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約莫十**歲模樣冰肌玉骨柳眉微蹙似籠輕煙柳色雙目盈盈含愁如落星光口似含朱丹指如削蔥根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瑯玕縴腰楚楚縴縴細步體似燕藏柳有風既做飄揚之態無風亦呈裊娜之姿如嫦娥離月宮又似織女下瑤池。
凡在北國皇宮見過她的人定不會忘記她的傾國之色－－－－景妃。
這傾城之色這淡淡哀愁除了景妃再無他人。
「參見三皇子。」聲如鶯囀林女子盈盈拜倒輕衣微動聞麝蘭之馥郁。
見蕭無凡面色微白目光驚痛約格暗嘆王上果然智謀過人面色一松道︰「三皇子此女子是鄙國王上義妹景嫵長公主。」
崔易與楊嘯從不曾見過景妃見三人面色大異只知此女子有蹊蹺卻不知如何打破此局崔易輕蹙眉頭微微扯了扯蕭無凡外袍。
蕭無凡從驚痛中醒悟過來整整臉色卻依舊掩不住哀傷之色啞聲道︰「長公主－－－－不必多禮。」
女子立起面色不喜不哀周身似有輕愁籠罩神韻動人似景妃自景閣那幅畫像中走出來一般。
「听聞三皇子一心關心國事身邊無人照料鄙國王上以表友鄰誠意故遣長公主來以照料皇子左右。」約格微微面露得色恭聲道。
蕭無凡略顯疲色道︰「不敢勞長公主芳駕。」
「莫不是三皇子嫌長公主陋色？」約格斂了笑意揚聲道。
蕭無凡此時心緒漸亂一時不語楊嘯听得這話皺了眉頭看著約格姚若雖面色微白卻也還冷靜扯扯蕭無凡袍擺輕聲叫道︰「無凡。」
這輕柔的一聲卻似一把寒刃刺在蕭無凡心上即使若兒不在意他也不願讓若兒委屈的。但看到一個這樣的女子兒時的回憶似洪水般劈頭蓋臉打在身上疼得亂了心神。
達谷微微抬頭瞥了眼廳中眾人蕭無凡面色冷峻如春風的溫暖蕩然無存身後兩個俊秀的隨從亦白了臉色一副驚訝之色崔易和楊嘯面色困惑一愁莫展身側右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卻不敢去看那滿面胡須漢子的神色只是暗想這女子有何特殊之處竟使他們皆變了臉色。
蕭無凡左手掩于袍袖之中緊握成拳微微一笑道︰「長公主國色天姿如天人無凡哪敢嫌公主之色實是無凡承待不起這份厚恩。」
輕輕放開左拳深吸口氣揚起一抹如輕風般的微笑「況且承父命來此與貴國商榷復通貿易之事怎可隨意將長公主帶回鄙國？長公主地位尊貴須得稟奏鄙國皇上如要屈尊下嫁無凡亦要行各種媒妁之禮方是。」
約格笑意微頓又道︰「那我們靜候三皇子佳音。」
崔易笑道︰「天色已晚不如我們皆歇息片刻參加晚宴吧！」眾人寒暄著退出雅韻齋回了各自營帳。樓外已夕陽低垂暮光四射。
蕭無凡坐于帳中笑容隱于眉角略有失神姚若和輕雪坐在下方亦沉默各自思索著心中的疑惑。
崔易略皺了眉輕聲問道︰「三皇子可是那女子有何奇怪之處？」這也正是楊嘯心中想問的問題故看著蕭無凡一臉迷惑三皇子素來是一個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變色的淡定自若之人為何今日失態至此？
微平靜了些蕭無凡輕輕知道︰「實不相瞞那名女子與我母妃一模一樣無論是相貌還是神韻都極為相似母妃在我很小時候便去世了今日突見那女子大為震驚。」
崔易與楊嘯心中了然只嘆居然世上有如此相似之人也嘆居然被金兀蒙找到。
微微嘆了口氣崔易在帳中緩緩踱著步道︰「那三皇子打算如何處理？想必剛才所說乃是借口吧我朝以前也有在和談時迎娶對方公主的前例雖不見得是真正的公主。」
十多年的思念瞬間決堤蕭無凡想起臨行前父皇的吩咐︰最好能取得夷國的支持那北邊之憂可解西北黎國的威脅便減小很多不得已時犧牲小我為江山社稷著想放開兒女私情。難道出前父皇便預料夷國會提出和親的要求？
細細回想著臨行前父皇的神情略有些疲憊略有些內疚是對他還是對若兒？略有些不放心難道是為此事？
心緒漸亂本不易自哀的他嘆了口氣看著崔易︰「的確是無凡的借口先生有何高見可化解此問題而又不得罪夷國？」
姚若听了抬起頭看著蕭無凡目光溫柔卻帶著一絲淒楚姑姑的話重浮上心頭我以後若與他重回宮廷不知道以後又要遇到多少這樣的事端也不知道他會有多少妃嬪。也許他不會愛她們但他本性善良前來和親的女子未必就是心惡之人他又怎忍心對她們不假辭色置之不理她們在倫理上也是他的妻是他與別國的關系利益那時我與他之間還能這般輕松論風月嗎？姚若想到這里不覺只是一陣心痛。
崔易無奈地搖頭道︰「通常沒有拒絕的余地這也關系到兩國的邦交問題三皇子要慎重考慮才是。」輕雪听了這話心中雖不願蕭無凡納那夷國公主卻又了解這當中的厲害關系只是憐惜地看著姚若。
「聖旨－－－－到！」帳外傳來有力低沉的一聲呼喊帳內眾人循聲望去。
一個男子劍眉星目著金色鎧甲自馬背一躍而下雖風塵滿面卻也掩不住眉眼間的英氣竟是皇宮禁衛軍統領－－－－柳揚風。
崔易不識得柳揚風但見他軍位不低氣度不凡知不是一般人物不語只是暗中打量。蕭無凡微微驚異何聖旨需動用禁衛軍統領親自前來傳旨？卻也微笑著走出帳去拱手道︰「原來是柳統領。」
柳揚風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姚若雖一身男裝卻更顯女兒嬌媚微笑道︰「見過三皇子安定公主。」斂了笑意一臉莊重自腰中錦盒拿出聖旨揚聲道︰「三皇子蕭無凡接旨。」
眾人正欲跪下等柳揚風宣讀聖旨柳揚風忙伸手虛扶道︰「皇上吩咐了此旨只由三皇子獨覽其他人等不用行禮。」一面說一面將手中聖旨奉給蕭無凡。
崔易負手而立暗忖臨行前為何不吩咐偏要在這關頭加以聖旨莫非皇上已料到今日局面為顧全大局而獨對三皇子下旨？
蕭無凡只覺心中一股不祥之感緩緩展開聖旨目光專注愈看臉色愈沉猛得合了聖旨目光驚痛面色白姚若心中忐忑只盯著蕭無凡手中聖旨。
柳揚風詫異看著蕭無凡的臉色向來溫潤如玉不論喜怒皆以笑示人的三皇子為何失態至此？
蕭無凡右手緊緊攥著金黃的聖旨目光陰郁道︰「柳統領長途勞頓無凡派人帶統領先去歇息晚上隨我等赴宴。」柳揚風看了帳外眾人拱手隨一衛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