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去種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劉表的算計

作者 ︰ 易月半

白往人懷里送蘿莉做媳婦,這種好事就像天上掉餡餅一般。天上會掉餡餅麼?自然不會。因此諸葛均也不相信劉表這荊州刺史的業余愛好是為人做媒。薛家之所以肯主動和自己聯姻,那是為了兩家利益,那劉表是為了什麼呢?

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先詢問呂岱荊州的情況。

「定公啊,這次真是辛苦你了。」叫來呂岱後,諸葛均親切地對呂岱笑著說。

「三公子何出此言?岱原本不過是小小一個縣吏,如今被您委以重任,已經是誠惶誠恐了。竭盡全力為您辦事,本來就是岱應該做的。」呂岱的感激也是真心的。這世道混工作也不容易啊,而且還是離開故土混工作,這可不是你有才能就行的,沒人識貨,那幫子地頭蛇就能把你給活活壓死!

「不過這次荊州劉使君那邊的態度,實在讓均很意外啊。他為何忽然想要與我諸葛家聯姻?而且我諸葛家還有兄長在,為何他指明的人是我?定公你是否探听出什麼消息呢」諸葛均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據岱所知,蔡家的確有個女兒,年紀比三公子您稍微大些,如今還未許婚給別人。她是劉使君夫人蔡氏的小佷女,姐姐已經許婚給了劉使君的兒子劉琮。」呂岱先介紹了一下劉表打算為諸葛均做媒的那位蔡家女孩。

諸葛均對這位女孩子本身倒不是很感興趣,她雖然姓蔡,可又不是那位才女蔡文姬,引不起諸葛均的歷史共鳴感。不過這女孩背後的人際關系網絡,那就值得思考了。蔡家在荊州勢力很大,而且又和劉家兩代都是姻親,可以說蔡家和劉家那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系。劉表如今表示要把蔡家的小佷女許配給自己,難道是想要通過這層關系籠絡諸葛家?

「定公,你怎麼看劉使君這次的提議?」諸葛均總覺得這事情不可能這麼單純,于是還是繼續詢問呂岱。

「請三公子恕岱直言︰劉使君此舉不懷好意。而且其中意圖對三公子您大為不利。」呂岱鄭重地回答道。

「哦?定公你既然這麼說,必然有著你的緣故。請仔細說給均听听。」諸葛均很感興趣地問道。

「其實劉使君這次邀三公子您前去,所為的乃是議婚,而不是訂婚。換句話說他並沒有許諾一定會將蔡家女下嫁給三公子您,而只是表示可以給您一個機會罷了。」呂岱先從劉表這次態度的細節著手分析。

「嗯。換句話說,這婚事成不成那還難說呢……」諸葛均點了點頭︰原來這就是後世的見家長啊,想不到古代也玩這一套。

「三公子明見。岱前些時日在荊州,劉使君的屬下在接待我時曾經透出口風︰荊州對我豫章郡的誠意有所懷疑。劉使君希望諸葛府君能夠至少派一個佷子入荊州為人質。」呂岱繼續說道。

這下子諸葛均皺起了眉頭。派遣親人作為人質在三國時期倒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比如曹操的幾位邊防重將,就有將自己家中親人送到曹操身邊當人質的記錄,這也是一種常見的政治外交手段。如果說聯姻是一種示好,那麼要求人質就是一種脅迫和牽制的手腕。而派遣人質的一方自然是以此來表示忠誠心了。

「看來劉使君倒是不肯做虧本買賣啊。他家夫人的佷女嫁不嫁那還不確定呢,倒是先要我諸葛家陪一個進去。」諸葛均袖著雙手,發出了嘿嘿的冷笑。

呂岱也點頭苦笑起來︰「因此劉使君很可能借著這趟議婚,找借口把三公子您給留在荊州,然後當做人質要挾諸葛府君。屆時我豫章郡想要不和壽春的袁使君決裂,那也是不可能了。」

諸葛均低頭想了一會兒,覺得此事要找借口拒絕倒也不難。他眼下就要和薛家訂婚,只要此事辦妥,難道那襄陽蔡家還會把女兒送來做小麼?他就把這想法和呂岱說了,但呂岱听了這話,表情卻很是古怪,似乎不大贊同諸葛均的想法。

諸葛均看呂岱欲言又止,就笑道︰「定公,你可是不贊同我的想法?只管把你的想法直說無妨,集思才能廣益嘛。」

呂岱听了諸葛均的話,這才硬著頭皮問道︰「三公子,您是打算娶那薛家女為妻麼?」

「嗯?難道定公你還沒听說麼?我諸葛家最近已經在和薛家商議此事了啊。」諸葛均倒是听得奇怪起來。

「不……三公子和薛家議婚之事岱也听說了,這事情岱自然是樂見其成。只是,薛家女的身份,嫁給三公子您當正妻,似乎不大妥當啊……而且三公子您的正妻之位,事關重大,怎麼能這麼倉促決定呢?」呂岱斟酌著說辭,緩緩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諸葛均登時語塞了。他還真沒往這個方向上想過。諸葛均雖然漸漸習慣了這漢末的生活,可這終生大事他畢竟還是人生第一遭,一時間可就忘了古人娶老婆還有所謂正妻、平妻、妾侍的說法。而諸葛玄、應惜兒等人雖然都有征求他的意見,但是卻完全沒有提說這次議婚到底是為他娶妻還是娶妾——他們也不可能想到諸葛均根本就忘記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如今諸葛均仔細一想,薛清漪的身份畢竟是山民宗族,在外人看來的確和諸葛均不是那麼匹配。而且像諸葛均目前的地位,他的正妻位置就具有了不小的政治利益,呂岱的意見也是針對這一點而發出的。

