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慰把雲淺扣在身側,不理會全場人的呆若木雞表情,邪魅一挑唇角,「她是我的人……」喧誓,這是一種獨佔的喧誓。
被他這突然如其來的一扣一攬的雲淺,愣愣的抬頭,眼底里是不可致信,這人又想干什麼。
全場嘩然!
雲淺黑著臉推月兌他的鉗制,冷瞪了他一眼,卻出奇的什麼也沒有說一個辯駁字眼,只是靜靜的觀戰,看看他是如何把這些人給唬住的。看著大家的反應,現在她想想,其實那個什麼斷袖的遙言對自己也是蠻有用的,起碼不會惹來一群女人……
但雲淺不知,她的人不光是深深的吸引了女子,但是,卻不知,有多少男兒為了得到她,從此不顧一切,傾盡一切……
「啪!」皇後袖下的杯猛然被打碎,拍就起,臉色寒氣磣磣的盯著上邊的兩人,「胡鬧……」皇後終于受不了的大喝了一聲,全場驚醒。
議論聲一片,並不亞于他們的出場時的熱鬧聲。
孤獨慰看都不看水秋惜一眼,這男子心中有的,只是眼前這個狠狠瞪視自己卻不言不語的白衣少年。
「想得天下美人一盼顧,必贏下本皇子……」孤獨慰踏出步伐,揚著邪魅笑容,單手一負後,一手一向前展開,「不論男女,必須過得我這一關皆可!」如此負氣,如此夸下海口,如此似淡笑間的人,怕世間,只獨有孤獨慰一人。
雲淺淡淡的掃了一眼他,拾琴,偏然就坐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無論孤獨慰接下來說什麼,這個白衣少年是少有的沉穩,從頭到尾,淡定自若。
「我來……」就在別人以為沒有敢上前時,便听到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大聲喊起來。
「刷!」所有視線跟著聲源移去。
「我,我也來……」是西樓芊有些怯怯的聲音,眾人一愣。
「還有我……」
「……」
轟!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這是什麼情況?
這一個個突然竄出來的男女,有種讓孤獨慰有些哭笑不得,與情況,與想像中的不同啊。
孤獨慰的話一出,以為不會有人,沒想到反而更讓這些人熱切起來,更是有女人灼灼的看著上頭的「兩男」,就差一點沒叫出在一起的字眼了。雲淺撫額暗道失策,這個世道的腐女其實也是存在的!
可是,孤獨鴻,你這又是何必呢。
看著孤獨鴻一步步的跨上台前,雲淺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或許沒有人能懂得他,她亦是不懂。明明已經說過,不必這般執著于自己,為何到頭來還要參與這些虛無的東西。
兩個男人,再一次的冷冷對視上。
雲淺忽地站起身來,「雲某說過,只要有人贏了雲某的琴,便可得雲某的一生一世的愛護……」她並不禮物不需要他們這如此這麼爭來爭去。
孤獨慰不以為然的挑挑唇,似乎在說,這句話不包括自己在內。
「無論是誰都一樣。」末了,雲淺在後邊冷冷的潑了一盆冷水下來。
孤獨慰的笑容僵在臉上。
剛剛還爭著與孤獨慰比試的女子們都猶豫的退了下去,就連西樓芊也怯步而退。
「鴻兒,你在干什麼……」冷泠淡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但奇怪的是,大家都能听得出,皇帝已經臨近了暴怒時期了。即使美人在前,他們都不得往後微微退了幾步,沒有人再敢作聲。
孤獨鴻壓住心髒傳來的陣亂,目光幽幽的望著台上的雲淺,里邊的復雜,沒人能讀懂。
雲淺蠕動了一下唇,沒再說什麼,突然冷然的轉身,面對著所有人,「今日的六國宴,雲某不接受任何人,你們每一個人都該去尋自己最應該值得的人,而不是將時間與精力投放在雲某身上。雲某自知自己並非是一個好人,我並不適合你們任何人一個。所以,雲某還懇請各位三思而後行,而不是盲目的認為,到頭來,錯過了自己最知心的那個人……」
她是一個不善于言詞的人,此時此刻只能並湊著,試著說出些什麼東西。
語畢,雲淺清冷的眼掃了過去,爾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再理會這所謂的「六國宴」。因為這場宴已經大大的變味了,不能稱之為六國宴了。
這句話成功的讓所有女子冷靜了下來,天下第一美人固然是美,但是,當真都適合她們麼?
