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之路 正文 第十一章 和平通電(上)

作者 ︰ 雲鶴飛山

轉眼間,歷史的車輪行進到了1917年的5月,夏天就要來了。[我搜小說網]

與正在如火如荼開展社會改革運動的常德相比,古老的北京城此時卻不見半分暖意,冬季似乎還沒過完,而動蕩不安的政局,甚至人感覺這個昔日的帝都散發著陰森的氣息。

方世旋之後的北洋沒能樹立一個新的領導核心,現任的總統黎劍生根本就不是北洋出身。而段吉祥也沒有讓北洋勢力集體擁護的威望和實力。盡管從他個人素質來講,他比其他的北洋首領看上去要優秀百倍。但是這是在中國,不是在日本,在中國的社會圈子里,尊重人才的理念永遠只存在于教科書和領導的講話中。真實的情況是,往往你越有本事,老子就越不服你,老子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這才是中國社會心理最真是的寫照,無論是在大圈子,還是在小圈子里,在這一點上都是一樣的。久而久之,讀書好,不如做人好,能力強,不如關系硬,這種觀念產生的人才,其本質上,就是懶惰的喜歡耍嘴皮子而不喜歡學習技能的,或者說,在工作能力方面,都是素質低的嚇死人。

段吉祥最大的悲劇在于,他比其他的北洋首領要更有本事,更有抱負,而且更加勤奮。對于這麼一個不貪,不賭,不嫖且有志統一中國,復興民族的人物,大大小小的軍閥們選擇不是擁護,而是對抗。一個統一穩定的中國對于軍閥個人以及所屬的勢力集團來說是沒有半點好處,當然如果是由他們統一,那還可以考慮下。現實的情況是在地方上,有兵有權,割據一方,當個土皇帝那才是絕對的愜意,給個總統都是不換的。再說了別以為老子們不知道,北洋政府財政困難,很多地方的稅收根本收不上來,當總統拿不到薪水不說,據說還得倒貼錢辦國事,老子們可不傻,賠本的買賣那是堅決不做的。

段吉祥對于這些人這些情況,豈能不知。但是他不死心,他不甘心國家就這麼亂下去,他不願意畢生的努力付之東流。這幾個月來,他和他的小集團仍然在謀劃如何把整個局勢朝著有利于己方,有利于統一的方向來引導。

武力統一中國的口號從去年8月蔡峰病死日本,護國軍分崩離析之後就被段吉祥帶頭喊了出來。具體的政策則是在今年的元月份被提交國會的。

起初總統黎劍生還不敢公開反對段吉祥武力統一的主張,但是後來隨著直系挑明了態度不願意出兵南征之後,得到了直系軍隊支持的總統頓時感覺腰桿子硬了,對總理的態度也就自然強硬起來了,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國家歷經多年戰亂,中央財政困難,民眾困苦不堪,正是當與之休養生息之時,眼下南北分立之事不宜以武力解決,當以談判協商等政治手段妥善處置之為上策。

表面上看,無論是總統黎劍生還是直系馮嘉雲,陸中平等人。在這一刻都顯得是那麼的悲天憫人,似乎個個都心懷慈愛之心。如果大家要真相信他們是和平主義者,那你就錯了。

同其他小軍閥不同,直系和皖系在國家問題上是一致的,都希望建立一個統一的國家,畢竟他們也有這個實力,可問題是目前的中央牢牢的控制在段吉祥手中,那麼對于阻擋他們晉升之路的段吉祥,大家自然是視之為敵人,本著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支持,凡是敵人支持的,我們就要反對的這一原則,直系勢力公開出來反對段吉祥武力統一的政策,其實假設段吉祥完蛋了,換直系上台,那麼下一步必然也會進行戰爭,實現武力統一。

至于總統黎劍生反對武力統一政策的理由就更簡單了,想想自己的前任,方世旋的風光,再看看自己,那叫一個窩囊。如今什麼權力都在總理手中,自己壓根就是一個擺設,段吉祥那混蛋有一句話是沒錯的,自己就是來蓋章的。

現在的總統終于理解了為什麼方世旋要派人在上海刺殺國大黨領袖宋學義了,就是因為這個鳥人鼓吹內閣責任制,主張限制總統的權力,如今到是內閣責任制,可自己也是一點權力都沒有了,完全就是個傀儡。

黎劍生不禁恨恨的想,早知道是今天這個局面,當年連副總統都不當,就他媽在湖北當個都督,比什麼都好。如今自己是沒兵沒地盤,頂著個總統的虛?困在這北京城里,怎一個郁悶了得!

