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三個月,司馬遙卻一刻也沒有閑置。因為大戰未定,魯原尚在孫和手中,她必須要在這半年之內做好充分的備戰,因為這次是由她去攻堅,而不是守成那麼簡單!
首先,司馬遙再次派彭連達和張雲濤二人,收取了牛頭山一戰中的殘余軍械。以前玄鐵大軍被破時失落的兩千多玄鐵槍都被夏候冒放入軍庫,可惜這蠢貨不知道怎麼用。如今夏候冒手下又有十多員上乘武師戰死,牛頭山內更是有備戰的將領軍械,因此在這三個月中,司馬遙又打造出了三千玄鐵兵刃,彭連達和張雲濤二人的兩個玄鐵營軍械,終于齊備!
之後,夏候冒有一件鋼紋唐里鎧,這東西差點讓司馬遙失了手,卻也在他死後給司馬遙送了一件大禮!吳霜和蘇殷殷都是司馬遙的「親隨」,可惜還沒有鋼紋戰甲,因此司馬遙再次將這套戰甲一分為二,照著自己的樣子給她們各造了一套鋼紋唐里鎧!而且以前的兩套中有左冷海的一套,用料甚多,如今給兩個身材縴細的女孩做,竟然還多出了一些邊角余料。
這些邊角余料司馬遙一點都沒有浪費。她以前的那套戰甲早已破損得不成樣子,這次剛好用這些余料重新修補,雖然看起來像百納衣一樣不甚雅觀,但罩上戰袍之後卻讓她精神為之一震。因為現在的司馬遙,軍備終于回復到了全盛狀態!
第三件事,就是讓錢文均在閑暇之余,研究司馬遙需要的那種黑火藥,同時讓軍將打造出了三十門她所描繪的「紅夷大炮」。不過這種軍備不可能在一年半載之中完成,畢竟大雍所處的這個時代,黑火藥如果要問世,也是在近千年之後的事情,司馬遙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過她相信,如果紅夷大炮能夠誕生,將會打破大雍現在的格局,讓程沫這支中原流亡軍隊真正打回中原。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夏候冒身上的那柄「玄陰銷然鏡」了。如果這面妖鏡能夠為自己所用,那將是一件萬人難敵的寶器!可惜的是,就在夏候冒死後,這面寶鏡已經失去了任何法力,變成了一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玄鐵小鏡而已。
但當司馬遙拿起這柄只有寸余大的小鏡之後,異樣發生了︰那種鋪天蓋地的威壓再次降臨!
錢文均告訴她,這種寶鏡是由已故武聖郭太妃所制,郭太妃乃是一個陰行武聖,戰力不強,但能夠造出各種寶器,玄陰銷然鏡就是其中最為厲害的法器之一。
這種法器在制成之時不會受命于任何人,如果宿主想要得到它的力量,就必須用血與它定契,定契之後寶鏡將終身不再听命于第二個主人。如今夏候冒已死,這面寶鏡也會在半年之內失去法力,但在這段時間里,殘留在它身上的定契依然存在。如果用它接觸到人體,依然能夠像夏候冒在世的時候一樣,壓制掉對方九成的力道!
對于這個雞肋一樣的寶器,司馬遙做出了三個判斷︰一,用它囚禁高手犯將;二,用它在戰場上伺機破敵。但這兩個決斷卻都不太實際,因此司馬遙做出了一個最後的決定︰利用它殘存的法力,鞏固自己的修為!
安平縣駐軍大營,所有的軍士和戰將都在刻苦修行,因此司馬遙自然也不會懈怠。作為這里的統帥,更經歷了一次敗戰,她更明白實力的重要性。為了守住這反敗為勝後的基業,她必須再下十倍甚至百倍的功夫修煉,才能算是完成真正的軍備。
安平縣外沒有瀑布,卻有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也就是魯原與西川交界處的熾水河。熾水河向來不渡船舶,也只有武功高強的習武之人能夠過往。司馬遙將玄陰銷然鏡貼胸帶好,來到了熾水河邊,開始了又一次的閉關修業。
玄陰銷然鏡一接觸到身體,司馬遙就感覺到如同夏候冒再臨一般!全身的力道被壓制了九成,舉手投足都相當乏力,吐納運功更是舉步維艱。但她知道,大雍朝散落在各州郡的法器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如果自己戰勝不了區區一面妖鏡,又何談幫伯父回兵中原?
