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那樣,在你以為圓滿的時候,忽然出現空缺。
蔣離到底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在兩天之後。
怎麼知道的,蔣芸不清楚,但知道之後的情緒並且帶來的場面,蔣芸有些控制不住。
黃濤的傷口在兩天之後已經好了很多,但蔣芸說了,他回羊城之後,其實已經不再需要去北堂了。
如果是以前的黃濤,這個時候一定已經出院了,但沒了北堂的黃濤,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所以就還在醫院住著。
第一天在蔣芸與方懷民走後,全天都是由小馬陪著,後面幾天就是小馬跟老馬兩個人輪流過來,有時候兩個人一起來,當然,也有時候,兩個人一起離開。
被黃濤趕走的。
蔣離到醫院的時候,只有小馬陪在病房里,說是陪,其實也就是小馬與黃濤兩個人黃同呆在病房內,然後各干各的事。
小馬覺得這樣不好,畢竟濤哥是病了,他一個來照看病人的人,不干點什麼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略帶點討好意味,替濤哥削好一個隻果之後,黃濤僅僅只是看了一眼,眼楮就看向了別處。
小馬的臉脹得通紅,此後就再也不干這麼看上去蠢蠢的事了。
蔣離沖進黃濤的病房時,小馬正恨恨地咬自己本來是給黃濤削的那個隻果,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蔣離根本沒有注意病房內的小馬,一沖進來,直就就奔床上的黃濤去了,揪住黃濤的病號服的領子,看上去十分生氣。
做為成年人的黃濤,當然理由不了蔣離的生氣,但他也十分有風度的沒有去跟蔣離計較,他大小也算得上是一個長輩。
但是黃濤的禮讓卻沒有迎來蔣離的客氣。
「濤哥?不錯嘛,住這麼高級的病房,付的起錢嗎你?」
說不客氣,其實還說輕了點,蔣離哪里是不客氣,說出的話都有點侮辱人了。
黃濤不想跟他計較,所以沉默不與。
可就算是這順著毛模的舉動,仍然沒有緩解蔣離的怒氣。
「你說,你不過是北堂的一條狗,憑什麼讓她扔下我來看你?」
黃濤這兩天恢復的不錯,即便是被蔣離拉著領子大力地搖晃,傷口也沒有裂開,但這不代表再這麼繼續搖下去,還會不裂。
小馬也是認識蔣離的,在北堂混的,如果連蔣離都不認識,那豈不是白混了。
所以,當蔣離沖進來,甚至揪起他們濤哥的衣領時,小馬都是站得遠遠的,想上前卻又沒有上前地猶豫著。
他只不過是個小嘍嘍,雖然看不得別人對他們濤哥動手動腳,可那人是芸姐他兒子,估且這麼算吧,所以,到底該幫哪邊讓他犯了難。
他哥不在,沒人替他拿主意,小馬急得頭上真冒汗。
不是他說,芸姐家的那小子,出言也太不遜了。
「蔣離!」
黃濤警告性地喊了一聲,因為顧及到蔣芸,所以他不想把話說的太難听,免得大家都尷尬,而且,在他眼里,蔣離始終不過是個孩子。
他任性,他胡鬧,他肆意妄為……
但,也總該有個度。
黃濤靠著床,輕輕地把自己的衣領從蔣離的手中拉回,面色淡淡的,目光也淡淡的。
黃濤越是淡淡,蔣離的火氣就越大,簡直就是怒火中燒。
蔣芸說她是去醫院看望方懷民的朋友,他就信了,可事實證明她不過是在騙他!根本就是在騙他!
「你給我下來!」
蔣離再次揪住了黃濤的衣領,並且這次用了很大的力氣,將人從床上拉起。
見蔣離似乎想動手,這個時候,小馬才上前去。
「小少爺,千萬使不得,濤哥身上的傷還沒好呢,使不得使不得。」
小馬硬著頭皮擠上了前,如果有得選擇,他也不想。可這會除了兩個當事人外,就他一人在病房,他總不能看著兩個人打起來吧,雖然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也只能說是這位蔣小少爺單方面的打人而已。
小馬都恨不得仰著脖子大吼了,哥,你快回來!
「你是什麼東西,滾開。」
蔣離一把推開了小馬,拉著又去拉黃濤。
「傷,我倒要看看傷哪了。」
黃濤覺得這拉拉扯扯的,實在難看,所以蔣離的手再伸過來時,便一把把他的手給拂開了。
就是這一拂,徹底把蔣離給弄炸毛了。
毫無預兆的,蔣離忽然就揮出了拳頭,一拳打在了黃濤肚子上。
被推至一旁的小馬看得心驚肉跳,在看到蔣離這一拳打在黃濤肚子上之後,只能說,他唯一慶幸的是,這一拳沒有打在濤哥傷口上。
黃濤的腰彎了彎,他這兩天根本沒吃什麼東西,這猛不丁的挨了一拳,他又不是機器,總是會疼的。
「蔣離,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回去。」
哪是說剛剛黃濤的臉色是淡淡的,那這會就有點冷冷的了。
兩個人年齡上的懸殊,再加上氣場上的差異,另蔣離更加的暴躁起來,為自己的弱勢怒意更甚。
「別這幅口氣跟我說話,你他媽的裝誰家長呢?」
他用的著他來說教?
