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去種田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豫章初定

作者 ︰ 易月半

第二日清晨,真正由劉詳派來的報信士兵終于趕回了南昌城。他帶來了前線的捷報。

原來朱皓根本不曾對自己會遭遇襲擊有所防範,信心十足地連夜趕往南昌接受城池。而劉詳又遣人于林中、山上多舉火把,黑暗中看起來便如同萬余大軍一舉攻擊過來一般。朱皓親自帶領的本來就是較弱的士兵,一見之下登時都害怕起來。而朱皓本人對于行軍打仗更是遠遠不如他的父親朱俊,遭遇突然襲擊更是顯得手段笨拙,于是整個軍隊就陷入了指揮不靈的地步。

劉詳的軍隊把握這個良機大舉進攻,戰意高昂的郡兵們輕松擊潰了朱皓的部隊。朱皓見勢不妙,也不敢再裝什麼派頭,騎馬帶著數十人逃回了餘汗。劉詳率領軍隊連夜追襲而去,朱皓連同餘汗縣令陳明、臨汝縣令高虞二人根本就不敢繼續留守縣城,匆忙逃走,因此餘汗、臨汝二縣輕易就被攻破收復。

這個消息傳來,諸葛均心頭登時變得輕松起來。此戰之後,以劉繇的狀況來看,他首先要對抗袁術,恐怕很難馬上撥給朱皓更多的兵力。而且劉繇必然也會顧忌豫章郡這一戰表現出來的實力,輕易不敢來犯。

諸葛均立刻對太守府所有官吏宣布了這一消息。不管眾人心里如何想,至少台面上是歡聲一片。接著諸葛均又命人把這消息傳遍全城,更命劉壹給郡內縣城發布了新太守上任的第一份文書公告,里面自然都是宣揚這次的大勝。這也標志著諸葛家第一次真正對豫章全郡行使作為太守的實權。

而南昌城內的水患,經過何治、劉壹等人的連夜努力,也已經初步控制住了。只是城外南塘附近損毀嚴重,數百家百姓被水沖走,那一帶的良田全部被水淹沒,看來今年秋天是完全沒有指望收獲了。因此除了要派出官吏幫助收留安頓難民外,也要撥出一部分糧食救濟附近的鄉里,幫助老百姓度過這一年的難關,同時還得預留種糧,來年開春資助他們開墾新的田地。

收留難民、巡查災情自然是刻不容緩的要務,但迎接凱旋歸來的劉詳軍隊那也是一定要準備的事宜。這一悲一喜兩重天的事情偏偏都擠在同一天發生,而起還都不能怠慢了。

于是這一天太守府變得非常匆忙。剛剛從病榻上起來的應大秘書雖然一只手不能活動,依然堅持著投入了事務處理中——沒辦法,對于諸葛均來說,這處理漢朝太守府的一應事務不是「有事秘書干」,而是「沒了秘書幾乎什麼都不能干」。要是應秘書真被劉氏給殺了,按照諸葛均目前的班底還真不知道有誰能頂替這處理事務如流水的美人。

「果然還是要努力自學成才啊!靠別人始終不行的。」諸葛均一邊痛苦地想著,一邊努力處理文書。這一天除了處理上述事務,他還同時派出了迎接叔父諸葛玄等人的人馬、對袁術送禮和匯報的信使、通知孫策和周瑜豫章事務的信使。甚至按照應惜兒和劉壹的建議,諸葛均還派出了聯絡荊州劉表的信使。當然,考慮到袁術和劉表敵對的關系,目前此事只能暗中進行。不過如果要諸葛均在劉表和袁術兩邊選一個,他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勢力堅挺得多的劉表,至于袁術,這位冢中枯骨恐怕也蹦不了幾年了。

總之,等叔父來我就應該輕松了。諸葛均在公事空閑端著青瓷杯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發呆。杯里面裝的,還是一如既往的蜜水。沒辦法,這漢末雖然江東的確已經有人喝茶了,可那還不大流行,也不是那麼容易搞到的。至于酒……還是長大點再喝吧。

又過了兩天,比較急迫的事務都處理完成後,郡決曹徐誠開始著手公開審判劉氏。這女人的罪行在這幾天已經被諸葛均刻意散布到了整個南昌城,于是她判決那一日官衙外觀者如山。劉氏也知道諸葛均的用意,咬著牙關想要死撐。可她的一眾余黨早就是膽戰心驚,徐誠甚至還沒有動刑就已經招了,順便就把徐氏也給供了出來。事實俱在,于是在災民們一雙雙冰冷憤怒的眼楮之前,這個女人的氣勢再也鼓不起來。

