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千金的男人們 099 你會愛上什麼樣的黃濤

作者 ︰ 風禾盡起

我黃偉可從來不養沒用的人。」

一句話,把蔣芸說的啞口無言。

這些年,她一直叫他干爹。確實是忘了,眼前這人,頂著的可不止這兩個字。

蔣芸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後一片死灰。

蔣芸其實心里明白,這些年雖說她離了蔣家,離了賀家。

可實際上,到底還是北堂在庇佑著她,是賀三庇佑著她。哪怕她干再混賬的事,身後還有條退路。

而現如今,賀三那條路被她自己給斷了。

北堂這條路,斷不斷,也看她自己了。

蔣芸再一次的覺得心灰意冷,掙扎了這麼些年,她到底還是那個什麼也做不了的蔣芸。

保個人都保不住。

說來可笑。

也確實是沒意思了些,也或許,該放棄掙扎,好好的回到現實的世界,好好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夕。

權利,金錢……

讓他們見鬼去吧。

可心有不甘啊。

太不甘心了。

蔣芸對自己那些從心底浮起的泡泡如此說。

「如果濤子這次能活著回來,我要帶他離開北堂。」

猶豫再三,蔣芸還是決定把這句話說出口。

她從來不怕黃偉,只說尊重。

她敬重她,因為他在她死過時拉了她一把,但日子里總不能是用這些大義來過。

該爭取的東西,蔣芸還是要爭取。

黃偉敲了敲煙斗,煙斗撞擊桌面,發出輕脆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的大。

時間流失的太慢,蔣芸等著黃偉的回答,坐立不安。

「好,我答應你。」

終于,黃偉開口了。

蔣芸松下一口氣,卻說不清這是一個好的結束,還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電影里不經常這麼演麼,往往的最後一次,絕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但黃偉既然松了口,蔣芸心里也就有了些底氣。

她一點也不怕黃傳反悔,不管怎麼樣,她只要能把人帶出北堂就好了。

黃偉的這一聲好,無疑是把她跟黃偉來個人同時放出了北堂。

蔣芸沒有再進一步,怕把她干爹逼緊了,所以的計劃都落了空。

在某方面,她向來是個識趣的人,懂得見好就收。

「我下去喝碗蓮子湯,讓濤子上來,想必你應該也有話跟濤子說。」

黃濤拿著他的煙斗下了樓,一只手背在身後。蔣芸想起從前那個笑話。

說是官越大,背著手的高度就越大。現在看到,還是有些根據的。

「芸姐。」

黃濤進到書房的時候,蔣芸正對著黃偉寫的那幾個字發呆。人家都說字如其人,可這人,到底沒法如其字。

你寫得一身正氣的字,可不一定能做個一身正氣的人。

「干爹要讓跟紅姐一起去接貨的事,你為什麼要同意?」

「我能拒絕嗎?」

黃濤沒有正面回答蔣芸的問題,而是又拋下另外一個問題。

這問題問的好,確實不錯。

他哪里能拒絕,黃偉就是直接言明,讓他去死,他也必須得去。

這就是他與蔣芸的不同。

他是黃偉的養子,蔣芸是黃偉的干女兒,可他從沒有奢望過他與蔣芸會是一樣。

蔣芸大概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臉色有些難看。

「芸姐不必擔心,濤子自有濤子的造化。」

這下蔣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什麼造化不造化的,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別人想要,也得問問你自己才行。」

「芸姐說的是。」

蔣芸連續踫了幾個軟釘子,火氣瞬間就被點燃,當然就把壓著字的一個紙鎮給甩了下來。

黃濤沒有讓,紙鎮砸中黃濤的額角,立馬就紅腫了一片。

「你倒是挺想去送死的?」

為免激起蔣芸更大的怒氣,黃濤這回沒有接話,任由蔣芸說,說死他也不回嘴。

「我跟你說話呢,為什麼不回答?」

可這不回答,其實也是錯。

「芸姐。」

黃濤抬起頭,直視著蔣芸的眼楮,不知道是不是被砸的,黃濤的眼楮里水光一片,配上額跡處的紅腫。

蔣芸胸膛一窒,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黃濤,就算是他被黃偉用鞭子抽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過。

