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之路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血戰京津(下)

作者 ︰ 雲鶴飛山

牛屯堡,負責守衛東線的魯文生是蘇錫成手底下的一個管帶,山東濰坊人,早年是做風箏的手藝人,十幾年前投的軍,就一直跟著蘇錫成,當年也是從南京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在定武軍也算是很有資歷的老將了。[我搜小說網]

可是現在的魯文生很苦惱啊,他手上就1500人,而徐炎徐統領卻要求他至少在北京城的東南部抵抗討逆軍三天。力保北京城東大門不失。看著桌上的軍用地圖,他開始犯愁了。

從通州到大興,如此漫長的防區,如果真的要守,還真的處處是漏洞,因為在平原上,既沒有險要的高山,也沒有奔騰的大河。想據險而守,無異于痴人說夢。

香河方向的第八師似乎因為昨天吃了一虧,目前已經停在香河地區整頓,而沒有繼續朝北京前進。

最新的消息是,駐扎在廊坊的第十六混成旅開動了。

魯文生還在猶豫,這時,大帥新募的五百軍戶新兵和最新的作戰命令到了,命令他迅速趕到青雲店地區阻擊「叛軍」……

徐建業跟著部隊開拔了,雖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他感覺離戰場是越來越近了,因為冷炮聲變得越來越大了。

十六旅的行軍是以張之江的第二團為先導的,衛士連所處的位置在中間,7月7日這一天晚上,旅部抵達鳳河營。

本來按照討逆軍司令部的命令,十六混成旅是要坐火車直奔大興的,結果段芝凡上任後,改變了這個計劃,他讓李進才的第二師走鐵路,強行命令十六旅走公路,氣得馮秉坤直罵娘,這不是搶功是什麼,等李進才開到大興,估計自己還沒過南大紅門。

馮秉坤在鳳河營的臨時旅部正在看地圖,這時張之江部的斥候將最新的情報送了過來,距離鳳河營三十多里外的青雲店發現了一支定武軍的部隊,人數不超過二千,但是有重裝備,具體數目不詳。

這時幾個團長都來了,張之江第一個開口問道︰「將軍,打不打?」

馮秉坤拿這只鉛筆在地圖上敲了又敲,這可是洋玩意,比毛筆好用多了,削削就能寫字,可惜國內沒地生產,而歐戰爆發後,國內就斷貨了。想了半天,馮秉坤把鉛筆往地圖上一丟「打」。

隨後就是具體的打法了,自然是不能仗著人多一氣推過去了,那樣子打是簡單,但是就算勝了,傷亡也必定是驚人的。那是一千五百個拿著西式裝備的人。大家商議到半夜才休息……

7月8日,徐建業早上起來,連長通知準備繼續行軍,這時他感覺到一絲緊張了,他問班長︰「班長,咱們是不是要打仗了?」

班長沒做聲,只是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讓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從廊坊的方向,趕來了數百百姓,他們有的推著獨輪車,有的挑著扁擔,手扶肩挑的朝著旅部就過來了,被守在外圍的一團攔了下來。

馮秉坤很驚訝,他走了出來,問何事。

一個鄉紳模樣的長者站了出來,對馮秉坤拱手道︰「將軍,我們就是廊坊本地的百姓,知道將軍和各位軍爺就要去打復闢軍了,所以特地來送「得勝水」和「得勝餅」,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將軍能夠旗開得勝,趕跑那皇帝。」

隨後交談下來,馮秉坤才知道原來當年維新變法失敗後,西太後非常憤怒于洋人讓她歸政給皇帝的政治要求,她表示,這是大梁內部事務,不允許他國干涉。隨後為了教訓教訓這些不懂禮數的洋人,西太後非常成功的利用了民眾的愛國熱情,把帝國的一切問題都推倒了洋人的身上,然後比男人還男人的,「勇敢」的同時向八個國家宣戰,並且出資鼓動了震驚中外的義和拳運動,當時愛國的青年喊出了「扶粱滅洋」的口號,殺教民,毀教堂,以愛國的名義,凡是沾了洋字的東西,他們都要毀滅,甚至一度還對北京的東交民巷和天津的租界發起了攻擊,只是因為政治原因沒能打下來(老佛爺對于教訓人還是打死人的道理還是能分清的)。不過義和拳也由此發展到百萬之巨,燕趙自古就是英雄輩出之地,廊坊和滄州一帶的百姓更是世代習武,民風剽悍。換句官方的話來說︰就是此地盛產刁民。

