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高原之上,腿上張著強有力肌肉的羚羊,疾似風,奔若雷,揚起陣陣灰塵。沖著遠處站在一起的一群雌羚羊嘶叫著,彰顯著自己的魅力。
不速之客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另一只雄羚羊出現在這片屬于他的領地上,一場撕斗在所難免,一觸即發!
那長在頭頂上長長的觸角,就是他們最好的利劍,隨時對準著對手的心髒。對于這個入侵者,它絲毫沒有再讓他前行一步之意,低著頭,兩只角橫向前方,攔著他的必經之路上。
入侵者來到這里,自然不是想佔領它的那微不足道的領地,倒是那一群雌性,引起了他的莫大興趣。宛如蜜蜂遇到了甜美的花蜜,飛蛾遇到了那閃動的燭光,入侵者沒有前者的必勝把握,也不是似後者沒有絲毫的搏斗之力。
終于搏斗開始了!也是沒有任何的花哨可言,就是來回的沖刺,和使盡全身力氣的相互擠壓,四肢死死地瞪著地面,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後腿的一方,無論是從真的真的實力上,還是自身的士氣之上,都是有莫大的影響,更關鍵的是,一旁的許多異性眼中的自己,到底是戰無不勝的英雄,還是落荒而逃的弱者。
無奈實力的懸殊擺在面前,入侵者最終敗退而去,只留下後面一個追逐的身影。
勝利者帶著永遠只屬于他的凱旋,矯健歸來,很輕松地掩飾了身體上的疲憊。而失敗者,卻是要面對著他那最恐怖的劫難,勝則再為梟雄,敗則身首異處。
沒有勝利的喜悅,就很難掩飾那一份憔悴,雖然在這高原上練出了這一身強健的體魄。天上盤旋著的禿鷹,很輕易的發現了這個身影,苦等了許久的他們,怎麼也不會樂意放棄這一次機會。
帶著歡快之極的呼嘯,俯沖而下,帶起陣陣風聲。若是這高原之上,有著一彎清水,定也要帶著一片水波。羚羊在這處處危機的高原上生活至今,自有他的保命手段,這草原上原本沒有叢林灌木,但是也能做到草木皆兵。
那一聲風氣,羚羊便已經知道天上來的危機。不再有絲毫的猶豫,抬起前蹄,便發了瘋似地向著前方跑去。
許多人見過馬兒奔馳,但是這草原上的羚羊,也是極盡了一個快字!風馳電掣,快若奔雷,若是身去再高大幾分,定當取代了戰馬的身份,也是要在這戰場上佔據一份功名!
可恨就是森林之王,也是有受傷的時候,也有打瞌睡的時候。禿鷹也不是就那麼一只,夾攻追擊之下,羚羊已經是厄運難逃。若是再平時,就算再多的禿鷹,他也是可以輕松周旋,可是僅是不同往日,也只有含恨而終!
這,就是西域!
生存條件的殘酷,惡劣,讓西域狂刀有著不為人知的奇特心性。
幾乎到了極限的忍,至于什麼**之辱,吞碳涂漆,似乎根本就是不足為聚。當年在高原之上,尚未成名之時,曾經陷入險地的他,為了能一舉取了那兩個盤旋在頭頂之上的禿鷹。他忍住讓其中一個禿鷹在自己身上吃了好幾口肉,最終在第二只禿鷹也是落下之時,才揮刀要人命!
