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軍一睜開眼,看見英子在看著他。
「你醒了?」英子問。小軍沒答話,抬起身子看看屋子里,現老蔣在床的另一頭睡著,這才放心地又躺下了。英子見小軍不理她,撇撇嘴,笑了一下。
「你誰呀?我怎麼上這來了?」「你說你怎麼上我們家來了,我可沒請你來。」「反正不是我自己來的。肯定是老蔣這小子乘我昏迷的時候把我劫持到這來了。」英子模模小軍的額頭,小軍急忙躲閃了一下,說︰「你怎麼模我們男生的頭啊,沒人這麼模我,只有我媽。」英子一听,笑笑說「你還挺封建的,我昨晚還給你擦身子呢。」「啊,你怎麼這樣啊?你月兌我衣服啦?」沈小軍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抬起頭看看自己身上。「看把你嚇的,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我哄你呢,就給你擦擦了臉和手,洗了洗腳。你看你的衣服都沒月兌。」沈小軍咧嘴一樂,說︰「嘿嘿,這我就放心了。不過你的手挺軟和的,模的我挺舒服。」「嘁,還舒服呢,你沒瞅你昨晚那樣,怪嚇人的。你病的不輕,身上還有傷,這會兒我看你是不燒了,還是趙大伯的藥管用。不過大夫說你今兒要去醫院拍個片子。」小軍一听愁眉苦臉地說︰「我想起來了,我昨晚受傷了。要不我怎麼渾身不得勁,我不去醫院,去醫院得打針,我最怕打針。」「用不著打針,就是拍個片子。」「那我也不去,那些大夫最壞了,我小時候胳膊斷了,就是那些大夫給我接的,到現在胳膊都不直。」英子笑了,說︰「我現你這人挺逗的,說話怎麼跟小孩似的。」「我怎麼跟小孩似的,那是你不了解我,要是你了解我的話,決不會這麼說我。」「你洗把臉吧。」「洗什麼臉呀,我餓了,你們這胡同口有賣炒肝的,給咱來兩碗炒肝,再來倆糖火燒。」英子心想這人可真不知道客氣,指使起人來就當是他們家佣人一樣。
老蔣醒了,看見小軍在講話,笑了。「你丫又活了?看樣子沒事,有事的話不會惦記糖火燒的。」小軍一听這話,「唉呦唉呦」地又叫起來。
英子給他們端進洗臉水。揉了一把濕毛巾遞給老蔣。老蔣急忙下地,接過毛巾說︰「我自己來。」老蔣擦臉的時候,英子站在一邊等著,等他擦完了,又放在臉盆里認真地投了兩遍,再遞給老蔣。老蔣這會兒像個孩子,順從地站在英子面前,仔細擦臉。小軍一看,「噗哧」笑出聲來,心說這倆怎麼看著跟小兩口似的。英子和老蔣一齊看他,他眼楮一翻,說︰「我也沒洗臉呢,為啥不先給我毛巾啊。」「剛才問你,你不是不洗嗎?」「誰說我不洗了,我是渾身疼,沒法洗。」「那你就別洗了。」「不行,我這人特講衛生,你問老蔣,不吃飯可以,不洗臉可不行。」英子把毛巾遞給他,「這是誰的毛巾啊?」「我哥的。」「那剛才老蔣使的那毛巾跟這個不是一個吧?」「這個毛巾不是毛巾啊,我投了兩遍了,干淨著呢,你就使吧。」「我不,我就要使你剛才給老蔣使的那一條。」英子想這人怎麼這麼麻煩,事真多,又一想,他有病,身上又帶傷,順著他就是了。就把自己的毛巾投了兩遍遞給他。沈小軍看著英子,說︰「唉呦,我胳膊動不了,昨天那幫家伙打的太凶,可能骨折了,你幫我洗吧。」英子一听這話,說︰「你活該!」說完把毛巾往臉盆里一扔,出去了。
「這丫頭怎麼這麼大脾氣,我說什麼了她不高興,嘁!」沈小軍沖著她的背影翻翻白眼。老蔣對小軍說︰「唉,你對人家客氣點,昨晚不是人家收留了咱們,咱們這會兒還不定在哪呢,沒準已經叫齊新順那幫家伙抓起來了。」「我對她不客氣了嗎?我沒覺得啊。」說完他朝老蔣眨眨眼,說︰「唉,你小子,怎麼那麼向著她啊,還人家人家的,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可以啊,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你昨晚是不是乘我昏迷的時候跟她那個了,啊?」「去你媽的!你丫那腦袋有問題,從來不想好的。」「我腦袋有問題?別扯了,你看我一說你的臉就紅了,你要心里沒鬼你臉紅什麼。這妞還行,挺白的,也挺秀氣,就是稍微有點胖了,我喜歡瘦的,不是瘦,是苗條,像齊鳴娜那樣的就成。而且她不是干部子弟,那不成,我跟你說這點最關鍵,我選女的選條件就是這一條,否則你就是天仙我也不稀罕。反正這女的不太合乎我的口味。」「沒有的事你淨胡扯什麼。」「騙鬼吧你,這是故事的開頭,以後怎麼結局可就看你的了。公子落難,小姐相救,這可是老話題了。你說我胡扯,那我問你,怎麼那麼多的門,你怎麼單單挑她家的門口避雨,還偏偏人家就來開門了,這事怎麼那麼巧啊。我告訴你,那女的喜歡你,這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看你那眼神是飄的。這就有戲,知道嗎?人家說這種事只要是女的積極,一般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