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騎士與公爵 第十二章 獅子的女兒 下

作者 ︰ 紅戰列艦

「阿拉貢」是孩子的聲音麼?阿爾托莉雅在黃昏醒來,尋著聲音望向窗下,听腳步聲,葡萄園里有四個人,阿拉貢和三個孩子。

「那些是他原來的騎士的子女。」辛西婭一直守在這個女孩身邊,替她擦掉額角的汗珠。

「今天學的什麼?」曾經的皇子看著他收養的孩子們手拉著手安全回到家才松了口氣。

「騎士王史詩」這些牙都沒換完的孩子們當然不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不過跟著學了一天總算沒有跑調。

「騎士王啊~~」阿拉貢尷尬得撓撓腦袋,「他的事可有的學了,快去洗手,吃飯了!」

「好~~~」辛西婭深情得看著這個時候她愛著的男人臉上的微笑,突然覺得,也許他們真的能這麼活下去,看著他們的孩子滿院子得跑來跑去,看著彼此一天天蒼老,那是怎樣的幸福啊。可是,這個時候她看著那個女孩的視線,禁不住吸了口涼氣。「您的眼楮……」

「不要在意。」阿爾托莉雅通過聲音確定,握住了她母親般溫暖的手,「最近就是這樣的,光線一暗下來基本就看不見了。等天亮就好了。」

辛西婭看著那個女孩閉上眼給她一個甜甜的微笑,拼命捂住了嘴才沒有哭出聲來。她的心仿佛針扎一樣難過,此刻這個城市里的每一聲歡笑,都讓她覺得,他們其是在很卑鄙得偷取原本屬于這個少女的幸福。

「我、我去替你盛碗湯。」阿爾托莉雅乖乖得縮在被子里,突然覺得很開心,可以安安穩穩得睡覺,可以夢見母親,醒過來的時候,還能有碗熱湯喝。

「本次圍剿的攻擊主力,為背面的第四皇女柯內利亞所部紫羅蘭軍團,以及駐芬里爾的北方戍衛軍主力。如果不在乎沿途起義的叛軍,沿交通線輕裝南下,以她麾下機動騎士的突破力,明天晚上就可以到達……這里。」諾妮特的教鞭一下點在魯爾市區的正中。

「碼頭。」朱雀眯起眼,重工業區魯爾為了周轉鐵礦石和煤,特意開槽了連通萊茵的運河。各種補給,貨物,原料,彈藥都集中在這個區域,也就是說,戰場。

「我們的部隊要從東、南兩面擠壓,吸引敵軍注意,萊茵河的西部軍則要沿河道突擊,一口氣佔下整片地區自然更好,可是關鍵任務,是接應到達的北面部隊。听好了,這場戰役的關鍵,是補給!」諾妮特白底金邊的圓桌軍服下,是緊縛著她傲人身材的貼身騎士內甲,這個時候從她眯起的細長眼楮中,散出的是不壓于真正王者的強大自信與氣魄。

「叛軍方面的問題現在絕對沒有解決,他們一直缺少補給,糧食,冬衣,武器,彈藥,他們什麼都缺!精銳的騎士部隊連續作戰,損失殆盡,疲憊不堪,為了整訓臨時收編的部隊,原本有戰力成建制的部隊也會被打散。各地起義的部隊水準不一,素質參差不齊,統一作戰也一樣不可能。最大的補給倉庫一旦被拿下,短期內無法取回,這些民兵就會立刻崩潰!即使他們還有備分的補給地,也無法準確下達和分配。只要你們守住這里直到與柯內利亞殿下會師,就是我們的勝利了!」這就是與柯內利亞和稱帝國兩大女軍神的金玫瑰諾妮特。

朱雀心里暗暗把她的風格和克倫威爾比較,很像,真的很像!她是那種找出對手的所有弱點,然後一口氣擊潰的類型。沒有什麼特別擅長的戰役模式,也就是說是那種全能的將軍。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區別,那就是克倫威爾同時是個決策者,他不是找出對手的弱點,他是為對手制造的弱點。

「帝國萬歲!!」

西面的將軍們群體起立,扯著嗓子表達忠心,他們雖然屬于布拉托里的序列,不過眼下這個主子名聲實在太臭,如果能獲得這個主持整個戰役的內定下屆圓桌一的女騎士欣賞,以後仕途也會一帆風順吧?

「那個混蛋去哪了?為什麼臨戰他不在主營!」諾妮特現在大為光火,這個吸血的混蛋給帝國惹了多少麻煩了?還得她來再次下達一遍作戰命令。

「似乎進城去了,和他親衛的那些女人們一起。」莫妮紗冷冷得看著跟在她們身後那個二皇子特派的‘支持戰力’。這個男人,樞木朱雀,鳶尾花人,斯圖卡特公的騎士,刺殺三皇子的嫌疑人,蘭斯洛特的駕駛員……真的值得信賴麼?