如果說男人能有什麼膝下黃金,在這位西域狂刀的眼中,在生存的面前,什麼樣的尊嚴都是不足為懼,什麼樣的金錢美女都是難撼其心。
如果那個死士能帶給他一點驚訝,到了什麼慧無仁身上,就是一點沒有什麼值得心驚了。再至于他的弟子,就更是不足掛齒了。這位清虛觀高人的焦急之色,在他眼里,是那麼的可笑,這也叫他打心底瞧不起這中土的英雄豪杰。還有那些心中一驚知曉或是猜測到的東西,就更叫他對今晚的事情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但是畢竟現在跟隨在朱莫這個王爺身邊,而且打心底佩服這個男人,所以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到了那個房間之中,很顯眼的,門開了,屋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真的別人就走了!」王劍僮額頭上的皺紋也是愈加明顯了,出了這麼一件事,無論怎麼說都是與他月兌不了干系。要是余風清真的月兌困也罷,偏偏還有幾個二世祖在等著他交人,若是出了什麼事,這可就麻煩了。
「王道長,你也無須擔心。這人是在我們王府給人劫去,我這個王爺怎麼也丟不起這個面子。趁著城門未開,今晚馬上在全城搜查,定要查出個所以然來。」朱莫毫不推辭,接著又對崔達說道︰「崔達,你通知下去,叫府上所有還能動的人,全城搜捕。還有景州府尹,也要全力出動。」
「是。」說著,崔達便轉身消失在這里。王劍僮看著遠走的崔達,焦急之色略緩。
「道長也是辛勞了一天,還當休息一晚才是。」
最後王劍僮便隨著一個丫鬟到了一處客房中,雖然到了屋里,但是怎麼也睡不著。一個連名字差點都可以忽略的臭小子,竟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多的麻煩,這怎麼叫他輕易睡著。
當夜的景州城,便是亂作一團,奈何這幾日群雄會集在此,更是多添了幾分亂子。這些人原本就是桀驁不馴,叫他們在房中任人搜查,怎麼也是難以做到。倒是城里原來的居民很是配合,沒有再天亂了。
當所查到余風清所在的地方時,那群黑衣人早就已經打扮成了叫花子的模樣,而是將余風清放在一個地窖之中。縣衙的官兵們搜查到此,自是懶得與這些不干淨的人有多少接觸,看到沒有要找的人,也就立刻走開了。
只是這群乞丐眼里那份少有的犀利,他們是怎麼也發現不了。若是有王劍僮親自到這里來,估計還有點希望。
也沒有換下衣服,還是那副叫花子的打扮,一群人坐著靠在破屋子的牆上,一個人也沒有說話。余風清在地窖里悶得發慌,更是一天沒有進食,早就餓得受不了了。奈何啞**被點,怎麼也喊叫不出聲來。
終于,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維持不久的平靜。卻是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腰間還佩戴著刀子。
「把那個熱**來,我有事要問他。」將軍模樣的人發話了。
這些人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顯然是一伙的。很快,余風清終于被帶了出來。剛一解開啞**,余風清就大喊起來︰「快,給我點吃的東西。快餓死我了!」竟是有點鴻門宴的感覺,到不似漢高祖那般謹慎小心。
那將軍臉上泛起不一樣的笑容︰「你小子真有種!我就問你幾句話,大魚大肉任你吃,漂亮的美人兒盡你玩。」
「那好吧,你快點問,我餓得快不行了,過一會恐怕就說不出話了。」余風清也懶得廢話。要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叫他說什麼都行,只要是他知道的。而現實中他也不知道什麼重要的事情,自己初次出門,也就拜了個了不起的師傅,別的倒是沒有什麼秘密。可是這個對于別人來說很重要麼?!
