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麼!大家都把家伙收起來。有你們這麼對待衛先生的嘛!」朱玉山站起身來,大聲喝道。林嘉山和那些侍衛在朱玉山威嚴的目光下,不情願收起手中的刀劍。林嘉山目光狠厲瞪了衛樸一眼,應聲道︰「是,將軍。」
「衛先生,復國軍這些兄弟都是些粗人,您就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不過嘛!」一旁的李光良淡然的來到衛樸的面前,安撫他道。「就憑大元帥的一句話,我復國軍就要把到手的地盤交出來,也太不仁義了。您讓大將軍怎麼向底下人交代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是,那是。」衛樸臉上有些膽戰心驚,強笑道,剛才這些復國軍臉上流露出來的殺機,讓從沒有上過戰場的衛樸感到一陣膽寒。他可不相信那些侍衛里德到刀劍都是吃素的。
「哈哈哈!衛先生就是爽快人,這讓出到手的地盤嘛!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大元帥答應朱某,供給我復國軍,武裝十萬人的武器裝備,兩千匹軍馬還有五十萬擔糧食。復國軍二話不說,立馬撤出湖南,前往江西,為大元帥拿下江西,打通與其他義軍的聯系。」朱玉山拍著胸脯,站在位置上沉著臉道。「這是朱某的最後底線了!希望衛先生,能面呈大元帥,把我復國軍的情況,向他老人家說清楚。」
「啊!」得到朱玉山的底牌,衛樸臉上反而有些吃驚,這家伙果然如胡國柱說得般,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不過得到朱玉山的答復,他此行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對于這個條件,吳三桂是否接受,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了。
望著衛樸離去的背影,李光良有些憂心忡忡對朱玉山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恐怕這次吳三桂不會輕易答應大將軍條件的。如果兩家爭斗起來,得利的還是韃子啊!」
「軍師放心,這個吳三桂已經老了,在也沒有年輕時候的沖勁了,如果是我,我就會率領大軍從湖南直接北上,來個直到黃龍府,只要打進北京城,天下指日可定。
而他呢!卻糾結在湖南和咱們搶地盤,從這就可以看出,他吳三桂根本不是真心想和韃子反目,而是想和韃子劃江而治,這老家伙想的還真簡單,就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面對李光良的話,朱玉山不以為然,這吳三桂當了一輩子的牆頭草,他什麼時候真正把事情做絕過。
「劃江而治?您說吳三桂最終戰略目標,根本就不想反清,而是想和韃子劃江而治,果然,果然。如此,事情就解釋得通了。」听見朱玉山的話,再結合從各地得到消息,李光良總算明白了吳三桂的戰略大計。
他總是覺吳三桂的戰略計劃,透著股不正常,現在听著朱玉山的話,李光良這才恍然大悟,從始至終吳三桂,根本就沒想過和韃子死拼,他只想保住吳家的富貴。
「可是,大將軍。屬下記得,您從小沒讀過什麼書,這些事情你怎麼想到的?」李光良有些狐疑的看著朱玉山,自從來到復國軍後,李光良對朱玉山卻是越來越看不清了。他總覺朱玉山身上始終籠罩著一成迷霧,讓人琢磨不透。
朱玉山能認識字,還是李光良手把手教他的,可有些事情朱玉山卻想得比任何人都遠,而且說出來的話,雖然粗俗簡單,可仔細一想,卻又十分有道理。難道,他真的太祖皇帝的後世子孫?
