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車夫，曲良身子一軟，也滑坐在地上。
看著癱軟在地的曲良，小伙子說道︰「至于票紙，就更好解釋︰當你們需要聚源票紙的時候，日升就會派人與你同去，而且同雇威武鏢局，每一次你都會多購一些，在回來卸貨時，這多出的紙張就會卸到日升的庫房。這件事鐵老鏢頭可以作證。」
曲良突然說話了，大聲辯解︰「他怎麼知道我多買？他怎麼知道?給日升？」
「他不知道，但我去雲南龍家已經?斯?耍?獍 昀矗?愎航??儻迨?鍍敝劍?扇 庀允局揮卸?儻迨?叮?巧俚囊話俚對趺唇饈停俊?p>曲良無法解釋。
一直仔細听著，沒有插嘴的金財神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曲良！你還有何話說？你跟了我三十多年，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害我？」
曲良梗著脖子，一言不發，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
富心翼看他還不服，又向外喊了一聲︰「帶進來！」
戰神拎著奄奄一息的川島芳子，仍在地上。
曲良一看到芳子，猛的爬起來，指著她大叫︰「都是她！都是這個惡毒的女人！都是她害了我！」
曲良知道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到這時，他不得不交代︰
「半年前，日升開張，請了太原所有的頭面人物和各銀號掌櫃，我和志財也去了，連閻長官那天都去了。」
「日升的東家就是她，叫黃芳，真名叫川島芳子，日本人，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掌櫃是她從關東帶來的，叫馬洪聲。」
「過了幾天，馬掌櫃把我請去，這個川島芳子向我表明身份，並且告訴我她來太原就是為了仿造假銀票，讓我配合她。我堅決不同意，她就威脅說要殺我和我全家。」
喘了兩口大氣，曲良接著交代︰「我跟了大東家三十多年，大東家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就是全家死絕，也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我還是沒同意。」
金財神雖然身為商人，可也重情重義，他嘆息一聲，說道︰「可你後來還是……」
曲良死灰般的臉竟然紅了，他小聲說道︰「後來、後來，沒想到她一下子抱住我，我，我，我……」
大伙兒听到這，全明白了。曲良沒能挺過最後一關。
有個笑話︰我很堅強，特務怎麼打我我都沒招，灌辣椒水兒，坐老虎凳我都沒招！後來進來個女特務，和我睡了一覺，我就全招了。第二天我還想招，沒想到解放了。
沒人能挺過這一關！不信你試試？
曲良一指富心翼，說道︰「在後來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他全替我說了。」
富心翼說道︰「事情就是這樣，但還有一樣誰也想不到，是我審問川島芳子才得知的。」
金財神問︰「什麼樣事？」
「七.七事變，日本人展開全面侵華戰爭，年前他們又制訂出一個‘太原會戰’計劃，這次的事情是個大陰謀，日本人不單單是把盜兌的銀元充作軍餉，更為險惡的目的是他們要垮掉聚源號，進而搞垮山西經濟，到時一舉攻佔山西全境。」
听完富心翼這段話，包括曲良在內，人們全都冷汗直流。
金財神擦了把冷汗，問曲良︰「你還有什麼話？」
曲良這會兒挺光棍︰「大東家，我差點兒成了中華民族的罪人，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無話可說。」
川島芳子，馬掌櫃、曲良、還有那兩個打手以及車夫全都交到官府，所有材料全部上報閻長官。
閻錫山大為震怒，批示︰查抄日升，槍斃人犯，以彰國法。
人犯全部都斃了，唯獨留下個川島芳子。因為日本軍部派來使者，說「太原會戰」計劃子虛烏有，純屬造謠。並且威脅說，如果殺了川島芳子，日軍真就可能攻打太原。
閻錫山沒敢殺川島芳子，等到後來審問時看到她，你就是讓他殺，他也舍不得殺了。閻錫山可沒有姜子牙蒙面斬妲己的明智和果決！
川島芳子傷好後，閻錫山留在府里陪他睡了兩個多月，竟然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