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龍騰 第七十六章 交趾犯宋

作者 ︰ 德遠

靖康元年六月二十五日,宋皇欽宗賜御筵餞李綱於瓊林苑。

靖康元年六月二十七日,李綱以宣撫兵京師。開始了太原解圍戰的序幕。

杭州府余杭縣四眼井村煉鋼平爐竣工點火儀式現場。

張越先異常興奮地看著火焰在鋼爐熔煉室里奔騰,強大的鼓風機械把空氣和煉焦產生的煤氣吹入熔煉室,熔煉室里的生鐵爐料在高溫下慢慢開始融化,空氣中的氧氣把熔化的生鐵中富裕的碳氧化掉,慢慢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精鋼。

趙鼎、陳規、李立功等人也站在張越先身邊,用手遮擋著熊熊燃燒的平爐散過來的熱浪,他們的身體被通紅的火光映照的全身大汗,但大家都沒有躲避,依然站在爐前,等待著出鋼口流出鋼水的那一刻。

這個時候,林衡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張越先的身後。自從老家回到杭州後,杭州知府趙鼎為林衡太購買了一座很不錯的宅院,安排他們娘幾個住了下來。宅院距離吳府也不太遠,因此呢,林珩嬌沒事情的時候,就到吳府去找吳玉奴玩耍,也就認識了吳金奴,見王爺的夫人如此嬌憨可愛,並且懷有重孕,也就來吳府更加頻繁,想著多來幫著吳府照顧王妃,也算是對王爺盡了一點孝心。

林衡太打心眼里感激張越先,而林媽媽更是整天吃齋念佛,求觀音菩薩保佑這個世上最好的大好人——康王趙構。

可惜,此康王非彼康王,彼康王不知道讓金人斡離不給弄到什麼地方休息去了。

「王爺……李太尉今天從京城起兵,開始前去河陽駐扎,不日即將兵太原,解太原百日之圍……」林衡太在張越先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後,停頓了一下,偷眼看了看周圍的人們,見那些人都在聚精會神看著明亮的火焰在爐內翻騰,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就又說,「朝廷此次出兵,能夠如上一次那樣兵敗呢?」

張越先回頭看了看林衡太,想了一下,然後說︰「朝廷此此進兵,必將全力以赴,我想,不至于兵敗吧,況且,圍困太原的只是金人的一個萬人隊而已,之前的敗績緣由姚古的遲疑,此次李剛領軍,定能汲取教訓,謹慎行事的!!!」

張越先回轉身體,繼續觀看鋼爐熔煉情況,突然猛吸一口涼氣,轉頭仔細看了看林衡太。

二人對視了幾秒鐘。

張越先明白了。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張越先側臉看了一下不遠處凝神觀看爐火的趙鼎,然後又看了看林衡太,不聲不響走出了工場場門,來到圍牆外一個僻靜的角落,站立眺望遠處山峰繚繞著的白雲。林衡太跟了過來,也站在他的身邊,一同看著遠山。

「林侍衛大可不必如此,今上十分信任于你……」張越先輕輕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林衡太安下心來。

「王爺!!!」林衡太不由自主跪了下來,「王爺!王爺您光明磊落,行事毫無疵錯,小人萬不得已為之,望王爺贖罪!!!」

「林侍衛何罪之有??讓小王十分困惑。今上惟恐小王外出有什麼閃失,才讓林侍衛前來保護于我,這是今上對小王的愛護,小王至今感恩戴德,終日思量著為大宋王朝多做些事情才對……」張越先輕輕扶起了林衡太,「從今以後,你我二人兄弟相稱,彼此肝膽相照、永不相負,你看如何?」

林衡太見張越先竟然要與自己結拜為兄弟,立刻搖頭,恐慌地說︰「那可使不得!王爺金枝玉葉,小人一介武夫,怎敢高攀……」

「哥哥!你年齡比我大,我就叫你哥哥了!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說完,張越先跪倒在地,對著林衡太磕了九個頭。林衡太想拉起王爺,但見王爺已經跪倒了在磕頭,只好也在張越先對面跪下,也是一連九個頭,回來拜禮。

二人結拜一畢,互相挽著胳膊,哈哈大笑起來。

林衡太猶如在夢里一般,實在沒有想到,自己今生今世,居然有個大宋親王作為兄弟,喜極而泣,竟然哽咽著掉下了眼淚。

「哥哥!!!今後你就是我的好哥哥了!!!」張越先握著林衡太的手,也是眼含著淚。

「弟弟!!!哥哥真的高興!!!有了你這樣一個好弟弟!!!前世修來的福啊!!!」林衡太感嘆著,也是緊緊握著張越先的手。

二人唏噓了一陣,約定此事不為別人知道,今後在明里依然稱呼官稱,私下才互道兄弟。

事情至此,皆大歡喜,二人回轉爐前,等待著煉鋼平爐出鋼的那個劃時代的歷史時刻。

馬上就要進入了七月份,時間越來越緊迫,很多事情都做在半途之中,如果事情比預料的要來的早,那麼,就連一點後路也沒有了。張越先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平爐鋼煉制異常的順利,李立功在使用了這種精練鋼以後,制造火炮炮身的進度加快了,在小規模炮身強度試驗時,炮管內加填了過定量一倍的火藥,結果也沒有炸膛情況生。這讓大家都異常高興。

過了三天後,也就是七月初一日,陳規來張越先的寢室,臉色有些怪異。張越先心一沉,以為生了什麼事情,連忙詢問陳規。

陳規看了看張越先,搖著頭說︰「王爺!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向您講清楚!我們所從事的工作都是異常保密的,這也是您一再強調的事情。但是,安排給我的工匠當中,怎麼有幾個交趾人呢?」

張越先疑惑地看了看陳規,不解地問︰「交趾人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回輪到陳規驚訝了。他仔細看了看張越先的臉色,現王爺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就說︰「王爺難道忘記了熙寧八年交趾軍在邕州的大屠城?」

張越先迷茫地看著陳規,心中暗想糟糕,都怪自己平時不好好學習歷史,現在這個宋人說起什麼「邕州大屠城」,自己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越先的額頭開始冒汗,眼淚都急得要掉了下來。

陳規見張越先情緒有些激動,誤以為听說自己談起了這件大宋朝很丟臉的事情,王爺臉面難堪才如此表情的,就連忙說︰「王爺,我看這幾個交趾人來者不善,是不是安排些官衙的人對他們嚴密監視呢?」

張越先見陳規並沒有繼續對自己追問下去,也就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情緒,對陳規說︰「陳先生,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我要與趙大人仔細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你先細心觀察一下那幾個人的動靜,先穩住他們,稍後再說……」

陳規鞠躬行了一個禮,慢慢退出張越先的寢室。

張越先見陳規走了,連忙沖出寢室,快馬加鞭趕到杭州府衙,跑進趙鼎的書房,劈頭就說︰「趙大人,快些把熙寧八年我朝與交趾之間生的事情詳細講述一遍!!!」

張越先這樣說的目的,就是不讓趙鼎對自己產生懷疑,讓他以為自己就是想知道那次事件的整個來龍去脈,而不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有那件事情。

趙鼎先是楞了一下,接著明白了,王爺這是想多了解一些我朝對外戰爭的一些事情啊,這個康王是變脾氣了,渾然不似以前听說的那個風流放蕩的公子哥了,也知道考慮軍國大事了。

于是,趙鼎就請張越先坐到身邊,讓隨從泡好茶,慢聲細語給張越先講起了熙寧八年生的那件充滿國仇家恨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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