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在白銀面前我總是刻意跟沈妙保持一定的距離,為的就是避免再次傷害到他。陷入單戀中的男生是很敏感的,對凡事總會浮想聯翩,並且情緒極易波動,很容易邁向兩個極端消沉的時候顯得十分悶騷,一旦沖動起來就變得無比風騷了。
我人生的旅程本就不平坦,當然不想再惹上這樣的麻煩。于是唯有小心謹慎,退避三十里,安營扎寨,以求平和。
沈妙似乎仍未察覺白銀鐘情于她,也怪白銀將這份感情藏的太深,談吐之間不漏痕跡。我猜他一定是在等待時機,因為據他說︰戀愛是一門藝術,講究的不是追求,而是等候,不能急于花前月下,談笑風生,而要等待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我總結了一下他的觀點,大概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不到變態不表白。他還說,這種事情,一定要沉得住氣,過早的輕舉妄動是一種盲動,引而不才是高手。白銀認為自己就是這種高手,極懂得戀愛規則的。
但其實身為「高手」的白銀的手段卻實在不怎麼高明每天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看她幾眼;大家在一起聊天時他卻假裝憂郁的盯著窗外;自己從來不敢跟她說話卻很妒忌別人跟她說話;偶爾她有問題想找他商計時他又表現的毫無主張
有一次,我看見白銀站在教室門口思索了良久,猛然一咬牙快步走了進來。他雙眼火辣辣的盯著沈妙,身上散出一股強大的殺氣。頓時,整個教室里的空氣都凝結了,我猜想他要跟沈妙表白,于是默默為他加油。
近了,近了,他距離沈妙越來越近了,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聲。沈妙似乎也有所察覺,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目光接觸那一瞬間,他卻突然怵了,竟然移開視線從沈妙身邊走了過去,我听見他對沈妙後面一個長相丑陋的女生說︰小妞,今晚陪我玩玩啊!
該女生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還要尋死覓活,她說她媽從小就要她做一個乖孩子,現在被壞人調戲了,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沈妙走上前撫慰,她向沈妙哭訴道︰早就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了,沒想到他這麼直接!
沈妙勸說︰你不用理他的,他腦袋有問題。
該女生卻含淚說︰我不許你這樣說他!
沈妙一愣,蔑了她一眼後撇撇嘴轉身後到座位。
從此以後,白銀在後面偷看沈妙的同時該女生就在後面偷看他。沈妙,白銀,該女生,他們三人按照地域圍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任處邊被不明就里的困在了中間。雖然處邊是局外人士,但他這個位置是很重要的,正是由于他的存在,才給處邊偷看沈妙提供了便利,更給該女生偷看白銀造就了方便。
試想一下,假如處邊這個點被抹去,那麼沈妙一回頭就會現白銀在盯著她流口水,白銀一回頭就會現該女生在盯著他流口水,我一回頭就會現兩人在同時拼命的咽口水。不過處邊仍舊蒙在鼓里,並未意識到自己地位的重要性,看到白銀對他愈加諂媚,該女生對他愈加友善,還以為蒼天終于開眼,自己等到了時來又運轉。
該女生可能認為,自己被白銀調戲過了,白銀就要對她負責。換句話說,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白銀的女人。因此,她時刻準備著接受白銀的表白,甚至幻想著白銀正在醞釀一席空前的愛情大餐,她等啊等啊,等得心急如燎,幾乎欲火焚身。
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白銀依然對她熟視無睹。她想提醒白銀,又怕失掉矜持;她想鼓勵白銀,又怕表現出自己的著急,只得頻頻用眼神給白銀傳遞暗示,她希望白銀能夠早日解讀出她目光中的含情脈脈,並及時配一把鑰匙打開她的心鎖。
很多天又過去了,白銀還是沒有行動。該女生很困惑,又很執著,于是整日在以淚洗面中度過。
其實這件事情最終的受害者還是白銀,他鼓起很大勇氣向沈妙表白,沒想到弄巧成拙,不僅計劃失敗,還從此淪為沈妙的嘲笑對象。但值得一提的是,他畢竟得到了一個姑娘的垂愛,雖然這個姑娘跟並不是他的期待。
所以,在我看來,引而不的確是高手,可現在白銀連「引」都不會引,更談何而「不」。就好比一個傳說中的高手,他其實連「手」都沒有,那麼再「高」又有什麼用呢?照這樣的狀況展下去,白銀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妙嫁人,新郎卻不是他了。
我暗暗替白銀著急,同時卻又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