「呃!這當然是電………本將軍猜測的啊!難道這你也看不出嗎?」朱玉山嘴一快,差點把電視給說出來了。要是真的說出來的話,朱玉山真不知道,如何向一個古人解釋電視為什麼會有活生生的人存在。恐怕他被當著是精神病吧!還好朱玉山反應快,連忙改口,打著哈哈轉移話題。
「慚愧啊!屬下,還是小瞧了天下人。或許將軍對于軍略有著超乎尋常的觸覺,所以才能看出吳三桂的戰略布局。」提到這,李光良面上有些慚愧。
對于謀士,本就應該看到輔主看不到的事情,為輔主提供謀劃。現在李光良卻想在了朱玉山的後面,這不得不讓他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軍師,你不要灰心。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只不過咱們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而已,咱們談了這麼久,喝口茶,潤潤喉嚨吧!」朱玉山端起身邊茶水遞給李光良。
「謝謝大將軍,是屬下想岔了!可是咱們如果不答應吳三桂的條件,到時候我們復國軍將會月復背受敵啊!」李光良受寵若驚的接過朱玉山遞過茶水,恭敬的道了聲謝,然後把心里的憂慮說了出來。
「這次,吳三桂雖然逼迫我們復國軍讓出到手的地盤,可是我朱某也不是吃素的。我朱玉山不是怕他吳三桂,而是我擔心,咱們如果不退讓,勢必引起反清勢力間互相傾軋。給韃子可乘之機,壞了這個來之不易反清大好局面。」
朱玉山在案幾周圍,來回走動著,冷靜的臉上,分析道︰「軍師,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朱玉山不是那麼容易吃虧的人!現在他吳三桂給于我的一切,將來我朱玉山,一定讓他跪著求我!」
朱玉山臉色憋得通紅,到口的肥肉都給吐了出來,這種口氣,他早晚要找回來!「而且,我們復國軍深藏著一個很嚴重的危機。」朱玉山輕呼了口氣,平息了心中的悶氣,徐徐的道出了的憂慮。
「哦?大將軍請講!」朱玉山這麼說,李光良臉上頓時來了興趣。
「自從咱們復國軍成軍以來,雖然復國軍日益壯大,可大多數士兵都沒有經歷過大戰,現在還好說一點,可如果復國軍突然遭遇惡戰,我怕那些兄弟扛不住潰敗啊!那樣的話,我們半年來的辛苦可就都白費了。」
復國軍雖然日益壯大,可是暴露出來的缺點,卻是日益明顯,那就是復國軍起事太過容易了,而且發展中從來沒有經歷過什麼大戰。士兵初具軍人的特質,可卻差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見血。就好像武俠小說里的神兵利器一樣,要想讓神兵變得完美,就得淬血煉神,復國軍目前的遭遇就是如此。
「那大將軍打算如何!」李光良皺著眉頭,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一支軍隊要想成為天下勁旅,就必須進過血與火的淬煉,根本沒有任何取巧可講。
「馬上交代下去,成立鄉村義勇隊的事情,一定要進行下去,為我們以後回來做準備,還有,是各地符合條件的青壯一律招收入伍,就算吳三桂不答應咱們的條件,咱們復國軍都要出擊,不能困守一地。
外面廣闊的世界再等著咱們。只要手里有敢戰的士兵,這天下何愁去不得,老子要用江西的韃子,來淬煉復國軍這把鋒利的寶劍。」朱玉停臉上停頓了下,一道道決定發出來。旁邊的李光良,放下手中的折扇,伏案在白紙上,記錄著朱玉山發布的軍令。
不一會,李光良把記錄決策的宣紙,遞給朱玉山。「大將軍!」
朱玉山拿起那封白紙,雙眼掃了下上面的字。然後轉身交給李光良。「軍師馬上去辦!」
「是!屬下告退!」李光良得令,轉身拿著那封軍令大步離開了大堂。他將要到隔壁的廂房政事堂,讓那些文書抄錄,然後把朱玉山的命令發出去。
「林嘉山!」
「屬下在!」林嘉山立馬橫刀立馬上前抱拳道。經過半年的休養,才年僅十九歲的林嘉山,身上多了些彪悍的意味。再加上復國軍的伙食一直不錯。
半年不見的林嘉山越發長得壯實了,手臂上突起的肌肉,表示他在這不是那個被韃子任意欺負的農家少年了。
朱玉山望著眼前這個,絨毛盡去的少年,心里不由感嘆命運的無常,誰能知道眼前這個朗朗少年郎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呢!「你馬上派人告訴各營官將,凡伍長以上軍官,明日巳時到寶慶府校場開會。」
「是!屬下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