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之路 正文 第二十章 討伐張榮

作者 ︰ 雲鶴飛山

對于張榮的復闢最為震驚的人是他的部下蘇錫成,蘇錫成昨天凌晨奉命帥軍進京後,便在剎什海一處臨時住所住下了,睡了幾個鐘,就有警察來敲門,說是讓掛黃龍旗,蘇錫成一听就知道壞了,他立刻決定去找大帥。[我搜小說網]

大街上出現了各式各樣的龍旗,有的破舊不堪,有的用黃布畫著藍龍,有的是用黃紙木版印刷;長方形的,三角形的,形狀不一。這些龍旗飄揚在街頭,雖靜而亂,莫名讓人覺得心里惶惶的。

蘇錫成問了好幾個人,一直跑到前朝的軍機處,才終于見到正處于極端興奮狀態中的大帥。

蘇錫成急忙對張榮說︰「大帥!在徐州出發前,張連生要我向您說,復闢這件事辦不得,這是個騙局。他們大家簽字贊成復闢,那是假的,請大帥千萬不要受騙啊。再說,要把國家大權交還給皇上,那是總統和國務總理的事,咱們辦不了。請大帥千萬別管這件事了。」

張榮看著這個跟隨了自己近二十年的老部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感覺得心里一陣溫暖,他何嘗不知道這里面有詐,但是他還是這麼做了,他覺得只有這樣他才對得起老佛爺當年對自己的恩典,他願意為此去拼一拼。

「我到北京,那是大家公推我來的,況且事情已經弄到現在這個情況,不辦亦是不行了。再說,我也願意辦,就算他們騙了我,我能保皇上復位,死了亦是心甘情願。咱不能說了不算啊,咱們要干就干到底。」

蘇錫成見大帥心意已決,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這時張榮卻拉著蘇錫成的手說︰「別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你大帥我今天被封了忠勇親王了,這可是大喜事啊。」

隨後張榮又遞給了蘇錫成一張名刺︰「這是大帥我的新名刺,你幫我看看。怎麼樣啊!」

蘇錫成一看,這個名刺還真不一般,長約九寸,寬約四寸,上面印著「前兩江總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前江蘇都督、前長江巡閱使兼安徽督軍、現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欽命御前議政大臣、晉封忠勇親王張榮」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正當蘇錫成哭笑不得的時候,更讓人無語的事情發生了。

跟隨張榮多年的秘書方文舉走了進來,向張榮遞交了一份辭呈,張榮很驚訝︰「這都到了共享富貴的時候了,你小子辭的哪門子的職啊?」

方文舉到也不卑不亢,拱手道︰「大帥既封親王,對于皇上就該自稱奴才了,而我們這些人則要對大帥稱奴才了,方某雖寒素,卻不願做奴才,更不願做奴才之奴才。」

張榮听完,氣得跳起腳大罵︰「你給老子滾,你還沒有稱奴才的福命呢!要走就走!」

那方文舉一抬手道︰「大帥保重」言畢揚長而去。氣得張榮直咬牙。

蘇錫成看到這一幕,更加哭笑不得,只得搖了搖頭,跟大帥閑聊了幾句,也就退了出來……

蘇錫成出了宮門,才想起來,大帥他們今天封賞了那麼多的官,唯獨沒有封賞定武軍的官兵,看樣子是忙糊涂了。

副官李泉早在宮門外候著了,見統領出來了,連忙過去,低聲道︰「統領,曹大夫人到北京了。」

「什麼時候的事?」蘇錫成听到這個消息很是吃驚。

李泉很肯定的回答︰「就是剛剛,我親眼看到曹大夫人的小婢喬兒,跟著轎子進了宮門,我估計轎子里就是曹大夫人。」

蘇錫成正想回頭往宮里走,但是又想到大帥的話,他感覺大帥已經是執迷不悟了,既然他要做夢,自己又何必去叫醒他呢?

