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去種田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人妻不可欺

作者 ︰ 易月半

應惜兒卻並非一人來此,她的身側還站立著兩人,一高一矮。高者乃是劉詳,矮小的卻是諸葛均的二哥諸葛亮。此時二人听得應惜兒的話,劉詳雖然不是飽讀詩書之輩,卻也知道天命圖緯之說,當時便听得臉色一變;而諸葛亮雖然年幼,對其中的了解其實卻要更多,此時听得目射奇光,也是盯在諸葛均的臉上,心神動蕩中卻依然為弟弟的魯莽暗自擔心。

原來諸葛亮之前出去視察家中僮僕情形,卻發現了隨薛果前來的數位家人。這些人听說薛果受傷,不免吵嚷起來,就被劉詳的部下擒下。諸葛亮尋思薛果乃是自家客人,不好難為人家僮僕,便好言好語地寬慰一番,將他們安撫下來。這時諸葛亮又想到薛果之前曾派人去告訴自己眷屬天亮便會回去,但他如今昏迷未醒,想來定是不能按時回去了,若是薛果家里人不知道究竟,到時候非但會憂心,更可能鬧出事來,反而不美。一番思慮,他便又遣人隨兩個薛果的親隨回去報信。

應惜兒其時正在營地休息,听說薛果受傷後大吃一驚,便匆忙穿戴完畢,急急領著數名僮僕趕了過來。諸葛亮和劉詳見她急于探視自家丈夫,便一同領她上船前來,不想行至船艙左近,卻正巧听得諸葛均正在里面大發宏論。諸葛亮一听之下小臉都白了,應惜兒見狀,卻抿嘴一笑,輕輕巧巧地將其中要害直截了當地說破了。

此時諸葛均沉吟未決之際,那應惜兒卻大大方方地對著他行了一禮,口中說道︰「豫章上繚薛門應氏,冒昧見過諸葛家三公子、大小姐。今日驚聞家中良人遭遇意外,應氏心神動搖,不克自持,因此冒昧來拜訪,探望我家夫君傷勢。還望三公子、大小姐不要見怪。」

這位女子行禮時身姿也是嫵媚中帶著優雅,看來勾人卻又自有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這種矛盾的氣質組合在一起,最是吸引男人的雄性荷爾蒙發作,會讓他們征服欲和憐惜的心情同時大振。

一禮既畢,應惜兒便直起身子,這才緩步入艙。她的一舉手一投足,展現給旁人的竟然都是極其優美的一面,便是靜靜站立在那里,這平凡無奇的船艙中竟也因她而變得憑添了幾分華麗的氣息。諸葛均听她言談之間不失禮節,一拜一起進退有度,動靜之間就連豪門大戶的閨秀也未必能如她一般氣度嫻雅;再觀其步姿身形,動時款款輕擺,竟似弱柳扶風;靜時亭亭玉立,便如芙蓉照水——就是諸葛均前世所見的國際級頂尖模特兒也未必能做到她這個地步。

諸葛均之前雖然也見過應惜兒,但那都是驚鴻一瞥,只是覺得這女人美得不可方物,但也不及仔細觀察。此刻他留神一看,心頭贊賞之余反而暗暗稱奇,再聯想到應惜兒入艙之前所言,心中更隱隱騰起了幾分戒備之意,知道這個女子不簡單。

要知道一個人身材容貌或許可憑天生,但氣度步姿儀態那卻是必須後天嚴格培養訓練而成。所謂「月復有詩書氣自華」,那只能說是一種修養氣度而不是禮儀身姿,你讓一個草莽中的才子去和大家貴族比禮儀優雅,能比得贏那才是見鬼了。前者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進行那些訓練,甚至連該注意什麼也未必能了解,你要他如何比法?

而諸葛均前世是個有些名氣的廚子,非但在廚藝學校下過苦功,更曾跟隨名廚師傅四處磨煉後方才出事。因此他所負責的食客來源極廣,成分也雜,一般平頭百姓、農民工人自不待言;但那些達官顯貴、豪商大賈、學者專家也都在其中。于是他非但學會了高規格宴會的禮儀事項,更培養了一雙看人的眼楮。

他師父曾經教誨過諸葛均︰「人家做官經商,那是看人說話。我們廚子,說話的機會少些,但上菜的機會就多。因此要做一個好廚子,卻更要學會看人下菜單!客人看我們廚子的本事,那就是看我們端上來的菜肴,因此你要揣摩客人的喜好,讓人家看得順心,吃得舒心,那才不枉了咱們的衣食父母自掏腰包不是?」

諸葛均也听教訓,便把師父的話牢牢記在心里。前世平日做菜能按客人下菜的,總是多添幾分注意。就拿辣味來說吧,客人若是怕吃辣的沿海一帶人,點了辣菜他就刻意減少辣味;若是喜辣的雲、川等地人,則又會添幾分辣意。加上他對待客人態度極好,討人喜歡,大家也都肯幫襯提拔他,慢慢地諸葛均也就有了一點名頭。偏在這時候他卻得了癌癥,更莫名穿越來到了三國。不過他看人的本事倒是沒有因此丟下,之所以和左慈結拜,又對劉詳放心,其中關竅其實都在前世那浮浮沉沉的廚子人生里。