北京崇文門,北京城的九門之一。打北京建都以來,歷朝歷代,百姓官員出入北京,都只能走崇文門,其余的門一般是不開的。當年大梁始皇帝以武力奪天下時,曾經和手底下的幾十萬將士約定,朕之子孫世世代代坐江山,爾等子孫世世代代守江山。大梁的軍隊就從此開始了世襲制度。也就是後來歷史學上著名的軍戶制度。[蟲不知小說網]軍戶制度分兩類,一是駐軍戶,就是分駐到各地的軍戶,這些人地位要低很多,雖然也是世襲,但是只傳嫡傳長,授予軍田,世代耕種,並隨時听差。一是禁軍戶,這一類可就高貴了,當年開國時的將校,以及最善戰的禁衛軍都在禁軍戶之列。不但分封了土地爵位,而且無論子孫多少,生下來就有份糧餉。一年分春秋兩次發放。

軍戶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大梁帝國的穩定,因為無論天下怎麼折騰,這些軍戶都是維護和效忠朝廷的。但是軍戶制度最大的弊端,就是違背了自然客觀規律,不以才能,而以血統選拔的軍隊,其戰斗力是缺乏有效保障的,而且隨著時間的發展,軍中的裙帶關系復雜化,加之官僚集團的迅速腐敗,吃空額的行為,軍紀渙散的現象愈發嚴重起來。

到了大梁中期,這些軍隊在外蒙,新疆,緬甸地區的對外作戰中已經是不堪大用,朝廷不得不依靠甘肅,廣東,雲貴地區的民團來作戰。

到了大梁末期,這樣的軍隊甚至連農民軍都打不過了,席卷長江兩岸的太平軍起義,官軍動員了三十萬軍隊南下鎮壓,結果卻是一路潰敗過了黃河,最終不得不依靠湘軍和淮軍這些地方民團組成的軍隊來鎮壓太平軍。

到了大梁最後那幾年,帝國政府面對這支人數百萬,善戰者不足一成的軍隊,已經是徹底的絕望了。

編練新軍的原因也是由此而來。

這些禁軍戶子弟,大約在第三代,就已經開始不習武事了,加之和一般的軍戶比,他們還不用農耕,每年除了收租,就是等著朝廷發餉。平日也很少去軍中點卯,日常的生活也就是去茶館喝茶遛鳥斗蛐蛐,外加沒事情的時候就侃,當年我爺爺,我太爺爺,我祖宗,如何如何英勇善戰……

美國記者約翰.麥克拉倫曾對這一特殊群體的特殊現象產生過興趣,他曾經在北京的一家茶館里一口氣待了三十多天,仔細的觀察了這一群體的生活狀況。

之後他在美國紐約時報上撰文寫道︰「中國人最大的悲劇就是當許多人還在為溫飽而努力掙扎的時候,卻要拿出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來供養如此龐大的一個階層去喝茶吹牛。他們什麼正事都不干,卻享受著這個帝國最舒適的生活,而他們享受特權的理由居然只是因為他們的爺爺的爺爺是這個帝國的元勛。雖然黑格爾說過存在即是合理,但是我要說,這樣的帝國是一個極端不公平的存在,事實上,合理的往往不一定正確,我想大梁帝國對于他的國民而言應該是一個錯誤的存在……」

軍戶們並非是一無是處,起碼由于他們的存在,形成了帝國的雅文化,南門的茶館和天橋的戲院的興盛繁榮,成為了這種文化最真實的寫照。

到今天,雖然大梁帝國已經覆滅了,末代的皇帝也已經退位六年了。但是軍戶們還活著,只是這日子就沒過去那麼舒坦了。

沒有了特權,又缺乏基本的生存技能,軍戶們成了這個時代變革,社會轉型時期最大的悲劇。如果他們的祖宗知道自己如此努力為子孫謀劃,為子孫爭取特權的結果卻是把子孫害的如此淒慘,不知道該做何想?還是一代人管一代人吧,尊重兒女們自己的選擇,中國人如果都能這麼想,也許這個社會就真的和諧了。

