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琪少爺住在東跨院,因劉夫人說西跨院離後花園近,巧兒姑娘或許會更喜歡,所以,就同意把新房設在西跨院里。
結婚的日子敲定之後,女乃**兒子偷偷給靖琪上了一堂性教育課,臨了還留下一本畫冊,靖琪那曾見過這種東西,背著人看得耳跟發燒心跳加速,由于害臊,竟然不敢再去看望巧姐兒,醫生也提醒靖琪少爺需要靜養,好讓身體盡快恢復起來。
迎親的時辰快要到了,劉夫人親自煮了桂圓銀耳粥送來,讓靖琪喝了,好換吉服去迎娶巧姐兒,靖琪不知是計,一碗銀耳粥喝完,不等換好衣服,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月亮已經掛在中天,整個劉府都靜悄悄的,全然沒有一點喜慶的喧囂,蒙汗藥的勁兒還沒完全過去,靖琪少爺懵懵懂懂的躺在床上,還以為是自己醉酒,心里暗道巧兒又要生氣了,女乃娘家的哥哥特意囑咐過,新娘子最怕的就是新婚之夜丈夫酗酒,沒準兒,她會記恨你一輩子。
「巧兒……」靖琪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眼皮很沉重,根本就睜不開,慵懶的伸手去模了一邊,空空的,哪里有什麼巧兒。
莫非巧兒還等著我揭蓋頭?靖琪少爺倏然張開眼來,這一看,可就大吃一驚,這里那是什麼洞房,原來,稀里糊涂的還在自己寢室里睡著。
「巧兒!」靖琪少爺大叫到,可巧,照顧他的小丫頭看酒席上撤下好多東西,因嘴饞吃壞了肚子,蹲茅廁去了,顧不上看管他,靖琪急忙穿上衣服,出了內室,他的親隨小廝地瓜多喝了幾口酒,流著口水靠在外間睡得正香,很響的打著鼻鼾。
藥勁兒完全醒了過來,靖琪少爺意識到事情很蹊蹺,當下不再喊叫,也不敢再驚動別人,悄沒聲息的來到西跨院兒,去洞房門口隔著茜雲紗一看,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卻听到巧兒的聲音真切的傳了出來。
「想喝水嗎?別硬撐著,想喝我喂你……」
洞房里邊,巧兒發泄一陣之後,心里平和了許多,瑾瑜少爺虛月兌過後,自然很需要補充水分,只是,他自己動不了,又不想接受巧兒幫忙,他是真的很受傷,被巧兒那句「你們卑鄙地制造騙局,讓我嫁給你這個人人避之不及的狐狸精」,傷的體無完膚。
巧兒哪管他是否願意,倒了一盅半冷的茶水,過去扶起他的頭來,強行灌了進去。
瑾瑜少爺一陣嗆咳,惱羞成怒的低喝道︰「你……咳咳咳……」
由于嗆咳,他的臉頰現出病態的暈紅,到讓巧兒動了惻隱之心,沒好氣的嗔怪道︰「你不如趁早乖乖的听話,這麼倔強給誰看呢?」
門外邊,靖琪少爺全身的血液一下沖上了頭頂,飛起一腳把門扇踢倒在地,透過格柵,看到巧兒正在拿手巾給瑾瑜少爺擦拭嘴角的血沫。
「你們、劉瑾瑜,你這個混蛋!」
靖琪語無倫次的怒吼著,搶上前去,一把拽開巧兒,也不問青紅皂白,撲上去,一手卡著瑾瑜少爺的喉嚨,一手握拳,沒頭沒腦的就打。
巧兒連忙去阻止,靖琪狂怒之下力氣大得出奇,那里拉得動,眼看瑾瑜少爺暈厥過後,身體還沒恢復過來,那里經得住這番折騰,情急之下,抱住靖琪揮拳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靖琪一聲慘叫,不由自主的松開手來,似乎不相信巧兒會如此對待自己,看一眼巧兒,再看一眼滲血的胳膊,吶吶的問道︰「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原來,你心里向著這個狐狸精,賈巧兒,你一直在敷衍我,是不是?」