「芸姐,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蔣芸直覺地認定這肯定不是什麼好問題,可這樣的黃濤她又沒法拒絕,于是只好軟了語氣。

「你問吧。」

「芸姐,你會愛上一個什麼樣的黃濤?」

是王世唯那樣,還是方懷民那樣?亦或是別的樣。

黃濤覺得,只要她說一樣,他可以立馬變成她想要的那個樣。

蔣芸這次真的被問住了,愣了半天也回答不出。

到最後,時間可能是真的有些久了。

黃濤自嘲地一笑。「我這個問題讓芸姐為難了嗎?那芸姐就當是沒听到過這個問題吧。」

蔣芸深吸一口氣。

「你不用變成什麼樣,做你本來的樣就很好。」

「可你不會愛這樣的黃濤。」

蔣芸扯了扯嘴角,試圖拉出個能讓人看得下去的笑容。

「濤子,你也是在刀尖上滾過的人,怎麼也學起文人墨客,酸起來了,這倒真不像你了。」

蔣芸的話的確是把黃濤拉回了現實,于是頭一低,又像回了原來的黃濤。

「是我愈矩了。」

蔣芸看著黃濤瞬間暗淡下去的臉,心生不忍。

「濤子,等你回來,等你這次從雲南回來,我會告訴你答案,你去雲南的這段時間我會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這無疑相當于一個承諾,對黃濤來說,這就夠了。

本來低下的頭,又抬了起來,臉上多了幾份明媚的笑容。

「一言為定!」

蔣芸與方懷民回去的時候,與黃濤一起出的北堂。

他們回家,而黃濤則再一次登上了去往雲南的飛機。

直升機的轟鳴聲很大,飛機起飛的時候,蔣芸就站在下面看著,螺旋槳攪起的風,吹亂了蔣芸的發,遮住眼楮,直到再也看不見黃濤的飛機。

站在原地呆了一會,蔣芸這才回頭,對著身後的人輕聲說了一句。

「走吧,我們回去。」

方懷民沒有說什麼,眼楮里的柔光,仿佛能洞悉一切,但卻什麼也沒說,無言地攬著蔣芸的肩,將人攬至懷中,往他的車走去。

蔣芸也沒有解釋,也無從解釋。

她對在她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幾年里,每一個陪伴著她度過難熬的日日夜夜的人,都無法舍棄。

有時候,這種情緒,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如果她不能給人什麼,起碼把人護得周全。

這是蔣芸心里唯一想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對于黃濤的安危蔣芸很是擔心,她從來就不是個文化人,學不來文藝,沒法在人沒了之後,還能仰頭四十五度角,憂傷地給人寫段墓志銘。

也不怪她擔心。

如果這次出任務是黃濤一個人去的話,或許勝算還大一些,但若帶著那位紅姐,蔣芸根本不敢想像這是個什麼樣的任務。

如果換作其他人,或許也沒什麼問題。

但黃濤那個死心眼的家伙,蔣芸實在擔心。要是換了其他人,要真出了事,大不了撒開丫子跑,跑贏了就活著了。但是黃濤那家伙……

若是紅姐有一點點不對頭,黃濤都死定了。且不說她是誰的人,為誰在做事,單是她一個女人,若是在接貨的過程中給大家拖一點點後腿,這次帶去的那麼多人,就一個也沒想活著回來了。

