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州群雄比武之時,雷震鼎他們心里焦急等待之時,余風清忍饑挨餓之時,那個破院子里的寂靜再次被打破。頗有種破鏡難圓的氣氛,來人不再是那個身著官服的將軍,而是兩個人,一個猥瑣之極的男人,和那個西域狂刀崔達。
在這個世界里,氣氛不好之時,似乎總能用四個相同的字來形容,劍拔弩張!是的,所有的人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劍,就像在山林里相遇的獸群,都是亮出了自己的獠牙,上面似乎還帶著鮮血!
也是又崔達,唯是一一個沒有顯出那種的鋒芒的人。就連那個猥瑣的男人,縱使沒有拿出任何的兵器,但是從他身上露出的足以破開一切氣勢的自信,也是叫這些個死士感到了一絲膽寒。
雖然膽寒,但是沒有膽顫,死士,自然有了這麼一個稱呼,就不會有什麼畏懼。每當面臨死亡之時,也是他們再次蛻變之時。往往就是在這種破釜沉舟的局面下,才能造就一批如此沉著的人。或者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早已經算不上是一種人了。
當一個人沒有了喜怒哀樂,不再恐懼,那並不代表他已經成了傳說中的神,或是仙,但是它們確實已經不再屬于人類。
雙方都是沒有動,似乎都是對著對方不屑一顧,又或是極度的警惕。
終于,第一個人動了起來,正是那個猥瑣的男人,朱莫的貼身隨從,也是他的王府總管,魏忠。這還是他自己到了王府之後特意更改的名字,忠,自然是表現了自己對朱莫的忠心不二。事實上他也是一只盡職盡責,從未讓朱莫指望過,自然包括昨夜的事情!
其貌不揚這樣的話用來形容這個人是最恰當不過,面對的雖然是一幫死士,但是亦是游刃有余。來回穿梭于這群人中間,傷了數人,但是任然沒有絲毫的損傷。崔達也是樂得在一旁觀看這一出好戲,閑的將寶刀抱在懷中。
死士之所以為死士,自然也是訓練出來的,君子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死士未必是君子,但是有了這一身鐵血之氣,自然在武藝技巧之上就有所欠缺。可是面對死傷,他們認識置若罔聞。
終于,還是崔達動了起來,對上了其中一個人,而就在此時魏忠也是一身冷汗。原來這一群人為了擒住自己一人,竟然拿著幾條人命來當誘餌!自己已經深陷其中,若不是崔達出手及時,自己恐怕已經早不見了項上人頭。
略帶感激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個人,魏忠出手也是漸漸狠辣起來。
死士不怕死,可是並不代表他們會白白送死。眼見崔達輕易解決了四個人,他們竟是一同退身,到了小院旁邊,遁走而去,院子里留下了八具尸體。
二人似是沒有看到這所有的一切,輕松找到了那個地窖,找到了憋了半天的余風清。隨手在余風清身上點了幾下,**道自解。
早已听到兵器聲的余風清,倒也是沒有抱著多大希望,這狼就算被趕跑了,誰能保證趕狼的就不是老虎?
「不管你們想帶我到哪里,先給點吃的。要不然……」話還沒有說完,就是沒有下句了。雖然地窖里暗淡一片,身邊的崔達還是在被他給辨別出來了。原本還想耍一下賴,不給吃的就死賴著不走。可是直到此人是王府門客,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要不然怎樣……」崔達倒是頗為玩味的看著眼前這個身影。
「要不然就不走了,怎麼說也不走。你們非要被我,我也沒辦法。」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好,帶你出去吃。」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但不是崔達,而是魏忠。王爺的吩咐,崔達可以忽略,可是他卻是不能當做耳邊風。既然是請他去,吃頓飯自是理所當然。
意料之外!余風清自然是如此感覺。
本身就沒有力氣,他也就沒有想著逃跑了,這兩個人敢解開自己的**,自然有制服自己的手段。但是饑餓難耐的余風清還是感覺走了好長的時間,原本以為是到王府,誰知這兩個人直接帶著自己到了城外。
殺人滅口?沒理由!
帶著一絲疑惑,余風清還是跟著這兩人一直走下去,心里也是感到好奇,饑餓的感覺反而淡下去許多。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的路,都要到中午了,終于到了一處宅院之外。
「請進吧!」魏忠說道。
余風清就更是好奇了,把自己帶到這里,用得著這個請字麼?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畢竟里面等著自己的是一頓大餐!
