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去種田 正文 第十七章 兄恩還弟人情帳

作者 ︰ 易月半

諸葛均被左慈擄走後不久,眾人便發覺諸葛均不在。初時大家還以為是小孩子貪玩走開了,但隔了一段時間還見不到人影,詢問諸人也都不知曉去向,眾人都是好生著急。諸葛玄、黃蓋固然是派人四處找尋,劉詳卻也是把手下分撥出去一同尋找。眾人眼見天色已晚,而諸葛均仍然是杳無音信,一個個心頭都止不住地沉下去,鄧大負責把守外圍,更是自責不已。

周泰立在江邊,忽然說道︰「或許,均公子是因天氣酷熱,偷偷下水去游泳解暑也未可知?」

諸葛玄急道︰「那均兒為何至今未返?」

周泰默然不語,只是看著江面。眾人耳中听得江水湍急的水流聲,想著諸葛均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若是偷偷下去游泳,偶有閃失……不由得都是臉色一變。諸葛亮在一旁靜靜听著,忽然說道︰「亮以為均弟並非下到江里去游泳。」

諸葛玄忙問道︰「何以見得?」

諸葛亮見叔父問起,忙答道︰「叔父,若是均弟下水游泳,人縱然不在,衣物必然留在岸上,而且只需要尋一隱蔽之地便可,也不需要走遠。如今諸位將軍都帶人把附近尋找了一遍,既然不見衣物鞋襪,想來必然不是去游泳了。何況均弟自從病愈之後,為人乖了許多,這時節也不至于不稟明叔父便自行下水。」

諸葛玄對諸葛亮後面一句話不以為然,他心中還是把諸葛均當做以前那個頑皮孩子的。雖然覺得他如今懂事了些,聰明不少,可未必就不會頑皮;但他對諸葛亮前面的分析卻就很是贊成,心想自己也是急昏頭了,連這麼容易看穿之事也沒能想起。眾人也都覺得諸葛亮說的很有道理,黃蓋卻看了周泰一眼,心里知道他未必想不到諸葛亮說的話,剛才所言多半是為自家屬下推月兌責任的辦法。

但如此一來眾人卻是好生為難。如今天色已晚,這荒郊野地的要分人去尋找一個小孩子殊為不易,而且如今正值亂世,盜匪流民橫行,分出去的人少了恐怕還會遭遇危險。幾人正在商議如何分撥人手,在外圍尋人的鄧大卻歡天喜地前來稟報,言道均公子已經回來,而且還帶了幾位客人。自諸葛玄以下,人人都是心頭大奇,心想這地面諸葛均還能去那里尋來客人?諸葛玄自是不敢怠慢,便叫諸葛亮先回船上和自家姊妹呆在一起,他帶著人迎了上去,黃、劉、鄧三人緊隨其後,周泰留下來指揮部屬。

諸葛均心知按照自家對薛果的解釋,叔父勢必大發雷霆,當下一見叔父便撲了上去,眼中含著淚珠兒,語音抽抽噎噎地叫道︰「叔父,均剛才好生害怕。若非這位薛姑娘和我的義兄左慈相助,均幾乎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呢。」

他一路說一路哭,天真無邪中帶著傷心委屈,反倒讓諸葛玄不好發作出來。諸葛玄本來就是個慈和的人,又極是疼愛自己的佷兒佷女,因此這時反倒軟語安慰起諸葛均來。旁邊薛果冷眼旁觀,心想這小子剛才表現雖然老成,但終究只是個孩子,不足為慮;雅帝左慈和他結拜兄弟,不啻多了一個弱點,卻是可以利用。左慈和薛清漪二人此時卻已經模清了一點諸葛均的性子,心里知道這家伙滿口荒唐言,多半又是裝的,借以逃避自家叔父的責罰。

諸葛玄又听說自家佷兒平安無事多虧薛清漪、左慈二人,是以便又上前問候幾人,並且詢問究竟。薛清漪這時倒也不好實話實說,只得隨著諸葛均的話頭支吾數句,左慈卻和諸葛均編謊話編起了興頭,一大一小互相唱和,直說得天花亂墜,仿佛左慈和薛清漪遲來一步,諸葛均便要身遭不幸一般,倒把個老實人諸葛玄唬弄的面如土色,連聲稱幸。

一旁黃蓋冷眼旁觀,他卻是個不好唬弄的主,心知諸葛均等人的話大有不盡不實之處,心頭疑雲大起。但饒他閱歷豐富,又豈能料到左慈和諸葛均這短短一段時間之間所干的那些荒唐絕頂的勾當?因此黃蓋雖然納悶,也只能悶在心里,想著先行觀察再說。

但在他一旁的劉詳看見左慈,臉色登時大變,一雙眼楮眨也不眨地直盯著他。這時忽然踏前一步,顫聲叫道︰「左先生,左恩公,您可還記得我這匡亭的敗軍之將麼?」

左慈正說得興起,漸漸要把話題往自家和諸葛均結拜上面勾,忽然听得有人這麼叫他,倒是不由得一怔。他回頭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劉詳一番,納悶道︰「你這人我看起來倒也有幾分面善,只是一時記不得是在那里見過了。匡亭我最近倒也曾路過,當時兵荒馬亂地也曾出過幾次手,你那時候也在?」

劉詳听了更無疑慮,當即納頭便拜,叫道︰「恩公救命之恩,詳及手下弟兄永不敢忘懷。當日匡亭您出手後便飄然遠去,詳雖然渴慕卻不及道謝,今日得以再睹恩公尊面,實在是詳的三生幸事!」他身後有隨從的兵士,此刻也都隨著劉詳拜倒在地,一個個口呼恩公,都是滿臉的感激神色。

