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老人的同意後,木成雪與郝蓉蓉一起去看黑喇嘛的尸體,外邊的石室中的牆壁上點起了八只松油燈,照亮了石室的各個角落。[全文字首發]
木成雪和郝蓉蓉拿著電筒,對著墓室的玻璃窗照射過去,黑喇嘛的尸體上蓋著一條黑色盤龍臥雲團花藍錦被。那黑龍看上去異常的威武凶猛,樣子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他碳黑色的雙手疊放在胸前,能看出尸體狀態的,只有那雙暴露在外的干癟皺縮的手。他活著的時候手握屠刀,用無數人的鮮血和生命捍衛了它的血腥和殘暴,現在卻拿著一串金光燦燦的佛珠,這真像一個無心無肺的惡搞。
他那木雕的帶著狗皮帽子的假頭,在盤龍臥雲團花錦被之外,油亮發光,面容寧靜安詳;雙眼炯炯有光,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像極了一件陳列在博物館里的藝術品。
墓室的天花板上瓖嵌了一顆碩大的紅寶石代表著太陽,用七顆湛藍剔透的翡翠瓖嵌出北斗七星的形狀,在電筒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象征著永恆世界里的日夜輪回。
他的枕邊著一只尺大的和田羊脂玉如意,他的身下隱約看的見墊了厚厚的金銀細軟。他的腳頭有一對繪著‘月下獨釣寒江雪’的元青花荷葉口大梅瓶,在兩個大梅瓶的中間,擺著一件路易十五時期的精美琺瑯座鐘。那鐘擺好像才剛剛停止擺動,時間被凝固在這金碧輝煌的墓室里,被凝固在這寂靜的山洞中。
兩人看完黑喇嘛的墓室後,決定出去透透氣,外面的陽光溫暖而刺眼。
守墓人離奇悲苦的一生,讓他們噓唏不已。二人決定好好陪陪這個可憐的老人兩天。
曬了一會太陽後,他們返回山洞,老人已經睡醒,微笑著坐在床上等他們回來。
「老人家,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想在你這里住上兩日再走。」木成雪對老人說道。
「你們一輩子都別走才好,我正想給你們說說,是該攤牌了結這件事情的時候了。」
木成雪和郝蓉蓉微微一震,心里不知道老人到底會怎樣要求對待他們。
「唉!我現在也想明白了,沙子不能強握在手,瓜兒未熟不能強扭,也不能把我的痛苦再傳給別人。你們也別陪我了,這麼多年我一個人也習慣了。你們走吧,現在就走。」
老人說道這里,面色蒼白表情痛苦。
「我沒有什麼東西可送的,這對羊脂玉鐲送給蓉蓉姑娘做個紀念吧,我原本打算留給我未來的兒媳婦的,現在用不著了。你放心這不是黑喇嘛的東西,我母親給我的,干淨著呢。小木,你給你未來的媳婦帶上吧。」說著拿出一個手帕包裹遞給了木成雪。
郝蓉蓉一下子羞紅了臉,低著頭說道︰「老人家你又胡說了,誰是他的媳婦啊」。∣我∣搜小|說網
老人哈哈笑道︰「還不好意思呢,要是我的兒媳她一定會叫我一聲巴特老爹的」。
木成雪這時發現老人的嘴角流出了一些黑色的血,一驚問道︰「老人家你這是怎麼了?」。
老人平靜的笑道︰「沒有什麼,在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我服了毒藥,我快要死了!這幾天老是夢見我的母親、我的相好、我的孩子來找我,他們是想我了,叫我去呢。我現在一身的病,早點去見他們也好」。
木成雪叫了聲︰「巴特老爹,你不要這樣,趕緊吃解藥吧,我們陪你就是了」。
「我沒有什麼送你的,有幾個本本是我無聊的時候寫的,都是練功和專研一些旁門左道的一些心得,送給你了」。
說著又看了看郝蓉蓉繼續說道︰「蓉蓉姑娘中了一小點‘逍遙閻王燈’的陰毒吃點陽補的藥也能好,就是慢的很得要好幾個年頭,要是你們在一起那個的話,就會好的很快。你用純陽的童子尿尿滅了‘閻王燈’,應該懂得其中的道理。我沒別的意思,只想要你們好。」