「統領?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我們在這里等等,等曹大夫人出來。」

軍機處,張榮正拿著廣西督軍陸榮恩支持復闢的通電洋洋得意。這時一參謀小跑進來道︰「大帥,大夫人來了。」

張榮一下子就把電報砸在這個參謀的頭上︰「狗奴才,還大帥大帥的啊,你不知道老子現在是忠勇親王啦,還不改口。」

那參謀愣了一下,到也機靈,連忙躬身道︰「王爺息怒,奴才該死。」

張榮這才滿意的笑了︰「嗯,這還差不多,下去吧。」

「慢著,你說誰來了?」

「大夫人啊」參謀低聲答道

「奴婢給王爺請安了!」張榮不禁打了個寒顫,听聲音,他就知道是曹氏來了。

「哈哈,夫人啊,你也知道我被封忠勇親王啦,哈哈,這可是大梁開朝以來獨一份啊,你以後也就是王妃啦!」

曹大夫人站在門邊,冷冷的看著張榮,直看得張榮心里直發毛。

「那奴婢還要沾王爺您的光了」曹大夫人居然笑了起來

突然曹大夫人一聲大喝「張二,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嗎?」

張榮一愣,沒敢出聲,身邊的參謀幕僚見勢不對,紛紛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共和待你不薄,你今天冒天下之大不韙,惹下滔天大罪,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不為子孫考慮一下嗎?你今天被封為忠勇親王,我就怕你明天要作平肩王了!」

張榮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是平肩王啊?」

「你將來首領不保,一刀將你的頭砍去,你的頸不是與兩肩一字平了嗎?」

張榮頓時氣得老臉通紅︰「你這婦人。()……」

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情分,張榮沒罵出來,只是摔門而去。

曹大夫人氣得也不輕,手捂著胸口,很是難受。婢女喬兒趕緊跑過來扶住曹夫人。

「走,回天津,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北京待。」曹大夫人咬牙道……

曹大夫人一行出了宮門,被蘇錫成攔住了。曹大夫人見是蘇錫成,乃叫轎夫落轎。

蘇錫成顯得很急︰「大夫人,您跟大帥談得如何?」

曹大夫人神色黯然,她什麼也沒多說,只是看著蘇錫成︰「錫成啊,你和連生是結拜兄弟,我一直把你當佷兒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當年在南京就已經救過他一回,這次,還得再靠你一次了。」

「大夫人放心,但凡蘇錫成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人傷了大帥。可是,大夫人,我們現在是孤軍在京,就算大帥逃進東交民巷,還是會被通緝的啊!」

「你不用擔心,段吉祥他們有把柄在大帥手里,他們不敢真把大帥怎麼樣?我已經讓連生帶著30萬大洋南下去上海見國大黨的祖武,資助他們,算是給他留條後路啦。」

說完,曹大夫人對著蘇錫成點了點頭,就示意喬兒,起轎離去了。

蘇錫成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禁在心里大喊大帥,你怎麼就不听夫人的呢?……

馮秉坤的軍隊有三個地方讓人譏笑︰

第一,不克扣士兵的軍餉,一直以來都是發全餉的,其他北洋將領先是譏笑馮秉坤腦子被?踢了,他難道不怕士兵拿足了餉逃跑嗎?可是後來他們沒發現馮秉坤的兵逃跑,反而是自己手下的士兵逃跑要去馮秉坤的部隊當兵,于是譏笑就變成了抗議,不過人家有舅舅,抗議最後又變成了放屁。

第二,讓士兵學文化,無論是六百字文還是八百字文,馮秉坤這麼多年來始終堅持在自己的軍隊普及文化知識,其他的北洋將領就不理解了,這些窮當兵的,一個子彈就報銷了,學他娘的什麼文化啊,還想考舉人啊!哈哈哈!

第三,也就是讓其他將領最反感的,居然讓士兵看報紙。這些大頭兵沒文化沒思想多好,老子們指哪,他們就打哪?你現在讓他們看報紙,他們要是有了思想,不听指揮怎麼辦?

