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去種田 正文 第三十章 哥要雄起

作者 ︰ 易月半

練習完左慈的養生入門功法,諸葛均疲累不已,便先坐下稍事休息。諸葛慧見他滿頭大汗,擔心弟弟太過勞累反而牽動傷勢,心中對義兄月復誹不已,連忙為上前諸葛均拭擦額頭的汗水。

若是左慈知道諸葛慧這麼想,恐怕就會大叫冤枉。其實不管治病還是療傷,都不是一味靜養就好的,針對具體情形適度地運動有時效果反而更佳。左慈也是判斷上藥推拿兩次後諸葛均的傷勢當無大礙,再按照自己的功夫練習更有舒筋活血,解除傷處淤積死血的功效,這才好心要諸葛慧傳授給諸葛均的,卻也不只是為了自家房中術高手的養成。

諸葛均那里知道這養生功法其中竟有著如此彎彎轉轉的細節?此刻他的心思已經完全轉回了昨天晚上的局勢上了。鍛煉完畢吐納呼吸後,或許是頭腦得到了足夠的氧氣補充,諸葛均的頭腦一時間變得非常清晰。他略一盤算,首先排除了考慮來自孫策方面的威脅。此時孫策還在忙著圍攻廬江,周瑜雖然近在丹陽,但只要孫家不和袁術鬧翻,料想他還不至于貿然越境攻擊豫章;何況丹陽主事者始終是他的叔父周尚,未必就會讓周瑜自作主張。

而黃蓋、周泰已然成擒,船隊中的孫策部屬也都已經打散控制起來,這些丹陽兵是在袁術交換孫策舊部之前臨時招募的,忠誠心遠遠不如孫家的老兵們。雖說黃蓋善養士卒,但短時間又能培養起多少死黨?別說他,便是善待士卒如關羽、魏延,等到呂蒙、王平把住要害一攻心,手下還不是就一哄而散?畢竟古代的軍隊建制遠遠不如後世那般嚴格,比起諸葛均穿越之前國家在軍中的政治把關那就更是麻繩提豆腐——提都不用提了。

是以諸葛均先拋開了孫策的威脅,轉而考慮其來自劉繇方向的突襲。昨夜和太史慈的接戰歷史上聞所未聞,諸葛玄上任之前身受重傷也是完全沒有記錄,因此諸葛均判斷這多半又是自己這只穿越蝴蝶不經意間一翅膀扇動改變了歷史。此刻他的頭腦非常清楚,立刻就聯想到了若說有何大的改變,那多半就是在自己裝病的時間上。如今想來正因為時間延誤,諸葛一家才和孫策見了面;那麼這個時間延誤,還會不會帶來其他什麼變化呢?

思緒轉到此處,諸葛均便是陡然一驚。他忽然想起了一個歷史上記載不多,但對諸葛家的命運卻非常緊要的人物,那邊是朱皓!歷史上即將取代諸葛玄的下一任豫章太守!這個人是在什麼時候得到上任豫章太守的命令的呢?想來應該也是距袁術任命諸葛玄為豫章太守之後不久。理由很簡單,東漢朝廷必然是得到了上一任豫章太守周術的死訊後,就著手任命朱皓為豫章太守,因此這其間耗時大約也就是周術死訊傳達以及任命下達、朱皓趕來的時間罷了。

既然自己耽擱了諸葛玄一段時日,那麼朱皓會不會已經得到任命出發了呢?再進一步去思考,歷史記錄的朱皓和劉繇關系不錯,同為東漢朝廷任命官吏,即使不考慮朱皓從劉繇借兵攻擊諸葛玄的記錄,只去考慮劉繇被孫策打敗後直接投奔朱皓來看,這兩人也多半是一條線上的。那麼劉繇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會不會背後有著朱皓的影子?或者反過來說,歷史上朱皓之來,背後說不定根本就是劉繇乃至東漢朝廷的操弄,目的就是虎口奪食,從袁術,實際上如今就是從諸葛家手里搶豫章!

那麼太史慈的動手最後指向的目的就很簡單了,那就是為朱皓入主豫章郡鋪平道路。那麼如今朱皓本人在那里?他可已經搶在前頭進入了豫章郡?當這個可能性最終被諸葛均考慮到後,他的心中立刻充滿了緊迫感,再也沒有辦法沉住氣坐在原地,而是一躍而起,反復在艙內踱起步來。

諸葛慧見諸葛均皺眉沉思,呆呆不語,臉上又忽地浮現煩躁的神色,跳將起來在艙中不停地走來走去,心頭也是大為擔心。她倒沒有考慮到諸葛均所想那些事情,而是擔心剛才自己的失態讓諸葛均聯想到什麼,又或者讓諸葛均想起繼母後再一次傷心不已——不管那一種情況都不是諸葛慧樂見的,尤其是後者。

因為諸葛均和繼母感情極好,所以繼母慘死後諸葛均才大病一場。若非叔父諸葛玄及時趕到把他們接去照顧,恐怕他已經小命不保。因此自此之後諸葛家的人都極少在諸葛均面前提及繼母之事,而他本人又怕露餡不曾細問,是以諸葛均竟然對諸葛家這位繼母的死因事跡完全不明。是以諸葛慧此刻才對諸葛均的情緒非常擔心,只怕他又會憂愁得病。

