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余風清輕叫了一聲。他忽地發現,前面的那個為首的將軍,竟是分外的眼熟。
「余大哥,怎麼啦?」乞顏青穩眼見余風清神色有異,問道。
搖了搖手,說道︰「走,我們上前看看。」再次提速,二人一同奔了過去。走進才發現,那幫人只有二十幾個人,還用馬車拉著好幾口大箱子。放慢了速度,余風清從一旁趕了過去,目光也是隨之看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心里一驚,與他心中所想一般模樣,正是那個在景州城里,被綁縛之時,遇到的那個身穿盔甲的將軍。那是只以為他是漢人,沒有想到,竟是在這草原之上見到了此人。心道這人不是蒙古人,就是漢人的奸賊了。
心里好奇,又是極有可能事關民族大事,余風清不禁多看了幾眼。
「小子,看什麼看,給我滾遠一點!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一個行走的士兵叫罵道。
「你亂叫什麼!嘴巴干淨點!」乞顏青一下子對罵起來。
「乞顏兄,算了,咱們走吧。」余風清不願多事,心里也只是好奇罷了,更是不願與這些人有什麼瓜葛了。
「哼!臭小子想走!」那士兵竟是不死不罷休起來,又是與他們糾纏起來。
就在這時,那個將軍看了過來,說道︰「退下!」自是對著那士兵說的。接著又是對著余風清說道︰「你們也是,滾遠一點!」
一模一樣的語氣,說起話來與當日在景州之時一個樣子。余風清此時听到這人再次說話,心中馬上就是斷定,不是什麼蒙古人。拱手說道︰「這位將軍,實在打擾了,我們這就走。」余風清一時間,竟是忘了自己也是不一樣的口音。
果然,那將軍馬上就發現了異常,說道︰「你是漢人?」
余風清心道不好,但是也沒有慌亂,笑著答道︰「生意人,到這里做些買賣。」
「哦?生意人還帶著劍?!」那將軍很是不相信,翻身下馬,就是伸過手來。自是要探出余風清的虛實,他也是有要事在身,自是要處處小心。
一掌探了出去,就是直取余風清的胸口。那日見識過那幫死士的厲害,那些人都是畏懼此人,可想這人定是不簡單了。眼見著這人就是要對自己動手,余風清心中一凜,自是出手迎了過去。
兩人很快就是雙掌相對,都是一震。
「是你!」那將軍驚呼道,又是仔細看了又看,可是又是不確定。
恰在這時,乞顏青又是叫道︰「余大哥!」顯得很是擔心,就算是武林高手,遇到大隊官兵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果然是你,余風清!」這時那將軍更是確定了。雖然不知道余風清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可是心中卻是肯定無比。「哈哈,想不到景州一別,我們竟然還能在這里相遇。」
眾人都是覺得奇怪,沒想到這二人竟是認識。
「哈哈,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分啊,在這萬里之外的草原上,我們還是能見一面。」余風清也是笑著說道,二人都是停下手來。
「上次是我不在,叫你逃了出去,不過既然已經不在那里了,咱們也就沒有什麼仇怨了。不如與我一同前去,我請兄弟喝杯酒水怎麼樣?」那將軍說道。
「如此甚好!」余風清笑著說道。乞顏青臉色一變,但是見余風清神色甚是肯定,就是沒有說什麼了。
一群人有說有笑,余風清好像是一點也不著急一般,慢慢陪著他們帶著一個車隊。對于來此為何,余風清與那個將軍都是誰也沒有提起。只是那將軍看著衣服手中的長劍,倒是頗感興趣。
「小兄弟,這把劍,就是那寶劍輪回吧?」那將軍問道。余風清點了點頭,他又是問道︰「不知能否借我一觀?」余風清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將長劍遞了過去︰「盡管看好了!」
把玩起手中的利劍,那將軍只是隨便揮舞了幾下,便遞了過去,隨口說道︰「小兄弟想不想知道,那日在景州到底是誰要綁你?」
「難道不是將軍?不會還另有其人吧?」余風清也是揣著衣服無所謂的樣子。如此一來一去的,二人也是沒有說什麼。大約過了幾個時辰,終于在天黑之前,一片蒙古氈房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到了,小兄弟隨我進去吧。」眾人剛下馬,就是有這幾人迎了上來,其中一人正是那王子!