「靖琪,你听我說……」巧兒慌亂的拉住他的手,頗為懊悔地審視被咬的傷處,不停的解釋道︰「靖琪,連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賈巧兒,別再對我裝無辜,我討厭你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滾,你給我滾!」
狂怒之下,靖琪少爺一掌推了出去,正中巧兒的舊傷處,巧兒的身體飛向大床,重重的跌倒在瑾瑜少爺的身上,「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她自那日被劉夫人一個窩心腳踢在胸部,肺部暗傷未經及時診治,此時,怎堪靖琪少爺的重擊,頓時暈倒在瑾瑜少爺的懷里。
靖琪見巧兒吐血,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卻被瑾瑜少爺誤會,以為他還要對巧兒下黑手,當下猛地坐起身來,左手摟著巧兒,右手聚集全身的力氣,一掌擊出,饒是他重病未愈,卻也把靖琪少爺打得一個踉蹌,撞翻了圓桌,上面的茶壺茶盅碟子 里啪啦碎了一地。
兩人怒目相對,剎那間都冷靜了許多,靖琪指著巧兒急切地問道︰「她,傷得要不要緊……」
「趁我還忍得住不對你動手,滾出去!」
瑾瑜少爺不假思索地低喝道,巧兒蒼白的小臉,以及嘴角的血跡,再次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沒來由的,心里一酸。
話語月兌口而出之後,瑾瑜少爺和靖琪少爺都愣怔住了,瑾瑜原本並不準備接受和巧兒稀里糊涂洞房的事情,可是,潛意識里,卻把巧兒當成了自己的女人。
靖琪此來是為了搶回自己的妻子,卻不得不面對,巧兒已經是大哥的女人的事實。
兩個男人都沒注意到,巧兒重傷之下,已經昏迷過去,瑾瑜見她貓咪般溫順的倚在自己懷里,以為,她是心甘情願的選擇了自己,而靖琪少爺五內俱焚,只道是巧兒和瑾瑜少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瑾瑜少爺低下頭去,用手指拂開散落在巧兒眼前的秀發,心里暗自發誓道︰「巧兒盛怒之下雖然說了很多難听的話,可是,她卻用行為向自己表白了她的心意,她親了我,盡一個小婦人的本分照顧我,並且,不顧一切的護著我,沖這些,我劉瑾瑜定當對今天的事情負起責任。」
劉瑾瑜哪里知道,自己不經意的動作,卻讓靖琪少爺的心沉入到地獄里,他絕望地後退著朝門口走去,由于情急之中跳下床跑過來,猶自光著腳板,雙腳踩在碎瓷上,疼得一聲怪叫。
劉夫人听到動靜兒帶人趕來,真好看到兒子傷了腳板底,心疼的闖進來一把抱住,沒等她張口說話,靖琪紅著眼眶,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娘,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讓巧兒嫁給他……」
「傻兒子,騙你的是這個假千金小姐,你還做夢哩,賈巧兒早和瑾瑜做成了一堆兒,只是想著騙你爹爹的銀子,這才敷衍你,白菜親眼看到,大少爺把賈巧兒的斗篷放在枕頭邊上,整日里念想著,他們、他們……啊呀,別髒了我的嘴……」
巧兒和自己沒來由的被淋了一頭狗血,瑾瑜少爺原本想撇清事實,可是,冷眼靖琪少爺對巧兒萬般不舍的樣子,心里覺得很是痛快,竟然懶得再解釋,倒寧願被靖琪誤會下去。
暗自調息之後,瑾瑜的體力漸漸得到恢復,起身抱著巧兒就朝門外走,冷冷的留下話給劉夫人︰「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我的新婚之夜吧,本少爺就當你們在鬧洞房,今後,誰敢對我娘子不敬,休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