在政府以愛國主義的名義感召下,他們痛罵著維新派,痛罵西方列強,毫無怨言的參加了保大梁抗洋人的義和拳運動。廊坊地區更是發展到每十個人里就有四個人參加了義和拳。

在天津,在北京,義和拳都和列強進行了拼死較量,不過這個較量明顯是不對等,幾乎每犧牲一百拳民,才能殺死一個洋兵,刀槍不入,那只是傳說。武衛軍統領聶成對于政府的這一愚民決策是非常不滿的,他後來指著榮親王劉霍的鼻子罵道︰「你們借愛國之名煽動無知百姓,把他們推向戰場,這是欺詐,這是不負責任的,這是無恥之行為。」劉霍親王自然是不敢把手握軍權的老將軍怎麼樣,但是他很聰明,四處散布聶成不敢反洋人,而且反對義和拳。被愛國熱情引發的自我膨脹到極點的拳民們一听,那不就是漢奸嗎?結果沖到聶成府上,一通砸搶,還一窩蜂的去抓聶成,聶成無奈,只好棄轎上馬,逃了出去,義和拳歡呼自己勝利了,教訓了一個漢奸官僚。(神座)在上百萬人痛罵聶成是漢奸的罵聲中,聶成帶著武衛軍迎擊八國聯軍,結果戰死當場,為天津流盡了最後一滴血,老百姓們這才幡然悔悟。

「我們上了朝廷的當,逼死了聶都統」那長者哭著道,多少年了,他們都不能原諒自己當時愚蠢的行為。

更為氣憤的是,隨後西太後又決定「量中華之物力,結各國之歡心了」。于是愛國組織義和拳在西太後眼中就變成了可以丟棄的垃圾,大批的政府軍被調來鎮壓義和拳,他們不再是愛國者,而是拳匪,亂民,不僅失去了合法的身份,而且遭到了通緝,逮捕和屠殺。

中國的政客們最善于玩的,就是這種尿壺似的政治。而且他們還引以為豪,屢試不爽。

最終義和拳被鎮壓了,朝廷又坐穩了江山。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從那以後,不光是廊坊,在整個華北乃至整個中國的老百姓心里,這個政府,這個朝廷,已經是臭了,死了,沒人當回事了。

謊言可以得逞一時,卻不可能得逞一世。

這些得勝水,得勝餅是當年鄉親民給要上戰場殺洋人的拳民們做的,預兆著他們旗開得勝,擊敗洋人。

「大梁那個豬狗不如的政府比洋人還要壞,他們不想著怎麼富國強兵,打敗洋人,他們就想著怎麼世世代代的統治我們,愚弄我們,奴役我們,將軍,您說,這樣的皇帝,我們還能讓他回來嗎?」長者最後如此說。

馮秉坤看著手里的餅子,半晌無語,誰說老百姓是傻瓜,是可以愚弄的?對了,說這話的方世旋才是傻瓜,他居然會認為民智未開,于是這個自認為聰明的人居然稱帝了,結果他卻成了整個世界的笑話。

也許中國人從來就不缺乏看清真相的智慧,缺少的只是揭露真相的勇氣和膽量而已。官老爺們,別以為別人都和你們一樣傻。

馮秉坤感動的點了點頭,他讓部隊全部集合,然後分發了這些水和餅子,他要當著這些老百姓的面給部隊訓話。

徐建業就這麼莫名其妙分到了一塊干餅子和一碗水,說真的,他最習慣的還不是北方的天氣,而是這個食物,他早就開始懷念南方的大米飯了。可惜,到了北方,這就變成了一種奢望,到不是北方沒米飯,而是軍隊沒有。

站在隊列里,他遠遠的看到馮將軍走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台子上。

「十六混成旅的弟兄們,你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塊餅子和一碗水,你們知道那叫什麼名字嗎?」

大家互相看了看對方,有看看手中的餅子和水,沒有人做聲。

「那是得勝水和得勝餅,是廊坊的鄉親們親手做好,然後又走了好幾十里路給送過來的。前梁的時候,義和拳打洋兵,鄉親們就這麼送過,可是後來,義和拳被大梁朝廷出賣了。那些愛國者的血都流干了,而那些王公貴族們還是高高在上的享受……」