黃濤沉了臉,胃里一陣難受,但還是耐著性子。
「蔣離,芸姐要是知道你在這鬧事,恐怕會不太高興。」
所以說,男人的方向,經常會弄錯。
黃濤的本意是想讓蔣離顧及一下影響,不要鬧事。
但蔣離卻把它理解成了黃濤的故意炫耀。
所以兩個人往不同的方向想著,情況也就越來越糟。
「你少他媽的拿她說事,她不高興,她什麼時候讓我高興來著?」
說罷,蔣離也不再廢話,直接上前,似又想揮拳。
不過這次沒能成功,被黃濤退了開,但蔣離哪里是肯罷休的主。
黃濤只一味的退讓,不管出于什麼原因考慮,他都不想傷害蔣離,但蔣離卻不管那麼多,毫無章法的進攻,揮出的拳頭也雜亂無章。
「還躲,我告訴你,你不過北堂的一條狗,替誰賣命的都不知道,少在這里給我耀武揚威,你以為就我一個人想弄死你嗎,大把人等著你死……別以為跟她上了次床就以為贏了,跟她上床的人多著呢,你算老幾。她現在正跟那個醫生打得火熱呢,你算什麼東西,算什麼東西?!」
蔣離的拳頭就跟他的話一樣,又急又狠,拳頭落在黃濤身上,話落在黃濤心里。
黃濤能躲過一拳兩拳,不代表他能躲過第三拳、四拳……
小馬跟著打著的兩人不停的轉悠,一會上前,一會退後,沒有一次能真正靠近。
「小少爺,別打了,別打了,小少爺,濤哥受著傷啊……」
也不怪老馬嫌棄小馬沒出息,就像這會,小馬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得團團轉,卻一點也沒有能解決的方法。
蔣離揮了一陣無用的拳頭之後,你是急紅了眼,忽然狠狠地用膝蓋一頂,頂在了黃濤肚子上,接著又揮出一拳,就是這一拳,正好打在了黃濤的傷口上。
黃濤悶哼一聲,彎下的腰再沒直起來過。
小馬也急了,眼淚都急得直流。
跑到門口拉開門就喊了起來。
「快來人快來人啊,打人了,打人了。」
蔣離被小馬喊的一愣,又轉頭看了一眼被打得彎了腰的黃濤,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公眾人群了,曝光不得,隨即整了整衣服。
「我告訴你,這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蔣離走到門口時正與往里進的醫生撞了個滿懷,醫生也沒顧得上他,所有人的眼楮都盯著那個疼的直不起要來的黃濤。
上帝,他的傷口大概是又裂了。
「唉呀,怎麼搞的,怎麼搞的……」
眾人手忙腳亂地去扶人的扶人,推床的推床,檢查身體的檢查身體。
果然,衣服一掀開,黃濤本來已經愈合的差不多的傷口又裂開來了。
可這還不算最嚴重的。
最嚴重的是黃濤本來一直忍著,沒吭聲。不知道哪個醫生忽然在他肚子上按了一下,黃濤一下子就咳了起來,一張口就吐出一口鮮血。
眾醫生護士都傻眼了,又急急忙忙地把人推進了急救室。
小馬跟著眾人跑了幾步,猛然醒悟過來。
這個時候他該給他哥打電話才是。
小馬的手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拔通老馬的電話。
「哥,哥……出事了,快來醫院,濤哥出事了。」
老馬一听到小馬的聲音,也沒問什麼事,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就奔醫院來了。
老馬趕到醫院時,黃濤還在急救室,這都是他第三次進去了。
連老馬都覺得他們濤哥最近是不是犯太歲,這接二連三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馬垂著頭在走廊里站著,見他哥來了,抬起頭,哭喪著臉。
「哥……」
老馬用手抹了把臉,問小馬。
「怎麼回事?」
「小少爺來了,人是小少爺打的。」
說到蔣離,小馬委屈得狠。
小馬其實比蔣離大不了多少,他們兩個都屬小孩型,不過,是不同的小孩。
老馬想伸手拍拍小馬,安慰安慰他,手怎麼也動不了。
最後只能拉了拉嘴角。
「芸姐知道嗎?」
「芸姐今天還沒來,我還沒說。」
「那就先別說了。」
「可是,濤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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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又睡著了,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