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蔣芸的受傷住院,黃偉提前結束了他的休假,他回來第一件事,並不是到醫院去看蔣芸,而是讓黃濤去了北堂總部一趟。
黃濤心里清楚黃偉要他去干嘛,但他不得不去。
蔣芸也清楚,只是這次,她保不了他,而且,她也並不想保。
從黃濤被叫走的那天開始,直到蔣芸出院,她都沒再見過他。倒是韓天星與梁思成,天天上醫院來報道,就跟故意跟蔣芸玩似的。
天知道,蔣芸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兩個人。
好像是顧慮到蔣芸這個傷患,韓天星這麼多天在醫院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至于梁思成,雖然他與蔣芸是雇佣關系,嚴格上算起來,算是自己人,但蔣芸真心與他不熟,也不想熟。
「韓警官,你這樣是打算在羊城耗一輩子嗎?」
甭管怎麼說,先把這個「外人」解決了再說。
「放心,區區一個北堂,還不至于讓我在這耗上一輩子。」
韓天星一點也沒有自己是來看望病人的自覺,自顧自的拿起水果欄中的隻果,自顧自的削了皮,再自顧自的往自己嘴里塞。整個過程行去流水,全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再說了,我到醫院來也是為了工作,既然你都醒來這麼多天了,跟我說說吧,那天的情況。」
韓天星雖然把工作努力往自己身上掛,可任誰看了他也一點不覺得他是在工作。
這邊蔣芸還沒開口,站在一旁剝桔子的梁思成已經替她開了口。
「韓警官,我的當事人身體還在恢復期,你這要貿然提問,會影響她的身體恢復。」
梁思成的手很修長,剝起桔子來很是好看,就跟長花了似的,蔣芸看呆了會,咬咬唇暗想。
嗯,養個律師也還不錯。
韓天星不可置否的聳聳肩,像是一點也沒有期望蔣芸能夠回答他什麼。
也是,蔣芸能回答他的,其實他都能查的到。
幾天相處下來,韓天星與梁思成兩人,倒你是十分享受這種小斗的日子,每天都要在蔣芸的病房里來上幾個回合。
最痛苦的,莫過于蔣芸了,她現在最想做的只有來個子︰靜養!
但這兩個話嘮似的男人,她真的是快要瘋了。
韓天星話嘮的本事,她是早已領教過,沒想到這會又來了個旗鼓相當的梁成思,其實也不奇怪,梁思成是律師,要是在嘴巴上輸給韓天星,倒有點說不過去了,畢竟北堂付給他的佣金,數目不少。
有梁思成在,韓天星也沒撈著便宜,每次他不軟不硬的進攻,都被梁思成四兩拔千金地的給擋了回去。
但蔣芸還是痛苦,韓天星雖然沒有討著便宜,卻實實在在的影響到了她的心情,她相當郁悶。
好在黃偉雖然把黃濤給抽走了,好歹還有派人來照顧她,天歸天的給她炖湯送來,等她吃完又拎著保溫桶消失,一天三次,完全不帶重樣。
黃偉本人沒有出現在醫院,蔣芸沒有過多思考原因。她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別人來看他,再說黃偉年紀也大了,這幾年身體是見著萎靡下去,她也不想他來醫院這陰氣重的地方。
黃偉不來,所以蔣芸並不知道他把黃濤怎麼樣了,按照北堂的規距,估計不死也能去掉半條命。
蔣芸其實並沒有多大事,從醫學角度來說,她還沒有黃濤撞的嚴重。
本來三天就可以出院,但黃偉不發話,沒人敢放她出院,所以蔣芸就硬生生的在醫院住上了半個月。
蔣芸出院那天,就跟逃似的,趁著韓天星與梁思成都還沒有到,換了身衣裳就趕緊溜出了醫院,當然,是在黃偉默許的情況下。
蔣芸出院之後直接去了北堂,手下馬仔們看到蔣芸出現,更加的畢恭畢敬,蔣芸知道,這並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是黃偉必定做了什麼讓他們害怕的舉動。
不用想也這知道,黃偉殺雞儆猴的那只雞,絕對是黃濤。
「濤子呢?」
蔣芸右手搭著左手腕,一邊走一邊玩著自己的手腕,看上去漫不經心。
「芸姐,濤哥……」
「在哪?」
馬仔低著頭,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蔣芸有些不耐煩,準確的說是很煩。
他沒阻止黃偉將黃濤帶走,並不意味著她能由著黃偉把黃濤弄死,她也只不過借由著機會,想警告一下黃濤……以及手下一些人罷了。她想告訴他們,不管什麼人,都不可以把腦袋動到北堂動到她身上來。
不過,要是黃偉真把黃濤給弄的個半死不殘的,到頭來真正損失大的反而是她。
她這些年都被黃濤給慣成了個廢人了,他要沒了,她還真有點舍不得。
「堂主讓濤哥去小少爺那了。」
「哦?」
這到到令蔣芸有些意外,怎麼黃偉會把黃濤從她身邊抽開,又送到蔣離那里去。
「那堂主呢?」
「堂主在書房。」
蔣芸步子略頓了一下,沉吟片刻後,抬腿繼續往前走。
「堂主這幾天胃口怎麼樣?」
「還不錯,每天都能吃兩碗。」
那就好,牙好,胃口就好,胃口一好,心情就好。
「行了,你退下吧,我自己上去。」
蔣芸揮退馬仔,自己上了樓,來到書房間,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手,敲了兩下門。
「進來。」
門里傳來低啞的聲音,蔣芸挑挑眉,推開門。
「老爹啊,我都在醫院住這麼些天了,您怎麼也不去看看我?」
一進門蔣芸就先展開柔情攻勢,撒個歡再說。
「你這麼命大,哪還用得著我去看你,你自己這不好好的來跟我報道來了嗎?」
黃偉坐在書案後頭,扶著煙斗,噴出一口濃煙。
「哪有,您都不知道我天天在醫院,每天看到的不是那個警察就是那個律師,那兩張臉,我都快看吐了。」
蔣芸半真半假的話道,拉了張椅子,在黃偉的對面坐下。
「要是我張這老臉送去給你看,你還不更加的吐?」
「怎麼會,您是誰啊,我爹啊,感動都還來不及。」
「行了,別貧了,跑這來跟我要人來了吧。」
蔣煙斗在桌上敲了敲,蔣芸立馬眼疾手快的去給她老爹上了煙絲,狗腿得十分作。
「嘿嘿,知我者,還是老爹您,沒給我弄死吧?」
「要真弄死了你還不得找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