只是挽著他的手臂前行。
以顧欣然的性格,能主動做到這份上,已經是很大的突破。
秦徹也不敢奢望太多,以他們互相了解的程度,能如此之快地進行到這一步,他已經很滿足。
阿洛早就進去打過招呼,不相干的人都乖乖地先行回避,秦徹很快就帶著顧欣然進了他在這間會所的私人包廂。
說是包廂,準確地說應該是一間套房,粗略估計一下,至少有一百二十平米,比一般三室兩廳商品房的面積還要大。
天色尚早,距離吃晚飯至少還有三個小時,秦徹問她要不要泡藥浴。
「藥浴是干嘛用的?」養身美容的東西和顧欣然基本絕緣,這些東西別說見,她基本上都沒怎麼听過。
「當然是調理身體,現在的都市人工作節奏太快,你又經常熬夜,別以為喝幾碗藥膳湯就能調理回來。」因為多次經歷九死一生的劫難,加上至親的親人相繼離開的關系,秦徹對身體健康看得格外重,也知道有錢人也非常在乎這一點。
所以,在他上任之後,分別在藥膳館個養身會所增加了投資。事實證明,他的決策非常正確。從會所停車場里停著的車子就能看出,來這里消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而且都很樂意在這里花錢,這一行的投資回報比他想象中更可觀。
「我的身體一點事也沒有,沒必要做這些調理。」顧欣然卻不以為然,這些年一直在部隊操練,她的身體遠比一般女生更結實,加上家里人也特別注重這些,她長這麼大基本上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身體健康擔心過。
「身體一點沒事的人會有偏頭痛的毛病?」秦徹不敢再當著她的面說年齡問題,但女人過了三十,各種身體機能會緩慢衰退也是不可回避的事實,他當然希望能盡量避免。而且,她平時一工作起來就命都不要,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不好好調理遲早得出事。
「我那是太累了。」顧欣然本能地回了一句,可話才剛說出口她就知道又給他落了話柄。
果然,秦徹毫不客氣地‘笑納’了這個機會,「疲勞是很多慢性疾病的根源,別不當回事!」
顧欣然無力反駁,只能乖乖任他‘擺布’。
很快,會所里最資深的保健師和美容師便親自前來,畢恭畢敬地向**oss和**oss第一次帶進私人包廂的貴客打招呼,「秦總、顧小姐。」從她們叫出的稱呼不難看出,阿洛已經有所交代。
「她剛才淋了雨,有偏頭痛的毛病,而且經常熬夜,你們看著辦。」雖然注重養身,但秦徹還沒有到養成專家的程度,有些事還是得專業人士親自上陣。
「是。」二人禮貌地向貴客點了點頭,分別做了自我介紹。
「我先去沖個澡,換身衣服,乖乖听專業保健師和美容師的話,她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知道嗎?」。男人想要寵愛女朋友的本能和女朋友的年齡、身份以及身高沒有任何關系,當你發自內心地想要寵愛一個人,她就是比你大、比你高,也阻止不了想寵她的沖動。秦徹的一言一行極好地權詮釋了這一點。
面前站著兩個外人,而且怎麼說他也是她們的老板,顧欣然就算脾氣在擰,也不會在當著外人的面跟他對著干,「知道了。」唔,這語氣,真是怎麼听怎麼乖順。
**oss走了,兩位專業人士很快就忙活開,保健師立馬將各種功效的藥浴配搭呈上來,「顧小姐是想以美容為主,還是調理身體為主?」
「他不是讓你們看著辦嗎,我對這些……真的一竅不通。」顧欣然一臉無奈地聳聳肩,擺出一副隨你們把我怎麼樣的表情。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兩位專業人士都是這間會所的元老級人物,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會少,**oss對這位小姐的在意只要是長了眼楮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們自然不會放過巴結討好的機會。
見二人突然撲上來要幫她月兌衣服,顧欣然急忙後退兩步,「你……你們干什麼?」
「無論是做香薰spa,還是泡藥浴,都得先月兌了衣服才能做,大家都是女人,不用這麼害羞吧?」年紀稍長些的保健師笑著逗趣。
「這個……不是害羞不害羞的問題,我只是……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果一露。」說完之後,顧欣然感覺到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發燙。要命的是,她的腦子里竟然閃過一些莫名其妙的念頭——當著女人的面果一露都這麼不自然,要是當著他的面……