左慈側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猛地一擊掌叫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袁術派去守匡亭的劉詳,我記起來了。那一仗你雖然敗了,但是眼見曹操的青州兵為禍百姓卻能出手相助,倒是和袁術手下其他將領大不相同。左某也是看在你尚有幾分善心血性的份上助你一助,那也算不得什麼。」

劉詳哽咽著說道︰「詳及各位弟兄之性命,實乃恩人所賜。或許于恩人此舉不過舉手般容易,但于我們卻是如同父母般的再造之恩。還請恩人受詳等一拜。」說完便帶頭拜了下去,他身後的兵士也隨之一起叩拜。

諸葛均听到此處,忽然想起袁術據揚州之前曾與曹操交戰,而其中匡亭便是一個著名的戰場。歷史記錄袁術派將領劉詳據守此地,難怪自己總覺得此人名字有點耳熟。歷史上劉詳後來為曹操打敗,從此沒了記錄。諸葛均卻是想不到他非但沒有戰死,而且如今還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更和新結拜的義兄左慈扯上了關系,這些細節歷史上卻從來無人記錄。他又想難怪劉詳所帶士兵和袁術其他手下大不相同。想來此人當初能為袁術先鋒與曹操交戰,能力必然也看得過去,而且其手下也是與曹軍交鋒血戰逃生的還者,乃是實戰檢驗出的精銳,自然不會太弱。

想到此處,諸葛均便踏前一步,溫顏軟語地說道︰「劉將軍,我這位義兄行善不欲為人知,你若是感激他,便存在心里,來日未必便沒有機會報答,卻也不必急于一時。如今難得我義兄來訪,而且又有豫章上繚的薛家二位貴客在場,我們還是趕快請他們進去,好生款待才是道理。」

他一口一個義兄,直讓諸葛玄、黃蓋、劉詳等人都听得愣在當地。左慈卻哈哈笑道︰「還是我家義弟懂得為兄的心意,慈奔忙了一日,肚子倒是有些餓了。這位劉將軍,你若真的感激我,日後便替我好好照料我這位義弟,可不要讓他被人給欺負了。」

劉詳听了,卻立刻點頭應道︰「既然均公子是恩公義弟,詳自當竭盡心力為其拱衛,身死而後罷。」

諸葛均听得心花怒放,越看自家義兄那張平凡的面孔越覺得可愛可親,心想自家這場結拜果然是值了,買一送一百。看劉詳和他部屬的模樣那是對左慈感激到心里去了,這愛屋及烏將恩情轉移到自家身上,登時便多了一百多死忠。這可是和曹操作戰還能逃生的將士啊,豈是那些連刀怎麼拿都沒訓練過的農民兵可以比得上的。這借義兄恩情買兵士人心,自家一分錢都不用花,天下還有比這筆人情帳更劃算的買賣麼?

左慈這話便等于承認了自己和諸葛均的關系。廬江左慈如今雖然沒有後世名頭響亮,但卻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傳聞。否則日後曹操也不會專程將他請去。諸葛玄等人都在壽春住了一段時日,九江與廬江臨郡,他們或多或少也都听過左慈此人,知道他是個隱居紅塵的奇士,如今听他如此坦陳,倒是都是驚詫不已。

諸葛均此時卻又畢恭畢敬地對諸葛玄道︰「叔父,均承蒙義兄和薛姑娘相助,又與他一見投緣,便結為義兄弟,當時只知道率性而為,思慮不周,沒有先稟告您此事,還請叔父責罰。」

諸葛玄听得佷兒此話,心里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心想你這個頑劣的孩子,如今你事情都做了,我再當著左慈的面責罰于你,他的面子豈能過得去?況且如今左慈和劉詳看來關系深厚,我要是寒了他的心豈非連帶得罪了一幫子人?他又想左慈多少也是個有名頭的人,怎地行事如此荒唐,連輩分都不管了?

其實按照他的個性,便是沒有這一出也未必能多嚴厲地責罰諸葛均,此時自然就更加難以出口,只得說道︰「你既然承蒙左先生見愛,那是你的幸事,雖然莽撞了些,為叔倒也不會責怪與你。只是你這孩子今日貿然離開,讓黃、劉諸位都擔心不已,卻也該罰。等一下我自《論語》中擇一段落,讓你抄寫百遍,以為處罰,你可心服?」諸葛玄一時倒不好區分左慈的輩分,他沒諸葛均那麼厚實的面皮,自然也不好真個將人家當做晚輩,是以稱呼起來就有點躊躇。

諸葛均听得松了口氣,心想這等小事就當練字了,又有什麼好怕的。立刻做出認罪的姿態道︰「佷兒自知錯了,豈敢有所怨言。不過勞煩叔父和諸位長輩操心,均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且客人是我帶來,豈能全都勞動惠姊下廚辛勞?均近日也學了些菜肴,有意下廚略表小心,不知道叔父可否答應?」

諸葛玄素來以為廚藝乃是小道,心頭欲待不許。但他見諸葛均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副渴慕期盼的表情,而且又口口聲聲說是要表達自己感謝的心意和孝心,倒不由得有些感動。他和天下喜愛自家孩子的長輩一樣,總是會把孩子們的言行想得很好,心想均兒雖然頑劣,倒也還曉得顧念家人長輩的恩情。心頭一軟,就點了點頭。

諸葛均不由得大喜,他穿越到漢末也有一段時間,雖然得閑便在恢復自己的廚藝,卻一直沒有機會真正在別人面前做菜。如今難得有機會,心里想著這次定要好好表現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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