雲淺落坐下來,孤獨慰與孤獨鴻兩人同時大步一跨回到了自己所屬的位置,場面一下子間變得有些怪異,這一下李公公都不知如何處理這種突然發狀況了,這樣的情況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為了增進六國的友誼,各國都帶著自己的舞姬,上台演奏一曲,現在論到其他國的舞姬上台了,但是這幾排的千金公主如何解決?只見孤天決大手一揮間,示意李公公把人都散了下去,李公公得令馬上早人這排的椅子擺回原位供各位小姐入座。
這一場六國宴這才真正的恢復正常來,從頭到尾便再也沒有任何人向天下第一美人示愛,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台上得到了控制,但是台下呢?
術國聖女與雲淺的眼對撞上來,兩人閃過不明的幽光,都在猜測著眼底的意思。
雲淺抿了一口茶水,危襟正坐的在眾人之間,而兩旁坐落的正是聖皇朝的兩位皇子,可見這天下第一美人,無法控制自己的還是屬于這些佼佼男兒們。
今次的六國宴還算是成功的,中間偶有他國來使互相攀談,就連孤天決也難得的與眾國皇子公主聊得投入,滿臉的歡喜,仿佛間,他們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時期。果然,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比什麼都知道來得好。
現在的歡聲笑語,但今夜卻注定是一個不平安的夜。
六國宴一結束,聖皇朝真正的內訌才開始。
在這個六國宴結束後,雲淺與術國聖女一行人一同離場,兩人行走在前,其他人在後。孤獨慰與孤獨鴻就在她們兩人的身後,凝目而望。那一晚的面具男子一直與術國聖女並行于左側,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警惕心還是瞞不過雲淺的眼。
「你可知,雅閣的存在是為了誰……」突然,雲淺緩緩的道了一句,雅閣的成立就連孤獨慰也不知為了誰而存在,只是單純的認為雲淺在做一些有點意思的事情而已,從未向著另一方面想過。
術國聖女腳步突然停,走在前面的兩小童不由回頭。
雅閣所在的位置,每一個布置,每一寸地方幾乎沒有更改過,一如十年前,特別是後院處。
「是為了等一個迷路的人,雅閣就是她的引路燈,本來雲某認為她迷路了,但現在,雲某才知道原來那個迷路的人是我……」雲淺幽幽的回頭望了眼呆滯的術國聖女,參雜著道不明的神情。
沒有再看術國聖女的呆愣,雲淺越過身形,「碧兒姐姐,在走出這條道後,我們便就是敵人了……」很輕,很柔,卻字字如針扎……
這就是雲淺,絕情既溫柔。
白衣袖一甩間,人已走出許遠,眾人望著那四條被月色拉長的身影,有種恍惚感。
「淺兒……」行到無人之處,孤獨慰低沉的聲音響起。
「慰哥哥是否恨我騙了你……」沒有跟他說明這個雅閣是為了等林碧兒回來的,沒想到這最後竟是這般。
孤獨慰搖搖頭,「這麼做有淺兒的理由……」他從不干涉她的一切。
雲淺突地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他,孤獨慰只覺得心里一陣發毛,干笑了幾下,「怎麼了?」
「以後,那樣的話不許再說出口……」
「那樣的話?怎樣的話?」嘴角牽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裝傻充愣。
走在身後的兩人,靜靜的听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總覺得這兩人的相處給人一種情侶的感覺,有些怪異,卻什麼也沒有說。
「今夜是最好的行動,你,要小心些,外圍就交給我……」在一條叉路口處,雲淺臉上神色一正道。