余風清一見此人,心里一愣,接著就是向著乞顏青看了過去。此時又是見到那隨行的一個副將,直接跪倒下來,行禮道︰「見過王子殿下,這位就是灰將軍。」
那將軍對著王子也是行了一個禮,道︰「小人特奉主人之命,為大王送上一點薄禮。」接著向後示意一下,就見那些人將那一個個箱子抬了過來。
「哈哈,將軍不要客氣,快隨我來吧。」王子笑著說道,引著眾人進了氈房之中。那王子也是見到了余風清,更是看到了自己的馬兒,不過也沒有說什麼。那灰將軍不知道余風清早就見過這王子,王子也是不知道,余風清和這將軍的真正關系。
眾人一同進了屋中,早就有備好的酒菜。眾人都是大吃大喝起來,那王子也還是稱呼乞顏青為小弟,余風清沒有多問,只是眼神之中,分明多了一絲異樣。
終于,到了晚上,吃飽喝足之後。
「小王子殿下,你還跟著我做什麼?你一個王子,難道還沒有人教你武功,定要與我這毛頭小子學什麼?!」余風清走進一處房子中,坐了下來。
「余大哥,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的……」乞顏青解釋道。他也是沒有想到,隨便找了一個大哥,竟然是當今的王子。
「哦?那是無意中忘了自己是王子了?」余風清不屑地一笑,又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漢人,那還不快叫人來抓我?我實話告訴你,再遲一點,我可就是要走人了。」
「余大哥,我不是……」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到一個人在外面叫道︰「小兄弟,我們出來一敘如何?」正是那個灰將軍。
「哦,原來是將軍啊,小弟來了!」余風清看了一眼乞顏青,就是走了出去。乞顏青只是一愣,話還沒有說完,余風清就是走了,心里竟是一陣難受,又是憎恨,又是傷心。可是眼淚卻是不停使喚,流了出來。
余風清出了門,就是見到那將軍站在門口。
「沒想到那人竟是小王子,我可是真的走眼了。小兄弟竟是與小王子如此親近,實在是叫我好生意外啊!」灰將軍笑著說道。一下子變得親切起來,縱使一個傻子,也能感覺到灰將軍先後的變化。「不如到我屋中一敘,如何?」
余風清點了點頭,答道︰「如此甚好了。」二人便是一起走到另一處氈房之中。坐了下來,那灰將軍就是屏退了里面的侍衛,以及門口守衛之人。
「小兄弟當真是好手段,換了一副面皮,連我也是差點沒認出來。當日在景州,我也是無奈,還望不要見怪啊。」笑著對余風清說道。
「不知道我該稱呼您將軍,還是叫你大師呢?」余風清笑著問道。
「哈哈,我就知道瞞不住你小子,對,我就是慧無仁!」哈哈笑了幾聲,摘下了頭上的鐵盔,正是一個光頭。
余風清見他沒有絲毫的隱瞞,也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又見桌子上有著一封書信,不知道這慧無仁為什麼要擺在這里,想必定是有什麼意圖了。既然叫自己進來,就不如一看。看著假和尚的表情,似乎對自己有什麼誤會了。
「大師,你可知道,就是因為你,我可是受盡了苦頭啊。」余風清苦笑著抱怨道,捕捉痕跡的拆開了那封書信。
「那是咱們的緣分,要不是這樣,別人怎麼就會認為,你是我的徒弟呢?」慧無仁也是捕捉痕跡的答道,眼楮沒有直視著余風清,卻是對他的那張臉一點也沒有放棄。
余風清看了書信心中已經是清楚一般了,至少這假和尚為什麼如此對待自己,倒是清楚的很了。知道這書信中定是有著什麼要事,余風清便是一直故作鎮定,直到放下了書信,都是沒有變一下臉色。
「主人已經決定了,要盡快行動。不知道小兄弟到此有何事?要不要我幫忙?」慧無仁問道。
「上面另有安排,就不勞大事操心了。既然已經知道是自己人,這事情就好辦了。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告辭。」余風清起身就與出門。慧無仁自是沒有阻攔,起身相送。
