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千金的男人們 第一百零二章

作者 ︰ 風禾盡起

黃濤從雲南回到羊城後,直接就進了搶救室。

老馬與小馬兩個人站在手術室外,驚魂未定。

特別是見著老馬那條還在往外慎血的胳膊之後,小馬的手都在抖了。

好像還未從剛才中的驚魂中清醒過來。

這時走廊里有護士走過,走到老馬面前停了下來。

「先生,您的傷口需要包扎一下。」

一直盯著手術室的老馬這才回過神來。

「啊,哦。」

老馬是漢子,所以,抹了抹腦門上的汗,深吸了口氣,跟著護士抬腿離開。

小馬像傻了般,「哥……」

老馬回過頭,皺著眉頭看了小馬一眼。

「你在這等著。」

老馬的話大小馬面前從來都是聖旨,老馬叫他等著,他就一步也沒挪地呆在原地等著,眼著一直看著老馬跟著護士走遠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小馬像忽然失了力氣般,一走到了地上,路過的護士趕緊跑過來將他扶起。

「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在護士的幫助下,小馬站起身,然後找了張椅子坐下,腦子還是混亂的。

想著此前發生的那幕。

紅姐搶了把手槍,然後對著濤哥,接著他哥撲了上去,卻被濤哥一把推開,然後子彈從他哥的手臂滑過,直接射進了黃濤的胸膛。

老實說,小馬進北堂其實沒幾年,他進北堂的時候,北堂已經平靜了,正值蔣芸主張漂白之際。

平常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仗著北堂以前的勢,做些欺負人的事,可頂多,也不過是在北堂的酒吧里遇見不上道的客人,踹兩腳而已。

像今天這樣,真實听到槍聲的場面,對小馬來說,著實是個刺激。

他們進的是家私立醫生,在飛機上的時候,老馬就用他那條沒有受傷的胳膊給黃偉打了電話,黃偉就把人安排進了這家醫院,所有醫生都在門口候著,只等黃濤一下飛機,就立馬被推進了手術室。

其實黃偉可以完全借著這個機會把黃濤除了,只不過,在接到老馬的電話時,他有片刻的猶豫,這一猶豫,手就已經不自覺地打了電話給這家私立醫院的院長。

想想,黃偉覺得還是算了,也算是給蔣芸一個交代。

老馬包扎完手臂後又回到了手術室門口,看見坐在門口椅子上把頭埋在懷里的小孩時,忍不住的,用手模了模他的腦袋。

「哥。」

「沒事,濤哥也會沒事。」

手術室門口就剩他們兩個人在等著,其他人帶著貨回了北堂,老馬也說不清這次任務算是成功還是失敗。

但有一點老馬想不通。

那就是黃濤那不正常的反應,他們明明就可以做到一兵不傷,全身而退,他又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去激怒紅姐。

這不像是他的作風。

手術進行了六個多小時,等到蔣芸跟方懷民趕到醫院時,黃濤已經轉入了高護病房。

蔣芸到達病房時,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擋在了病房門口,蔣芸僵著脖子瞪著那人,恨不得把他給團吧團吧團成一團扔垃圾筒里去。

因為醫生才給黃濤做完手術,把他從鬼門關拉出來,還沒度過危險期,一律不得探視。

護士姐姐一慣地危言聳听。

「現在你們帶進去的一個小小地細菌都能要了他的命。」

于是一干人等就只好在門口等著。

老馬不認識韓天星,但還是認識蔣芸的,方懷民他也算是認識,見著人了,立馬低頭叫了一聲。

「芸姐,方醫生。」

好像黃濤受傷全是他的錯一樣。

蔣芸想拍拍老馬的手臂安慰安慰他,舉起手,卻看到老馬那纏著紗布的手臂。

「行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在這看著。」

老馬抬起頭來看了看蔣芸,又看了看堵在門口的另外兩個男人,一時拿不定主意。

「你回去吧,我跟蔣芸在這就好了,好歹我也是個醫生,總比你們在這強。」

方方懷握著蔣芸的手替老馬做了決定,老馬猶豫再三,還是拉著小馬走了。

黃爺那邊還等著他們回去復命,他們確實也不好多在這呆。

等到老馬與小馬走了之後,蔣芸才把視線調回到堵在門口的那個人身上。

「韓天星,你來做什麼?」

韓天星聳肩,十分欠扁的模樣,他這樣子,還真不像是來看病人的,更像是來幸災樂禍的。

「老同學受了傷,我自然要來看看。」

他這樣子,蔣芸自然沒有好臉色給他。

「我看你是巴不得他死了才甘心吧?」

拖這人的福,蔣芸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太平不了。

他先是把黃濤拖下了水,接著又把蔣語也攪了進去。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就是專門從北堂來羊城找她不痛快的。