鳥是遛不起了,蛐蛐也沒得斗了,連過去最平常的听戲,喝茶如今也成了一種奢望。

依托著軍戶階層興起的茶館,戲班子紛紛支撐不下去了,倒閉的有之,離開北京另尋活路有之。

如今崇文門邊的這家正泰就是存活下來不多的幾家茶館,可那生意也沒法跟前幾年比了。

今天茶館里的客人不多,其中兩個還是熟客,一個姓鄭,四十來說,身子瘦小,舉止斯文,在家排行老三,人稱鄭三爺。一個姓韓,年歲相當,身子壯碩,說話也帶著幾分豪氣,在家排行第八,人稱韓八爺。兩個都是前朝的老軍戶了,其中這韓八爺習過武,有把子力氣,參加過拳匪,後來給人報了官,流放去了新疆,皇帝退了位才回來。雖說這大梁是沒了,但是軍戶們侃大山的習慣還在。這不,又跟這侃上了。

掌櫃的姓萬,這茶館傳到他這,已經是第五代了,待人沒別的,就是一和氣。見來的是老主顧,趕忙親自上去給上茶。

鄭三爺小眼楮一瞧,上茶的是萬掌櫃,不由的嘆了口氣道︰「萬掌櫃,我鄭老三老了老了,才看清這世態炎涼,自打皇上退了位,您瞧瞧這些個人,那個還正眼瞧我啊,也只有您萬掌櫃,不勢利,夠朋友。」

萬掌櫃一躬身,拎著茶壺還沒回話,韓八爺就嚷嚷開了︰「什麼正眼不正眼的,那大梁的皇帝退了位,你鄭三爺不還是鄭三爺嗎!自己挺個胸脯做人,干嘛在乎那些個?」

萬掌櫃又是一陪笑,這邊鄭三爺不干了︰「八爺,您這話,我不愛听,瞧瞧如今我們這些軍戶過的是個什麼日子,朝廷沒了,差事丟了,咱們的餉也沒了。以前了,我們這些軍戶的孩子一落地,那就是朝廷的人,如今了,咱們的孩子找誰要差事去?您說這共和都是什麼事啊這?」

「這大梁還不該完啊?你瞧瞧最後那幾年,那些王公大臣們都是這麼折騰的?別的不說,四川那鐵路款子不是被他們吞沒了,四川能鬧民軍嗎?就這麼一個朝廷,對內什麼事情喪良心就做什麼,對外見著洋人就跟見著爹一樣,垮了我都嫌它遲了。」韓八爺明顯是對大梁很不滿,繼續道︰「我韓老八也是軍戶出身,如今也沒了差事,沒了餉糧。可我樂意,自己在家種點糧食自己吃,多的還能拿出來還錢,靠本事吃飯,光彩。三爺,你瞧著這軍戶是個什麼好出身啊,人只要生在這軍戶家就算是廢了,靠這祖宗吃飯,四肢不健,五體不勤的。那不是造福子孫,那是禍害子孫。」

鄭三爺冷哼了一聲︰「八爺,您也別太激動,軍戶的日子,我們不爭了,您瞧瞧這百姓的日子,可是越過越好了?」

八爺沒出聲。鄭三爺來勁了︰「皇上那會,朝廷再不濟,這天下也比現在這老幾位掌權要好,您瞧瞧如今這天下,那年沒有戰亂,那天的不在死人,您再去看看京城外邊的那些要飯的,是共和前多,還是這共和了之後多。」

韓八爺喝了口茶︰「三爺,別的我不懂,瞧你的意思,還盼著大梁回來,我們好再去給他們劉家當奴才?」

鄭老三正提著茶碗邊要飲茶,一听這話,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當奴才怎麼了?我如今是想當奴才還沒地找去……」