孤獨慰也收起了調笑的神情,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他們兩人都知道,六國宴一過,孤天決便會忍不住動手,不管這五國的人有沒有離開聖城都是一樣要動手。孤天決的絕情絕義他們都知道,只要被他撐握了控制權後,他們所付出的便就真的完蛋了。
「淺兒,如果真的不能,不要勉強自己,有我在……」
雲淺身形微微一震,這個世界上最動听的話,並不是什麼你愛我,我愛你,而是︰有我在……
「我會盡快解決……」再回頭與你匯合。
兩人分道沒入黑暗中。
望著那一抹白遠遠的消失,陰在黑暗處的人影悄然出現,孤獨慰冰寒的眸子一掃過黑暗,冰凍三尺地。
「雲大人那邊已經準備好,李將軍已將人馬調齊……」一連串的報道上來。
孤獨慰負手,點頭,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似乎一點也沒有驚慌,出奇的冷靜望著雲淺消失的方向。
等那死士報備完畢,孤獨慰才大手一揮,隱沒在另一個方向去。
今夜,將是決定他能否活下來,能否有那個資格去守護一個人。
「公子,我接下來要怎麼做?」盈盈先開口,三人匆匆走在黑暗里。
「帶人攔住截住西樓陌,別讓他有機可趁,先壓制這個插手進來的外人,我們才能更好的伸展手腳……」面具下的黑眸突地一眯起,想起西樓陌這個麻煩人物,有些頭疼,雖然不知道西樓陌為何要插手聖皇朝的政變,但先在可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兩人一驚,有些不可致信,這個,公子是何時發現的?
沒等兩人出聲,雲淺邊走邊說道︰「上一次的打壓,我無意間發現了盧國人混在孤獨鴻的暗衛里,他們以為裝成了孤獨鴻的暗衛我就什麼也看不清了麼!哼,當真是可笑,西樓陌,沒想到我們就這麼快做上對手了……」唇嗜血的一舌忝去。
身邊的兩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看來這一次公子真的生氣了。
「青衣,把雅閣內的人全部調出來直取皇宮,今夜給我好好的干一場!」
「那盧國那邊……」青衣有些遲凝,雅閣里的人全部都調走了,那麼雲淺豈不是很危險?
「無事,你調來十人到盧國這邊來就行,接下來,替我在背後幫他一把……」他現在勢力單薄,根本就不是孤天決與孤獨鴻的對手。
青衣挑了挑眉頭,深深的看了眼雲淺,沒有說什麼直接回到雅閣處,她的身邊只留下盈盈一個人。
「走吧,我們該去會會這個盧國太子了!」雲淺挑唇一笑間已跨出步子。
盧國驛宮。
「太子,一切準備就緒……」
西樓陌望著三個手下,冷冷的點頭,「今夜本宮親自來……」
「是!」
看來這次西樓陌是準備把孤獨慰徹底的拔除了,這樣沒有必要的行動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參與了,可是太子命不可違。
莫扈與莫奚跨一步上前,有些擔擾的道,「殿下,您的身份太過敏感了,這一次還是讓我們去吧……」
不光是他的身份,就連他身上那一份氣質一旦出現,無論你偽裝得多好,有心人一看便猜得到,到時候盧國定然不能安生。他們兩人也是出于這一點考慮事情,但不知道為何,今夜的太子不論他們如何分析情況,他依然執著自己出手。
這樣的西樓陌有些讓人擔擾,這種不顧一切的行為與往日沉著冷靜的他一點也不像。
「就這樣,這一次非同小可,本宮不親自來不放心……」桃花眼底里閃過濃厚的殺氣,上前試圖攔住他的兩人暗驚了下,忙低下頭來。
「屬下明白了……」轉身就要去準備。
就在他們轉身的那麼一刻,門邊徒然緩緩隱現一抹白影,廳內的人如臨大敵般作好開架的架式。
看到這一抹白,西樓陌陰森的眼里閃過一抹亮光,隨即被自己隱去,如同沒出現過。