朱雀能體味到那個麻花辮的女圓桌對自己的不放心,因為這是一場兩個民族間的戰斗了,不列塔尼亞與鳶尾花,那燃燒了七年,直到今天仍然沒有熄滅的戰爭的火焰。騎士的鳶尾花,這個國家是就此寫入歷史,還是欲火重生?

這些對于決定跟隨拉克絲和修奈則爾,找到一條共存之路的朱雀其實已經沒有實際意義了,可是他現在還想知道一些事,或者是得到一個保證。

「殿下,您能以騎士的榮譽保證這場戰斗不會波及平民嗎?」

諾妮特與莫妮紗用很奇妙的眼神看著這個二皇子的直屬。

「我明白戰場在市區,可是一旦戰役勝利,請問您打算如何處置城中的居民?」朱雀毫不退縮的正視帝國的黃金玫瑰。

「面對圓桌你是什麼態度!想犯上嗎!」莫妮紗按住劍柄,要不要稱這個機會除掉他呢?

「帝國想要毀滅的是鳶尾花最後的騎士團,任何人只要承認是帝國公民,而且宣誓不會再協助騎士團的,我可以保證不與追究。」「你沒有這個權限!」莫妮紗現在也沒空理會朱雀了。

「可是!」諾妮特正視著朱雀的綠眼楮,沒有理會好友的不滿,「如果沒有人肯離開那面旗子,我一樣會命令屠城。所有的決定權在他們自己的身上。」

朱雀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坐回到蘭斯洛特肩上的,這個流著鳶尾花的鮮血的青年穿著帝國的軍服,看著晚霞中若隱若現的城郭。看著即將陷入一片血與火之中的大地。看著那個他要刀刃相向的背叛了的祖國。

「你可以不出手的。」貝瑟芬妮的影象出現在朱雀身旁,陪他一起看著這個充滿哀傷的世界。

「我只是什麼也做不到。」朱雀轉過連看那個銀紅眼的女孩,「你告訴我,我如果抓住阿爾托莉雅,能不能停止這戰爭,能不能救城里那些人?」

貝瑟芬尼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那麼你告訴我,如果我去抓住她,有沒有違背我的原則和騎士道?就是你奪走的那些?」

這個女孩仍然沒有回音。

「是啊,我想你也不會回答我。」朱雀突然間覺得心里憋著一股氣,他一飯身跳下機甲,揀起地上的碎石,用全身力氣拋了出去。

「每個人都是這樣!什麼騎士道!什麼守護!什麼祖國和榮譽!就為了這麼飄渺的東西,那麼多人都要死了,看見了嗎!?他們都要死了!死了還有什麼榮譽!死了還有什麼正義!」

貝瑟芬妮用她永遠的冰冷眼楮,注視著這個青年把地上所有的石頭都遠遠得朝著那座孤城扔過去。知道一起被他拋棄的,還有他被連同父母的記憶一起收走的騎士的心。

朱雀一把擦掉嘴角濺出的白沫,籠罩在夕陽下蘭斯落特陰影中的面孔猙獰得如同一匹孤狼,「把我的記憶都拿去吧,但是我一定要活下去。」

這個時候,芙蕾則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的義父和正用晚餐的上司。

「你們難道不能理解嗎?這封信是一個女人寫給未婚夫接觸婚約的!而你飛來飛去得送手令就楞是忘了把它拿出來!你這個未婚夫還有心情在這啃牛排?現在這個被你們傷了心的女人怎麼樣了就一點都無所謂嗎?」

葉塞尼亞撓了撓下巴,「在吃晚餐?」

芙蕾「啪!」得一巴掌拍在餐桌上,把她當年神勇無比的義父嚇得縮了縮脖子。

「不要緊張了,女人嘛,總有因為生理問題導致心理出現問題的幾天,反正今晚我們就可以進城了,到時候一個吻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葡萄酒再加點。」克倫威爾揮著餐刀比畫著,結果現芙蕾柳眉倒豎的樣子確實很嚇人,只好把飛吻扔給酒瓶子。

「大人,您的妻子可能快死了!」芙蕾站了起來,「我只是希望您能表現得有一點像一個擔心的丈夫,而不是在這里吃!吃吃吃吃吃!」

克倫威爾無語得看著那個女外交官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甩了甩接瓶子時震得麻的手。