立馬就有一個丫鬟迎了過來,可是不知怎麼回事,還是奇怪的感覺。身後的兩個人沒有說話,直接停下腳步,站在門口。這丫鬟也是沒有理會他們,帶著余風清走了進去。
「余公子請隨我來。」一個很好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若果說拿在一般人面前,這當真可以說是九天仙樂了,似乎有種叫那些文人雅士升天入地尋之遍的沖動。可是這山野小子余風清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不說見過諸如雷碧旋這般的驚艷,雷青芷也是十年在身邊的小家碧玉。更何況眼前他只有那一桌美食,沒講眼前這個大美人看做是乳豬就算是不錯的了。
「是帶我去吃飯麼?」心里想著飯菜,余風清忍不住問道。
這丫鬟撲哧笑出來了,可是還是用拿著手絹的縴縴細指擋住了自己的櫻桃小口。
「公子放心,前面就是了。」還是那個聲音,只是似乎比先前更加誘人了,平淡中更有了一絲歡悅。也許是余風清這副模樣,讓人家忍俊不禁。
雖然餓得發慌,可是別人的笑聲還是听得到的。再看看自己捂著肚子的窘態,再加上自己的那句話,著實叫人笑話。
「小妹妹笑話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嬉笑模樣。
這下這丫鬟更是直接停下了腳步,眼楮睜得可以說是比什麼都大,抬頭看著比自己只高上一點的黝黑青年。也許是這個小妹妹的稱呼,也許是這個人的嬉皮笑臉,不知是什麼,似乎都在讓她心里泛著滔天巨浪。
余風清倒是莫名其妙,催促道︰「怎麼了,快走吧,我餓的快不行了。」這次又是一副苦瓜臉。
再次變得正常,兩人很快朝著前面走去。可是在余風清眼里,這個所謂的‘前面就是’的地方,似乎有種天涯海角般遙遠。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左拐右繞得,到了一個很精致的小房間之中。
剛坐下沒多久,就見一個個丫鬟端著東西,到了這里。放著一張頗大的圓桌子上面,足足有十八樣之多。揭開上面的蓋子,都是冒著縷縷熱氣。
余風清看著還站在身邊的這個丫鬟,說道︰「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臉上一紅,可是某人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的冒昧。
「‘一叢暗淡將何比?淺碧籠裙襯紫巾’爹爹說他正在讀這句詩的時候,便是我出生的那一刻,所以就為我取名淺碧。亦說我們女孩家不要坐那紫薇枝頭的綻放,而要時時記住相夫教子,給自己的夫君做好陪襯。也就是想這個淺碧一般了。」小丫鬟說道。
「哦…」余風清長長地拖了一下「淺碧妹子,你要不要一起吃?」對于她那麼多的話,似乎是一句也沒有听在耳朵里。
「不了,我伺候公子吃好就行了。」小丫鬟笑著站在一邊。
「嘻嘻」笑了幾聲「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就拿起筷子,猛吃起來。
在淺碧的眼里,就是詩書上所說的元朝時期戰馬的驍勇,也是比不上這個餐桌上的人。風卷殘雲,頗有一種吃盡天下山河的氣勢,可是就是少了點君王的端莊。可惜這小丫鬟不知道,君王縱有帝王之象,可是天天為國事操勞,那里能有這人如此吃飯的心思。
「公子吃慢一點吧,還有湯水。」淺碧提醒著。
「啊,還有?那叫他們快上吧。」一句話又是叫這淺碧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是怎麼也想不出來,父王怎麼會叫她來伺候這麼一個人,似乎芝麻大的共同點,都沒有再這個人身上發現。但是,自己心里還是很歡喜的。
這淺碧自然就是朱莫的愛女,也就是這次比武招親的最大彩頭了。如果這麼說太糟蹋這麼一個鐘靈秀氣的姑娘,那她就是博得群雄所瞻仰,王爺朱莫的掌上明珠了。
原先叫她來伺候一個外人,說她能願意,也就是僅存的好奇心。可是才一會的功夫,她就發現,與這個人呆在一起,似乎也很有趣。
出去叫人將湯水端了上來,自己就在此進門,注視著這個狼吞虎咽的奇怪之極的人。
余風清手里拿著雞腿,大口死咬著,沒有用吃飯的碗放著菜,也沒有用那小酒杯去盛酒。在青峰寨之時,就從來沒有過出了碗以外,更小的東西裝酒了。精致的小酒壺,倒了兩碗就見底了。
砸吧一下嘴巴,不忘說一聲好酒!