韓天星沒有理會蔣芸的針鋒相對,而是把視線轉到了握著蔣芸的手的方懷民身上。

繼續欠扁地咧嘴一笑。

「方醫生,芸姐這脾氣,還真是難為你了。」

韓天星這話,半是曖昧,半是捉模不定,听著讓人生氣。

至少鶇蔣芸是生氣的。

不過,方懷民倒是比蔣芸氣量要好,淺淺一笑。

「知道她脾氣不好,你還來惹她。」

方懷民這話一說,蔣芸就痛快了,簡直是太痛快了,猶其是看到韓天星那張龜裂的臉之後,她簡直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方懷民這人,果然還是適合四兩拔千金。

「那方醫生可得護好了啊,別一眼沒看住就讓她被別人給欺負了去。」

不過,蔣芸忘了的是,要比起賤來,誰都不是韓天星的對手,她認識他第一天的時候就見識到了。

她就不該相信韓天星的那張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

蔣芸急急地怕方懷民誤會什麼,好在方懷民這個時候倒沒拿喬,只是挑挑眉,對著韓天星淡淡地說了一句。

「不勞韓警官費心。」

蔣芸重重地吁了口氣,心里一疼。

她覺得自己更對不起方懷民了。

把好好的一大好青年給拖下了水。

黃濤打了麻藥,人還沒有醒過來,自然不知道病房外的明刀暗箭。

這個時候,他倒是睡的比別人實在。

韓天星畢竟不像蔣芸那麼閑,只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就接到局里的電話,然後火急火了地就走了。

蔣芸在人走後,重重地從鼻子里哼一聲,表示對此人的不屑。

方懷民頭疼地笑了笑。

其實韓天星有一句話還是說對了,蔣芸的這脾氣……

半個小時後,護士姐姐來換藥,蔣芸就趴在門縫上往里瞧,黃濤還是那個樣子,沒醒,也不見其實動靜。

蔣芸看著有些心煩意亂,回頭瞅著方懷民,一副深仇大恨狀。

「你們這些醫生怎麼這麼沒用。」

這話就是**果的牽怒了。蔣芸用的無恥極了。

外面烈日當空,曬得人汗滾夾背,可醫院這地方,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讓人覺得陰風陣陣。

蔣芸牽怒完方懷民之後,搓搓手臂,覺得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方懷民倒是真大肚,都被蔣芸這般說了,還能帶著溫和的笑意,把人抱進懷民。

「是不是有點冷?」

蔣芸這個時候就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了。

黃濤走之前,她答應他,等他回來後會給他一個答復。

可現在黃濤這個樣子,蔣芸真不知道自己該給他一個什麼答復。

最重要的是,方懷民,她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了。

就跟有隱似的。

她這個樣子,還怎麼給黃濤答復,怎麼能把那些傷人的話,告知還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人。

「方懷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如果他不對她那麼好,或許她就能戒掉了,或許她就能還跟從前一樣,像個廢物那麼地活了,不必把誰放在心尖尖上活著。

「你忘了我說的話嗎?你要是敢對我不好,我就掐死你。所以,我也要對你比你對我的好更好。」

方懷民的話太深了,蔣芸的腦袋抵著他的胸膛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因果關系。

正巧這時護士姐姐已經換了藥出來,看見抱在一塊在門口的兩人,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當這是你家呢,要抱不會回家去抱啊。」

人家護士罵完一扭就走了,蔣芸被說的氣不起,擰了懷中的人一把。

「你們的護士就這服務態度啊。」

明擺著繼續牽怒。方懷民是人醫的主治醫師,人醫是公立醫院,這里是家私立醫院,怎麼著也扯不上半點關系。

方懷民笑著揉揉發疼的胸口,「放心吧,這里雖是私立醫院,但這里的醫生醫術都是一流的,黃濤會沒事的。」

方懷民這麼一說,蔣芸倒是放心很多。

但心情並沒有放松兩分鐘就有抑郁了。

「這下慘了,我答應了蔣離今天去看他。」

暑假快過完了,蔣離拍完這幾天的戲就要回學校了。蔣離一直纏著蔣芸還要去探他的班,蔣芸答應了他今天一定會去。

「蔣離本來就不待見濤子,要是他知道我是因為來看濤子而沒有去看他,指不定他又會胡思亂想些什麼。」

方懷民不語,這件事,他還真不能幫她,她自己答應的事,沒做到蔣離不理解也是情有可原。雖然這事確實是事出有因。

「要不,回頭,你跟你那兒子好好說說。」

說說?