「老實說,您還吃得下去我也很奇怪。」葉塞尼亞撐著下巴,修長的食指敲點著桌面,「您能說明一下麼?那個女孩怎麼了?放心,芙蕾回車上哭了。」

克倫威爾撇撇嘴,卻並不停下手里的動作,「我和的播種者,那個cc有接觸的事你知道吧?簡單來說,我的妻子阿爾托莉雅是她和騎士王鮑溫德的女兒,體系的強化人體質。」然後克倫威爾頗感興趣得看著葉塞尼亞的下巴月兌臼。

「這不可能!她拿起了那把劍就不可能是強化人!」老吸血鬼是少數幾個從千年前活到現在‘人’,他當然知道體系做出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其實你可以看做是變異,本來這個實驗是做在她父親身上的……最初是這麼一回事。」

最初是這麼一回事,系統的教廷模仿達摹克里司之劍打造了誓約之劍,並實驗改造了一批人來使用它。最後成功的是魯爾一個開酒館的小子,亞瑟。能觸踫這把劍的,只有他血脈純正的直系後裔。同樣,使用了這劍也激了血脈,必定英年早逝。這里可以把亞瑟家族的這種類似遺傳病的特性看成病毒a。

三百年以後,cc和亞瑟家族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男人相遇了,相愛了,結婚了。又踫上與蠻族的戰斗。然後這位教主想盡辦法,讓她的男人不要去踫那劍,也不要死在戰場上。于是她使用教團的研究力量,給他使用了一種強化人的藥物,我們叫病毒B。如果在最後的階段,使用亞瑟家另一件寶物,也就是疫苗c的話,可以使這個騎士王成為一個。然後結局就可以變成了,他們‘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本來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就沒有現在那麼多事了。毛(大家還記得他吧?)把那個關鍵的疫苗c偷走了。于是最後的關頭,騎士王死在軍帳里,因為死狀奇慘,被解釋為麻風病。而cc覺得害死了愛人,當騎士王的老騎士們來殺她時,只能假死,離開了自己的女兒。另一邊,教團也是那個時候舍棄鳶尾花,轉投靠帝國的VV的。

而阿爾托莉雅現在的樣子和她父親死前一樣,也就是說,她感染了病毒B,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感染的,不過大致時間應該是幾個月前的馬塞大敗。(還記得麼?當時認為是生理期加風寒)。所以算時間的話,的確已經到最後關頭了,而最關鍵的那個被毛偷走的疫苗;「……我也不知道……」克倫威爾一口喝干了葡萄酒,葉塞尼亞一**坐到地上。

「你別開玩笑了!那怎麼辦!」芙蕾從樹叢後跳了出來。

「你不是說她回馬車哭了麼?」克倫威爾覺得手下都不能相信了。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葉塞尼亞幾乎要跳起來揪他領子。

你以為我是百度啊,什麼都知道……克倫威爾現在快被這兩個家伙煩死了,「我說,我老婆有生命危險你怎麼這麼激動啊?」

「就是因為我老婆死的時候我沒能救她,才不想你也像我一樣內疚一輩子!」

克倫威爾表情很復雜得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向這老鬼坦白。

「其實我覺得,管她什麼病,把這瓶給她灌下去,一切問題都ok啦。」

「這金色的液體是什麼?」芙蕾趴在台子上看大公手里那個小瓶子,听剛才的說明,似乎不是疫苗;「是她的血?」老吸血鬼突然沉靜下來,「你怎麼保存下來的?」

要是能維持彌撒亞鮮血的活性,這的確可以被稱為萬能藥,難道這個孩子幾天來一直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這瓶血上?不可能!以人的注意力怎麼可能做到這個地步?難道……

「她真的把彌撒亞的繼承權給你了?」現在葉塞尼亞只能猜到這種可能了,「也就是說這是你的血?新的彌撒亞?」

「只是擁有僅次于她的權限而已。」克倫威爾很尷尬得撓了撓臉,能得到這個力量也就是說……

「你竟然真的和她做了,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祖宗啊?」葉塞尼亞這輩子沒遇到這麼荒唐的事。

「老實說我也是做完才知道的……她畢竟也是個女人嘛……」克倫威爾紅著臉掩飾。

「你小子知不知道為了爭奪這個權限當初死了多少?……女人……」葉塞尼亞搖頭嘆息,這家伙還真是受歡迎……

「我說!你們到底在胡扯什麼啊!」芙蕾簡直要暴走了,「有辦法就快去救她啊,還在荒郊野地吃晚餐?」

「然後呢?看著恢復健康與青春的我的愛妻繼續率領一幫老頭子玩戰爭游戲?」克倫威爾悠閑得用紙巾擦著嘴,看著楞住的兩個人。

「我呢,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有辦法結束這樣漫長的戀愛游戲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問題的關鍵是那個病毒B生時的具體癥狀,歷史中騎士王的死亡時間與cc告訴我的病時間與癥狀不同。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今晚阿爾托莉雅只會進入末期,而且呢,」他微笑著舉起酒杯,「她會向瘋的父親一樣,忘記一生守護的一切,一生信仰的一切。把擋在我們間的所有人,統統都殺光。」