「哎,淺碧妹子,你不吃也要坐下吧。我這麼看你站著,心里別扭,難受。」余風清說完,繼續掃蕩大業。
朱淺碧聞言就直接坐下來了,一點猶豫也沒有。余風清自然沒有心思去想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叫這個溫文爾雅的女子,如此的乖巧。在青峰寨,沒有誰是高一等的,自然就不會有人坐著吃飯卻還有人站在旁邊。
可是在這個世界的世俗眼光中,朱淺碧這一坐,不知是犯了那一條戒律,反正是肯定會引得眾人鄙夷的。
湯水已經放在桌子上,余風清沒有在要酒喝,自然就舀起了湯水來。一頓飯過了有半個時辰這麼長,也還是只有他一個熱在這里吃。
十幾盤菜,除了打心底不喜歡的,其余全部見了菜盤底。後來端上來的點心,也是被吃的干干淨淨。
「公子吃飽了麼?」朱淺碧輕聲問道,只是余風清還不知道她有著朱這麼一個姓氏。
「嗯,飽了。」還是模著自己的肚子。
‘這麼吃,沒飽就真是怪事了’心里這樣想著,朱淺碧自然沒有說出來。「既然吃好了,我帶公子出去走走吧,也好看看這院中的景致。」
余風清不知道風花雪月,但是吃飽了出去走走,總是沒有錯的。
于是兩人很快就出了這個房間,轉而到了滿是花草的世界里。
「這院子也真的是大,好像怎麼也走不到頭。不過我以前在山里,這院子雖然很大,終究是比不過外面的山林。」看著這山野般的世界,余風清不禁想起了青峰寨時的生活,自己在那里捉模著練劍,耍刀,而雷青芷就是在一旁看著。或是坐在樹枝上,或是背靠著大樹,坐在自己的身邊。可惜現在自己身居別人的地方,也不能盡早與他們相會。
「是啊,這院子是我爹…哦,是我們老爺請我爹爹布的局,不僅值得欣賞,更是按照諸葛孔明先生的八卦陣所來,若是沒有人帶路,除非輕功絕頂,凌空飛出去。要不然就只得一直困在這里面。」朱淺碧說道。
原本是個行家只要就來一走就能看出來,可是余風清偏偏是個外行,听過諸葛亮這個人,可是也未曾知道他那八卦陣的厲害,也就不以為然。
「嗯,這里確實很漂亮。若是外面山里有這麼個地方,我非得叫老爹搬到那里去不可。」說道這里,又是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楊獨錦。這次為了打探他的消息才留下來,可沒想到出了這麼多事情。心里又是一番感慨,只是沒有說什麼罷了。
奈何朱淺碧這個丫頭聰明得緊,察言觀色,很輕松的就發現了余風清的異常,便是問道︰「公子為什麼事煩惱嗎?」
「嘿嘿,沒什麼,只是羨慕這里的好景致罷了。」余風清隨口說道。
朱淺碧也是看出來他在敷衍自己,心里有點不高興,可是也是藏在心里。也許別人有什麼難言之隱呢,這樣一想,倒是輕松許多。
就這樣,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一直走到晚上。這八月份的晚霞,也是一處絕佳的好看透,恰好身在這百花園般的世界,余風清也是不禁心情大好。
王爺怕什麼,想了一下午對策,也沒有個所以然。不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只是他不知道,在第一步上,就已經有一半輸在了朱莫的手中,或是這個乖巧之極的朱淺碧手中。
(無聊之時翻看了別人的書,戰況怎一個慘字了得!雖然都是新人,但是競爭之激烈,似猶勝那些大神的月票大戰!更是多了一絲淒涼。亦深感幸運之極,作為一個業余的瞎掰胡扯之人,只是打發一下日常的閑散時間罷了,還不至于連累到生計。更體會了一個極普通的道理,想要做好一件事,真的很難。堅持雖然不一定勝利,但是以後永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