這不,班長史進正拿著今天出版的申報讀的津津有味。

「哎呀,這下真的要打仗了。不打都不中啊?」

王老虎一听就靠了過來「咋了嘛?誰打誰啊?」

「你瞅瞅,安徽督軍張榮在北京擁護皇上復位了。」

王老虎樂了︰「你當俺傻啊,復位就復位,打什麼仗啊?」

「你豬腦了吧,平時學習就屬你小子偷懶。」史進指著王覺哉笑罵道。

「咋了嘛?這里面還有啥關系,你快說,別跟俺亂扯。」王覺哉虎目一瞪,嚷道。

「你想想看,這北京城外頭的大帥們那個認了嗎?沒有啊,你說大帥們都沒有認這個事情,該咋辦啊?」

「該咋辦啊?」

「打唄!不然咱們旅跟著整訓那麼久算球啊!」史進很得意的說道。王老虎這下子明白,感情你小子也是在蒙人啊,看我不揍你Y的,接著整個人就撲了過去……

北京,僅僅半天的功夫,復闢成功的喜悅就從張榮身上消失了。

老婆來鬧騰也就算了,北京的大學居然是全中國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復闢當天下午,京師大學堂(後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後燕京大學)等諸多京師高校教授發表聲明,堅決反對復闢,並紛紛辭去教授一職,同日,各大學師生紛紛罷課,到天安門前示威靜坐,但被吳炳湖帶著警察驅散了。

秀才們鬧騰起來了,張榮卻沒功夫去處理。

因為整整一天了,除了廣西督軍陸榮恩發來一個電報擁護外,其他事先約好的督軍,居然一個也沒來電宣布支持,連奉系的張維玉都選擇了沉默,只是讓他手下的將領馮德宇發了一個支持電報。

至于張榮進京最大的倚仗,馮嘉雲和段吉祥這兩個死對頭,居然也一起保持了沉默。

張榮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發涼。糟糕,上當了!

7月2日,在上海,國大黨領袖祖武和民主黨領袖章文哲發表聯合聲明︰「復闢之張榮,不過一跳梁小丑,欲陷國民于水火之中,此等角色,天下當共討之,我輩當共伐之。」

最嚴重的事情,總統黎劍生今天早晨利用總統府的電報機發了一份告全國通電,宣布辭去總統職務,由馮嘉雲代理總統,然後黎劍生就在幾個衛士的保護下,翻牆逃進了東交民巷日本公使區。我日,當年方世旋這老小子修總統府的時候是不是算好了,這總統府翻牆就到東交民巷公使區了。

張榮這下子傻眼了,馮嘉雲當代理大總統,那他還支持復闢干嘛?難道你還能讓他當皇上啊……

北京,崇文門邊,正泰茶樓。鄭三爺提著鳥籠子走了進來,萬掌櫃立馬上前打千︰「三爺,您吉祥,有些日子沒見您來了,今兒個氣色不錯。」

「哈哈,萬掌櫃啊,這萬歲爺又復位了,您說我們這些軍戶氣色能不好嗎?對了,韓八爺來了沒?」

「在這呢?沒你三爺氣色好!」韓八爺沒好氣的應了一句。

自打大梁沒了,軍戶們收入就斷了,再也過不起喝茶遛鳥的日子了,這韓八爺也從城里搬到了城外的莊子上。不過兩人打小就是哥們,多少年的交情了,也就約定每月開頭第二天,在這茶樓踫面。

「我說八爺,這誰又招您了。」鄭三爺把鳥籠子往桌面上一放問道。韓八爺沒說話,眼楮瞅瞅鄭三爺的鳥,又瞅了瞅鄭三爺身上那套馬褂。鄭三爺順著韓八爺的目光掃了掃自己,笑了。

「呵呵,這我早上剛買的鳥,如今大梁回來了,又該我們軍戶過好日子了,這不,我這馬褂又穿上了。我說八爺,您也是軍戶,如今咱們的皇上回來了,您這身行頭也該換換了。」

「別,我用不著,那是你的皇上,不是我的。我說三爺,這皇上復位,你得了什麼好啊,這麼開心,給吃了蜜似的!」

「還真要得好了,我以前的那位主子爺听說快從天津回來了,八爺,您瞧著吧,等他老子爺回來,我就去求主子爺,賞我個差事,呵呵,三爺我以後可就又要風光起來了。」

韓八爺見不得鄭三爺這個得意勁︰「我說,三爺,你說說看,這皇上能當幾天啊?我進城可是听說了,昨個還有學生跟天安門那里鬧騰了。」

三爺立刻色變︰「你大膽,你小點聲,八爺,你這可就是犯上。」

八爺樂了,擺了擺手︰「我怕什麼,大不了再發配一次新疆,那里的哈密瓜和葡萄干還真他娘的好吃。」

三爺這下子生氣了,伸出一根手指頭,重重的點了點八爺︰「我跟你個倔?我說不著。你看到沒有,這次進京的可是忠勇親王張榮的軍隊,那都是老軍戶中的精銳組成的,天下無敵!有他在,誰不敬萬歲爺?」

