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之路 正文 第六章 逮捕行動

作者 ︰ 雲鶴飛山

徐建業的心情非常好,幾乎是哼著小曲回到軍營的。[我搜小說網]終于和自己思念多日的周雲坐在一起度過了一個浪漫的夜晚,現在該回去洗腳睡覺了。

徐建業接受了崗哨的檢查,就朝軍營走去,走進去大約五十米,徐建業收起了自己喜悅的心情,因為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整個軍營寧靜的不像話啊!

這里離自己連的營區還有不到150米,接受過偵察訓練的徐建業卻感覺到在道路兩旁有人在窺視自己,而且還不止一個人,他感覺自己這一刻成了德國教官口中說的獵物,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集合哨。這是每天早上連隊集合都要吹的東西。

徐建業把哨子放在嘴里,就開始向連隊所在方向跑了起來。這個時候,道路兩邊真的沖出的二十幾個人,非常凶狠的撲向自己。徐建業立刻吹響了集合哨,然後一肘子頂翻了從側面撲來的一個漢子,脖子後面感覺到風緊,腦袋突然往後一頂,「哎呀」一個從後面突襲徐建業的人被頂中了下巴,倒摔了出去。連隊那邊立刻有了動靜,徐建業吐掉哨子大聲喝問道︰「什麼人,敢在這里放肆!」

這時從草叢里走出來一個身穿陸軍上校軍服的人來,只見他身材高大,面色冷峻,從褲兜里面掏出一卷白手帕捂住鼻子低聲對著跟在身邊的另一個人問︰「可以確認是他嗎?」

身邊那人頭上纏著白紗,徐建業遠遠的看著不真切,不過如果能走近一點的話,徐建業就會發現,這人正是白天被自己挾持了的那個帶隊的警官,林振坤。

至于那個高大上校卻是個生面孔,自己肯定在這個軍營是沒見過的。其實這個上校是北京警備司令部憲兵一大隊的大隊長關景山,在這北京城的三教九流里面也算是一般人見了都怕的人物,人稱關閻王,是警察總監吳炳湖手底下的一員干將。

白天的趙家樓,吳總監被學生襲擊後受了點輕傷,怒火沖天,幾乎所有軍警部門都接到了抓捕鬧事學生的命令。隨後又傳來消息說應急中隊在抓捕學生的時候隊長被人挾持,結果跑了三十多個學生,而出動了幾千名警員的行動最後也只逮捕到了37個學生,這讓吳炳湖感覺很丟面子,被人挾持放跑了學生的林振坤成了替罪羊,足足挨了二十軍棍,人本來就受了傷,自然是痛的昏死了過去。直到一個密探報告說,是他們暗中跟蹤的對象挾持了林隊長,林振坤才被放過啦。

「徐建業,十六混成旅的上尉軍官,馮秉坤的人」政治嗅覺靈敏的吳炳湖立刻感覺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應該是有什麼陰謀在里面,不然他一個現役軍官在這里摻合什麼啊?可他一個人去救三十多個學生能有什麼政治意義嗎?吳炳湖百思不得其解,這就是所謂江湖高手的痛苦,本來是對手一個非常幼稚的行為,本身含義大概也就是摳摳鼻屎之類的,結果卻被高手們當成了蓋世絕招研究了十幾年,最後沒研究出什麼東西,自己卻先瘋了!

「他一個小小的陸軍上尉,你們跟蹤他做什麼啊?」想不出個頭緒,吳炳湖到也索性不再去想了,他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報告總監,這小子最近幾個月幾乎每天都去燕京大學,找那個叫司徒雷登的美國人,由于他們的談話都是在校長辦公室里進行,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密探如實的回答。

「啊,這就對了」吳炳湖一拍大腿「听說這小子是馮秉坤的衛士出身,那一定是受了馮秉坤的秘密指派,和美國人勾勾搭搭,陰謀利用這次的學生運動顛覆我中央政府,嗯,這個馮秉坤也絕不是個人行為,這里面肯定還有直系的陰謀,他們最近表面上是老實了,估計背地里天天都想對付我們皖系,謀奪中央大權。[我搜小說網]那是做夢」吳炳湖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有才了。

徐建業如果在現場那一定會笑出來,這位總監大人實在是應該去當個戲曲編劇,想象力和陰謀論都空前強大……

周圍的警官紛紛過來拍馬︰「幸好總監大人火眼精金,我們再次成功的發現了直系的一次陰謀,難怪當年以陸中平那般厲害的角色都無法逃出總監大人的手心!」

巨汗,陸中平的死管他吳炳湖屁事啊,不過吳炳湖對于暗殺特務頭子的這份業績還是很受用的,只是每次受用完之後他還不忘叮囑部下,不要到處說,要低調,知道的人多了不好(其實吳炳湖是怕陸中平的兒子陸承恩和外甥馮秉坤知道了,真以為是自己殺了陸中平那就麻煩了。這個黑鍋還是徐恩明去背比較靠譜。)

吳炳湖當即拍板,派出憲兵,去把這個叫徐建業的小軍官抓回來審問,就算這小子骨頭硬問不出什麼,起碼也能敲山震虎,讓直系都跟著消停點。想到這里,吳炳湖覺得自己當個警察總監有點屈才,起碼也得當個副總理吧,起碼自己比梁士安有本事的多!