「夠爽快!」那將軍大笑幾聲「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這下余風清自己倒是奇怪自來了,難道他們也意味自己是什麼慧無仁的弟子?可是這真的那麼重要麼?!「不瞞這位大哥,我的師傅實際上有五個,要是加上教我識字的老爹,就有六個了。」
「拿我逗著玩是麼?」將軍冷笑了一下「也行,那我問你,你那拳法是誰教你的?」
「這個,其實你們真的弄錯了。我師從幾位叔叔,他們都是陰性埋名之輩,真是姓名我實在不便相告。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不是什麼慧無仁的弟子,都是那個牛鼻子胡說!」余風清也是哭笑不得,這個普通到極點的形意拳,只是換了種打法,沒有放在形意結合之上,便引出這麼多事端。
「沒騙我?」將軍笑著問道,仿佛從剛才的氣惱中恢復過來。
「絕對沒有!」余風清也是確實說的實話。
「我對你師傅有幾個,是誰也都沒有興趣。把拳譜交出來,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下余風清可是愣住了,別人是打的他拳法的主意!原本也沒有什麼,他也是不吝嗇。可關鍵是這一來沒有什麼拳譜,而來沒有什麼心法口訣,現在別人想要,他是怎麼說都難以取信于人的。
「這個…拳譜我沒有帶在身上,你要是想要,倒是可以隨我到三師傅那里去取。」如果說陸伯霆是大師傅,會形意拳的沈精仁自然是居于侯紅谷之後,算是三師傅了。只是陸伯霆若是知道自己這個小弟子將自己和他那幾個叔叔相提並論,非得氣歪胡子不可。
「你小子不僅膽子很大,更是很不知趣啊。」這位將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了,看得一旁的那些人都是全身發毛,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倒是很讓這些人吃驚。
「不說也罷,那你就好好在這里待著吧。你們不要給他什麼吃的,記住了。」還是那副笑容,這倒是讓這些血性漢子寧願再與人拼殺一次,也不願面對一個這樣的人。走到院子之中,隨意一腳踢在一塊偌大偶的石頭上面,沒什麼反映。
就這樣,這個人走了出去,沒等余風清說話,啞**再次別點上了,人也重新回到地窖之中。
就在余風清進去的那一刻,那塊石頭表面漸漸龜裂,接著轟然碎裂開來,內部已然全是粉末,便如江邊的細沙一般。那群人也是沒有什麼吃驚或是震撼,這一幕再常見不過了。只不過只在那個人心情好極了的時候,但今天怎麼看也不像那麼一回事。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天亮了,這時景州城里反倒是安靜了下來,了昨日清晨時的那般吵鬧。朱莫還是出現在擂台之上,陪伴他的還是昨天的那些人,缺了一個西域狂刀大家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的,換成了景州的府尹。只是那王道長在眾人眼中,明顯是有點不對勁的。
一個清虛觀的高徒,修行成這樣,倒是叫人理解不透。清虛觀的那位高人怎麼看也不像一個看人會走眼的,結合昨夜的動靜,難免叫人捉模不透。可是在有些人的心中,倒是覺得很是玩味。
比武與昨日如出一轍,倒也沒有什麼後起俊秀,朱莫倒是沒有露出什麼失望之色,甚至在台上練練叫好起來。因昨晚的事情對他多少有些成見的人,此時到又是覺得這個王爺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心里的不快漸漸消去,反倒是覺得親切起來。
余風清現在在地窖之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也沒有心思再去關心這些東西。先前他也曾經奇怪過,這些人要東西也不從自己身上下手,若是真的在他身上搜起來,還真的有不少寶貝。
不僅有一把絕世好劍輪回,還有烈焰劍訣的內功心法,也有梅竹訣的要訣,以及那個陸伯霆給他的小冊子。他也早就在路上翻看過,正是烈焰劍訣的劍訣,也就是現存的唯一孤本。可以說正是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安全在身,他也才有心思關心自己的肚皮。
若是隨意一樣外傳了,恐怕他就不是這麼點麻煩了,至少現在是沒有時間考慮多長時間沒有吃飯了。
遠在回青峰寨的雷震鼎等人也是焦急起來,尤其是雷青芷。此去景州轉個彎,再與他們會合,如果順利的話,完全可以在昨天就與他們會合了。若果余風清昨天沒有耽誤,早上就開始追他們,確實早就能見面了。可是已經到了第三天,還是沒有什麼消息,事實上出了問題他們也得不到什麼消息。
「爹,都已經第三天了,大哥怎麼還沒有來啊?」雷青芷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在問了。
「丫頭你就別問了,這臭小子要是貪玩,被我知道了,看我怎麼修理他。」一旁的余思賢說道,雷震鼎倒是沒有說話。誰都知道,余風清絕對是遇到麻煩了,可是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哼!我也要修理他,二叔我們一起。」雷青芷說道,還不住地回頭張望。
余思賢想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憋了回去,他自是知道,雷青芷不僅是在安慰自己,同時也是在安慰著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