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靖宇退後立刻飛身向另外一個方向逃去,他的咽喉中,又涌上一口鮮血。
「噗」
他張嘴吐出鮮血,來不及擦嘴角,知道今天遇到了勁敵,應該說對方超出自己太多,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如果再和黑衣人對峙,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看也不看,一甩手,發出十幾枚金錢鏢,只是為了阻止黑衣人的追擊。
「叮叮當當……」
密集如雨的聲音,在石靖宇身後傳來,石靖宇知道,一定是黑衣人擊落了自己的金錢鏢。感覺到危機近在咫尺,幾只袖箭,迅速的向身後發出,一邊飛快的向樹林中奔跑,一邊發出暗器,只求能夠阻止黑衣人,讓自己進入樹林。
一個俯身,石靖宇倒在地上,就地十八滾,同時一按手中的機簧,穿心釘直奔黑衣人而去。
一道暗淡的劍影,從石靖宇頭頂揮了過去,黑衣人急速後退,手中的劍舞做一團。穿心釘被擊落的同時,又一波穿心釘射出,袖箭、金錢鏢,石靖宇隨手發著暗器,四面八方奔黑衣人而去。然後他迅速的爬起來,向密林跑去。
胸口極度的發悶,毛毛蟲似乎英勇就義了,沒有一點動靜。石靖宇勉強提起速度,眼看接近了樹林。
「咻——」
一支羽箭從樹林中射出,只有一支。可是雖然只有一支,卻是帶著呼嘯的風聲,猶如閃電一般,急速到了石靖宇的眼前。在還沒有听到聲音的一霎那,石靖宇已經快速的倒臥在地,向旁邊滾去。可是那羽箭竟然比聲音還要快速,貼著石靖宇的肩膀,射入石靖宇的手臂。
石靖宇立刻在地面不停的滾動著,手中的寶劍舞動成一個光輪,目光死死的盯著樹林。
「咻——」
又是一支羽箭射出,石靖宇未卜先知,並沒有看清楚羽箭在什麼地方,只是下意識的揮動寶劍。
「叮——」,劍尖劇烈的顫動著,又是一口鮮血從石靖宇的嘴角噴出。羽箭的上蘊含的力量,竟然大的出奇。石靖宇剛剛一個翻身,另外一支羽箭已經射了出來,轉眼間就到了他的大腿前,從他褲子里面穿過,刺入皮肉,幸好石靖宇躲避及時,並沒有傷害到筋骨。
石靖宇的汗水,如同流水一般,從身上流出,這樣迅疾的利箭,迅猛而又有力,還夾雜著內勁。如果再有幾支這樣的箭,他沒有信心能夠躲開。
血腥氣在口中彌漫,嘴角猶自在流血,無力的感覺在身體中泛濫。石靖宇此時才發現,自己那一點點功夫實在不算什麼,不說能夠讓自己束手就縛的藍袍人,就是黑衣人,還有樹林中這個射箭的人,武功都遠在自己之上。輕輕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石靖宇苦笑了一下。
原來他還在洋洋得意,認為自己是一個天才,武功進步迅速,生意如魚得水。他以為,自己可以在南宋這個落後的朝代,混得風生水起,讓別人仰視自己。
石靖宇以為,在這個落後的朝代,自己無論是智慧上、計謀上、技術上、學識上,都可以獨步天下。
可是前兩天田知時的大手筆,已經出乎意料之外,今天他終于明白,自己那種想法是多麼的可笑。在這種真刀實槍的對決中,他只是一只小蝦米,死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藍袍人設下的圈套,他沒有一點辦法,只能任憑藍袍人蹂躪。
一步步都按照藍袍人的安排,步入了圈套,無論此時石靖宇有多少智慧,在此刻卻是只能順著藍袍人畫的圈爬!
