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呂九韶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離孤樓不遠處又有一個人影閃動了一下,朱集璜做了個手勢自己當先飄身落地了,呂九韶趕緊隨之落到了院中,二人一先一後落地瞬間就分出了高下,朱集璜落地時幾無聲息而呂九韶落地時卻出了一聲輕響,所幸左近無人,不然極有可能就此暴露了。朱集璜等呂九韶站穩身形立刻擰身朝那座孤樓揉身而去,呂九韶也緊跟其後。二人哪里知道他們片刻之後險些就命喪于此了,若不是呂九韶舍命相救朱集璜必定命喪當場了。
朱集璜一馬當先,就在快到樓前的時候突然頓住身形飛身上了一棵樹,呂九韶愣了一下也隨之上樹,他心中有無數的問題,但現在不是討教的時候他只得強忍下來,幸好他也算機靈突然現朱集璜幾次停下來的地方都是馬府暗哨剛離開不久的地方,一般說來哨衛是絕難想到入侵者會嚴格地按照自己剛才所警戒的位置來掩飾身形的,因為這些地點自己剛剛才離開相較其它地方未檢查的地方自認為要安全得多,通常情況下都會忽略掉的。藏身于此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即使被對方現了也很容易混淆成對方的哨衛從而蒙混過去的!看來這個行當足夠自己學上一陣子的了,想到當初自己夜刺羅晟不禁有些後怕,若是羅府有如此戒備,自己長九個腦袋也全交代了。這一回他心里沒有剛才那麼急了,他知道只要等到這些暗哨一換崗就可以行動了,只是如何找到這些暗哨剛才潛伏的地方以及如何估算他們換崗的間隔這些自己全然不知,看來自己需要提高的地方還很多,不過此行已經獲益匪淺了。
果然他們在樹上藏了沒多久,朱集璜又行動了,二人終于到了樓下,和呂九韶料想的一樣朱集璜先是將耳朵貼在了牆上,他也學著把耳朵貼在了牆上,他這才現這座樓是一座木樓。突然間一陣刺鼻的味道從樓中傳了出來,呂九韶沒有听到早間孟原的斷言不知道是何種東西散出來的味道,朱集璜心中卻是一陣暗喜,他知道這是桐油的味道,也就說是說他們離揭開謎底已經很近了,馬府的秘密很可能就藏在這座樓中。呂九韶並不知道朱集璜心中所想,他依然專注在傾听樓內的動靜,細听之下果然听到了些許動靜,只是他無法分辨出這些從木板中傳來的聲音是來自于何處以及是何種動作所引的。
朱集璜卻是個中老手,一听之下就知道這些奇怪的聲音來自于地下,他當即就明白了馬三的用意,由于四門緊閉于是他們偷挖好一條地道,之後將手中所私藏的兵械運出城外!朱集璜正待出言提醒呂九韶的當兒一陣冷笑自他們藏身不遠處響起,緊接著四下里燈火齊亮,四周圍滿了手持燈籠火把的家丁,他二人的身形頓時暴露的出來。就在冷笑聲響起之時,朱集璜已然明白中了對方的埋伏,剛想拉著呂九韶抽身而退,不想對方動作竟是如此迅,片刻之間已將自己二人團團圍住了,看來想要月兌身已非易事了。他很快鎮定了下來,輕聲對呂九韶說道︰「馬府果有圖謀,這座樓內就是他們圖謀之所,他們挖了地道準備將某些東西運到城外!待會兒我想辦法引得他們的注意,呂兄伺機逃出去向陳公稟明情況!」「還是我來引開他們,朱兄伺機逃出去吧!」「難道你忘了臨行前陳公的囑咐了嗎?凡事要听我安排!」「即如此,小弟遵命就是了!」
「你們倆就別枉費心機了,既然不請自來了就都別想著再出去了!」先前冷笑的那個人從暗處漸漸地露了出來,火光在此人面上閃爍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暗的,令人看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朱呂二人均未見過此人,但看對方這種架勢,想來此人就是馬府的主人馬三。
「來人可是馬三爺!」呂九韶見對方勢眾,自己二人想要月兌身勢必登天,現下唯有使些謀略興許會有機會,情急生智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這條計策師父曾經成功地運用過,現在的在這樣的情形下也極有可能奏效,當下他計較已定朗聲問道。
「正是馬某!不知兩位如何稱呼呢?是該稱你們為反賊呢還是稱你們為義士更為貼切!」說完他獰笑不止。
「在下呂九韶,看樣子我們二人今夜很難活著離開馬府了!」
「不錯!你倒是蠻有眼光的!」
「即如此,不知道馬三爺有沒有興趣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和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交易好做的!」
「馬三爺想必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吧?」
「雕蟲小技安能瞞得過我的?」
「換句話說,想必馬三爺也知道我們是陳明遇手下的心月復?,既然是陳明遇的心月復自然會知道一些馬三爺尚不知道的事情!」呂九韶說到這兒故意頓住了話頭。
馬三並未答話只是哦了一聲,但呂九韶知道對方的心思已經活動了。
朱集璜听得呂九韶此番言論當即驚出一身冷汗,雖然呂九韶剛剛加入並未知曉的太多,但若是他真的變節投誠了,憑馬三這份心機定能從呂九韶口中了解到許多己方的秘密,那後果將會非常嚴重了,于是他立刻聲色俱厲地喝道︰「呂九韶,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原來你竟是這樣的貪生怕死,白讓陳公如此器重于你!」
「朱兄你別動怒,聖人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呀,但有一息尚存其余的都不重要了!」呂九韶的聲音中透出了幾分諂媚。
「呸!誰跟你是兄弟!大丈夫不求生就如何顯赫但求死得轟轟烈烈,如你這般苟活于世當真是豬狗不如,虧你還曾讀過聖賢之書,我朱集璜大好男兒怎會與你為伍啊!」朱集璜卻氣得面色鐵青,在燈火的掩映下愈地凜然。
「看來朱兄和小弟心念相差太大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若咱們就此分道揚鑣,小弟打算棄暗投明只希望朱兄不要橫加干涉即可!」呂九韶說完說完沖朱集璜一拱手轉身朝馬三立身之處緩步而行。
「妄想!」朱集璜怒喝一聲,眾人只听得撲的一聲,緊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四周彌漫開來,眾人凝神細瞧這才現朱集璜手中多了一把短刀,鮮血正從短刀的刀尖上一滴滴地滴落下來,而呂九韶本來輕快的腳步卻在一瞬間沉重了不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馬某保證留你一個全尸並命人將你厚葬了!」馬三一直站在一旁冷言旁觀,直至朱集璜情急之下拔刀傷人這才開口說道。馬三話音剛落,他身後立刻閃出一人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馬三听後放聲笑道︰「如此逼真的苦肉計你們可曾瞧見過?在如此場合下諒他們二人也玩不出什麼名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