月兌下了戰袍和鎧甲,司馬遙跳進了冰冷的河水之中。雖然選擇的是岸邊淺水之處,但因為寶鏡限制了她的宗師功力,因此不過多久司馬遙就被湍急的水流沖進了河底。她掙扎著爬了起來,雙腳死死的扎穩拳步,內體陰陽兩行精元飛快的流轉,似乎又回到了剛剛習武的那個時刻。
對,永遠都不要再倒下去。前世的自己已經倒下過一次了,今生一定要站到最後!
不知道被河水沖倒多少次,但每一次司馬遙都爬回了水面,繼續修業。太陽漸漸落山了,司馬遙疲憊的裹上外衣睡著;戴著這面寶鏡,她這一天似乎將一個月的精力都耗完了,但她也知道,她這第一天的修業,也相當于其他宗師修習了近一個月之久。
晚上,明月高升。司馬遙吃飽了飯爬到山坡之上,迎著早春的寒風修習著陰蟾飲髓功。在寶鏡的壓制下,她的陰行精元運轉十多次之後就力道潰乏,但她依然一次次的完成著一百零八路拳步。宗師的精元之力雖然長存,但並不是代表著無限無量。人力都是有極限的,司馬遙就是要提高自己的極限,沖破成就宗師後的又一道瓶頸。
嘩……
十天之後,司馬遙終于能夠重新在急流之中立身不倒,晚上也能夠打完整路的陰蟾飲髓功。
二十天後,司馬遙已經站在了熾水河的中央,迎著水流扎拳而立;夜晚的牛頭山上,也能夠看見她通宵達旦修煉的身影。
一個月後,司馬遙終于揮出了在熾水河中的陽虎易髓第一拳!夜晚,她修行陰蟾飲髓功時也沒有再虛月兌暈倒。
兩個月後,她已經身戴寶鏡,在熾水河邊上繼續修行著陽虎易髓功!而每天夜里,她都會迎著山風一次又一次磨礪著陰行精元,毫無疲憊之態。
三個月後,司馬遙已經站在了熾水河水流最為湍急的中間,腳下僅僅只踩著一塊河心的大石,水浪不時的淹沒了她的頭頂。但司馬遙每揮一拳,都能夠將水流激起一陣漩渦,而她的陰陽虎步三殺,已經達到了一年前破開瀑布的力道。
但司馬遙沒有除下寶鏡。因為她要銘記這種被壓制的感覺,只有這樣,她才會記得這次兵敗的教訓,直到自己變得更強!
這三個月,司馬遙很少回到安平縣,因為她知道一個真正的統帥不用事必躬親,也應該讓手下的軍將展露他們的才華。不過司馬遙知道在大雍三月,嶺南將會有一場倒春寒,因此她在完成第一階段的修業之後,回到了安平縣衙交代事誼。
司馬遙的修業回歸,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因為這三個月,司馬遙好像瘦了,變憔悴了,而且她身上所應該擁有的強大精元之力也幾乎感覺不到。這讓她手下的大將們都很擔心,但司馬遙只是喝了一杯加了精元神釀的烈酒,精神恢復了許多。
「大家不用擔心,老子現在好得很。」司馬遙說的是實話,因為她現在就算戴著寶鏡,也能夠行走自如,沒有半點不適之感,只是不能上陣殺敵而已。而且看到錢文均和大家把安平治理得如此之好,司馬遙也終于看到了攻佔魯原郡的希望。這時,錢文均說道︰「稟大將軍,孫和派來使者請求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