劉氏就被徐誠判了腰斬之刑,不用等到秋決,擇日行刑。漢時官刑里面還沒有凌遲之類的頂級殘酷刑罰,因此腰斬、五馬分尸之類便幾乎是最高的酷刑了。當徐誠的判罪文書送到了諸葛均的案頭之時,他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揮筆批準,心里無悲無喜,不曾激起絲毫的波動。如今劉氏在諸葛均的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用來泄恨的仇人,而是一個可以再一次利用來糾合南昌民心的死人。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獨自思索後,諸葛均已經徹底明白自己對劉氏那股子邪火不止是對她一個人的憤怒。那憤怒其實更多針對的對象,乃是諸葛均自己。若非當日刑場上諸葛均放了劉氏一馬,那麼今日南昌的災難說不定是可以避免的。這麼一個念頭隱隱約約地糾纏著諸葛均的內心,讓他既憤怒又慚愧,甚至懷疑起人性的善良一面。于是在潛意識里,他就覺得或許自己下手要是能更狠更毒就好了。

但徐誠的話卻又提醒了他︰並不是單純狠辣就好的。雖然狠、絕是亂世生存的必要法則,但是如果想要在這亂世中重新開闢一片天地,塑造起自己的法律規則,那麼狠、絕也必須要講求規則,講求套路。其實仔細一想也是,即使前世那些出去混黑的兄弟也都會講求一點江湖規矩和義氣,一個只會耍狠的人又怎麼會有人願意追隨呢?

于是諸葛均的思維從此就開始轉變了方向。要如何妥善地耍狠,這將是他日後很長一段時間里面對的問題——其實這也是歷史上許多領導人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心狠手辣的,眾叛親離;心軟慈和的,人人可欺;惟有能把狠耍得切中要害,耍得不動聲色,耍得深藏不漏,耍得慈和可親,這種人往往才是歷史的勝利者。

而目前,諸葛均對于劉氏的認知是︰與其恨她,不如把她徹底利用到死!他覺得這才是對劉氏這種人最狠的方式。讓她即使死了,也要對仇人貢獻最後一分價值。至于劉氏怎麼死,其實這反而不重要了,反正死人是不會抗議,也不會害人的,只要她的死對諸葛均能發揮最大價值就成。

就在數日後的中午時分,劉氏被壓上了處刑台。諸葛均親自趕到現場監斬,他對著現場的災民宣布了劉氏的罪行。在這個過程中,諸葛均泰然自若地正面迎接了劉氏怨毒的目光和咒罵。眼前這個孩子不見一絲波動的眼神甚至讓劉氏都為之一愣,幾乎忘記了罵人的話語。

于是在一眾遭受水災的難民的怒喝和唾棄聲中,劉氏遭受了慘烈的腰斬之刑,而那個她恨之刻骨的對象,在那一刻卻成為了難民們心目中主持正義和公道的英雄。劉氏在最後的意識中,听見諸葛均就在刑台上宣布了接下來賑濟災民的措施,于是現場響起了一陣陣歡呼聲。畢竟多數人接受好處是不看對方年紀的,他們只看實惠。

劉氏費勁心血設計的計策,如今卻成了諸葛均再一次利用來抓住南昌底層民心的踏腳石。如果有人能看到劉氏在極度痛苦掙扎中死去的面孔,他就會知道什麼叫做死不瞑目。

而對于諸葛均來說,這個女人是真真切切地為他上了一課。

無論你要做出什麼改變,都要學會承受代價。尤其是在這種年代,這種亂世,一個人要開闢出一條前路,卻想要不產生任何犧牲,連累任何無辜,那是不可能的。這種天真無邪的人不適合這個世界,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天堂吧。只有不怕弄髒自己和他人雙手的人,才能真正清理污濁;只有不畏懼讓自己和他人流血的人,才能真正制止暴行。

或許在改變世界之前,我們都不得不先接受世界對我們的改造。從這一天起,諸葛均就再也不是初次踏足刑場的那個愣頭青,也不是那個夜闖監獄想要虐待仇人的憤怒青年。他的心思開始變得果決深沉,也增添了一些狠辣難測的思維。如今的他,或許總算有了幾分生存于亂世的模樣。

然後又過了數日,豫章太守諸葛玄的隊伍終于緩緩進入了南昌城。于是在前世歷史記錄上從未有過的諸葛家族治理豫章郡的年代,就在這一天正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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