是以應惜兒如今的表現一落入諸葛均這雙眼楮,他心里便自有了幾分分數。一個女人,即使是應惜兒這般麗質天生的女人,要做到一動一靜、舉手投足都風情無限的地步,那是非要刻苦訓練不可的。尤其是如今看來,應惜兒雖然梳妝打扮,但真實年紀應該不過二十上下,這般年輕就能有這般風姿,只怕這女子私下里磨煉的苦功未必就遜色于自己前世在廚房里付出的心血。

而一般來說,豪門大戶的千金禮儀雖嚴格,卻也斷斷不至于嚴到如此變態的地步,更何況這應惜兒步伐之間自然而然就能展現女性風情美好的一面,更不是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大家閨秀會去學習的。若要認真說起來,應惜兒這一點倒更像諸葛均前世所見那些上流社會的交際花。

但這應惜兒進退之間不卑不亢,既無柔和媚上之態,更不顯驕矜浮躁之情,這一點卻是後世那些很多所謂交際花都比不過的。而听她言辭,顯然又是知書識禮,這般一個聰慧女子,為何剛才卻貿然一語道破自家言語中的不妥?

諸葛均這些念頭一瞬間如閃電一般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但他本人卻沒有因此停著。剛一見面他雖然略有怔仲,但立刻卻就恢復了自若的神情。他見應惜兒回禮,自家年幼也不敢全受,側身虛避後又還了一禮。一旁諸葛慧也是一般做法,只是回禮自然是女子禮節罷了。

見過禮後,諸葛均便道︰「夫人您言重了。薛壯士做客至此,臨危抗敵,為護家叔父而受傷,均及家人都感承他的恩德,且為自家不能保護客人而自慚。此事均等本該親自登門致歉,如今卻反勞您屈駕前來探視,均等更是無地自容呢。」諸葛均用來稱呼應惜兒這「夫人」二字倒是源遠流長,春秋時期君主妾室便可如此稱呼,到了漢末已經不止局限于此,比如曹操稱呼蔡文姬,所用也是「夫人」二字。

諸葛均一邊說著,一邊就請應惜兒移步到榻前查看薛果傷勢。他既然起了戒心,行動更是留意。卻見那應惜兒臉上雖然含悲,一雙眇目卻煞是仔細地打量薛果的傷處,剪水雙瞳中竟是無悲無喜,難以測度其心緒。看了片時,應惜兒忽然抬頭,淡然說道︰「為我家良人治療傷勢的人,手法當真高明。三公子手下人才不少。」

她一路默默觀察局勢,竟然就看出諸葛家一行人在諸葛玄倒下之後,隱隱間便是以眼前小兒為首。是以行禮出言,莫不是對著諸葛均而來。諸葛均听得心中一凜,心知眼前女子非但心思細密,而且思慮開闊不拘成見。若是常人,便是覺得不對,也會對一個小兒居中主持大局一事感到懷疑;但此女一有定見,便毫不遲疑地針對自己而來,竟是全然不為自己的年紀所迷惑。看來之前仗以欺騙黃蓋等人的法子在她面前卻行不通了。

其實這也未必便是黃蓋等人心思弱過應惜兒太多,只是他們見諸葛均時此子尚未顯山露水,也只當他就是個較為聰明的孩子,形成了思維定勢;而應惜兒對諸葛均並不熟悉,自然也就能更客觀地對待已經初露頭角的諸葛均。但不管如何,諸葛均是知道自家應對更要小心了,對方是斷然不會輕看自己的,若再示弱反倒成了笑柄。

是以諸葛均便微微一笑,應道︰「夫人您的贊語,均倒是衷心贊成,這就代我家左義兄收下了。不過夫人您也是目光如炬,短短片時就能看出究竟,實在是厲害吶。」

他這話也是兩頭掄圓,表面在說應惜兒一眼就能看出薛果傷勢輕重,但細思又似在贊她一眼就能看出諸葛家此刻的虛實,竟是兩頭都沒落下,偏又不曾說得確實,端的滑頭得緊。應惜兒听得柳眉微微一蹙,睇了諸葛均一眼,卻見這小子正自含笑看著自己,神色看來便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惟有一對眼楮卻是幽黑深邃,窺不出其中深淺。

兩人眼神一交接,便似高手打了個白刃交鋒,就差中間彈出幾絲火星來。兩人彼此都覺得這次對手真是能裝,不易對付,于是一公一母,一小一大兩只狐狸的唇邊便都不由得浮現一絲了然的笑意。諸葛均一時間便想到星爺片子里那句「我兩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心想要是面前這美人也和自己來一個情不自禁,那可是歡迎得緊。

他心中不正,嘴角的笑容便不免有點邪惡、有些憊懶起來。應惜兒本來鼓足勁想再來一個試探,卻忽然看見這小子嘴角的無良笑容,登時覺得眼前孩童怎麼看起來這麼地可惡、這麼地……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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