他立刻把自己得意愛將,號稱關閻王的憲兵一大隊大隊長關景山叫了過來,讓他帶著被冷水潑醒的林振坤去抓捕這個徐建業,不得有失。

關景山這人平日里雖然壞事做盡,但是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他听說是要去軍營抓人,知道這個事情絕對是有風險的,加上听林振坤的描述,他判斷出這個要抓捕的對象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因此他立刻召集了全大隊的精兵強將和自己一起去,足足帶了一百多人。最初的計劃是派人以北京警備司令部的名義把徐建業騙出來,然後在軍營外面抓捕,這樣動靜小,風險低。但是派進去的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徐建業,居然還沒回來,那個時候徐建業正在未名湖畔和周雲憶苦思甜了。

計劃也就只能做了修訂,關景山算了一下,從營門到徐建業那個一連的駐地大約二百步,而且道路兩邊都是白楊樹,每棵白楊樹之間又是灌木和雜草,完全可以埋伏下這百多號弟兄。關景山決定在這里埋伏,等人來了就動手。

結果大家等啊等,等到月亮上了樹梢,也沒把徐建業等來,到是等來了大堆的蚊子,五月的北京已經是有蚊子了。大家讓蚊蟲咬的不行,往常那有晚上出來抓人的,這個時段大家要麼在隊里開賭,要麼在窯子里快活,怎麼也不會傻到出來喂蚊子。

起初大家怕關景山責罵,被蚊子叮了都還在忍著,可是關景山自己先忍不住撓起來,大家自然也就不可氣了。這就是為什麼徐建業會產生警覺的原因,撓癢癢的動作再小,如果有百把號人一起在做,還能小到那里去?

其實關景山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上尉嗎?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這里百多號兄弟,只要他進來,就別想飛出去了……

抓捕行動開始後,關景山就感覺自己判斷出現了偏差,這個上尉的能力超出自己最初的判斷。他很明顯是發現了這個埋伏,不然不會吹哨子叫醒自己的部下。幾個在自己平日看來身手還不錯的弟兄居然三兩下就被這小子解決了,現在他被圍在中間,可是剛才他那幾下出手的很辣讓其他的兄弟都變得顧忌起來。

由于要抓活口,加上就在軍營里面,開槍射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因此關景山眯著眼鏡看了下這個總監親自下令要抓捕的目標後,知道今天這個任務要完成是有點難度的。他在林振坤確認目標後,一揮手道︰「行動已經暴露,大家一起上,拿下人犯立刻撤離。」

這下子輪到徐建業傻眼了,呼拉拉就是十幾個人圍了上來,還沒等徐建業施展拳腳,就被人擠在了中間,很快就被人抓住了手腳,動彈不得。徐建業現在終于明白什麼叫雙拳難敵四手了。

對于手下這麼快抓住了目標,關景山還是很滿意的,但是還沒來得及撤離。從一連駐地就沖出來幾十個士兵,而且還有人不斷的跟著沖出來,跑在前面的一排長方永勝眼尖,他非常清楚的看到徐建業被人制住了,立刻扯開嗓子大喊︰「弟兄們,救連長啊!」

關景山看到已經得手了,也不願意多事,留下一半弟兄殿後,就押著徐建業上車離開了。而殿後的兄弟很快就跟方永勝他們打了起來,然後見老大走遠了,也有步驟的撤退,不過混亂中有三個憲兵被扣下了……

這天晚上,陸承恩早早的就睡下了,父親死後,陸承恩就變得清心寡欲起來,不再迷戀于風塵之中。每日全團最早起的就是他,最晚睡的也是他。工作也十分勤奮,不過今天全團被命令待在軍營不得調動,因此難得清閑一天,加之身體有些上火陸承恩也就早睡了會,不了才躺下沒多久,就听到一陣急促的哨聲,隨後又傳來打斗聲。陸承恩頓時緊張起來,當年在陝西,徐樹藩半夜翻臉時就是這個情況。他一把抓起武裝帶,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這時副官也起來了,還沒等陸承恩發問,方永勝他們十幾個人就押著三個人進來了。

「方永勝,這麼晚了,你們在做什麼?」陸承恩喝問道。

「報告將軍,剛才來了一伙人,不知道什麼事,就把俺們連長給抓走了,俺們听到連長的哨子說是有人襲擊,俺們跑出來時晚了點,結果沒救到連長,但是抓到這三個王八蛋。」

陸承恩一下子全明白了,他是又氣又驚,難道皖系要對直系動手了,不對啊,眼下這個局面,根本就不是時候,再說了,抓個小小的上尉連長有什麼意義?