其實蔣芸的擔心很有必要。

黃偉的話說的很明白,他就是想借著涼爺與紅姐的手除掉黃濤。

他能不能活著回來,得看他造化。

唉。

蔣芸嘆息一聲。也怪黃濤自己,跟韓天星攪和在一起干什麼。

韓天星那樣一個人,哪里是他能玩得的過。

韓天星那人要是把自個玩死了,他那在帝都的老爹,還能給他追加個烈士。

可他黃濤有什麼,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背景沒有,後台更沒有,玩死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蔣芸想不通,黃濤為什麼那麼缺心眼地跟那人就混到了一塊。同學有那麼重要?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別想太多。」

在蔣芸第N次嘆息之後,在等紅燈的方懷民騰出一只手來覆在蔣芸手上,安慰她道。

蔣芸將他的手反握住,想要借由他給自己傳遞些力量。

黃濤這次到達雲南之後,沒有直接進山,而是先找了個民宿住下,雖然做生意的是同一個人,交貨方式也是同一種,但這次與上次,那是截然不同。

黃濤在等,那涼爺那邊先沉不住氣跟他聯系。

他知道,做他們這行最怕的就是壓貨。

在供應鏈上來說,存貨就意味著自殺,再加上他們存的又是這種貨,當然會急于月兌手,誰也不敢把那麼多貨一直放在手上。

但黃濤不急,錢在他手上,只要貨好,買誰的都一樣。

當然,如果能找到個長期而又穩定安全的賣家,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但前期需要一定的磨合期,要麼成功,要麼失敗。

而他們,沒有失敗的機會。

找到落腳點之後,黃濤讓手下的弟兄們各自回房休息了,給紅姐要了間單房,他則跟另外兩個弟兄擠在一個房間里。

晚飯黃濤沒有下去吃,讓跟他同住的弟兄給他帶了上去。

跟黃濤同住的兩個人都是羊城人,一個三十多歲,老實本份型,老馬。一個看上去還不足二十,小馬。這兩人據說是堂兄弟,至于怎麼到的北堂,像他們這種人,除了生活所迫,還能有什麼。

黃濤是個不喜歡打探別人*的人,入得了北堂的人,對他來說,都是弟兄。其他事,他一概不過問。

眾人在樓下餐廳吃完晚飯過後,老馬與小馬兩個人提著飯菜上了樓,黃濤正光著膀子擦槍,子彈咬在嘴里,手指不停地動著,牽動整個身體的線條,看起來很酷。

蔣芸從來沒有機會看到過他的樣子,他也從來不在蔣芸面前耍酷。

因為蔣芸喜歡斯文的人,王世唯是,方懷民也是。

在某方面,方懷民跟王世唯還是有些像的。

兩個都是斯文至極的男人,不過王世唯斯文過了頭,黃濤覺得他有些敗類。那男人一輩子都活在他媽的陰影下,既使他媽現在癱了,他仍沒有辦法走出。

這是命。

人哪,得認命。

當然,這話他也沒有在蔣芸面前說過。

他知道,說不得。所以,他不說。

以前,說不得,以後有沒有機會說,黃濤不知道。

老馬關了門,小馬把飯菜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對著正在擦槍的人喊了一聲。

「濤哥,先吃飯吧。」

黃濤吐出嘴里咬著的子彈,拿過毛巾擦了擦汗。

「沒事,先放著吧。」

上好子彈,裝好槍拖,黃濤剛把擦好的槍插進腳上的馬丁靴的時候,就有人敲門。「哪位?」

坐在離門口稍近距離的床上的老馬跟小馬迅速站起,準備去開門,當然,兩人都做了同樣一個動作,一只手,模上了腰間的槍。

黃濤用手制止住兩人,擺了擺手,讓兩個稍安勿躁。

「濤子,是我,紅姐。」

老馬與小馬松了一口氣,相互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放下模在腰間的手,坐回了床上。不過,還是不太明白,這個時候,紅姐來找他們做什麼。