韓八爺笑了,也不叫伙計了,自己拿起茶壺給三爺續水︰「得了吧,三爺,都什麼年代了,我們軍戶是個什麼樣子,你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啊,別做夢了,還是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已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鄭三爺這下可氣的不輕︰「那我們走著瞧,萬掌櫃,帳記在我那」隨後起身,走了。

萬掌櫃隔著櫃台忙不迭的說了聲︰「三爺,您走好!」

韓八爺也不動怒,端起茶碗,又是一口,然後對著鄭三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天津,段公館正廳,坐在沙發上的段吉祥正拿這張榮的復闢通電在看,看了好幾遍了,又拿起黎劍生的辭職通電在看,這下子好,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哈哈哈。

徐恩明,段芝凡,梁士安等人皆在,他們都在等著段吉祥的決斷。

段吉祥放下電報,看了看大家,然後輕聲說道︰「討伐吧!」

7月2日,馮嘉雲接受黎劍生的命令,出任代理大總統,旋即簽發命令,任命段吉祥為討伐軍總司令,責其調動各路兵馬,盡快收復北京,恢復民主共和之正常秩序。

當天,段吉祥就趕到天津馬廠,各路督軍的代表皆雲集此地。忠于段吉祥的第八師也被段芝凡從延慶帶到了馬廠。

在這里,段吉祥舉行了隆重的誓師儀式,他對第八師的官兵做了重要講話,結果鬧了個笑話。

講話的大意是要求廣大官兵不畏犧牲,奮勇殺敵,可士兵們根本不明白民主和共和長什麼樣子,漂不漂亮,自己為什麼要去保衛她?因此對講話的反應非常冷談。

講話到最後結束時,陸軍總長兼第八師師長段芝凡跳上台子大聲道︰「弟兄們,有人,在北京搞復闢了,他想讓我們當奴才,他想控制中央,讓我們喝西北風,弟兄們,我們能答應嗎?」

「不能,不能,不能……」

見氣氛起來了,段芝凡舉臂高呼︰「進北京……」

台下的士兵齊聲應道︰「搶錢,搶糧,搶地盤……」

各路督軍的代表一下子全部笑翻了,正在喝水的討逆軍參謀長徐恩明還被嗆著了。梁啟凡等政府代表眉頭都皺起來了,而段吉祥臉色變成了鐵青色,段芝凡頓時傻眼了,昨天不是還教他們喊保衛民主,保衛共和嗎?怎麼今天就變成搶錢搶糧搶地盤了,唉,都喊習慣了。

他回頭一看段吉祥的臉色不虞,知道自己要倒霉了,連忙靈機一動︰「保衛民主,保衛共和。」

士兵們也跟著喊了,不過聲音就沒剛才那麼齊了,稀稀拉拉的。

這麼嚴肅的一個誓師儀式結果搞了這麼個大笑話出來,段吉祥牙根緊咬,恨不得一腳把段芝凡這個活寶給踹死。

不過還有更大的笑話在後面。

直隸地區是這樣的,沿襲前朝的規矩,督軍府設在保定,省長府設在天津。現任直隸省長朱大寶可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啊。

這次張榮復闢,直隸省長朱大寶是積極響應復闢的地方大員之一,他原本是前朝的安徽巡撫,武漢革命的時候,這位安徽巡撫迫于形勢而「反正」,誰知革命黨卻不許他革命,結果這位自封的安徽都督只好趁夜縋城逃走。這一次,他听說自己被封為民政部尚書後,心情十分激動,不但命天津全城掛上龍旗,自己還命人在大堂上擺起香案,望闕謝恩,行三拜九叩大禮。