沒有箭從樹林中射出,那個人似乎停止了射箭,可是黑衣人也已經到了石靖宇的後面。站立在石靖宇身後,淡淡的看著石靖宇,似乎不屑于偷襲或者乘人之危。他平靜的看著石靖宇,什麼也沒有說,似乎在等待石靖宇從地上爬起來。
看到黑衣人沒有趁機偷襲自己,樹林中也沒有箭射出,石靖宇好整以暇的掏出絲巾,輕輕地擦拭著嘴角的鮮血。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露出純潔的微笑。石靖宇一向在別人哭不出來的時候,還能笑出來,他也不能不佩服自己的這個本事。他認為,既然不能哭,還是笑的好,笑比哭好嘛。
他輕輕地疊起絲巾,放入腰間,溫文爾雅的微笑道︰「兄台好功夫,好內力,真希望有機會和兄台好好喝一杯酒,切磋一下劍法。」
石靖宇的意思是說黑衣人的內力深厚,而並不佩服黑衣人的劍法。他看著黑衣人,不知道這位一句話沒有說過的人,是否會開尊口。
「能夠殺死人的劍法,就是好劍法,如果你的功力比我高深,你是不會浪費時間和我切磋劍法的。」
黑衣人淡淡的,如同在說天色不錯,但是很犀利的指出石靖宇的鬼心眼。石靖宇嘴角輕輕地一咧,原來這個黑衣人只是不喜歡說話,並不是呆子,自己的那一點小心思,人家早已經看明白了。
暗中嘲笑了自己一下,石靖宇感覺這個黑衣人還是自己的知己,就如黑衣人所說,自己如果功力比黑衣人高深,是不會在這里浪費時間,和他切磋什麼劍法的。早就一劍結果了黑衣人的性命,逃之夭夭了。
「兄台說的不錯,能夠殺人的劍法,就是好劍法。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又是死在誰的手里,既然我已經身陷于此,兄台可否一解疑惑?」
黑衣人淡淡道︰「你回去,自然有人告訴你。」
石靖宇純潔的點點頭︰「好吧,反正我也跑不出去,又受了傷,也只好和你回去了。」
似乎很無奈,又似乎很听話的,石靖宇向黑衣人走了過來。看黑衣人一扭身的瞬間,石靖宇發出了一大批暗器,包括穿心釘、金錢鏢、袖箭。他並不擔心暗器能夠傷害到黑衣人,他已經看出來,這位黑衣人是一個高手,不是暗器能夠輕易傷害到的。
他只是希望阻攔黑衣人片刻,轉身用最快的速度,他已經竄入了樹林。有了樹木的遮擋,無論是射箭的人還是黑衣人,都不是那麼容易傷害到自己的。
可能是由于自己又動用了真氣,一口鮮血又涌上喉頭,看來自己傷勢不輕,應該是受了傳說中的內傷。
從懷中掏出了兩顆藥丸,塞入口中,咀嚼著吃了下去。石敢當、王都、六哥、秋無痕都給他一些藥丸,有療傷的,有解毒的。密林中一片幽暗,月光斑斑駁駁的照在樹林中,不知道密林中除了射箭的人,還有什麼人在里面。
突然,石靖宇感覺有人,他立刻站在一棵大樹的後面。一個人站在空地,白色的衣服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你來了,能夠躲過我三箭,你很不錯。」
白衣人孤傲的站在那里,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殺氣,手中拿著一張金黃色的弓,肋下佩著箭袋。箭袋中密密麻麻的插著利箭,可是白衣人手中並未拿箭,而是拎著弓,站在那里望著天上的月亮。
「兄台好箭法,在下佩服,如果兄台再射出幾支箭,我就躲不過去了。」
白衣人終于看了石靖宇一眼,石靖宇的腿上已經用布帶纏住了,他腿上只是被利箭傷了一些皮肉,並不嚴重,對輕功並無太大影響。
「我並沒有使用最厲害的箭法,否則你是躲不過去的。」
白衣人和黑衣人正好是兩種類型,一個如同空氣一般,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一個孤高絕傲,殺氣彌漫。
「為什麼兄台沒有再射箭?難道是想和我親自交手嗎?」
「我只射三箭,既然三箭沒有傷害你,我豈能再出手。雖然我並沒有使用最厲害的箭法,不過那個時候,你已經受傷了。你還是回去吧,我家主子對你沒有惡意,這里你是走不出去的。」
「兄台準備阻攔我,還是準備讓別人阻攔我?沒有試過,怎麼知道走不出去呢。」
白衣人又抬頭望著月色,似乎懶得理睬石靖宇了,他甚至把雙手背負在身後,似乎並不準備出手。石靖宇緩緩地走過白衣人的身邊,他看不透白衣人的武功有多麼高深,不過從白衣人剛才弓箭的速度、力量,內力,他知道,憑內力自己也不是白衣人的對手。既然白衣人說並沒有使用最厲害的箭法,石靖宇相信這是一個事實。
至少,如果白衣人再次射箭,他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只刺蝟。看到白衣人箭袋中密密麻麻的利箭,他感覺自己逃過了做刺蝟的厄運。
他向前走去,白衣人一動不動,似乎真的不準備出手阻攔石靖宇。可是走了沒有多遠,石靖宇看到黑衣人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苦笑了一下,憑自己現在的樣子,已經沒有辦法從黑衣人手中逃出去了。就是在自己沒有受傷的時候,石靖宇也沒有信心能夠從黑衣人手中逃出去。
身上的暗器,似乎對黑衣人失去了作用,石靖宇一直沒有用落英桃花針,因為他想留一手,在最後時刻救命。
寫好自己的書,碼好自己的字,生命誠可貴,魚肉價更高。若為完本故,兩者皆可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