當然,這也不是他們該知道的。

黃到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紅姐作勢要進,黃濤只好側過身子讓人進來。

紅姐進門之後,看了眼傻呆著的老馬與小馬兩人,臉色跳了跳。

「你們先出去吧,我找你們濤哥說點事。」

紅姐是黃偉的女人,黃偉的女人,老馬與小馬自然得客氣些。

所以她這樣一說,兩人只好站起身,準備閃人。

只是腳還麼挪到門口,就被黃濤給叫住了。

「不用,都是堂里的弟兄,紅姐要是有什麼事,當著他們的面說就行了。」

黃濤只穿了件背心,光著膀子站在那里,老馬跟小馬不約而同地看了眼他那粗壯的手臂,都停住了腳步。

一邊是堂里地位、份量實足的濤哥,一邊是堂主黃爺的女人。

兩人怎麼做都好像要得罪一邊,于是只好低著頭干站著,一聲不吭,等待著他們進一步的指令。

黃濤這麼公然的叫板,讓紅姐很不愉快,不過,當著老馬與小馬的面,倒也沒說什麼。

「我要跟你談談接貨的事,他們在,似乎不太好吧。」

紅姐還是那個意思,要求黃濤清場。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可惜,黃濤絲毫沒有要按她的意思辦。

在來之前,蔣芸跟他說過一句話。

千萬別跟這個女人單獨呆在一塊。

黃濤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不妥,但也覺得無可厚非,紅姐是女人,蔣芸也是女人,女人總要了解女人多一些。

甭管紅姐會不會做什麼事,听蔣芸的,總不至于錯。

黃濤的不識趣讓紅姐氣的牙癢癢,低著頭的那個人更是一臉苦逼樣,唉,遲早得收拾到他們頭上。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注定是那些被殃汲的魚苗苗……

紅姐前面說了要談接貨的事,如今也只能順著前面的話說了。

「那好吧,我是想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貨。」

什麼時候接貨,黃濤自然心里有數,但這個數,目前他還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

「先往著吧,看看涼爺那邊的情況再說。」

「可是,你就不怕夜長夢多?」

「怕,怎麼不怕,所以才要等。」

等到他確定安全了,才能開始行動。

紅姐可不是芸姐,會在關健的時候拿著火箭彈把他給救下來。

「黃爺這次讓我跟你一起行動,所以你有什麼想法,是不是得先告訴我知道?」

紅姐挑挑眉,覺得黃濤跟蔣芸學的那套不把她放在眼里看著實在令她火大。

「紅姐也不必拿黃爺壓我,我黃濤是個亡命之徒,做什麼事之前,最先考慮的還是保命。」

任何想要結束他小命的動作,都會被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紅姐覺得黃濤的這句話意有所指,但又挑不出什麼毛病,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于是十分不爽地摔門走人。

紅姐雖然不是什麼文化人,可到底還是知道天高皇帝遠這詞,也知道將在外,軍令有受與不受。

黃偉再大,也沒法從羊城壓到在雲南境內的黃濤。

所以這口氣,她還是得忍。

話等于白談。

紅姐在黃濤這里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不是她本事小了,而是黃濤那里防得太死。

因為蔣芸說,他必須著著回去。

所以他必須活著回去。

飯菜有些糟糕,與北堂的伙食相比,簡直是太糟。

不過黃濤也沒說什麼,默默地把飯菜吃了個精光,一點也沒剩。

小馬看著黃濤光著膀子吃飯的模樣,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又餓了。正眼饞之際,被老馬從後面拍了一記。

「看你那饞相,不剛吃的嗎?」

「哥,你說我怎麼覺得濤哥吃的跟我們吃的不一樣的,濤哥吃起來多香啊。」

小馬還是個孩子,藏不住心事,黃濤扒完飯抬起頭對著小馬一笑。

小馬立刻興奮起來,揉揉被他哥拍疼的腦袋。

「濤哥,是不是老板娘偷偷在你的飯菜里加了料啊。」

吃完飯,黃濤又擰了瓶礦泉水,猛喝了幾口。

「說不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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