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余風清那晚事情之後,也就再沒有遇到別的尋仇報復之人,他也沒有驚動雲龍鏢局的人,直到再趕了三天的路程,到了幽州之後,身上的內傷才徹底養好。
「二位大哥,這已經到了幽州城,你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我們也要分手了。這一路上多虧了諸位的照顧,余風清感激不盡!」說著,向身前的眾人鞠了一躬,雷青芷也是一同彎下了腰。
眾人都是沒有說什麼,司徒雲龍拍了拍余風清的肩膀,嘆道︰「這麼快就要分開了,我還是真的有些舍不得啊,風清兄弟自己上路的話可要多加小心。」
「是啊,不管你們遇到什麼人,可都不能隨意輕信人家。這次分別,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相遇了。」司徒雲術說道,眼眶都紅了。
「雲術大哥,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等我們事情辦妥了,我就抽空到恆州城里,去找你們。」這一路上,司徒雲龍在就把他們鏢局的地址告訴了余風清。余風清一听到這個地方就覺得很熟悉,正是余思賢曾經居住之處,自然也是韓家所在之地,還是楊獨錦和曾經的楊天雲約定的地方,只是這些余風清都已經不記得了罷了。
「好兄弟,倒時候我等你過來,你可不能叫大哥我白等啊!」司徒雲術說道,司徒雲龍也是點頭稱是。
「怎麼可能欺瞞而為大哥呢,我們一言為定。」余風清說道。
「好!一言為定!」司徒雲術說道。
又見司徒雲龍從身後一人手里接過一個小布袋子,分明是一個錢袋。拿在手上,遞給余風清。
「雲龍大哥,這是?」余風清疑惑道。待看到是滿袋子的銀子,余風清立馬把錢袋子塞還給了司徒雲龍。「這些天已經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了,怎麼還能要你們的錢呢,萬萬使不得。」
司徒雲術正要勸說,卻被司徒雲龍攔了下來。「既然風清許多不把我們當成自己人,那就算了吧。」
「不,雲龍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余風清急忙解釋道。
「這金錢本乃身外之物,風清許多你連這個都不肯受我們的,那我們的這些天的交情,不是更要不得麼?!我們行走江湖,說句明白話,也就是養家糊口。這錢多賺了也沒有,風清許多你不肯要,那我們也就不強求了。」司徒雲龍說道,這下余風清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看著一臉嚴肅之色的司徒雲龍,支支吾吾,卻是怎麼也拿不出平日里的口舌本事了。
司徒雲龍忽地一改先前之色,又把錢袋子塞到余風清手上,說道︰「拿著吧,要是還把我們當成兄弟,就不要推辭了。你們這一路上還有不少苦難,這點錢你拿著,以就不時之需。」
這次余風清也是再沒有推辭,接過錢袋子,點頭說道︰「謝謝雲龍大哥了,我們會小心的。」幾人又是一番唏噓,過了約莫有半個時辰,余風清才帶著雷青芷出了眾人的視線。
「我們找個客棧先投宿吧,今天就不趕路了,也不在乎這一天的時間。」余風清對著雷青芷說道。雷青芷自是隨著余風清的意思,而且這幽州城又是一個大城,甚至比那荊州還要繁華,雷青芷也樂得在這里逛上一圈。
「這一路上真是多虧了雲龍雲術兩位大哥,要不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余風清感慨著。
「是啊,希望他們盡快交了東西,快點結了這趟鏢,早點回家吧。」……
兩人說著說著,就來到一處客棧前面。很快投棧住了下來,只是雷青芷要和余風清一劍房子。余風清也還是擔心方家有人找麻煩,就要了一間雙人的大房。事情辦妥之後,兩人就出去閑逛去了,畢竟都是第一次出門,一有機會,便忍不住去看熱鬧去了。
一路上,到處都是人群,買東西的擺滿了整個街道的兩邊,吆喝聲不絕于耳。這時,前方又傳來一陣陣的較好之聲,余風清拉著雷青芷急忙跑了過去。卻是一幫耍把戲的人!只見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桿長槍,來回橫掃直刺,甚是威武。四周叫好聲不斷,余風清和雷青芷也是連連鼓掌。