「鄉親們沒別的要求。就是希望那個罪惡的大梁不要回來,那個無能的皇帝不要復位。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保衛國家的軍人,我們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父老同胞重回黑暗的統治之下嗎?」

「不能,不能」大家聲嘶力竭的回答道。

徐建業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手上的餅子和水是老百姓給自己送來的,說明什麼,說明眼前的這場戰爭,自己這邊是得人心的,是正確的,那還有什麼說的,揍他們那幫混蛋。

「吃了,吃飽了替鄉親們好好殺敵,替死在大梁朝廷屠刀下的那些義和拳報仇」。馮秉坤大喝道……

徐建業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個什麼滋味,他一口一口的咬著餅子,全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鄉親們都激動的哭了,報仇,報仇……

上午十時許,部隊快行進到采育時,斥候隊帶來重要消息,昨天夜里,魯文生運動到了朱莊,估計是準備伏擊咱們,結果被一個化裝成老百姓的斥候發現了。

「好險,幸虧斥候發現的快,不然我們就和第八師一樣要吃虧了,下令嘉獎這個斥候。」馮秉坤看著地圖對團長們說。

「那將軍,我們該怎麼辦?」一團長李文鐘問道。

馮秉坤略微思索了下「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大家互相看了看,沒人接話,將軍每每這麼問,就說明他已經有主意啦……

果然,馮秉坤笑道︰「將計就計吧,張之江,你帶著二團,偽裝成全旅主力,給我進采育,然後生火做飯,部隊就給我布在莊子後面,別讓人發現。一團跟我在這里,三團,四團向采育北面運動,大約保持三四里的距離,戰斗打響後,張之江你給我死咬著敵人不放,然後大家一起上,群毆他。」

大家都覺得這麼辦挺好,于是各回本部安排去了。

馮秉坤卻還在想另一個問題,定武軍的炮兵,威脅很大啊,必須端掉。他叫來宋哲光「銘?,給你個危險的任務。」

「大哥,你說,俺去」沒外人時,宋哲光都是稱呼馮秉坤為大哥的,多少年啦都。

「定武軍的大炮威脅很大,你帶衛士連從南面繞去朱莊,等會戰斗一打響,你就清楚他們炮兵的位置了,然後趁定武軍發起攻擊,你就把他們的炮兵給我端了……」

徐建業不知道為什麼宋連長要帶著大家月兌離大隊伍然後朝西南方向,但是既然宋連長這麼命令了,那麼自己按照命令執行總歸是沒問題的。

大家朝著朱莊方向在前進,不過只有宋連長和佟排長他們幾個知道,前面探路的任務交給了尖刀一班,自己跟著走就行。

大約走了七八里地,宋連長讓大家停了下來,徐建業視力好,在目視距離里,有一個莊子的輪廓在前方,估計那就是全連的目標所在了。奇怪的是宋連長遲遲沒有下達攻擊命令,而是讓大家在原地休息,注意不要發出聲響。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那個莊子里,突然響起了巨大的炮聲,徐建業清楚的看到一顆顆炮彈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北面飛了過去,哪不是將軍他們的方向嗎?

炮擊整整持續了十分鐘,對面又吹響了軍號聲,幾里地外,上千敵軍一躍而起,徐建業不禁感到緊張了,是敵人,真的是敵人。那黃色的軍裝不會錯的。

這時宋連長拍了拍巴掌︰「大家都起來,下面該我們干活了,等會我們進攻莊子,一排,從正面沖擊,二排,三排從兩面給我抄進去,動作要快,戰斗要迅速,將軍那里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了。」