「方永勝,你是說徐三被抓了。」陸承恩需要再次確認。

方永勝點點頭。

陸承恩背著手走到那三個人面前,這三個人雖然被抓住了,卻沒一絲畏懼的意思,而且被捆了之後,依然是身體筆直站立,陸承恩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軍人,因為很簡單,警察和黑社會那里敢到軍營里逮人。

陸承恩到底是陸中平的兒子,他圍著三人轉了二圈,發現個子最大的那脖子上居然冒出細汗了,他冷笑了一下,指著另外兩個人對方永勝說︰「你帶人把這兩位帶出去,好好招待下,要熱情點。」

方永勝一听就明白,帶著兄弟們把這兩人給拖死狗一樣給拖了出去,很快就傳來慘叫聲,半個軍營都听到了……

被留下的那個漢子開始劇烈冒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陸承恩對著他說道︰「這位兄弟啊,夠硬氣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玩過這麼一個游戲,把二十五只小老鼠放在在麻袋里,然後把你褲子給拖了,也裝進麻袋里,你說這些小老鼠會不會咬你那玩意啊!」

陸承恩說的陰森森的,那人已經開始不自覺的發起抖來。陸承恩突然大喝一聲︰「副官,去取老鼠來。」副官愣了一下,哪有那玩意啊?

不料那壯漢已經嚇得跪了下來︰「將軍饒命啊,我們是憲兵一大隊的,是關景山讓我們來的,真的不管我們什麼事啊,我們只是當差的,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啊……」

陸承恩一听是憲兵,頓時怒了起來,好你個吳炳湖,老子不去找你的麻煩,你居然找起老子的麻煩來了。既然你不仁,就別怪老子不義了。他轉過身對副官道︰「去,告訴外面別打了,命令全團集合,把軍營里面一師的大車子全部征用,就說本將軍出去喝花酒跟人打架,叫兄弟們去幫場……」

方永勝他們揍的過癮,這邊徐建業在憲兵司令部也揍得很過癮,不過他不是揍人,而是被揍。

三個粗壯的光頭漢子在憲兵司令部的地下審訊室里已經光著膀子揍了徐建業半個小時了,徐建業面部連續挨了十幾下重擊,腦子里面一片空白,鼻血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嘴角也滲出血來。面頰也遭到了重擊,整個腮幫子都痛的要命。背部和胸口被抽了好幾十鞭子。腰部和月復部均被死命踹了好幾十腳,感覺肋骨斷了,腸子絞痛到了一團,徐建業也跟著縮成一團躺在審訊室冰冷的地板上,口吐酸水。關景山腳踩在椅子上笑道︰「你小子不是很能打嗎?你現在打給我看看啊!」說完頭一甩。

三個漢子把抓住徐建業的雙手,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綁在十字樁上,用鐵鏈鎖好。

徐建業正在經歷自己當兵以來最黑暗的一天。

關景山直奔主題,他走到火爐前,拿出根煙放在嘴上,然後拿起燒的通紅的烙鐵點煙。

「我說兄弟,何必了,都是賣命的,還是都招了吧!」

徐建業心中充滿了憤怒,他抬起頭來︰「你讓我招什麼?」

「說說吧,是誰指使你去挾持警官,放跑學生的?說說是誰讓你去燕京大學校長司徒雷登的,你們又聊了些什麼?說說馮秉坤到底交待了你什麼人物。」

徐建業哼的冷笑了一下,結果扯得胸口奇痛,看來肋骨是肯定斷了的。

「你過來點,我告訴你。」

關景山欣然靠了過去︰「小伙子,你都說了吧,說了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徐建業對著關景山說︰「其實吧,我是奉……」關景山心情大好,貼得更近了。突然徐建業倒吸一口氣,口水混合著血水,整個就吐到了關景山的臉上。

關景山知道自己被這小子給耍了,氣急敗壞之余,掏出帕子把臉上的口水擦了,然後猛的抄起燒紅了的烙鐵狠狠的壓在了徐建業的胸口,徐建業啊的慘叫一聲,實在是扛不住那口氣,腦袋一耷拉暈了過去……

關景山本來還要叫人用辣椒水潑醒這個敢耍自己的小混蛋,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可這個時候副官攔住他了︰「老大,這小子不是一般老百姓,他是軍人,而且是個軍官,這麼用刑本來就已經是麻煩了,萬一您把他弄死了,那後果……」

關景山還要再說什麼,突然外面傳來槍聲,關景山對此覺得很吃驚,這時一個憲兵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老大,不好了,禍事來了,禍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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