很跨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余風清才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里直呼好險。要是露出一點馬腳,自己恐怕就完蛋了。雖然次數高手他還沒有見到,但是那些侍衛也不是好對付的,更何況還有一個拳腳很是厲害的慧無仁。
自然也是看到了還在屋中的乞顏青,拉他起來,說道︰「不要說話,咱們走!」
乞顏青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余風清的話分明表示沒有怪他,心里一喜,自是沒有多問了。余風清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心里覺得乞顏青沒有欺騙自己。縱使心里生氣,此時也要帶他一起走。
更可況,現在也只有他願意說出風雷山的下落。
余風清拉著乞顏青,悄悄地在氈房間穿行,很快就走到了馬兒所在的地方。二人再緩緩解開馬韁,接著走了一段路,才上馬飛奔而去。一直跑了幾十里地,才停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是全黑下來,余風清也還是不敢停留,又是慢慢走了一段路,接著等馬兒恢復了體力,又是問清了蒙古王宮和風雷山的所在,接著就是朝著風雷山趕了過去。
連續趕了一夜的路,才是停了下來。乞顏青前夜本就沒有睡好,此時就是更加難受了,待余風清說休息片刻,倒地就睡著了。余風清只得無奈的笑了一笑,心道這個王子雖然奇怪,但是心地不壞,至少對自己沒有敵意。要不然,不說會不會跟著自己走,至少不會再自己面前隨意睡覺了。
雖說有點娘娘腔,不過也是一個只得交往的朋友。
一直到晌午時分,乞顏青才睡醒過來。一睜眼,就是發現身上蓋著一件衣服,正是余風清身上的東西。
「余大哥,謝謝。」站起身來,撐了個懶腰,就把衣服還給了余風清。
「你就這樣跟著我跑了出來,就不怕出事?」余風清問道。
乞顏青卻是嘿嘿一笑,說道︰「要是跟著我大哥,就無聊死了。我最害怕回到父王那里了,就是叫我讀書,學文章。不如跟著余大哥你,還好玩一點。」
「那你知不知道,我極有可能會壞了你父王的大業?那漢人將軍正是要與你們蒙古軍里應外合,一起對付大明朝現如今的皇帝。我若是能回到故土,定要戳穿他們的計謀。」余風清淡淡地說道。
「余大哥,我們結拜做兄弟吧。」乞顏青沒有回答余風清的話,反倒是如此問道。余風清也是一愣,好奇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
正了正神色,乞顏青說道︰「我敬佩余大哥的為人,當日我們相遇,你就是沒有幫你們漢人欺負我們。就算你戳穿了這些計謀,又與我有什麼關系呢?這本來就無所謂對與錯,只是一個人若是不為自己的民族著想,倒是小人了。」
余風清萬萬沒有想到乞顏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沉思了片刻,重重點了點頭。直到此時,他才是發現,這個似乎是弱不禁風的小男人,也是小看不得!
余風清再一次拔出長劍,插在地面上,二人就這樣跪拜下去。說了結拜時的話,自是同生共死的誓言。二人分別以大哥,二弟相稱,倒也爽快。
「大哥,你要鐵線蛇,無非是要他的蛇膽,不知道有何用處?」乞顏青問道。
余風清心道這本來就不是什麼要隱瞞的事情,便是接道︰「我父親練功深種奇寒之毒,這鐵線蛇的蛇膽,燥熱無比,據說你能解此毒。不過,需要一百顆蛇膽,才有把握完全治好。」說道這里,余清風又是不禁嘆了一口氣,這鐵線蛇只是偶爾能見到一兩條,那里那麼輕易找到一百個蛇膽。
「一百個?」乞顏青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