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夜未央 卷五︰爭鋒之長安 10、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作者 ︰ 易楚

道歉︰易楚驚恐地發現,自己將劉病已與史家諸人~了……雖然史恭是劉病已的舅公沒錯……可是,史高他們兄弟三人卻是劉病已的表叔……我認錯……本章已改正……前文……我盡量修改……)

——「長公主為誰輸馬減罪」

**詫異地看著一臉嚴肅的少年,心中竟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寒意。

——這真的是六年前的那個幾近頑劣的淘氣孩子嗎?

劉病已初到史家的時候,她已嫁到史家兩年,史恭的母親年事已高,內宅事務都是由她打理。雖然老人家憐惜曾孫,一直將外曾孫養在身邊,但是,一應庶務仍是她打理的。

對這個尚在襁之中即失怙恃的外甥孫,她不無憐惜,自然也十分關注。

她是婦道人家,不關心那~|益得失,卻絕對不是不懂。

她是初嫁過兩年便喪夫,夫妻感情雖好,卻只育有一女,而丈夫在迎娶她之前,家中便已有一個妾生的庶子。喪夫之後,庶子當家,雖然尊重嫡母,但是,畢竟親不過生母。不到一年,她的女兒莫名暴斃,她竟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之後更被軟禁,若不是她的母親連日驚噩不安,遣人迎她歸省,她恐怕就會「因接連喪夫、喪女,哀慟過毀,而與世長辭」……

她的家族多少也是殷富家,她也是被父母嬌生慣養的掌上明珠,她的父母自然不會容忍此事,報官之後,總算替她的女兒報了仇,將那個妾定了死罪,庶子也被問了罪家自然再容不得她。

本以為日後也就是依附母家而活卻因嫁與史恭的長姐過世,父母擔心外孫受繼母之苦,又憐她無依無靠與史家商議,以她繼室。

當時。史家正太子兵敗地牽連。上下紛亂。無論如何也少不得女主人。因此。長姐方葬。她便進了史家門。

她知道。此次來京師算不全部寄望于劉病已地前程。也是因為他們一家在魯國已無任何希望。

—他們幾乎是逃之夭夭而來地。

史恭一家是史家地大宗嫡系。史恭也是下任宗主。太子兵敗後。史家其它諸宗雖然沒有到針鋒相對、苦苦相逼地地步。但是究不似以往一般尊重。

原本也沒什麼。無論如何。也不會過不下去地地步。誰料。前年。老宗主過世i定地繼任宗主竟還是史恭。頓時便引來軒然大波。

元鼎年間。史恭地妹妹被選入太子宮。冊為良。旋即誕下太子長子家自然門楣大顯。畢竟太子尚未娶妃廷似乎也沒有立太子妃地意向。史良日後極有可能便是皇後。

這般光耀門楣的事情自然不乏心思活絡之人尋思著如何效仿才好。只是,太子宮豈是容易進的?史家旁系中便有人將眼光放低了一些自家女孩送進了魯王宮。

或許史家女兒的確有貴人命,那名入魯王宮的史姬竟也生了一位王子,先帝後元元年,魯王,謚為安王,那位王子前面的兄長都已不在人世,魯王也未立後,那位名為慶忌的王子便以長子嗣王,史姬也就成了魯王太後。(注)

史恭為宗主,其它人還好,作為魯王外家的那一支卻是極為不服,倚仗著魯王母子的權勢,幾番鬧騰,史恭心力憔悴,終究是讓出了宗主之位,自然也不願再留在魯國。

可以說,他們已是被史家驅逐的人。

—他們沒有任何資本參與京師之中的那些斗爭。

—劉病已卻不得不關心,不得不參與。

—甚至于,這位皇曾孫對這些事已經有了某些敏銳的直覺了。

—他才十一歲……

**無法不心驚,甚至隱隱有些恐懼。

**的神色變化豈能瞞過劉病已的眼楮?幾乎是一瞬間,心思一動,劉病已便低下頭,垂下眼,一聲不吭。

—他無法辯解,也辯不清……

史玄與史曾畢竟年少,听到劉病已的詢問,也不由好奇,但是,一見繼母竟是神色復雜地盯著劉病已,雙唇緊抿,一言不發,兩人頓時只覺得院中氣氛再詭異不過,皆是頭皮發麻,半點聲音都不敢出,只能不著痕跡地扭扭身子,讓自己舒坦一些。

史高畢竟年長一些,又去了一趟衛家,心中多少有點感覺,一听劉病已的詢問,他便也不由思忖起此事來。

待發覺院中沉靜得古怪,史高陡然一驚,抬眼便見繼母的神色有異,劉病已低頭不語,他不由詫異,將前後事情一想,卻也只能皺眉沉吟,片刻之後,他心中靈光一閃,立時有了主意。史高抬頭看向劉病已,卻是以長輩的姿