大家點點頭,很快就跟著各自的排長去執行作戰任務了。

佟排長帶著全排的弟兄飛快的朝著莊子移動,沒有軍號,沒有口令,大家都沒出聲,端著步槍大步跑向莊子。

莊子里的定武軍不多,而且都還沉浸在剛才炮擊順利的喜悅中,一個老兵點了一只煙道︰「看來這次咱們魯管帶要升官了!」

大家都圍在炮位旁邊吹起牛來。

只有一個去解手的新兵發現情況不太對︰「老黑,那群朝莊子跑過來的人是什麼人啊?」

他發現的太遲了,還沒等老黑起身,一排就沖了莊子。佟文閣一馬當先,啪啪兩槍,就撂倒了兩個正拿槍起身的定武軍士兵,隨後整個莊子就炸窩了。定武軍紛紛拿起武器還擊,而一排也在奮力前沖。徐建業才開了一槍,就被班長死死的壓在地上,一顆冷彈就打在徐建業身後的木樁上。班長拍了一下他的頭︰「你不要命了,這麼直愣愣的沖,你當你是山東大傻啊。你靠著街邊的房子沖,不要太快」隨後,班長起身,繼續進攻。

徐建業點點頭,拿這步槍繼續跟著班長往前跑。

離炮兵陣地還有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第一排被擋住了,定武軍在這里放了一個重機槍班,兩挺水冷式馬克泌重機槍瘋狂掃射。凶猛的火力打的一排的士兵們根本抬不起頭,剛才就有兩個人沖的太快,結果瞬間就被這兩挺重機槍撕得粉碎。

排長顧不得難過連忙讓全排在敵人堆了一堆沙袋後面停了下來,此時另外兩個方向也傳來激烈的槍聲,兄弟排也殺進來了。

佟排長有點急了,他回首說︰「誰能上去?把這個陣地給我炸了。」

徐建業看著那兩具被打的稀爛的尸體,兩個活生生的戰友就這麼給敵人殺了。那血還在不斷從身體里面冒出來。他順手模到了手榴彈,老子炸死你們。對了,炸了他們。

徐建業匍匐到排長身邊︰「排長,讓我們去。」

佟排長搖搖頭︰「你太小了。」

徐建業不樂意了,他指指地上的兩具尸體道︰「他們也只比我大不到三歲。」

排長不再說什麼,只是拍拍徐建業的肩膀問道︰「你怎麼干?」

徐建業拍拍要見的手榴彈,由于這洋玩意稀缺,因此也只有衛士連才能人手一顆,當兵這麼久,徐建業也只是在訓練的時候丟過一顆。「再給我兩顆手榴彈,等會,我靠邊上沖,您讓大家開槍掩護我。我靠過去,投彈,不就完事了。」

佟排長知道徐建業模擬投彈的訓練表現不錯,只比王老虎差點。在看看那兩個陣地,距離大約70米,還真的必須靠近了才能把手榴彈扔進去。正想著,王老虎也靠了過來「排長,俺王老虎也去。」

兩人一人分了三顆手榴彈,排長剛說好。

徐建業突然拿出一顆,擰開,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就拉環,猛的朝前方甩去。三秒鐘後,轟的一聲,巨大的煙幕騰起,徐建業什麼也沒多說,從沙袋後面躍起,猛的朝街邊一撲,就趴在那里,王老虎也有樣學樣,跳了出去,不過落地沒落好,弄了一臉的灰。

定武軍士兵突然看不到前面的情況,緊張之余,槍打的更猛了。

徐建業跟王覺哉隔著幾米寬的土街,互相點點頭,否奮力往前趴去,大約爬了二十幾米,王覺哉試著扔了一顆,在地上不好使力,結果手榴彈沒落到機槍陣地里,而是落在外面,不過徐建業趁著騰起的煙幕,一個翻身,就往前滾了好幾米,然後又連續幾滾,距離更近了。

徐建業已經能清楚的看見定武軍機槍手那驚恐的表情,他想到那被打爛的戰友,突然一牙咬,動作頻率加快,猛地往前滾動,定武軍的機槍手已經調整槍口對準他了,但是因為他動作突然加快,結果子彈全部落在他的身後,到是把正要跟進的王老虎擋了下來。

機槍手越是急就越打不到徐建業,他可能也很多年沒看到這麼二的人了,居然不怕死的。等他想起來可以提前判位射擊的時候,徐建業已經進入了重機槍射擊死角,夠不著了。幾個定武軍士兵拿起步槍,準備干掉他,這時,排長他們開槍了,那幾個定武軍士兵紛紛中彈倒地。機槍也停頓了一下。

