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潮濕的霧氣依然在山間彌漫著,崎嶇的山路上有一個孤單的身影。他把身體盡量藏在斗篷之中,只有那個陳舊的麻布包袱露在外面。積雪已經融化七七八八。可是走在濕滑的山路上依然讓人步履維艱。旅人在幾次差點滑到之後,停在一塊屹立在山崖邊巨石。他拉下斗篷,露出那卷曲的黑發和一雙失落的棕色眼楮。伊莫頓獨自站在巨石下,沉默的看著山谷下那片充滿生機的山谷。他怎麼揮獨自出現在這里?他那群忠實的手下,怎麼會離他而去?
這一切要從好幾天之前說起。
當克雷柏斯和塔莉亞,拿著追風者的腦袋回斯巴達做英雄的時候。伊莫頓與他的手下,卻陷入人馬群瘋狂的報復之中。最後他不得不帶著僅剩的,十多個手下狼狽的逃入拉哥尼亞森林。但那些人馬卻像似瘋狗一樣,緊跟在他們腳跟後面。更糟糕的是饑餓,傷痛,絕望這些死神的手下們,也緊跟在這些落泊的希洛人後面,用無形的皮鞭抽打著他們的身體與靈魂。在這個進退維谷的地步下,仿佛已經沒有誰可以幫到他們了。不過似乎上天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就讓這些家伙見鬼去。一群佣兵打扮的家伙,出現在這群幾乎要絕望的人群面前。而且看起來,他們是已經在這里等待有一段時間了。那群佣兵的領頭是一個穿著厚重長袍,長得像似噩夢中才會出現般的女巫。她承諾會給予伊莫頓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女巫要求他發誓為自己效力。
那句老話說得非常好「活著的奴隸要比死去的英雄自在」。
這些已經窮途末路的希洛人,幾乎沒有經過考慮就點頭答應。那女巫也很爽快的指揮自己的佣兵,擊退了那些追趕的人馬。就在這些希洛人為暫時的勝利而歡呼的時候。誰知道那些佣兵卻是一擁而上,當他們發覺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就連伊莫頓也在女巫詭異的魔法中好像木頭跪在地方動彈不得。原來那個女巫只是想要伊莫頓一個人。她需要亞述人去幫她尋找一個叫作厄勒依西斯城的地方,然後在古城中取出傳說中的奈米西斯卷軸。光是听到厄勒依西斯城,無論是那些佣兵還是被捉的希洛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所有希臘人都很清楚,那是獻祭給復仇女神的城市,絕對是個有去無回的噩夢。伊莫頓他當然不想為這個丑八怪冒險,只不過此刻已經不是他說了算。那女巫走到他面前,那雙狹長細小的眼楮好像匕首般,刺穿亞述人的皮肉直接窺視他的思想。那丑陋的家伙冷冷哼了一聲,邪惡的咒語隨即而起。
真實的噩夢瞬間上演!
眼前恐怖變化完全超出了伊莫頓的想象。他發現自己身體在飛快地改變著,先是長出皮膚變得黯淡而且粗糙,接著長出許多堅硬的毛發——接著的事情就好像噩夢般。扭曲的手指頭變成蹄子,臉容被痛苦的拉伸著身體在飛快膨脹,最後連尖叫聲也變形。痛苦的折磨似乎沒有盡頭,當他稍微清醒過來時候,發現那個女巫就站在自己面前。怎麼那家伙突然變得這個高大?亞述人迷惑想著。不過女巫遞過來的銅鏡立馬給了他答案。鏡子里面根本沒有自己!伊莫頓恐懼發現,鏡子里面只有一頭豬——渾身長著黑毛的野豬!他大聲的尖叫起來,但只是畜生被宰時候哀鳴。肆意的嗤笑聲,如同末日般在四面八方涌來,似乎要把伊莫頓的靈魂帶進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之中……
一瞬間之後,他又覺得自己身體開始改變著。滿頭大喊讓他下意識伸手去擦拭——手又回來了他驚訝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再是一頭野豬了。
「你會在變成一頭豬——只要我喜歡的話。」女巫在恐懼萬分的亞述人耳邊嘀咕道,嘶啞聲音好像無數惡鬼撕咬著伊莫頓的靈魂,「但是你暫時還能享受用兩條腿走路。去阿哥斯海灣的黑蜘蛛樹林再幫我找兩個幫手來,然後帶著他們來阿爾戈利斯平原的迷霧山。我會在那里等待你們。記住亞述人你只有十天時間,不然以後你只能在泥漿里打滾了。」女巫邊說邊用枯骨般的手指戳了戳伊莫頓的手臂。一個猩紅的符文好像烙印般刻在他的手臂上。
此刻這個虎落平陽的刺客,也只能乖乖听從那個女巫的命令前往阿哥斯海灣,找那兩個從沒謀面的幫手。想起那個讓惡心的女巫,伊莫頓不禁厭惡的咒罵起來。但是眼下他又不得不去履行那個混蛋的任務……
伊莫頓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著。寂靜的山谷,崎嶇的小道上依然只有一個孤單的身形,踩過潮濕的草地往前走著。在視線的盡頭是一片湛藍,那是大海的主宰波塞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