雲淺跨步而來,身後緊緊的跟著盈盈的腳步。黑眸清冷的掃過眾人,那一份冷寒從心底里散發出來,這與往日的雲淺有很大的區別。平時的雲淺溫柔如水,對誰都是好脾氣,但是此刻的雲淺,卻給他們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凍,還有一股濃郁嗜殺之氣。
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能這般無聲無息的隱入盧國的驛宮,這一份功力可見相當,雖然心中暗喜她的出現,但這個時候的雲淺是個瞎子也能感受得到那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殺氣。她要殺了自己,西樓陌第一直覺告訴他,為了孤獨慰來殺他。
「怎麼,看盧國太子這架勢是不歡迎在下羅!」瞳孔一縮,誘人的唇輕輕扯開一道冷笑。
每一次見到她總是溫柔如水,這樣刺入人骨的笑還是第一次踫上,讓西樓陌有些愣神,心有些痛。
「今夜雲公子怎如此有空到本宮的驛宮來……」桃花眼一眯,也沒有吩咐手上收了架勢,隔著一個個人頭,遠遠的與雲淺的眼對視上。這兩人有一個共同點,表面不如內在月復黑。他們的表面只是一種掩飾,當他們真正的露出來時,這兩個人才是最為強大的敵手。
誰也不會認為自己輸,但最後的結果只能有一人站起來。
看著這樣的西樓陌,雲淺負手于後,歪了歪頭,天下第一美人在前,這樣的動作還是讓這些人身體微微的晃蕩一下,強壓住那份誘惑咬傷自己的舌頭,讓痛拉回自覺。
「哼!」突然雲淺冷哼的笑了一聲,「西樓陌,今夜你別想再插手此事,若是你們其中有一人敢踏出這驛宮半步,如同這發……」雲淺身形一擺旋轉過,一把晃晃扭扭的軟劍飛快的閃過,寒芒一閃處一簇屬于雲淺墨發靜靜的飄落,如鴻毛幽幽。
看著她的動作,听著她的冷言,桃花眼一挑,冷若寒霜的看過去。
果然還是為了那個男人而來的,這個孤獨慰當真有那麼重要?西樓陌身後的手慢慢的握緊,直到青筋暴出才緩緩的松開,這一個小舉動,就連站在身旁的人也沒有發覺。
俊美的唇挑出一抹笑,「是麼,那就讓本宮來領教一番!」
雲淺劍向前一指,寒氣透過空氣傳達他的心底。
為什麼看到她拿劍指著自己時,心中有種憤怒,憤怒得想要把那柄劍拍碎,再狠狠的那張面具摘下來,看看面具下的表情倒底是何模樣……
「如果盧國太子硬要與雲某硬踫硬的話,那麼,在下就不能保證盧國太子還能完好無損的離開聖皇朝……」如同寒冰入體,融入骨髓之中。威脅,她這是在威脅他。
幽潭的黑瞳一縮。
「怎麼樣,盧國太子可想好了?」雲淺腳步子緩緩的向有移去,劍直指向盧國太子的面門。
盧國太子身邊的人緊緊的盯著雲淺越來越近的腳步,手上的力度越握越緊,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如同面對著千軍萬馬。
如果他不是盧國太子,怕影響到兩國的「友好」關系,或許此時此刻的雲淺根本不會與他廢話這麼多,本就可以一出現就給個下馬威,但是她此時此刻卻在這兒浪費時間。
「他那樣的人值得你這般麼,他根本就沒有能力保全你的性命,這樣的人你為何還要如此緊緊相隨……」冷冷的看著她,西樓陌用自己沙啞的聲音道。
雲淺面色一冷,「這些無須盧國太子關心,你現在只要回答雲某,今夜的事你是否要橫插一手……」只要他說會,她的劍就會毫不猶豫的刺過去,直取性命。
桃花眼突地一眯起,高大的身形掠了過去,直取雲淺的身影,「今夜,你阻止不了……」他西樓陌倒要看看是那個人男厲害還是自己厲害。
雲淺劍一變,殺氣暴起。
這是西樓陌的選擇,她別無選擇,只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