‘顧欣然,你瞎想什麼呢!’才想了一半,心里那個理智的顧欣然便及時制止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兩位專業人士在這一行干了這麼多年,想必這樣的顧客也不是第一次見,反正都是女人,她們也沒想沾什麼便宜,「要不這樣,我們先去調配一些既能舒緩神經、又能排毒養顏的香薰配方,你進去浴室里用溫水擦擦身子,我們保證不看你。」
「就這麼辦吧,辛苦你們了。」從來沒做過香薰spa的顧少校也想嘗嘗鮮,反正都已經來了,就安心讓人家伺候一回也無妨。
顧欣然很快就穿著男士款寬大浴袍走出了浴室,保健師和美容師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
「這個……要泡多久?」雖然聞著確實挺香,但顧欣然真心沒有泡澡的習慣,還是盡早打听清楚比較好。
「看個人吸收情況,一般來說,至少要半小時才能有效。之後還會做一些精油按摩,促進血液循環、更有效地緩解疲勞。」
「哦,那你們半小時再進來吧。昨晚沒睡好,正好補個眠。」難得休息,又能呆在如此舒適的環境,不好好放松一下真對不起自己。
保健師和美容師互相對視一眼,想著這位小姐身份特殊,還是不要膩她的意比較好,最後,她們一致決定,服從命令,「那我們先去準備稍後要用的東西,我們就在外面,有什麼需要叫一聲就行。」
「我會的,謝謝。」顧欣然一邊笑著表示感謝,一邊往後退,看到二人轉身走遠,她終于長舒一口氣。從小自立的她真心不習慣被人伺候,但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真想和他在一起,以後還會經歷很多這樣的事。算了,為了他,還是慢慢習慣吧。
保健師和美容師才離開沒多久,秦徹便換上一身休閑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不過,他好像忘了一件事,顧欣然是干偵查出身,听覺敏銳是出了名的,饒是他走得再輕,還是逃不過她的耳朵。
「鬼鬼祟祟干什麼呢,我警告你,你給我乖乖呆在離我五米遠的地方!」雖然做香薰spa的地方有屏風隔著,而且她現在除了頭之外,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水里,但顧欣然還是無理地要求他不準隨便靠近。
「誰說我要靠近了?我就是想進來坐下喝杯茶。」秦徹確實沒打算靠近來著,反正她就在這里,沒必要盯得太近。而且,不用面對面的交流方式有時候能帶來更好的溝通效果。
屏風中間有一處極小的透明塊,透過這個地方可以隱約看到外面的狀況。看著他安分地坐在小客廳里品著濃香四溢的紅茶,顧欣然這才安了心。
「怎麼樣,舒服嗎?」。帶她來就是為了放松享受,如果她沒有這兩種感覺,以後他也不會硬逼著她來。
「還行,不知道是不是水溫有點高的關系,好像有點暈暈乎乎的。」顧欣然從來沒做過香薰spa,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況算不算正常。
「第一次都會有點,你自己多注意點,要是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香薰spa一般都是女生做的比較多,秦徹也不敢亂作判斷。反正他就在眼前,就算她有什麼不舒服,也不會出現的失控的場面。
「我干嘛要告訴你,就算不舒服,也應該告訴保健師和美容師。」顧欣然一邊說一把拿了塊軟軟熱熱的毛巾把上半身蓋好,好像生怕他會突然沖進來似的。
秦徹突然怪怪地輕笑出聲,默了片刻才低低地開口,「我還以為在部隊里呆了這麼多年的顧少校會是一位不拘小節……」
「別給我帶高帽!」不等他把話說完,顧欣然便心急地打斷他,「這和不拘小節沒關系,只是……每個人都有不能隨便觸踫的軟肋。我可警告你,別以身犯險!」
「安心呆著吧,我要是真想把你怎麼樣,你根本攔不住!」因為隔著屏風的關系,秦徹也不怕激怒她,反正她光著身子躺在浴缸里,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我現在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等我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別忘了,我當過兩年雇佣兵,你不一定打得過我。」秦徹也樂得陪她逗趣。