轉到另一處,又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站在桌子上面,身子卻是朝著後面仰了下去,直到雙手撐到了桌面之上。整個人竟然成了一個拱形,四肢都是緊貼在桌子上面,偏偏肚子向著上面。接著頭又從兩腿之間穿了過去,看著前方,雙手抱著雙腿。
「沒想到人的身子竟然能夠練得這般柔軟,真是不容易啊。」說著,余風清也隨著眾人叫起好來。
「大哥,看那邊!」雷青芷叫著余風清,手上更是直接把他拉了過去。
右方站立著一個光著膀子的大喊,手里拿著一個火把,上面兀自燒著火。只見那大漢嘴對著火把一噴,就噴出了半丈遠的火來,雷青芷見狀驚訝的叫了出來。
「哎,這算什麼,你大哥我也回呢!」余風清對著雷青芷說道。
「真的?大哥你一定是騙我的,以前怎麼沒見你耍過?」雷青芷問道。
「這有什麼難的,我告訴你,只要你嘴里抱著烈酒,然後對著火快速的把酒噴出來,不就著火了麼?要是噴的遠,可比他這長多了。」余風清以前經常和青峰寨里的叔叔們一起喝酒,就見過一個人這麼玩過,便是知道了這其中的理。至于說把火噴得更遠,自然是吹牛了。
身邊圍觀的眾人聞言,都是連連稱是。可是那個賣藝的確是不樂意了,余風清這般一說,四周圍觀之人立馬走了個精光,那還有生意做!眼見余風清就要走開,便閃身到了他的身前。
「這位兄弟,我們跑江湖賣藝的,就是這麼個簡單的營生。只是想你這般把我們的活兒都說了出來,我們還有得賣麼?」那個大漢說道,身後立馬多了四五個人。
「實在是對不住,我也不知道這麼個規矩,下次一定改,一定改!」余風清知道壞了人家生意,練練道歉,就要走開。
「怎麼?這麼就想走麼?」那漢子卻又是攔住了余風清。余風清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就要說話,卻听雷青芷說道︰「幾位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真的不知道這個理,這幾個銀子就當做賠償吧。」說著,拿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那個大漢。
那人接過銀子,在手掌顛了一顛,哼道︰「算你識相!」轉身便走開了。余風清聞言卻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奈何雷青芷死死地拉著他,便是忍住了火氣,滿臉通紅走開了去。
雷青芷眼見余風清氣得慌,便拉著他到了路百年的一個茶館里,要了兩碗茶水。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一陣笑聲。此時茶館只有余風清二人和一個黑衣青年,便沒有別人了,余風清見此,自是知道那個人嘲笑自己了。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在也不顧雷青芷的勸阻。
「我說這位兄弟,你這麼嘲笑于人,難道不覺得很失禮麼?」余風清站在一旁,質問道。
那人卻是絲毫沒有解釋大意思,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位兄弟請坐吧。」余風清聞言,也就只好做了下來,雷青芷怕余風清惹出事來,也走過來,捱著余風清坐了下來。
「還請這位兄弟多指教指教!」余風清又說道。
「嘿嘿,請教可不敢當,只是兄台你確實可笑罷了。」不等余風清說話,這人又道︰「仗著懂一些東西,就四處張揚,還壞了人家的生意。最後還要一個姑娘給你解圍,自己卻憋得滿臉通紅,你說可笑不可笑?!」
余風清聞言,心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冷靜下來。「多謝了。」沒有說別的話,余風清自己倒了一碗涼茶,喝了下去。原本一身功夫,卻是受了別人欺負,余風清難免心里不痛快。現在听別人一說,反倒是真的冷靜下來,畢竟不是愚笨之人。
那黑衣青年見狀,心里倒是微微有點吃驚,也沒說什麼,付了茶水錢,就走開了去。余風清也拿出原先的神色,帶著雷青芷繼續閑逛去了。
一直到天色將黑的時候,余風清才和雷青芷依依不舍地回到客棧里。叫小二上了幾個菜,就在客棧里吃晚飯。二人還不停議論著白天時遇到的種種趣事,這時卻听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轉過頭一看,不是那個茶館里的黑衣青年還有誰。