不過諸葛均的思維觀念始終還沒有完全轉換過來,要他以完全功利的角度來看待自己的婚事那他還是做不到的。在他想來這種事情始終要雙方情投意合那才好,薛清漪和自己朝夕相處,自己也能接受得了她,若是隨便換一個陌生女子,那心里可就很排斥了。何況人家小姑娘對自己這麼好,結果你娶人家做妾,那對得住她麼?

但這些話的思路完全和古人不同,自然沒辦法對呂岱說出來。因此諸葛均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呂岱的思路卻很現實,他見諸葛均不說話,就又說道︰「何況一夫兩妻之事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上古不就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麼?光是這樣未必就能斷了劉荊州的借口。再說,即使三公子不成,那麼二公子呢?他至今也還沒有訂婚啊。如今劉使君還算是沒有撕破臉,若是借口都沒了,他說不定就會對我豫章郡施加壓力,明著逼迫我們送二位公子為質。」

這話就說到了關節上。講白了,劉表就是想要逼迫諸葛家送人去荊州。這並不是諸葛均訂婚與否就能拒絕的。而如今荊州勢力廣大,豫章郡一切卻都還在草創之中,周邊的勢力如王朗、劉繇等也說不上友善,一個不小心就是四面楚歌。這種情況正面硬抗實在不是什麼好辦法。打輸了自然是難以翻盤,就算打贏了,可那也要消耗錢糧,損失士兵,大大消耗豫章郡如今薄弱的力量,實在是得不償失。

按照諸葛均的思路,最好能在孫策過江之前保持豫章郡的穩定發展,在財務支持的範圍內擴展軍事力量,積累錢糧,加固防御。這樣才能抓住日後千變萬化的機遇,為豫章郡謀求最大的利益。可這麼一來,劉表那頭就萬萬得罪不起了。要都把力量耗在和荊州上面,屆時小霸王渡江轉斗千里,那豫章郡可要怎麼應付?

這麼一琢磨,諸葛均就開始覺得頭疼起來。他就詢問呂岱︰「定公,那依你的看法,我們應該如何應付劉荊州?」

呂岱躊躇了一會兒,在心中盤算自己要不要直言相告,最後還是一咬牙說了出來︰「岱認為按照現在的大局來看,我們萬萬不可毀了之前和荊州建立的聯系。假如三公子真能娶了蔡家女作為妻子,那麼和劉使君、蔡家的關系就很親密了,日後守望相助,進退就有了余地。因此,第一,三公子您最好不要娶薛家女為妻,只能以她為妾;第二,劉使君雖然說要人質,但若三公子娶了蔡家女,和他關系就很親密,再以厚禮好言勸他,卻也不難回來。第三,即使真要我豫章郡派人質,那也不是非要三公子您不可啊……」

諸葛均听得默然不語。呂岱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這話他卻不愛听。以薛清漪為妾他已經覺得很委屈人家了,何況呂岱的意思還隱隱透露出要送諸葛亮入荊州為人質的意圖。諸葛均這些時日已經完全消除了自己前世對諸葛亮歷史上印象,在他看來如今的諸葛亮就是一個孝敬叔父、愛護弟妹的好孩子而已。雖然表面上諸葛均是諸葛亮的弟弟,其實在心中他卻是把自己這位正太兄長當做弟弟一般愛護。要把諸葛亮送去當人質,他實在是不忍心。

呂岱看見諸葛均猶豫的表情,也猜到他在想什麼。其實呂岱剛才也沒把自己心里的話完全說出來。以呂岱的看法,諸葛亮的存在對諸葛均就是個隱憂,或許乘機將他送走才是上策。不過這話就有點挑撥人家兄弟關系了,他也不敢冒昧說出來。

諸葛均一時無法下定決心,但荊州的劉表卻不是只靠使者通知議婚的提議就罷了。

就在冬天將近的時候,豫章郡內鄱陽一帶的水匪蜂起,新任鄱陽令薛果據城死守,校尉劉詳領郡兵前往平亂。黃忠在西線平定山越本來已經漸漸有了成效,山越已經開始出山投降,卻在此時也忽然變卦,抱起團來攻擊宜春、建昌一帶。長沙的劉磐領軍進駐豫章和長沙的邊境,做出虎視眈眈的架勢。黃忠不得已,只能分兵抗拒。而江夏的黃祖直接派兒子黃射領兵數千,兵鋒直指柴桑。

這時候荊州使者的態度也忽然轉為強硬,說是荊州內部黃祖等將領懷疑豫章一郡的誠意,擅自動兵,劉表也無力阻止。事到如今只希望諸葛府君早日拿出誠意,與荊州蔡家結成姻親,這樣兵鋒自然消解。

軟硬兼施,內外交困,擁兵十萬獨坐荊襄的劉表終于對豫章郡露出了他的森森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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