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國去種田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文房四寶

作者 ︰ 易月半

第二天,諸葛均就帶著樊阿、呂蒙以及數名親隨護衛,騎著小馬一路出了襄陽城。他此行的目標是襄陽城外司馬徽的住處。對于這位潁川名士,諸葛均打從前世就聞名已久,本來就盤算要找個時間去拜見一下,但如今他卻不是單純為了見名人去的。

「若要快速提高名氣,莫過於讓有識人名聲的名士為三公子您品評。比如以前汝南許劭兄弟主持的月旦評,一經品題,便是身價百倍。而這荊州,若論品評人物,莫過於及潁川名士司馬徽先生。他善于識人,連龐德公都以‘水鏡’稱之。只是這位先生性格怪癖,別人問他問題,若是不想回答,便會連聲說‘好’,因此又叫‘好好先生’。你想要他開尊口為你評點一二,恐怕不太容易。」徐庶昨天在酒席上對諸葛均如此說道。

諸葛均听得恍然大悟。「月旦評」的名氣,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听說過的。這東西的廣告效應可比以後的什麼「超女」、「快男」都還要來得大。當年曹操沒出名,就處心積慮地要在里面擠上一席,最後許劭被逼得沒辦法,只得開了尊口,那就是後世流傳天下的「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一句。

曹操這等牛人都還想要這種名流廣告效應,我們就可以窺見在漢末名聲以及名士品評的重要性。而司馬徽的知人更是聲名遠播,若真能得到他一聲真心贊許,那可是勝過你多少年的汲汲營營,埋頭苦讀。

想明白這一點,諸葛均就決定第二天出發前往司馬徽的住處。在他看來,司馬徽若是肯開金口好好評價自己,那自然是好;就算他不肯,此行也可以好好結交這位潁川名士。要知道向朗等人本來就在潁川跟隨他學習,如今司馬徽又在荊州開設講堂。這位先生的門人弟子可謂眾多,若能和他拉上關系,日後肯定只會有好處沒壞處。

諸葛均本來打算帶著諸葛亮一起前往,但徐庶等人卻拉著諸葛亮前往學業堂听課,說是今日難得梁孟星來講堂上課,此人學問雖不算頂尖,可書法那卻是頂峰大家。諸葛均最近很是送了些上好的紙筆給學堂,梁鵠定然忍不住要寫字的,能親眼目睹他的書法可是難得的事情。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搶回一兩張回家揣摩。

諸葛亮本來就不想去分了三弟的風頭,便答應隨著一起去了。因此諸葛均也只得獨自成行。但出了襄陽城不久諸葛均就後悔了︰自己起碼應該拉著徐庶一起來的。原來這司馬徽也是才到荊州不久,雖然在儒生和上層人物中他名頭很響,可當地百姓卻就不一定知道他是誰。問起路來知道他名字的人竟然不多。這古代道路又沒有路標和地圖,道路不熟走起來很是麻煩。幸好大方向的地名諸葛均是問清楚了的,于是也只能邊問邊往那邊走,到了附近再慢慢去問司馬徽家在何處。

這麼一路緩緩而行,沿路看些冬天的景致。馬蹄踏過一路的黃葉枯枝,幾只寒鴉棲息在樹上,偶爾發出一兩聲難听的鳴叫。

諸葛均眼見天氣寒冷,彤雲四合,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雪,忽地想起前世看三國演義,劉備三顧茅廬請自家兄長,其中一顧恰好就是冬天。那一場諸葛均和黃承彥都有登場。而這一世劉備如今甚至還不是一方諸侯,臥龍變成了正太兄長,自己卻不顧天寒出訪賢人。這麼一想,一種物換星移的感覺陡然升起。

恰在此時,轉過一處樹林,眼前景色忽然一變。一條清澈的溪流緩緩自眼前流過,溪流之上是一座木板小橋,方便行人來往。過橋之後一條道路蜿蜒曲折,向前方延伸。道旁數枝梅花不畏嚴寒,含苞待放,看來份外嬌艷,是這枯燥的冬季中一抹亮色。不遠處一輛牛車緩緩迎面而來,旁邊一位白發蒼顏的老人騎驢緊隨。

諸葛均觸景生情,忽然朗聲吟道︰「一夜北風寒,萬里彤雲厚。長空亂雪飄,改盡江山舊。仰面觀太虛,疑是玉龍斗。紛紛鱗甲飛,頃刻遍宇宙。騎驢過小橋,獨嘆梅花瘦!」

這首《梁父吟》大概是諸葛均讀《三國演義》唯一能記得的詩詞,原因也很簡單,他覺得演藝里面黃承彥出場帶一壺酒,騎一頭驢,雪景中飄然而來的姿態實在給力,和這詩詞一配簡直絕了。因此演藝中配關羽、趙雲、呂布等人的詩詞他都給忘了,卻就只有這一首倒還銘記在心。此時雖然無雪無晴,小橋梅花倒是都在,諸葛均就順口吟了出來。