那人也是見到了余風清二人,相視笑了一下,走了過去。
「真是巧啊,沒想到又見面了呢。」黑衣青年開口說道。
「是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還得多謝先前的指教。」余風清說道。
「兄台不是還記掛著我那幾句話吧,要是這樣,我給你賠不是了。」顯然這人誤會了余風清的意思。
「兄台若是這樣,倒是叫人小瞧了。確實是多謝了。」余風清笑著說道。
「哈哈,想必你們是第一次出門吧?」黑衣青年問道。
余風清也不奇怪,答道︰「確實如兄台所言,只是單憑我那一番話麼?」余風清自是指點明那賣藝之人的話。
「一部分而已,相信常年在這幽州城里的人是不會圍著那些賣藝的轉了。」黑衣青年解釋道。
「確實這樣了,下次我確實不會再看那些了。不知兄台大名?小弟余風清,這位是我的,恩,算是師妹吧。」不想眼前之人像司徒雲術那般誤會猜測,余風清說道。
「哦,羅星寶。」黑衣青年拱手說道。
余風清聞言卻是心里一顫,沿路上听雲龍鏢局一個人說過,羅姓就是苗族的大姓,難道這人就是苗族人?心里這般猜測,余風清便想著怎麼說話了。那羅星寶卻是站起身來,說道︰「我叫的飯菜都好了,我還要帶回房里,就不多陪了,有緣再見。」說著就和一個小二上了樓去。
余風清聞言自是不好再多糾纏詢問什麼,只好說道︰「那羅兄請吧。」
待得羅星寶走開了,雷青芷問道︰「大哥,這人是苗族人麼?」
「你也是這樣想的麼?可能只是踫巧吧,畢竟漢人也是不乏羅姓的人。」說著。兩人又是繼續吃起了東西。
樓上的一處房間里,一老一少正吃著東西,那一少正是那羅星寶。
「阿爹,我們明天就回去麼?」羅星寶問道。
「恩,怎麼?你還不想回去麼?」那老者反問道。
「哪有?!又不是第一次到這兒了,也沒什麼意思。這城里哪有我們村子里好,我倒是盼著早點回去呢。」羅星寶說道。
「是啊,著外面的世界,確實沒有我們家里好。漢人都是瞧不起我們的,多待也是沒趣。不過,我看你啊,恐怕是想著回去見你的雅麗了吧?」老者笑著說道。
羅星寶嘿嘿一笑,說道︰「阿爹就不要取笑我了,不過我今年一定要吧雅麗娶回家。」語氣中透露著堅決,不容置疑。
「阿爹也喜歡雅麗那個孩子,人漂亮,又懂事,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啊。你們從小一起,倒是般配得很。只是喜歡雅麗的可不止你一個人,想娶她可不容易啊。」老者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爭取的。不管是誰,都別想搶我的雅麗!」狠狠地扒了一口飯,一臉的堅決。老者見狀,也是笑著繼續吃了起來。
有一間房里,兩個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偏著頭看著另一個人,自是余風清和雷青芷了。「大哥,我睡不著。」雷青芷輕聲叫道。
「怎麼了,又想家了麼?」余風清索性坐起身來,靠在床上。此時正是七月份,又地處蜀川地帶,難免偏熱許多,余風清臉上還帶著汗珠。
「不是的,我在想,我們就這麼到了這里,在走到苗族人的地方,他們會不會趕我們走啊?我們漢人很多都是瞧不起苗人,恐怕他們也看不起我們吧。」雷青芷說道。
余風清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大伯不是說苗人大多都是善良之輩麼,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再說了,我們不惹事,也不會招別人煩的。」
「真希望早點見到娘親和爹爹,到時候我們就回到青峰寨,再不分開了。」雷青芷說道,還搖著小手,顯然也是熱的緊。
「我們明天就直接去找馨姨,要是能遇到大伯他們就更好了。」說著,走下床來,拿起一旁的蒲扇,到雷青芷床邊,搖了起來。
「大哥,我不熱,你自己去睡吧。」雷青芷說道。
「跟大哥還客氣麼?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余風清說道。雷青芷正欲說話,卻是被余風清輕捂住了嘴巴,知道余風清不要她多說,也就不再說話。本就累了好幾天,看著余風清就這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