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初春的太陽漸漸消失在連綿的群山之中。村莊里的老老少少都聚集在那個翻新再翻新的小祭壇前。大家懷著興奮心情期待著春天慶典的到來。當最後一絲晚霞消失在天邊,莊嚴的歌聲由祭壇的四個角落響起。緊隨其後的是熊熊的火焰被點亮,火焰隨著歌聲歡快的跳躍著。一位頭帶橄欖桂冠面涂油彩,身穿莊嚴而華麗的祭司袍,手持一把祭祀小刀的少女出現在眾人面前。少女隨著歌聲扭動著身軀,用舞蹈表達對奧林匹斯諸神的敬意。最後隨著歌聲漸去,塔莉亞深深吸入一口氣,以一種超越她年齡的攝人傲氣走向祭壇。女祭司在祭壇前虔誠的跪下,把祭祀小刀高舉過頭。歌聲散去,所有人也都安靜下來。就連平日最頑皮的小孩這時也乖乖的依偎的母親懷抱里。塔莉亞虔誠的閉上雙眼開始吟唱起古老而神聖祭文。眾人也隨著祭司虛誠地下跪,心中默默向著奧林匹斯諸神祈禱著,谷物豐收和一年平安。這個莊嚴的時刻,克雷伯斯卻獨自坐在一張破椅子上靠著土牆發呆。整條村子,甚至其他村子的人都被邀請過來了。唯獨這個家伙不在被邀請的人單之中。
「沒有被邀請是很正常的我只是個異鄉人」,克雷伯斯自我安慰的想到,「而且我是一個——」
他無奈嘆了口氣,下意識把衣衫拉高一點。一條猩紅的毒蛇藏在他胸口上,那是個該死的紋身,一個讓他嘗盡苦頭的出身秘密。在他懂事開始只要人家看見他身上的紋身,厭惡地避開那是幸運,被人追打是常事。因為那條毒蛇,代表著一個只會帶來災難與血腥的民族——阿卡得人。由在上埃及直到大海沿岸的小國,甚至是希臘或者更遠的地方,都曾深受這支野蠻而驍勇的海盜民族的掠奪和踐踏。雖然這已經是將近兩百多年前的事了。雖然現在的阿卡得人已經在血腥的屠殺中將盡滅絕。可是直到今天由亞細亞直到愛琴海沿岸,依然把他們視作瘟疫與災害的象征。僅剩的阿卡得人大多都和克雷伯斯一樣,學會了極力隱藏自己的身份。回到現實之中,四周安靜得只剩下青蛙與蟲子的低鳴聲。克雷伯斯伸著懶腰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期望著墨耳提翁會帶著些食物和酒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不能的。」他失望了搖搖頭,「那老頭子或許已經喝得爛醉了。」他聳聳肩嘆了口氣,「還是回去睡覺吧。」克雷伯斯打了呵欠準備走進屋子里。但是一個不尋常的聲音,讓他停下腳步豎起耳朵。沒過多久一連串稀稀疏疏的腳步,傳入克雷伯斯耳中。一種不詳的感覺在他身體中迅速蔓延開來。克雷伯斯皺起眉頭嘀咕道接著就躡手躡腳朝著聲音來源方向走去。
「有客人來了……」眼前的景象讓克雷伯斯倒抽一口冷氣。也是在這個時候,祭祀的歌聲再次響起——慶典進入**時刻,歡呼聲在村子中小廣場上空興奮地雀躍著。
「為諸神送來祭品的時間到了」塔莉亞莊嚴的向大家宣布。
小孩子們興奮地歡呼起來,希望仔細看清楚大人們怎麼宰殺祭品,想象著自己可以分到祭品的什麼部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把準備宰殺牲畜拉了出來等待著祭司的命令。四周都安靜下來等待著塔莉亞的命令。四周突然安靜得只剩下那幾個待宰的牲畜宰不安的嘶叫聲。這個時刻所有人都把精神集中在眼前神聖的祭祀。沒有人留意到一群鬼鬼祟祟的黑影已經悄悄潛入村子中。突然間一陣刺耳的號角聲無情撕碎了神聖的祭祀儀式。幾乎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朝著聲音方向望去。但是村民們只看到的數十個亮光,在黑暗夜空中翻滾著朝著他們飛來。愕然的人群正在迷惑地尋找著,那些亮光到底是什麼東西。但瞬間之後他們就明白了——火光。一個接一個的火把,被不知名的東西由四面八方朝著村子中扔去。誰會做這些危險的惡作劇?大家都一臉莫明其妙。各種各樣奇怪念頭最後在大家腦海里出現,最後又歸于中一個想法是薩提!因為放火是薩提偷襲時候最常用的伎倆。薩提果真來偷襲村子了!這可怕的念頭,好像瘟疫一般飛速地在村民間擴散來。混亂的人群就像無頭蒼蠅一般,相互推擠著叫喊著向著四面八方逃竄。
「大家不要緊張,可能只是一兩個餓壞的薩提在搞亂而已。大家拿起武器把他們趕跑。」長老急忙沖向祭壇,大聲宣布道。可是這一刻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听他的話了,更多的人選擇像過街老鼠一般逃回家中。
