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的黃昏 正文 第六章 噩夢 克雷伯斯的主意

作者 ︰ 羅少鋒

:#;}一個薩提站在燃燒的牆角邊,得意地看著那瑟縮在角落的村民。它貪婪地舌忝著短劍上的血跡,狹長的眼楮充滿了殘暴。帶著奇怪叫嚷聲,薩提舉起屠刀沖向村民。可是讓薩提意外的是,自己卻成了別人的獵物。看著脖子插著箭鏃的薩提,牆角下的村民依然一臉恐懼瑟縮著角落。他抬起在遠處突然出現一個高大人影向著自己走來。那人影踏過薩提的尸體,走到村民前面。在火光之中村民,終于認出這個救自己一命的人原來就是那個前幾天在廣場上大吵大鬧的野蠻人。

「感謝諸神,感謝諸神,感謝諸神。」村民渾身顫抖重復著。他驚恐指著身後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的村子說道,「大家都在逃命,我看到一個小孩,我想去救他,可是……可是我好害怕」這個村民的有點語無倫次亂說一大輪,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不要吵,你可以救他們的。首先握緊這個,然後朝著那些怪物腦袋上狠狠地砸下去就是了。」克雷伯斯隨手捉起一根還在燃燒的木棒提給他。「跟在我後面,我們一起去找其他人,然後逃出去。」

村民似乎在克雷伯斯堅定的眼神中找到了一絲希望。他咬著牙爬了起來,接過克雷伯斯遞過來的木棒。兩個人在被濃煙和火焰包圍的村子中四處尋找著生還者。可是他們看到更多只是鮮血或尸體。突然兩人在隱約間听到有小孩的哭泣聲。他們隨聲而至只見兩個小孩驚恐抱在一起哭泣著。兩頭滿嘴鮮血的惡狼正用著血紅的眼楮盯著小孩,而一具殘缺不全的薩提尸體被拋棄在一旁。那兩頭惡狼並不常見,一身暗黑色毛發,額頭上還有一束銀白的鬃毛。那雙猶如地獄中的寶石的眼楮倒影出克雷伯斯的樣子。

克雷伯斯哼了聲收起短弓,由薩提身上撿起一把的彎刀壓低身子,雙眼緊盯著眼楮敵人。那兩只惡狼,也用血紅的眼楮盯向面前的克雷伯斯,喉嚨中發出陣陣可怕的低喉聲。而躲在後面的村民則趁著兩頭惡狼轉移視線,沖過去抱起小孩躲到一邊去。克雷伯斯鷹隼般的雙眼盯著眼前的敵人,小心的移動著腳步。火星在燃燒的木頭爆出,被一陣熱風帶到克雷伯斯和兩頭惡狼中間。兩頭惡狼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左一右地把克雷伯斯夾住。戰斗似乎一觸即發。突然之間兩頭惡狼愕然地抬起頭,似乎被什麼吸引住一般。它們發出一陣奇怪的低鳴,向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跑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克雷伯斯迷惑看著那兩只野獸。

「你們沒有事吧。」在他們迷惑之間,突然傳出一把女聲。

「是塔莉亞祭司,她在叫我們。」村民驚喜的向克雷伯斯說道。

回頭一看果然是塔莉亞,她正捂著口鼻向他們跑過來。這時美麗的祭司也顯得格外狼狽。臉容上貼滿不規則的油彩,上面還有被濃煙燻過的痕跡和滿臉的淚痕。華麗的祭司袍被燒掉了一個角,好幾個地方被燻黑一片,看上去更像是個滑稽的小丑。只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那兩頭惡狼居然溫順得像獵狗般,在塔莉亞身邊警覺的看著四方。

「墨耳提翁呢?你們有見到他嗎?」塔莉亞著急的問道,克雷伯斯。

「沒有。」克雷伯斯搖了搖頭,接著他又問道,「其他人呢?有沒有找到其他人。」

「在那屋子後面,我只找到了長老和十來個村民」。塔莉亞低沉地指了指旁邊的小屋說道。隱約之間還可以看到有半個腦袋由小屋窗口里探了出來。那些不知所措的村民,看見有人過來都著急大叫救命。要不是克雷伯斯命令他們住口,恐怕所有薩提都會吸引過來。沒有受傷的有七八個,但是看上去能戰斗的只有三四個。長老緊靠著拐杖一拐一拐走過來。

「其他人呢?你們有找到其他人嗎?」長老急躁的問道,塔莉亞無奈的搖了頭。這些話語讓長老頹廢的坐了下來,不停的胡亂的嘀咕著什麼。

「現在該怎麼辦?這里遲早會被發現的。」濃煙順著風勢向著小屋襲來,一個村民住口鼻卻依然不停干咳著。克雷伯斯四處張望了一下。濃煙已經把整個村子都籠罩起來讓人無法呼吸。這樣下去就算不被薩提當晚餐也會被濃煙燻死。

「有小路可以離開這里不?最好是可以通向村子後面的深山。」克雷伯斯問道。

「有一條路可以去後山,那里還有一個很大的山洞。」一個小孩躲在母親的懷抱里小心的回答。

克雷伯斯作手勢叫房子里的人出來。可是里面的人卻像一群受驚的兔子般的瑟縮,在隨時都可能被點燃的房子中。直到他們的祭司著急的命令到,這些村民才相互推擠著,戰戰兢兢走出臨時的庇護地。

「你還有你照顧受傷的人,你和祭司在後面。」克雷伯斯打量一下眼前這個狼狽村民,開始分配任務。這時候生命比起尊嚴更為重要,就連頑固的長老也催促也其他人听從命令。最後克雷伯斯找了個比較強壯的村民跟著自己。

