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痛疼難忍,一時之間就疼暈了過去。這時大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原來正是丁老七,在他的身後居然還跟著大福晉,幾個跨步進來,正在床邊上行凶的女人們也都紛紛停下了手,大福晉皺眉道︰「耿妹妹,不是叫你別私下你處罰她麼?現在弄的這股子血腥味,如果弄死了,這屋不成了凶宅,我都說了自會處置她的,也讓丁侍衛在這兒看著,你們怎麼這麼不听話?這人弄成這樣,等爺回來,問起來,給這麼多奴才都看著了,萬一有個嘴巴不嚴實的,傳來爺耳朵里,我可怎麼交待呢?」
耿氏弄的一手鮮血,她一抹汗,結果臉上也被弄上一臉的鮮血,紅通通的甚是嚇人。大福晉看到她手持著那柄金簪一步步向自己,並道︰「姐姐你不要怕,妹妹說了,自會全力承擔,而且我說過了,死無對證,你看屋里這些侍衛哪個敢說?我要他們全家都死絕了!我是想開了,與其這樣暗無天日的活著,不如讓爺把我給殺了,至少還痛快地死去!」
誰知道她話一出,大福晉突然伸出手,啪一耳光扇到她的臉上,耿氏沒有想到大福晉會這麼做,是以當場就被打愣住了,可就在她愣神的當口,她听見大福晉聲音低沉地招呼左右道︰「耿氏因為天氣太熱,以至邪浸入心,不能讓她這麼著在大庭廣眾之下胡亂說話,來人,把她給我拖回她自己的小屋安頓好了,什麼時候曉得錯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秦向貴,你親自帶著耿側福晉去她房中好生歇著,記得給她請醫生來看看!」
耿氏一向是個缺少心計的人,什麼情緒都放在表面上,雖然凶焊。卻也無甚城府,可大福晉就不同了,她從小出身明門,早就看習慣了王候之家中的陰暗斗爭,所以她自己的性格也是十分陰郁,且城府極深,她這樣做並不是為了保護珠兒,真正的目的卻在于想要把所有的罪責都加諸到耿氏一個人的身上,這麼明面上保護珠兒,是為了將來不落口實,而唯一的知情者就只有丁老七了。
耿氏見情況急轉直下,她簡直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當下只能把一頭的ha帶都剝下來,再用那血淋淋的雙手把頭發弄亂了,坐在地上放聲痛哭,且一邊哭一邊對著大福晉道︰「姐姐,你今兒只管處死奴婢好了,也不枉了我這麼些年盡心伺候爺跟您了,我這里受了這蹄子這麼多的氣,不過打打她出出氣,您就說我瘋顛了。這讓我往後還怎麼在府里做人呢?」
大福晉听她這麼說,越發的動了真氣,她一面覺得這女人的樣子實在是潑的無可救藥,一面又覺得她蠢的無可救藥,兩廂下來,居然平空對耿氏這婦人生出來無限的鄙視之意來,覺得她這樣的出身卻養成這幅不自天高地厚的潑樣來,簡直是浪費了她的身份,當下她怒沖沖地把手一指著門外,連疊聲喊道︰「反了反了,今兒真是反了,你們來人,把這個潑婦給我拖出去!關到柴房里,好生管教,多咱她服了錯,多咱放出來!對了,不要給她吃喝,多餓她幾頓飯,我看她還有本事在這里喧嘩!」
她話音一落,那耿氏頓時向滾油上面潑了水似的,喳一聲就炸了,她猛然躺倒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把自己的頭往地上猛嗑,一邊放聲痛哭道︰「枉我本分老實這麼多年,叫姐姐叫的如此親熱,卻不曾想你烏拉納那氏把我不當人,居然當著這盍府的男女老少,公然護著珠兒這賊婦賤蹄子。把我地里踩,我活著還有何意思,不如讓我死了倒了清白,省得這一府上下,將來也不拿我當個主子看了!