下臉,聲色俱厲地嚴肅教訓表佷︰「病已連人都

劉病已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禮數有虧,連忙跪下,長拜參禮︰「病已見過舅太。舅太千秋長壽。」

晚輩見禮,又是多年不見後的初見,劉病已又如此鄭重,**也不好不答。

這一見一答,氣氛頓時一緩,想再回復之前的氣氛竟是不能了。

**瞪了長子一眼,卻見史高低頭道︰「母親教訓的極是。臣等再不敢了。」

史高如此說,其三人自然也跟著低頭附和︰「再不敢了。」

「勞母親操心。母親且進屋歇片刻。」史高畢恭畢敬地懇請,做繼母也不好拒絕。

在正堂坐,又讓繼子與劉病已俱坐下,之後,**才看向史高︰「大郎可是有話要說?」

此時,侍從奴婢皆在堂下,上也只有他們四人,想說什麼都不需要再掩飾什麼了。

史高起身行禮。長幼有序,史玄、史曾劉病已自然不好再坐著,跟著起身,肅手低頭站在堂中。

「臣知道母親是為舉家思量,極力周詳,然而,母親也知病已在禁中不易……臣敢請母親毋以此惱病已……」史高很認真地請求。

**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甥兼長子素來都見識不凡,史恭也極看重長子,因此,對他的話,她素來都是听從的,然而,此時,听到他如此說了,她卻只是皺眉,良久都沒有答話。

史玄與史曾並沒听懂長兄的話,一臉懵懂茫然,劉病已卻是听懂了,見**良久不答,他頓時臉色蒼白。

史高看了劉病已一眼,不由心疼,再一思忖,便再次上前,對繼母叩拜而言︰「親疏遠近,母親所思皆是為我等,然而,若我等尚且如此,誰為病已慮?」他膝行到繼母面前,拉著她的衣袖,言辭懇切︰「母親,病已再無親人了!」

**不由閉上眼,雙唇緊抿,半晌竟有淚珠從眼角滑落。

「母親恕罪!」史玄與史曾都是一驚,立刻跪下為長兄請罪。

不大的正堂之中,一時之間,竟只剩下劉病已仍然站著。

仿佛鶴立雞群,那般特異獨行,卻也是那般孤獨無依,劉病已只覺得天地雖大,人海無邊,然而,茫茫無垠的天地之間,竟只有他一人了……

「……我們不過初來乍到……」

恍惚間,有輕柔的聲音溫和地拍打耳膜,劉病已眨了眨眼,才看見坐在主位的**已睜開眼,一臉平靜,卻沒有看自己,只是拉著史高的手,平靜地敘說著。

**沒有看劉病已,然而字字句句都與他有關︰「史家不過是素封之家,爭斗尚且那般凶惡,何況至尊之家?我們雖是親人,但是,病已的事情……很多很多……真的不是我們能理會的?」

她的經歷讓她無法再有勇氣去抗爭、去爭奪……

—她真的是身心俱疲……

史高卻連連搖頭,拉著繼母的手,著急地道︰「母親說的是。我們位卑言輕,能理會什麼?」

看著長子的動作,再听他的話,**不由皺眉,正要發問,就听史高繼續道︰「然而,既是血緣至親,我們又豈全不理會?」

史高鎮定下來,看著繼母,認真地道︰「母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由一震,目光不由轉向劉病已,眼中流轉著意味不明的目光。

劉病已一驚,滿心戒懼地退了一步,卻見**再次閉上眼,輕輕嘆息。

史高沒有再出聲,只是靜靜等待著。

這一次,沒有多久,**便睜開眼,看向劉病已,深深地嘆息︰「我不懂那些事,只是听到出入的幫工議論,區區一個太醫監闌入殿中竟有長公主為其入馬二十匹以贖罪……」

劉病已不由心驚,顧不上為**的轉變驚訝,便低頭思忖此事。

史高看著劉病已苦苦思索的模樣,心中一酸,竟是再不忍心看他了。

—這六年,他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注︰魯王也系史家外孫出自褚先生于《史記元以來侯者表》所補記的《孝武、昭、宣帝時所封國名》,平台條下記︰「史子叔。以宣帝大母家封侯,二千五百。太子,史氏一女於太子,嫁一女王,今王亦史氏外也。外家有,以故,得。」褚先生的補記並不可信,不過,反過來,並無相關史料與此條相悖,易楚便以此條的內容稍作變化,以符合情節,特此說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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