朱大寶行完禮後,由于久疏跪拜,竟至于起不來,最後還是靠身邊的兵丁將之掖起。回家後,朱大寶為防止屆時覲見時失儀,特意每晚練習跪拜,直至膝腿酸軟為止。沒想還不到三天,段芝凡就帥第八師開進了天津,他便逼出了省長府,天津也重新掛上了五色旗。這下好,朱大寶尚書沒有做成,直隸省長也丟了,恨得他直罵︰「共和誤我,復闢亦誤我!」

7月4日,段吉祥在天津發表了討伐張榮的通電︰

討逆軍總司令段吉祥,謹痛哭流涕申大義于天下曰︰嗚呼,天降鞠凶,國生奇變。逆賊張榮,以凶狡之資,乘時盜柄,竟有本月一日之事,顛覆國命,震擾京師,天宇晦霾,神人同憤。該逆出身灶養,行穢性頑,便佞希榮,漸躋顯位。自入民國,阻兵要津,顯抗國定之服章,焚索法外之餉糈,軍焰凶橫,行旅裹足,誅求無饜,私橐充盈,凡茲稔惡,天下共聞,值時多艱,久稽顯戮。比以世變??迫,政局小紛,陽托調停之名,明為篡竊之備,要挾總統,明令敦召,遂率其丑類,直犯京師……凡我舊侶,勿用以脅從自疑。其有志切同仇,宜詣本總司令部商受方略,事定後酬庸之典,國有成規。若其有意附逆,敢抗義旗,常刑所懸,亦難曲庇。至于梁室遜讓之德,久而彌彰,今茲構釁,禍由張逆,沖帝既未與聞,師保尤明大義,所有皇室優待條件,仍當永勒成憲,世世不渝,以著我國民念舊酬功,全始全終之美。段某一俟大難戡定之後,即當迅解兵柄,復歸田里,敬候政府重事建設,迅集立法機關,刷新政治現象,則多難興邦,國家其永賴之。謹此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整個通電洋洋灑灑數千字,是由梁啟凡親自執筆的,大致內容就是一個意思,張榮你死定了,至于北京城里的其他官員,特別是王懷珍等人,你們注意了,你們是「為保持市面秩序,不能不投鼠忌器,隱忍未討」,因此,「除張榮外一無所問」,「凡我舊侶,勿用以脅從自疑。」

同日,段吉祥任命段芝凡為討逆軍東路軍司令,曹世昆為討逆軍西路軍司令,進攻北京。

第十六混成旅雖屬于曹世昆的第三師,但是因為該旅就駐扎在廊坊,因此也被段吉祥劃到了東路軍名下,為了能在此役中彰顯皖系的實力,段吉祥還把曲同豐的第一師和原本駐守在河南安陽的李進才的第二師也調到了天津,他希望段芝凡能夠憑兵力上的優勢,搶在西路軍之前,打進北京。

相比之下,曹世昆就有點可憐了,自己手里只有第三師,而且還有一個王牌旅給劃去了東路軍,加上從北京逃出來的陳光元的部隊,駐守在保定的第十二師,一共才2個師,還缺了個旅。

段吉祥調集了5個師的兵力,共計六萬八千人。氣勢洶洶的殺向北京。

同一時間,交通部次長,全國鐵路督辦葉文恭非常機敏的下令將徐州地區所有的火車車皮,山海關地區全部的火車車皮調到了天津和保定之間,並且停止了山海關和徐州方向的鐵路運輸。這樣一來,無論是馮德安的奉軍還是張榮留在徐州的定武軍都沒辦法前來北京支援張榮了。同時葉文恭又命令京奉、津浦、京漢三路局將大批客貨車皮集中于天津和保定,載討逆軍北上。這一舉動在後來的軍閥混戰中被各路督軍們所效仿。

外交部次長,討逆軍司令部交涉處處長劉文杰還于4日秘密潛入北京,到了東交民巷,和公使團進行了友好的會晤,劉文杰代表段吉祥向張榮提出了實行停戰的三個最低條件︰(1)取消復闢;(2)保全清室優等條件;(3)在京定武軍立即解除武裝。

可以說戰事未開,張榮就步步落在下風,局面變得非常不利。

接下來,各省督軍的電報就紛紛飛進了北京,雖然遲了點,但總算是來了,張榮拿著這些電報一看,氣得直罵「王八蛋。」

這些電報歸結到一起,其實都是一個內容八個字︰

反對復闢,討伐張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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