但諸葛均此刻的念頭卻只是在朱皓身上打轉。朱皓本人雖有才行,但在軍事上倒沒有什麼記錄,問題是此人有一個大名鼎鼎的老爸。如果看過三國演義或者玩過三國游戲的人想來都不會陌生,那就是三國演義開篇負責討伐黃巾的名將朱。朱官做得大,按照歷史記錄初平四年他已經做到了太尉,錄尚書事,換句話說朱皓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官二代,比起諸葛均這種已故郡丞的兒子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只不過如今朝廷為李傕、郭汜等人把持,朱那官更多卻是虛的,而且如今遠水不救近火,這一點只能狀朱皓這官二代的聲勢,倒還不至于就成了泰山壓頂的局面。

但在諸葛均看來麻煩的卻是另外一點︰朱是豫章鄰郡會稽上虞人,換句話說,江東就是他的家鄉——當然,同時也就是他兒子朱皓的家鄉。如果朱皓利用中國人鄉親情重的心理,加上其父的威望優勢,大聲宣揚「我爹是朱」,更佐以東漢朝廷的任命,那諸葛玄就袁術所任命的「偽豫章太守」只怕就得四面楚歌,立刻敗下陣來。

靠,難道上輩子看著官二代威風,這輩子穿越到三國還要被官二代欺壓不成?做人怎麼能郁悶到這種地步?不成,既然穿越了,哥的志願就要改成專泡白富美,好打二世祖!不管那二世祖是官的還是富的!小白諸葛均如此握緊拳頭,自我催眠做心理暗示︰哥要雄起!哥要雄起……

「小弟,雄起是啥意思啊?你為什麼一直念念有詞?」旁邊一個聲音忽然輕輕柔柔地問道。

諸葛均的額頭上登時冒出一層細汗——敢情催眠得太過狂熱,居然不知不覺地把話說出了口,嗯,這要怎麼對一個三國的妹子解釋「雄起」呢?猥瑣一點還能扯上生殖器官……不行不行,對自家姊姊可要文雅一點。于是諸葛均眼珠一轉,笑道︰「慧姊,均夜讀《尚書帝命驗》,見其中雲︰‘有人雄起,戴玉英,履赤矛。’,有感于心,今日見我諸葛家雖然遭逢困折,但依然能上下一心共度難關,均也不甘人後,是以便如此自我激勵!」

這《尚書帝命驗》卻是一部關于君權天授的緯書。所謂緯書,乃是相對于儒家傳統經典另闢門徑,用儒家經義宣揚符瑞應佔驗的書籍。這東西在想當皇帝的人眼中那就是好工具,從劉秀一直到不久之後的袁術,再到曹丕劉備,大家當皇帝之前都心照不宣地引用一番。但同樣的道理,這些東西在已經當上皇帝的人眼中那可就是禁忌,你要引得好說我皇帝當得長,或許也就罷了;你要引得不好,讓皇帝起了狐疑,那你可就死定了。

不過諸葛均如今是在自己船上,面對的又是親姊姊,心情就沒那麼多顧忌,加上倉促之間不及細思,居然便把前世網上看的關于「雄起」的起源隨口說了出來。好在諸葛慧年輕,又不似諸葛亮平日刻苦向學縱觀各家書籍,對什麼緯書卻也不太了解,因此也就點了點頭,倒是不再追問。

但諸葛慧雖然不問,船艙外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笑道︰「好一個雄起!不意諸葛家三公子雖輕,竟以《尚書帝命驗》天命圖緯而自強,胸中所蘊含天地大是不小呢!」

這聲音入耳煞是動听,婉轉處如黃鶯啼架,嬌媚處可動人情腸,讓人一听之間便不覺屏氣凝神,諸葛均听來更是帶著三分耳熟。可此刻他那里又有心思去想入非非?此人眼下一語道破了《尚書帝命驗》圖緯乃是天命之說,更說自家胸中天地不小,這意思隱隱然豈非暗指自己年紀雖小,卻已經有了窺視天下的野心?這話要是一傳出去,加上自己之前散步的天授謠言,只怕就會招來大禍。遠的不說,就是自家叔父的頂頭上司袁術袁公路,他就是個想坐皇帝的,豈能容得自家地面上冒出一個和他搶龍椅的妖童來?

諸葛均一面深深懊悔自己到底缺少古代人的意識,這種事情就算是在家里又豈是能隨便出口的?另一方面听著說話人語音不是熟人,心頭就殺機涌動,開始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這時那人一邊說話便一邊推門而入。諸葛均抬頭看去,見窗外已現微微曙色,這漫長的一夜終究還是過去了。一道靚麗的人影立在船艙門口,天際微紅的晨光恰如為她披上了一道霞帔,絕世風姿奪人眼目,不是那傾國禍水應惜兒卻又是誰?

諸葛均看得一呆,心想怎麼會是她?而她又怎麼能無聲無息地來到自己的船艙門口?——最重要的是,這美人兒剛才的話可對自己大為不利,這張美麗的口,我諸葛均到底要滅,還是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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