「大家都明白了嗎?」克雷伯斯低沉的問道。眾人紛紛點了點頭開始四處尋找著一切可以做武器的東西,樹枝,木塊,石頭什麼都有……看著眼前這群雜亂無章村民讓克雷伯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些無知膽小的村民,可能在他們一看到怪物的時候就被嚇得四散而逃,然後大家就一個個成為待宰的羔羊。我根本不欠他們,為什麼還要泡在這混水中。他看著這些村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克雷伯斯嘆了口氣回過頭來,打量著站在塔莉亞身邊兩頭野狼。

「這兩頭野狼很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狼。」他說道

「那是我的守護者,是我召喚來的異界的幽靈狼,不是一般的野狼。」塔莉亞干咳向他解釋道。克雷伯斯只是朝著她聳聳肩,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出發!」克雷伯斯喊了一聲。

「我們能逃出去的。」只是他的聲音听起來有點不是太自信。

克雷伯斯獨自走在前面,後面的人讓像似剛出道的演員,面對一群惡劣的觀眾般戰戰兢兢地相互推擠著。克雷伯斯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煩朝著那些村民揮了揮手。十多人躲避著成群的薩提的追趕,邊在濃煙和大火之中模索的逃出去的路。沒走多遠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一條通往後山的小路出現在眼前。可是他們卻無奈的發現,有十來個薩提擠在那里。看它們的樣子應該是在爭搶著什麼東西,爭吵聲大得蓋過身後沖天的烈火聲。村民躲在角落,既是害怕又是著急的看著那些吵鬧的薩提。此時後面也傳來發現警報,一隊薩提正向這里靠近。這樣下去大家成為甕中之鱉只是遲早的事。

現在該怎麼做?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暫時的指揮者克雷伯斯身上。克雷伯斯被濃煙嗆到不停的咳嗽著。他抬起頭,眼前這些恐懼的眼楮讓克雷伯斯突然感到自己很害怕。一股無形壓力,讓他覺得自己難以呼吸。要是平常他可以毫不猶豫沖上去,跟那些薩提拼命。可是現在——他身體微微前傾想要站起來,可是馬上又縮了回來。他不可能,也不敢把十來條人命放在賭桌上。現在該怎麼做,該怎麼做?克雷伯斯也是緊皺著眉頭,著急問著自己。時間越來越少,後面再次傳來警告。大家都焦急的等著克雷伯斯的答案。

他望了眼這些不相識的人,張開沉重的嘴巴。但是一個清澈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我看到一些人跑出去了。」塔莉亞突然開口道。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這位小祭司身上。美麗的面容已經掩蓋在硝煙之中,但那雙被濃煙燻得發紅的眼楮依舊清澈。她扭過頭來看著焦頭爛額的村民繼續說道,「他們之中有大家的親人和朋友。他們就在那座山上面等著我們。我們之差一步了,難道大家就不想再次見到自己摯愛的人嗎?」最後那一句話觸動了所有人的內心。

十來個薩提正為戰利品的所有權,在相互爭吵甚至扭打在一起。突然一個聲音在它們身後響起,一群村民向著它們沖來。那些扭打在一起的薩提,立刻停下手來操起自己武器,怪叫著沖向那些村民。混亂!這樣的混亂,是克雷伯斯從沒有見過的混亂。他看到一個婦人大叫著,胡亂的揮舞著一根樹杈——可是她眼前根本沒有敵人!一個男人拿著一張破碎椅子追趕著一個薩提,但很快他被兩個薩提嚇得大嚷大叫跑回來。還有幾個小孩像是在玩耍般的向著薩提,扔出一切他們能拿起的東西。雖然場面是及其混亂,但這些村民拼死的搏斗還是在薩提中找到了一個缺口。可是就是這個讓人興奮的時候,旁邊卻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號角聲。定神一看,該死的一群薩提在兩個起著野豬的薩提領帶下朝著他們沖來。克雷伯斯飛快環視戰場一圈——通向小路的地方只有兩個薩提把守著,是他們唯一的突破機會。克雷伯斯二話沒說,扔下手中彎刀迅速撿起一根長木杖,用力擊退那幾個想要一擁而上的薩提。

「朝這邊走!」克雷伯斯朝著村民大喊道。

其他村民也顧不上什麼沒命地朝著他所指的方向跑去。但是這時候那些增援的薩提已經近在咫尺,如果沒有東西可以阻擋他們的話,一切的努力就是白費了。只是眼下似乎沒有人能幫到他們。不!幫手就在他們之中。塔莉亞她緊握著拳頭,擠到大伙面前正視著那群呼嘯而至的敵人。她緊握的拳頭在顫抖著,臉上滿是汗水。女孩的表情蒼白得可怕,她回頭看了眼大伙然後飛快扭過頭面對著眼前的敵人。塔莉亞吸了口氣好讓自己想起那些神秘的詛咒。隨著咒語聲,她用力地朝著那群就要沖上來的薩提,扔出手中的東西。一群似毒蛇突然在泥土中冒了出來,正在躁動地扭動著身軀,把那些薩提嚇了一跳。它們都停下腳步小心翼翼打量著眼前成堆的「毒蛇」。利用這短暫空隙,最後幾個村民已經突出重圍朝著山中跑去。塔莉亞朝著跟在身邊的兩只守護者揮了揮手。服從她的命令兩個守護者,跟隨著那些村民。女祭司目光跟隨著村民,直到他們消失在黑暗之中。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抖動,她下意識的望去邁出了一步。但僅此一步然後她下定很大決心似的轉過身子,面對著燃燒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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