徐建業趁機躍起,小跑兩步,再度臥倒,又是幾個翻滾,然後掏出了手榴彈,送了出去。

「轟」的一聲,手榴彈不偏不倚,落在了機槍陣地中,十幾個定武軍士兵被炸死炸傷。兩挺機槍就這麼啞。排長立刻帶著人發起了沖鋒。

王老虎跑過來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徐建業,狠命的拍拍的他的臉「好樣的」

徐建業笑了笑,這才發現自己前胸和後背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熱,還是因為自己剛才緊張。

總之,立功的感覺真好,他也拿起槍,跟著排長沖向定武軍的炮兵陣地,定武軍顯然被剛才那一炸震驚了,居然有人舉槍跪在了地上……

在采育,魯文生發現自己失算了,張之江的部隊根本不在莊子里,自己帶著人馬一沖進去,張之江就帶著隊伍殺了進來,雙方在二十米不到的距離交上了火。魯文生立刻叫糟,這樣的距離,就算自己想撤也撤不下來了,只好命令部下死戰。

不到半個小時,自己的側後方也出現了討逆軍,魯文生只好命令炮兵支援,準備突出去。結果半天也沒見大炮打響。自己這些人被死死的圍在莊子里,這時討逆軍也退出了莊子,不再交火,魯文生哀嘆一聲,這下自己成王八了,給人困在甕中了。

清點了下傷亡,自己身邊還剩下不到一千二百人。至于朱莊的那三百人,不用說了,估計都完了,因為現在落進采育的炮彈,就是從朱莊打出來的。弄不好開炮的炮手都是自己的那些炮手。女乃女乃的。

馮秉坤到也不急,他讓炮兵每半小時炮擊一次,直到對方頭像投降為止。不過炮彈不要打進莊子里,在外面嚇他們。

到了下午三點,魯文生的神經堅持不住了,他同意了馮秉坤的條件,命令全營一千一百多名官兵放下武器,向第十六混成旅投降了。

馮秉坤向東路軍司令部,總指揮部,以及討逆軍總司令部發電,通報朱莊大捷,數字準確︰「殲敵魯文生部一個舊制度整營,共計二千余人,其中俘虜一千四百人,武器彈藥不計。職部傷亡四百余,特請撫恤嘉獎。」

段吉祥「龍顏大悅」,非常高興,立刻通令嘉獎,並立刻于陣前獎勵大洋十萬。

但是7月7日晚上最高興的人卻是徐建業,班長史進圍著一身污血的徐建業轉了好幾圈︰「沒看出來,原來你小子也有這麼牛哄的時候啊!」

徐建業就是一個勁的傻笑,他的肩膀都讓人拍酸了,先是馮將軍,然後是連長,然後是那群老兵們。現在全旅都知道,那個叫徐三的新兵蛋子,居然一個人端掉了一個機槍陣地,而且還毫發無傷。

徐建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受到了重視,幾乎每一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跟過去不一樣了,以前是那種看小弟一的眼神,現在則變成了敬佩。徐建業不知道的是,因為看到了鮮血,讓自己腦袋那一刻的沖動,平日那個近乎木訥的自己被激發了潛能,信心也隨之提高,而自信,往往是一個人成功的基礎。

7月8日中午,第十六混成旅抵達青雲店。段總司令的獎賞也跟著到了,馮秉坤一分也不截留,全部分給官兵們。

軍官十五塊,士兵十塊,徐建業這樣的戰斗英雄也和軍官們拿一樣的賞,沉甸甸的十五塊大洋掂在手心里,徐建業突然覺得,其實當兵也是很有錢途的……

7月10日,徐炎在豐台地區被吳子玉擊敗,原因是其手下營管帶李福安在天壇臨陣倒戈宣布中立,徐炎頓時亂了分寸,結果在長辛店和盧溝橋被吳子玉連連擊潰,退到豐台車站時,所部已不足千人,而吳子玉居然還不放過他,坐著火車追到了豐台站,徐炎看著手底下的弟兄,哀嘆一聲,對著北京的方向大呼「大帥保重」,然後就命令軍隊投降了。

豐台失守後,吳子玉兵臨北京,整個北京城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蘇錫成根據張榮的命令關閉了九門,嚴防死守。

五天的京津大戰下來,定武軍只余下不到三千人馬,可以說敗局已定,至于什麼時候敗,那就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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