郝蓉蓉哭著說道︰「巴特老爹,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能死,我不想要你死」。
老人模模了郝蓉蓉的頭說道「你們收拾東西,快走吧,十分鐘後,這里就要爆炸了,我不想你們像我一樣,為一個諾言陪葬,這山洞還有一個出口,就在前面我已經把它打開了,你們就不用去爬狼洞了,這樣有尊嚴些」。
老人說完,已經是滿嘴滴淌著黑色的鮮血,頭一歪到了西天極樂世界。
木成雪與郝蓉蓉把老人放好,蓋上被子。拿了東西準備離去。
木成雪突然覺得該做點什麼,于是拉了郝蓉蓉跪下,給巴特磕了三個響頭,大聲說道︰「巴特老爹,一路走好」。
這時整個山洞在一片火光中,開始地動山搖,山洞頂上不時有大塊大塊的石頭砸落下來,木成雪拉著郝蓉蓉七躲八避的迅速向山洞出口逃去,在他們剛剛到達山洞口的時候,只听到巨大的一聲轟響,隨之而來的強大的沖擊波,把他們雙雙拋射出十幾米遠的地方。兩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在一片轟鳴聲中,山洞開始坍塌,一團一團的煙塵飛散開去。黑喇嘛的葬身之地瞬間被夷為平地、廢墟。
木成雪開始自責起來,要不是自己的好奇心太重,老人平靜的生活就不會被打攪,他亦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告別自己的生命,木成雪覺的自己就是個十足的壞蛋,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木成雪郝蓉蓉走在空曠的黑戈壁上,不時回頭看看那個曾像迷一樣的地方,當年不可一世的梟雄,身首異處不說,在他死後還不消停,圍繞他的尸體又發生過那麼多要命的不可思議的故事。經解密的前蘇聯的文件揭示,黑喇嘛的頭用當時世界最先進的防腐技術處理後,一直被保存在彼得堡的博物館里,享受此待遇的在俄羅斯至今只有兩人,一個是列寧一個是黑喇嘛。
在參照物幾乎都一樣的黑戈壁上,木成雪郝蓉蓉很快就迷路了,在晚上10點多的時候才看到一些零星的燈光,他們又冷又餓朝著燈光走去。
當他們終于到達燈光的地方,才知道這是個不大的村莊,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木成雪和郝蓉蓉就近走到一戶人家敲門,開門的是一位30多歲的婦女,那婦女表情有些詫異。
木成雪忙告訴女主人來意,說他們從黑戈壁來,是徒步旅游的背包客,現在迷路了,想先討點吃的,然後想在這里借宿一晚。
那女人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他們讓進了房子里,女人也不多話,問一句答一句,木成雪他們弄明白了,原來只有女人一個人在家,丈夫出去到南方城市去打工去了,幾年都沒有回來過,女兒念初中,在外地住校也很少回來,她自己在家照看一個微型的養雞場。
木成雪他們進來以後,女人很狐疑的看著他們,仿佛他們臉上有花似的,看的他倆都不好意思起來。
木成雪連喊了兩次︰「大姐,麻煩你給我們弄點吃的吧,我們都餓壞了」。
女人這才說道︰「不要著急啊,我現在就給你們做的吃的去」說著進了廚房,給木成雪郝蓉蓉弄起吃的來。
郝蓉蓉不好意思吃現成的,想要一起去廚房幫忙,女人以郝蓉蓉累壞了需要好好休息為由,體貼客氣的拒絕了。
不一會兒,女人麻利的端出兩菜一湯來,又拿了些熱氣騰騰的饃饃。木成雪郝蓉蓉早已餓的前心貼後心了,狼吞虎咽的吃將起來。飯飽湯足之後,女人給他們開了電視,自己到廚房去收拾去了。
木成雪郝蓉蓉看了一會電視,就疲乏瞌睡的睜不開眼楮了,兩人就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木成雪被剝的赤條條的捆在床上,郝蓉蓉倒是衣衫整齊的被捆在椅子上,他們的嘴巴被封了膠帶。