這耿氏因為出身大家,素來就有個驕奢的壞習慣,而且最為要面子,今天被大福晉這一通搶白,她氣的幾乎要厥過去,而她來時也帶著兩個女乃媽來的,普通人家小姐,甚至于王府里的貴族孩子,也不過一個女乃媽,她因為同輩出的男子多,就她一個女孩子,所以被寵的幾乎要上了天一般,從小到大不要說打了,就連罵也沒有人罵她半句,現在見福晉如此對她,她是真的動了死心,只把頭不住 往地上死命的嗑打著。
而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女人的哭喊,只看到有兩個中年婦人,隨著哭喊也往人堆里拼命的鑽。一邊哭喊道︰「我的好小主子,我的小心肝肉兒,你這樣作賤自己,又有何好處?福晉要打要罰,你就安然受了,誰教你是側福晉吶?你作小就要受人懲罰,你還當你是耿家大小姐麼?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叫我們兩個老人怎麼活下去呀!」當下兩個**一左一右的把她給架住了,任憑耿氏如何亂動,她們就是死也不肯撒手。她們的一言一行,表面上是在教訓耿氏,其實正是要說給大福晉听的。
大福晉又焉能听不出來呢?所以她當下怒極反笑道︰「好好,耿氏,你說我當著這些人不把你當主子,你自己呢?又何嘗有個主子的樣兒?責打奴才們本應該放手給其它奴才們做的,你倒好,親自出手,你告訴我,你這樣有何好處?自己丟了自己的分還一面推到我這個當福晉的身上來,你也不想想,你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把拿自己當主子?」
那耿氏本來還在一力的掙扎著,現在听到福晉這麼一番話,她卻漸漸安靜下來,福晉見她陡然靜了,便抓住時機對她道︰「這樣吧,你且跟著你女乃媽回你自己的院里呆著,我這邊忙好了,再去找你好生談談,你切不可再造次了!」耿氏听聞福晉的話後,正要開口說什麼,卻听到一個女的尖著嗓子幾乎要喊破了音後道︰「不好啦!珠兒死啦!」
福晉聞言後急忙回頭,卻見到是一個女眷用手指著床上的珠兒渾身顫抖著,而她的身邊丁老七也正做在床邊聲音無波地道︰「回稟福晉,珠兒姑娘已然是氣息脈搏全無,看樣子是已經,已經去了!」福晉听到後急忙大步走到床前,她有些不置信地道︰「死了?怎麼死的?」丁老七方才一進屋就看到珠兒一臉的血,他于是趁著福晉她們打鬧的當口,就急急來到床前,卻發現珠兒已經因為疼痛而昏死了過去,他再把她的脈搏,只發現脈搏跳的極緩慢,心知,可能是那假死的藥起了作用。
所以當下他又伸手試探了她的鼻息,這時的珠兒也已經因為藥力的作用而鼻息全無了。所以當他低聲道︰「看來人是死了!」他身後的那個女眷听到了,便發出了那聲尖喊!可福晉是高興的,這個禍端終于被除了麼?這樣輕松?跟本不廢氣力,當下她道︰「那麼丁侍衛,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珠兒是為何死的?」丁老七搖搖頭後道︰「這,奴才就不知道了,但氣息與脈搏已經是全無了,這個奴才倒可以非常肯定!」
听到他這話,福晉不由的心花怒放,這下好了,本來還要費力氣讓丁老七假借著她難產除了她,卻沒有想到,她自己的福卻這麼好,只因為被這些女眷的一番打罵,就死了麼?這一瞬間,福晉感覺到一種幸福,為了確定這是真的,當下,她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去試探珠兒的鼻息,果然觸手觸無一點氣息可以感覺,當下她又把肋下的帕子抽出來,放到珠兒的鼻端試探,發現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她的心才完全放下了。
而她這時卻不能表現出一點高興的樣子來,只能裝著憂傷莫名的樣子道︰「怪只怪這孩子福太薄了,怎麼突然就死了?怎麼樣?耿氏,我說過了吧,你們這樣要出人命的,果然我說的沒有錯吧!」她說著故意擠出點眼淚對著耿氏如此說,耿氏本來還傻了一般,但一听到福晉的控拆,她立刻仰起臉放聲哈哈大笑道︰「果真如此簡單?我耿氏也有殺人的一天麼?殺死的還是爺們最寵的侍妾,哈哈哈哈,我的好姐姐,你為什麼還要流淚?你不是也恨她入骨麼?她死了,豈不是對大家都好的事兒?」
福晉本來是打算把所有的罪都推到耿氏一人身上,是以現在听到她居然反咬自己一口,當下怒了,她拿手點指著對面仍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的耿氏道︰「這婦人一定是被鬼魂給附了身了,如此的胡言亂語,明明是她自己行凶殺人,還一力胡亂推阻,妄圖把責任都推到他人身上,反了天了不成?來人啊!還是把她給我關到柴房去,我管她是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今兒就要把這惡婦人活活的打死,看她還敢不敢行凶撒潑!」
話音一落,耿氏那兩個**也同時就炸了,一個像老母雞一樣死
死地護著耿氏,另一個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就要周福晉玩命,但她很快被福晉身邊的人摁住動彈不了,只能高聲叫罵著,福晉當下冷笑道︰「我說旁人說喝的什麼女乃,像的什麼人?我道這個耿氏怎如此的潑,看來也不是尋常人教導出來的好孩子,我看這樣吧,把這兩個媽子也給我一並關入柴房!多打耿氏一下,多打她們十下,多咱打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