吟誦完畢,諸葛均自覺過完了扮演古人的癮頭,不由得哈哈大笑。呂蒙和樊阿二人面面相覷。呂蒙讀書少固然不用說,樊阿也是背藥方多過背詩詞,那里理會得這其中的味道?倒是那牛車恰好與諸葛均等人擦肩而過,車里的人似乎也听得諸葛均吟詩,便傳出驚訝「咦」地一聲。那聲音嬌女敕輕柔,似乎是個女子。不過諸葛均數聲大笑卻恰好把這聲音演過,因此他們一行人都沒有听到,徑直策馬而過。

一行人走沒多遠,就听見身後有人高聲叫道︰「前面騎馬的那位公子請留步,老夫有事想要詢問一聲。」諸葛均听得大奇,勒馬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位騎驢的老人趕了上來。那牛車也在道旁停住,似乎是在等老人回去。

「請問這位老丈,叫住我是有什麼事呢?」諸葛均見對方年紀比較大,尊老愛幼的禮節他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倒是都還知道尊老愛幼的規矩,因此也不敢怠慢,先在馬上欠身為禮,這才緩緩開口詢問。

老人見他如此有禮,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的神色︰「這位公子,你剛才所吟的那首詩歌老夫听得很有興趣,不過卻只听清楚後面幾句。公子可否再吟誦一遍?」

諸葛均心說這荊州真是人杰地靈啊,隨便出來撞見一個老人都懂欣賞詩文,可比我旁邊干瞪眼的樊阿、呂蒙強多了。他倒也無所謂,就當是幫著後面羅貫中、毛氏父子提前打《三國演義》的宣傳廣告吧——不過既然自己穿越了,那後面的《三國演義》還能一樣麼?這倒是個問題。

老人記憶力很好,諸葛均說一遍,他再復述一遍,竟是一字不差。他一邊在口中朗誦,一邊就有些興高采烈地打驢回去,全然忘了對諸葛均道謝。諸葛均見他為了這首《梁父吟》忘形,倒也不生氣。他自己前世就是個會為了廚藝而忘形的性子,今生雖然因為環境而壓抑下去,但對這種心理卻是最能體會。所以只是莞爾一笑,就轉頭繼續前行。

誰知沒走出幾步,後面那老人又叫道︰「前面那位公子請等一下!」

諸葛均听得莫名奇妙,心想又有什麼事情?只得勒住馬等著。那老人氣喘吁吁地趕上來道︰「老夫剛才實在是失禮了,公子年紀輕輕,就能吟誦出這樣的詞句,實在是難得。不知公子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諸葛均這才知道對方是來問字號。他忙欠身道︰「不敢勞動老丈詢問。在下復姓諸葛,單名一個均字。如今還未取字,乃是瑯琊人士。」

那老人听了諸葛均的話,眼楮忽然瞪得大大的,仿佛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般。諸葛均被他這種眼神看得有點發毛,正有些不自在地想要詢問究竟,老人卻忽然回過神來,大聲問道︰「你說你是諸葛均?那可是豫章太守諸葛玄的三佷那個諸葛均?」

這話的聲音很大,連後面的牛車也都能听到。于是牛車之中又是輕輕地「咦」了一聲。諸葛均自然听不見遠處的輕聲驚訝,他只是很莫名很無辜地笑道︰「在下正是豫章太守諸葛玄的三佷,諸葛均。不知道老丈有何見教?」

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諸葛均幾眼,喃喃自語︰「原來你就是那個諸葛均啊……」說著,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說道︰「原來你就是諸葛均,甚好,甚好!比老夫想的還要好!」

諸葛均如今真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心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心想要詢問究竟,可那老人一撥驢子,竟然又興沖沖地跑了回去,靠在那牛車的車窗前面似乎在說些什麼,不時還大笑兩聲。諸葛均便有些猶豫︰是過去問個究竟?還是繼續上路?這老人看來似乎沒什麼惡意,可他的舉動卻讓人完全搞不清楚是要做什麼。

這時牛車內的人似乎輕聲對老人說了什麼,老人听得點了點頭,就遙遙對著諸葛均招了招手。諸葛均有些不敢確定,伸手指了指自己,老人就用力地點了點頭。諸葛均苦笑一聲,只得打馬靠了上去,呂蒙等人自然緊隨在後。