「誰說要跟你打架來著?我是文明人,才不會隨便動手。」
「听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期待你會用什麼方式‘不放過我’。」
……
倆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著,可能是因為氣氛太過溫馨和諧的關系,秦徹並沒有注意到顧欣然說話的聲音有漸漸變小的趨勢。而且,說話的語速也較之前慢了不少。
當秦徹問起她如果不去部隊,會選擇做什麼職業時,她居然沉默了近兩分鐘都沒有給出回應。
「怎麼,這個問題這麼難回答?」秦徹不疑有他,又跟著問了一句。
可第二個問題已經問出近半分鐘,她還是沒有給出回應。
秦徹這才意識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急忙起身叫她,「小然,你還好吧?」
連意識都沒了,怎麼會好?
急促的追問依然沒有得到回應,秦徹也顧不上其他,快步走上前拉開屏風。
果不其然,躺在浴缸里的她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兩位專業人士已經選的都是最好的香料和藥材,卻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些人屬于天生易過敏體質,當多種不明確的成分混合甚至反應時,極有可能瞬間產生嚴重的過敏反應。
秦徹又氣又急,利索地把她從浴缸里撈出來,隨手拿了件大浴袍把她整個包住,對著外面大叫,「來人!」
保健師和美容師並沒有走遠,听到boss如此著急地呼叫,也預感到了事情不對勁,急忙進來。
「把她交給你們的時候她還是活蹦亂跳的,這才不到半個小時的工夫,她就成了這樣,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秦徹很快就把顧欣然抱到了一旁的休息區,雖然她的樣子看上去好像睡著了,他卻還是忍不住往壞處的方向想。
「這個……別著急,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經驗豐富的保健師芬妮還算冷靜,並沒有被**oss的盛怒嚇到,而且反應也夠快,「艾琳,你快去拿薄荷,順便讓人把莊醫生叫過來。」
美容師艾琳雖然年輕些,但也經歷過類似的狀況,她也沒多說,急忙出去準備。
秦徹的心依然懸著,沖著保健師氣急敗壞地吼,「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小姐她……可能是對某種混合成分過敏,從她的氣色和脈相看,應該沒什麼大礙事。稍後給她用過薄荷,再休息片刻就會醒。」不過,明明之前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卻沒有詳加關注,確實是她們疏忽,無論如何,誠懇地表達歉意是必須的,「抱歉,我們事先沒有考慮到過敏的問題。」
「你說的最好都是真的,如果十分鐘之內她還沒醒來,你們倆……」
「十分鐘恐怕……夠嗆。」芬妮不自覺地後退兩步,**oss到底是有多著急,怎麼說也是過敏反應引起的突然昏迷,即便用了薄荷催醒,十分鐘也太苛刻了吧。
「你先去叫救護車,以備不時只需!」秦徹才不管那麼多,他現在急得心髒一陣陣地抽痛,十分鐘已經是他的忍耐極限。
「是,我這就去。」雖然叫救護車確實有點夸張,但芬妮還是不敢違逆**oss的命令。不過,從boss的反應中,她可以基本認定一件事︰這位顧小姐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
所幸的是,經過一番緊急處理之後,昏迷中的顧欣然很快就恢復了意識,雖然眼神還有些迷茫,好像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但至少,她已經遠離了危險。
跟著艾琳一起趕來的莊醫生也說她已經沒事,芬妮忙上前請示,「那個救護車……」
「讓救護車在外面等著,等她徹底清醒過來之後才能走。」秦**oss繼續‘無理取鬧’。
今兒他確實受了不少刺激,老天爺也樂得成全他的任性。救護車沒有白來,有一位喝酒過量的顧客突然心髒病發,正好被救護車接走。
與此同時,昏迷了近十五分鐘的顧欣然也終于睜開了眼楮。
可讓秦徹意外的是,她睜開眼楮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尖叫!