茶館的另一側,坐著幾個青年漢子,皆是體格健壯,雙目有神,雖然都坐著,但是很明顯是在緊緊的護著中間那人,此人濃眉大眼,個頭高大,年紀大約五十出頭,一身富商打扮。和身邊的幾個年輕人眼楮四處亂瞟不同,此人典型的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時不時還舉起茶碗深吸一口,其實雙耳一直都在听兩個老軍戶的爭論,眼楮卻不往兩人方向看哪怕一眼。

這時,一個客商打扮的人從外面進來,俯身到其耳邊,輕聲道︰「督軍,陸總長約您晚上八點在其府上見面……」那人微微點點頭,起身離去,身邊的人喊到老板,會帳。

此人就是現任安徽督軍,手握重兵坐鎮徐州的張榮。

為什麼他要化妝進城呢?這要從他這個人說起了。

張榮,字少和,江西奉新縣人,早年投身湘軍,參加了中法,中日戰爭,均立下戰功。曾任廣西提督,維新變法後,為北洋大臣陸榮保舉,調防直隸。後來在對拳匪的鎮壓中表現突出,為西太後賞識,授御前一等侍衛,多次擔任扈從之職。新帝登基後,調任江南提督。

1911武漢革命爆發時,張榮就帶著一營兵馬駐防在南京,他的軍隊不是新軍,而是從軍戶中選拔的精銳,絕對忠于朝廷,而且戰斗力強,加之張榮為人清廉,軍中無論是裝備還是待遇都是極好的。

如果是方世旋鎮壓武漢革命,純粹是政治為主,軍事為輔的假打,那麼張榮可就是真打了。當時的江浙聯軍三萬多(包括新軍第九鎮)人,進攻南京城。張榮僅帥三千孤軍,死戰不退。居然和裝備精良的新軍第九鎮打了整整二十九天,最後是朝廷因為國庫空虛遲遲派不出援軍。張榮才不得不帶著殘余的軍隊從南京突圍出來。

出了南京,全國一片勸退之聲,各方勢力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唯獨這個張榮,帶著人馬到徐州,兗州一帶,散盡余財,招募軍隊,對著南方的革命軍瘋狂反撲。

皇帝退位後,張榮駐防在徐州地區,積極練兵修武,並且不斷派人入京,同宗室大臣取得聯絡,輸送錢財。對此,方世旋非常不滿,本來打算調其任安徽督軍的,查知後下令訓斥,加之張榮並非北洋嫡系,反對者頗多,督軍一事此後也就作罷不提了。

二次革命爆發後,整個北洋系的軍隊還沒開動,張榮就第一個開了出去,在韓莊同老對手屬于革命軍的第九師展開激戰。戰斗持續了八天,後援不繼,指揮不統一的第九師被張榮全殲,二千俘虜被全部處決。一時間舉國嘩然。

此後的張榮就更牛了,借大捷之機,一舉南下,連克大小十九城,革命軍不敵,南京失守。張榮在南京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儀式,儀式上再作驚人之舉,張榮居然身穿大梁官服坐著轎子入城。

入城之後,張榮大肆捕殺革命黨人,其實南京這會那里還有革命黨人,早跑了,可張榮要泄私憤,凡是1911武漢革命期間,沒有支持自己的南京士紳,通通都算革命黨,抓的抓,殺的殺,一時間整個南京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江蘇第一大家族,巨商張家立刻向北京發電,要求調走張榮。方世旋也對不願意把江南這塊富庶之地交給和宗社黨有關聯的非北洋出身的張榮。最後馮嘉雲以征南軍司令的名義帥部開入江蘇,兼領江蘇督軍一職。而張榮則榮升長江巡閱使,也就是曹世昆現在這個湖廣巡閱使一個級別。千萬別被這個名頭騙了,此一時彼一時,那會湖南還在國大黨手中,湖北更是黎劍生的勢力範圍。張榮到是想去武漢上任,可是人家副總統不答應,沒辦法,張榮又領著這個虛餃回到徐州當起了土皇帝。