木成雪這才明白,這是著了人家的道了,看樣子這是遇到魔了。木成雪細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這就是女人說的那個微型養雞場,雞被養在兩排三層的籠子內,也看不清有多少只雞,衛生大概還說的過去,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味道和刺眼的氨氣。
他們被捆住飼料間,養雞場肯定燒了暖氣或炕之類的,木成雪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冷,反而有一股暖烘烘的熱氣。滿世界的現在在別處很少再見到的蒼蠅,黑壓壓的叮滿整個飼料間的牆壁,在這個溫暖明亮的世界里嚶嚶嗡嗡的到處亂飛,不時的在木成雪臉上身上落下飛起。
女人見木成雪醒來,披頭散發的走將過來,獰笑著對他們說道︰「兩個私奔的小婬蟲小蕩婦,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平生最厭惡男盜女娼的勾當,既然撞在我的手上,那就得死。唉!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木成雪和郝蓉蓉因為嘴巴被粘了膠帶,出不得聲,只能掙扎搖頭以示辯解。
「不服氣是吧,你們這號人就這個樣子,總是給自己找這樣那樣,看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就是想開月兌,開月兌自己見不得人的罪惡。你們每次像發情的狗,像豬一樣去婬賤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內疚過?心中就沒有一星半點的罪惡感?賤!賤!賤!總之就是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賤!」。
女人氣憤非常情緒激動的繼續說道︰「別以為你們年齡小,犯錯了就可以得到原諒,什麼錯不好,偏偏犯這種齷齪的錯誤。犯了錯就得接受懲罰,就得付出慘痛高昂的代價。」
「看你們就不是什麼好人,男的他爺爺的帶了那麼大的園刀,是殺人用的吧?女的她女乃女乃的帶了兩把匕首,是干什麼用的,是防被殺用的?你們還真有點像電影里的雌雄大盜。我呸!狗男女得瑟什麼,也不嫌寒磣」。
木成雪被她一口濃濃的惡痰,噴了一臉。這是什麼邏輯。讓人又氣又笑又恨的,嘴里嗚嗚啦啦的罵將起來。
「嘿,說髒話罵人是吧!」女人說著左右開弓,賞給木成雪兩個大耳瓜子。
「疼了吧,乖?在你見閻王之前讓你們享受一下,我的最愛——蠅刑。剛開始可能不習慣,後面你就會愛上這種甜蜜的刑罰的,我就經常拿這個懲罰一下自己,與其說是刑罰,不如說是最偉大的按摩師來給你服務。」
女人說完拿出一個噴壺來,里面裝了黏糊糊的蜂蜜水,對著木成雪的臉上全身噴灑起來,噴完木成雪又對著郝蓉蓉的臉上噴灑起來,接著對著自己的臉上,手臂也噴灑起來。
做完這些,她又走到雞籠前面隨手抓出一只雞來,走到木成雪跟前雙手攥住雞頭和雞脖子,用力猛的一拉,那雞頭就被活生生的扯了下來,飛濺的雞血被淋灑在木成雪的臉上和身上。
這時女人進入一種癲狂的狀態,嘴里念念有詞︰「丁玲該,丁玲該,吃飯的時間這就開,蒼蠅同志快飛來,要死的孩子要安慰,蒼蠅同志快飛來」。
女人邊念邊灑,差不多時,把最後一點雞血好不吝嗇的賞給了郝蓉蓉,對著她的臉上和頭上灑去,這回她倒一點也沒給自己留。
灑完雞血她隨手把雞一丟,拿了把雞毛毯子,把滿牆的蒼蠅都轟趕起來。蒼蠅聞到蜜糖和血腥的味道,紛紛找尋過來,片刻,木成雪的臉上、身上落滿黑壓壓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