「叫得這麼大聲,看樣子應該沒事了。」秦徹並沒有被她嚇到,而是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你……我……」顧欣然被嚇得語無倫次,吞吞吐吐半天沒說出一句正經話來。
秦徹急忙解釋,「你剛才突然昏倒,我沒辦法才把你……」
「不是有美容師和保健師嗎,你為什麼不叫她們進來?」雖然大大的浴袍把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顧欣然還是表現得很激動,剛才她可是渾身赤果地泡在浴缸里,如果是被他抱出來的,豈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秦徹生怕她掙扎著逃開,不自覺地把她樓得更緊,兩只手像兩把大鉗子似的把她死死地扣在懷里。
「誰要你負責?你……你要拿什麼對我負責?」顧欣然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再怎麼想掙扎也使不上力,最後只能無奈又認命地讓他抱著。
難得見她小貓似的耍潑(年齡神馬的都是浮雲,只要心態年輕,耍潑也不是不可以),秦徹心情大好,「以身相許,夠不夠?」
噗……明明是她被看光了好吧,誰要他以身相許來著?
「流氓!」顧欣然確實被氣得不輕,說話也有些口無遮攔,這種話要是對著壞人說說也就罷了,用這種口吻對著自己的男朋友(雖然承認得很含蓄,也算承認了吧)說這兩個字,似乎有點不合適。
「你再罵,我真的要對你耍流氓了!」某人依然保持著面帶微笑的表情,完全不考慮她是真的生氣,權當是在打情罵俏。
四肢無力的情況下,顧欣然只能用眼神表示威脅,「你敢!」
「看看我敢不敢!」然而,這樣的威脅對已經動了邪念的男人來說絕對是一種另類的刺激。
你說我不敢,我偏要做給你看!
在顧欣然毫無反應的狀況下,他的薄唇緩緩壓下。一開始只是蜻蜓點水般地輕輕觸踫,見她沒有拒絕(四肢無力,還兩只大鉗子死死地扣著,她有拒絕的機會嗎),他越發大膽,含著她微微泛紅的唇輾轉輕吮、極盡痴纏。
大齡剩(勝?)女顧欣然同志把真正意義上的初吻一直留到快三十歲,就這麼稀里糊涂地被他奪去了。
要命的是,在被奪去的過程中,她似乎、好像表現得很享受。結束時,她依然保持著嘴唇微張的魅惑表情。
剛才的一番掙扎使得浴袍漸漸松開,加上領子特別大,她胸前人誘人景致也不小心走了光。
雙重刺激之下,秦徹肯定不會好受。但,他心里很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
且不說她剛剛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就算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他也不敢忘那個方向想。
他已經認定了她,但她的心里卻還要許多不確定。
「有料也不能這麼隨便露,我不是聖人!」秦徹一邊笑著打趣,一邊幫她把浴袍的領子攏好。進去看到她昏迷著,他急得差點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根本沒心思看她的身材有沒有料,剛才不小心瞄了一眼,他才發現,平日里被嚴肅正裝包裹著的身體原來如此火辣。
「流……」顧欣然又想罵他,可想起剛才罵過之後惹來的‘大麻煩’,最後她還是把後面那個字吞進了肚子里。
「好了,別動怒,先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讓人給你準備一些補氣的湯。」
秦徹剛想起身,她的雙手卻突然纏上來,「我不餓,就是……有點困。」
「所以?」秦徹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抱著我……我想睡一會兒。」
因為相信他,所以可以毫無顧慮,安心在他懷里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