1916年,護國戰爭爆發,北洋諸軍均不願意南下參加。方世旋又想到了張榮,調他去湖南對付護國軍。張榮也沒多想,就答應了,方世旋也授予其一等公的爵位。可惜的是,等張榮把兵馬調集完畢,才走到長江邊的安慶,這邊馬統已經敗了,譚延興也把長沙城打下來了,而張榮本人也收到了段吉祥,馮嘉雲,黎劍生等人的親筆書信,讓他好自為之。張榮雖然性格憨直,但是還是知道自己的份量,他不敢過長江了,但是也不敢撤回徐州,就在安慶窩了三個月,段吉祥上台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表揚了听話的張榮同學,給了一個安徽督軍的大紅花戴上,但是實際地盤還是徐州那一塊。

大梁的官場,講的是同鄉,同門關系,江西的官員在朝堂自成一派。朝廷沒了,但是他們這些官員還在,在得知張榮依然忠于大梁後,這一小集團立刻選擇向這個同鄉靠攏。諸如劉廷恩,萬文思,葉慕文,魏元安,李文廣等紛紛投身張帥門下,一時間,徐州「人才濟濟」,南來北往,人氣十足。此時的軍界,張榮可以說是資歷最老的,他從軍的時候,段吉祥,馮嘉雲等人還沒入伍。

現在的北洋政府,不過是掛著共和的狗頭,賣著軍閥獨裁的羊肉。草菅人命的丑惡比比皆是。想想有一個皇帝撐著天下的好處,至少也可享受一份生活安定的浩蕩「皇恩」,在這種畸形的,中國特色的共和制度下的公民興許對王權時代的臣民又多了一份眷戀與懷舊。

這樣一個人心盡失的制度,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中央權威的盡失。1916年的夏天,方世旋死後,接班人遲遲未定,有感于自己實力的不足,張榮聯絡了山東督軍張懷恩等人組成北洋七省同盟。

之後,張榮感覺自己的實力可以了,于是就開始到處鼓吹帝制的好處,于是人人都知道張榮是擁護前梁的了。

中央政府可沒有功夫管這個四處鼓吹復闢的張榮。

此時此刻,圍繞武力統一的問題,各方的爭吵到達了一個頂點,尤其是黎劍生死活不肯答應,段吉祥又得不到各地方勢力的支持。于是南下用兵的計劃幾乎就要擱置了。

這個時候,徐恩明給段吉祥出了一個主意,對德宣戰。

1917年歐戰的第四年,缺乏海外殖民地支援的德國雖然在軍事上仍然處于相對優勢,但是在總體戰略上已經呈現必敗之局。美國將出兵歐洲的傳言開始流行。日本已經決定對德宣戰,奪取德國在中國的全部利益,其中重點就是德國在山東膠州灣的殖民地。

因此,在新一輪的談判中,日本提出,希望北洋政府在日本皇軍佔領該地區後,承認大日本帝國對該地區的合法佔領。徐恩明是何許人也,這種公開承認的傻事,他是不會去允諾的,就算默認都還要勉強考慮下,沒好處不干。

從日本人對德開戰的謀劃中,徐恩明得到了啟發,並構思出了一個完整的計劃。那就是中國也對德宣戰,然後以參戰為名,從日本貸款,編練參戰軍,把各個派系都包進來,最後就能派出軍隊南下去執行武力統一的計劃了。

段吉祥對這個方案非常滿意,因為實際操作起來,不僅可以壯大皖系的武力,而且還可以利用想借參戰擴大自身武力的督軍們的力量去逼總統答應出兵。然後再通過南征消耗掉這些督軍們手中的武力,在全國統一之後,北洋政府的威望必然達到空前的地步,這時再利用中央的政治優勢和皖系的武力,就可以逼這些土皇帝交出地盤了,最後,自然是國家統一,天下太平了。

段吉祥一點頭叫好,在座的皖系首領們自然也是紛紛叫好。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通過什麼方式來鼓動這些土皇帝支持出兵了。段吉祥第一時間想到的了一個人︰北洋七省同盟的發起人,徐州王張榮。

段吉祥沒有想到的是,張榮此刻可不在徐州,他就在這北京城,就在離自己總理府不過三條街的地方,內政總長陸中平的家中做客。

所圖謀者,正是段吉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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