蔣芸搖搖頭,說啥啊。

「蔣離那孩子,根本就說不通。」

人都是慣性動物。

習慣了一個人的好,哪里肯接受到一點不好。

當然,蔣芸對王世唯的那點闊別十來年的突然覺悟,估計是祖上哪座墳顯靈了。

人是蔣芸的,方懷民還真不好再說什麼,蔣離那人,他見過,也能猜出來他那點心思。

至于他為什麼跟黃濤過不去,他不得而知,反正,只要他不太與自己過不去就好。

因為黃濤一直沒醒,蔣芸與方懷民兩人就一直在走廊里,起初站著,又來又找了張椅子坐下。

方懷民旁若無人的把人圈在懷里,讓蔣芸坐在他腿上,蔣芸臉皮也厚,就那麼坐在方懷民的腿上,腦袋拱在人懷里。

一會傷春悲秋,一會愁眉苦臉。

「方懷民。」

「嗯?」

方懷民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有種安撫人心的作用。

每次只要一听到方懷民的聲音,蔣芸就覺得特別安心。

可是,安心也沒有用啊,擺在面前的那些事,還是得一件一件地去解決。

「我領蔣離回家時他已經十歲了,你說十歲的孩子心是不是已經硬了?」

都捂不熱了,看什麼都是涼的。

「怎麼這麼說?」

蔣芸本來想告訴方懷民,蔣離上次使計陷害黃濤的事,想想還是沒說,這事越多人知道對蔣離越沒好處,不是方懷民不值得信任,而是蔣離他……

唉。

「上次我們吵架時他還說我根本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我領他回來的第一天,還是黃濤幫他洗的澡呢,小時候他也挺喜歡跟在黃濤後面的,只不過我不想他跟北堂扯上關系,一直阻止這件事。你說是不是說矯枉過正了?」

蔣離如今十九歲了,又是男孩子,有些事,蔣芸不知道怎麼說,也不好說,但這樣一直放在心里,就跟塊石頭似的,遲早得放出病來。

「或許你可以想想,蔣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待見黃濤的。」

想想,從什麼時候開始。

方懷民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蔣芸,蔣離又不是打一開始就不喜歡黃濤的,總是有什麼原因。

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蔣芸擰著眉,想了半天。

暑假之前,這事肯定在暑假之前,要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快就給黃濤挖了個坑。

那是……

對了,蔣離上學期中途回來了次。

那次正好就是蔣芸喝多了,把黃濤給辦了的那次。

蔣芸的眼楮急俱地收縮了下,像是忽然想通了,卻又沒完全想通。

老實說,蔣芸就這熊女乃女乃的個性,什麼事,等到弄清楚了,卻發現真相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個時,就只會一味的逃避。

所以生活被她弄的一團糟。

好在方懷民一直是那樣溫暖的一個人,不會去逼她。

既便是蔣芸想到了什麼,他也沒有問。

因為等的時間太長,中途方懷民就下去買吃的去了,剩下蔣芸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等。

護士姐姐又來換了幾個藥,最後一次見蔣芸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好像令她心情好了不少。

昂首挺胸地就從蔣芸面前走過去了。

蔣芸被護士姐姐這高傲的姿態給囧到了,氣場十分弱的在護士姐姐身後問了一句。

「護士姐姐,請問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了嗎?」

蔣芸一邊弱弱地說著,一邊往黃濤的病房門口指了指。

大概是蔣芸那爆彈的氣場取悅了人護士姐姐,「進去吧,人已經醒了,小點聲,別讓他累著。」

終于得到放行,蔣芸邊搓手臂邊往病房里走去。

等到進入病房時,氣場就更弱了。

「你醒了。」

「嗯,芸姐。」

「傷口疼嗎?」

蔣芸一問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問的這等蠢話,換誰在胸口被別人用子彈打個窟窿能不疼的?

不過還別說,偏偏有那不疼的。

「不疼,這點疼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呃……

這也是蔣芸為什麼會那麼喜歡方懷民的原因之一。

她好像與任何人都會尷尬。

與黃濤會尷尬,與賀三也會尷尬。

只有與方懷民在一起時,她才能做到那麼自然,那麼真實。

「芸姐,你說等我從雲南回來,就給我答復。」

「啊,那個……嘿嘿……」

蔣芸正愁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有人敲了兩下房門。

蔣芸立既彈跳起來,「我去開門。」

本來臉上就毫無血色的黃濤定上臉色更顯慘白。

門外正是已經買外吃的回來的方懷民,提著幾個食盒,一點粥,還有一點小菜。

蔣芸見著方懷民就跟見著了救星似的。

「你回來了。」

「嗯,人醒了?」

蔣芸側身讓方懷民進了病房,看見靠在床上睜著眼楮的黃濤,方懷民慣性地一笑。

「醒了啊,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謝方醫生的關心。」

「客氣了。」

「餓了嗎,我買了些粥,你現在吃點流食應該沒有問題。」

「不用了,謝謝,沒有胃口,不想吃。」

方懷民把手上的食盒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蔣芸立即上前去牽住了他的手,好像迷路的孩子忽然找著了媽一樣。牽住就不撒手了。

方懷民無奈的笑了笑,面帶寵溺地道。「剛剛不是說餓了嗎,你這樣我怎麼拿吃的給你。」

蔣芸這才嘿嘿地干笑兩聲,放開了方懷民的手。

方懷民把食盒擺出,拿出里面的筷子。

「我去洗下筷子。」

蔣芸噘著嘴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我就說你有潔癖吧。」

一次性的筷子有什麼好洗的,問題是她現在不想一個人面對黃濤。

「沒有潔癖,筷子也要洗。」

方懷民沒有理會蔣芸的抱怨,直接拿了筷子走出了病房。

蔣芸的眼神一直盯著他的背影,那樣子,讓黃濤不忍看見。

「芸姐。」

「啊?」

蔣芸回頭,看向病床上的人。

「怎麼了?」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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