「你也快點說句話,好讓大家平靜點啊!」著急的長老兩手用力搖晃著,木頭般的塔莉亞。可是眼前的女孩好像著魔一般,用恐懼雙眼死死地瞪著不斷蔓延的火焰。她的身體突然不由自主地劇烈顫動起來,臉容在無名的恐懼中扭曲。
「不要,不要!一切和我沒有關系的,我根本不知道姐姐去哪里了?」
突然像呆滯如木偶般的塔莉亞歇斯底里大叫起來。女孩恐懼雙手抱住頭蹲在地上,仿佛眼前的火焰化成一個個向她索命的惡魔一般。她突然大叫起來,發瘋般撞開身邊的長老沖下祭壇。麥洛珀想攔住她,卻反而被塔莉亞用力推開。這個時候,突然一陣刺耳的嘶叫聲由通往村子的大路中響起。驚魂未定的人群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騎在野豬上的薩提,大搖大擺的出現路中間。站在祭壇上的長老絕望地吸了口冷氣,眼中充滿了恐懼。祭壇下的人群更是亂成一團。有的絕望哭喊起來,有人慌忙地嘗試著逃生,有的只是害怕的彼此緊緊相擁。當然僅僅那個騎在野豬上的薩提是嚇不了他們的。讓村民覺得絕望的是那薩提身後那六七十個,手持利刃的薩提!那個坐在野豬上的薩提,帶著不屑表情打量那些惶恐的人類。他坐直了身子,舉起手中的彎刀向著身後的其他薩提大叫道。
「把這些人類,都給我捉起來。」
那些薩提帶著興奮的怪叫聲,舉起手中武器沖向那些依然聚集在祭壇前的人。慘叫聲隨之響徹元霄,大火施虐,鮮血橫流,平靜的小村莊瞬間陷入人間地獄。混亂的人群,相互推擠著。麥洛珀嘗試著留在塔莉亞身邊,卻還是被驚恐的人群給擠開了。眼前的鮮血和烈火讓塔莉亞在自己噩夢中驚醒過來。塔莉亞害怕看著混亂的人群,還有那些瘋狂殺戮的怪物。她想轉身就跑,可是卻被撞到在地上。一聲慘叫在她耳邊響起,不遠處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被幾個薩提拖走。少女驚恐捂住自己嘴巴,不停往後挪動著身體,直到背貼在冰冷石頭上。慘叫聲,哀求聲,恐怖的笑聲,在四面八方沖擊著她的耳朵,刺入她的頭腦中,像利刃一樣切割著她那脆弱的神經。
「姐姐,你在哪里?快來救我啊……」塔莉亞在心底絕望的哀求著。
突然她嘴巴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捂住了——她看見自己的老僕人麥洛珀。可憐的老婦人已經變成一個血人。她哀求的舉起那滿是鮮血的手,瀕死的眼神盯著面前的塔莉亞,鮮血一直流到塔莉亞的腳下。老僕人張開口卻再也說不出話,那雙眼還死盯著面前那驚恐萬分的塔莉亞。塔莉亞呆呆地看著一地的鮮血驚嚇的臉無血色。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她顫抖著抬起頭,正好看到那個殺害麥洛珀的凶手——那個臉上粘著鮮血的野獸。薩提見到眼前有個嚇呆的女子,正瑟縮在自己面前。它貪婪地舌忝了手上血液扔下手中凶器,跨過地上的尸體,朝著塔莉亞沖來。女孩往後挪動一下,但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她害怕四周張望,一根熄滅的火把就在旁邊。一手捉起火把,塔莉亞憑借著最原始的本能爬起來,盲目地揮打著……
驚慌的叫喊聲變成痛苦的哀號聲。
接著垂死的申吟聲漸漸消失。
塔莉亞站立著,熄滅的火把沾滿血腥。她努力地喘息著,眼楮一直沒有離開腳下那具丑陋惡心的尸體。突然塔莉亞好像在噩夢中咋醒般,瞪大了雙眼。她慌張地左右看了眼沒有人,但卻清楚听到一個聲音。一個足以蓋過包圍著她的喊殺聲,撞擊聲,倒塌聲和哀號聲的神秘聲音。
「做的不錯,但你應該更有技巧一些。」那聲音說道。
塔莉亞嚇了一跳,這個空洞卻充滿了威嚴的聲音,似乎來自她的心中。突然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听過這把神秘的聲音——在六年前它出現過,救了自己一命。
「我的僕人富爾德斯,不是曾經教導過你幾個法術的?好好利用它們。」那聲音打斷了塔莉亞混亂的思緒,它最後的聲音在女孩心中回蕩著,「當我覺得你夠能力的時候,我會再次召喚你的。」
隨著那神秘的話語聲消失。女孩深吸了口氣,四周的吵雜的聲音在她耳中迅速消失。她不能完全理解這些話語的意思,但是現在她卻能很輕松的記起那些早已忘卻的咒語。「啡 拖拉啊啦呣嘎啦……」她喃喃念咒,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她的身體中涌動。兩個黑影听從塔莉亞的召喚,由虛無之中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