「公子這次是為蔡家婚事而來,無事不會出城。看你的方向,可是去拜訪司馬徽?」那老人一見諸葛均過來,便開口問道。

諸葛均心頭一怔,立刻便想到這位老人看樣子很清楚司馬徽家住的所在,和沿路所問的襄陽百姓大不相同。這麼看來,說不定他和司馬徽有朋友關系。不過他也沒有必要隱瞞,便點頭承認了。

「若是如此,公子你不必去了。」那老人撫須笑道︰「司馬徽他如今可不在家中,你去了也是撲空。」

「原來如此,多謝老丈相告。卻不知司馬先生究竟去了何處呢?幾時才能回來?」諸葛均連忙問道。

「他是去尋訪幾個老友,回來時間可不好說,或許今日就回,或許三五日也不會回來。」

諸葛均听得一陣失望。要是再過三五日,蔡家的宴會說不定都開始了,那里還有時間去請司馬徽品評?而議婚之後,也不知道還會在襄陽呆多久,未必還有時間去拜訪司馬徽。難道自己終究要和這位「水鏡」失之交臂麼?

他想了一想,壓下失望的心情,對著老人行了一禮告辭道︰「雖然如此,此行均還是要去的。雖說先生不在,可晚輩的一番心意總要送到,也算是一種尊敬。」

那老人听得失笑道︰「禮物麼?司馬徽的脾氣可是很古怪,金銀綾羅他不愛,珍稀古玩他不貪。我看你還是拿回去比較好,不要招惹不自在。」

諸葛均微笑道︰「均豈敢用這些東西去污司馬先生的耳目?不過是想著先生學養深厚,不可缺少雅致的文房四寶,因此稍微準備了點粗陋的東西。均又想先生帶著家人自北方南來,或許水土還不習慣,因此準備了一點小東西,雖然不成敬意,也可稍稍安慰思鄉的心情。」

「文房四寶?這名字倒是雅致又招人好奇。公子你說的是那四寶?」老人不由得好奇地問道。牛車的窗簾微微一晃,一對明若秋水的眼楮也自縫隙中好奇地望了出來。

原來這漢末還沒有「文房四寶」的說法?該死地我又超越年代了。諸葛均捏了一把冷汗解釋道︰「所謂文房,自然就是行文的房間,而四寶呢,則是筆、墨、紙、硯這四樣必備的寶物。」

「原來是這麼一個文房四寶?呵呵,這倒是有趣。不知道公子可否取來讓我一觀?」那老人毫不客氣地笑著說道。偷看那雙美眸也閃過一絲笑意。

他越是如此托大,諸葛均越不敢小看了他,便命呂蒙將自己準備的禮物盒打開,讓老人過目。本來那老人還不以為然,但一看那筆、墨、紙、硯四物,身子卻忽然一抖,便是牛車中的女子也忍不住輕聲驚呼一聲。

這一聲如今諸葛均隔得近了,倒是听得清楚。他猛地抬頭,恰好和車內女子那雙澄明如秋水的眼楮接上,兩人都是一愣。那女子眨了眨眼,本來打算移開眼楮,可見眼前小子直愣愣地盯著,她反而起了促狹的心思,也就瞪了回去。諸葛均猛地回神,忽然想起這古人的禮節,連忙側過了頭,以免招人話柄。

原來諸葛均置辦那文房四寶與眾不同,這漢末紙張缺乏,他所挑選的上好紙張自然罕見貴重,那也不必說;毛筆乃是豫章工匠選用數種獸毛混合制成,質地也是上乘。黑墨更是取用松脂、漆渣燒制,內中混入香料,細膩光滑之中混著淡淡香味,一望可知乃是上品。而最佳的則是那方硯台,質地晶瑩可愛,上有眉紋細膩如美人柳眉,一望就招人喜歡。諸葛均又命巧匠雕刻打磨,竟成一方古琴的模樣,看起來就格外雅致。

這卻是諸葛均派人探礦的意外收獲。探礦的工匠在景德鎮鄉的附近無意中發現一處石質很好,適合做硯。本著不可浪費的心思,于是諸葛均就命工人取來打造上好的硯台。但諸葛均自己卻不知道,這地方其實就是前世名硯——龍尾硯的產地。

那老人雖然見多識廣,但這種雅致珍貴的東西卻也不曾見過。他忍不住伸手緩緩撫模,心想這些東西若是擺設在自己書房之內,那的確是平添書卷秀氣。所謂「四寶」,倒是名不虛傳。不只是他,就連車內的女子也忍不住多看幾眼,眼中閃過喜愛的光芒。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緩緩嘆道︰「如此四寶,那是勝過世間金銀了,司馬徽也不能不動心。不過公子還說準備一點小東西安慰他的思鄉之情,那又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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