「你……」芙蕾畏懼得看著公爵猩紅的眼楮,突然覺得一股涼氣堵在嗓子眼里。

「沒有了那些人,她再也沒有理由離開我,而且清醒過來之後,我保證她也會願意‘忘掉’一點不快樂的回憶,」克倫威爾甩掉喝干的酒杯站了起來,「那個時候,我得到的,才是一個沒有責任與信念的羈絆,只屬于我一個的騎士王。」

「你很卑鄙啊。」葉塞尼亞似乎是在用盲眼深深看著這個主君,他現在也不敢肯定,這個男人以愛之名做出的這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哈哈哈,這有什麼卑鄙的,哪怕是屠殺,只要是她的意願,我一樣不會違背。所以呢,」克倫威爾微笑著向馬車走去,「所有的決定權都在她,今晚我只會在一旁看著,看她到底選擇怎麼樣的道路。騎士,或者死神。」

「可是……可是!她醒過來後會傷心的吧!」芙蕾緊閉著眼叫出來,「她會傷心的!」

克倫威爾的腳步停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回答女人的質問,要真正得到阿爾托莉雅,這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他不能這麼放棄,傷心?可以忘掉的。

入夜以後,阿爾托莉雅就開始燒,辛西婭試著用嘴度了些肉湯想讓她喝下去,也全部干嘔出來了。

她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只能紅著眼圈握著女孩冰涼粗糙的手心,看著她原本絲綢般的秀以肉眼可見的度失去光澤。

「阿拉貢去找醫生了,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辛西婭真的好怕,雖然只是照顧她這麼一會兒,可她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不,像是女兒。鳶尾花的女兒。她曾經是那麼堅強,那麼耀眼,只是偷眼一望都會被她的魅力刺傷。可是現在她就這麼虛弱的倒在她懷里時,辛西婭才現這個肩膀上承擔了所有人的思念與夢想的女孩竟然這麼輕。就好象是純白的雪花般消融下去。她真的什麼也做不到。

「辛西婭……」「不要哭了。」「姐姐會好起來的……」

「醒你們了?快去睡吧……」辛西婭抱歉得看著擔憂得躲在門後的孩子們,這個時候她連一個勉強的微笑都做不出來。

「砰」從酒吧里傳來的聲音讓辛西婭跳了起來,「是阿拉貢回來了麼?你們先照顧著姐姐……阿拉貢?」

「阿拉貢……」焦急得小跑下樓的辛西婭楞楞得看著酒吧里的一個男人和四個女人,他們怎麼進來的?難道阿拉貢沒鎖門?

「那個,真是抱歉,可是店里已經打烊了……」當侍女走到亮處看到他們樣子時,立刻把剩下的話咽進嗓子了。

那個橘黃色的頭好象刺蝟般倒豎的男人,就算沒有他張揚的帝**服,那張嘴臉在北方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吸血之布拉托里。

「鳶尾花的庶民嗎?殿下?」「先不用殺她。」布拉托里止住女衛兵,模著下巴湊近辛西婭,「 ~~~長的還蠻漂亮的嘛,現在這個時候還敢住在郊區的庶民真是少見啊,在等誰麼?」

辛西婭為了躲避布拉托里不斷湊進的臉,一直緊靠到牆上。

「嘖,不要害怕嘛,我是個對女人很溫柔的男人哦。」布拉托里似乎頗有興趣得欣賞著辛西婭微微抖的身體,湊近她的耳邊,撥弄她凌亂的絲。「我再問一遍,在等誰麼?」

辛西婭攥緊了手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阿拉貢,阿拉貢,我的皇子你到底在哪里!

「大人,上面是幾個小孩,還有個生病的女人。」「哦~~」布拉托里橫瞥著顫抖的女人,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幾乎是提著行禮似的將痛苦得申吟著的辛西婭帶上樓。

「辛西婭!」「嗚~~」布拉托里似乎很愜意得看著女人和幾個孩子抱成一團縮在角落里,一眼掃到床上的阿爾托莉雅,臉上突得浮現出了非常惡毒的微笑,上步一腳將床上的少女踢到地板上。

「啊!」辛西婭驚叫得好象那一腳是踢在自己身上一樣,倉皇得爬過去摟住地板上喘著粗氣的女孩。

「我問你,知不知道叛軍的領,那個亞瑟家的女人在什麼地方?」布拉托里這個時候怎麼也想不到,他想要取得頭顱的女孩正倒在自己面前。

「為什麼要這樣!我、我不知道,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辛西婭驚恐得顫抖著,她雖然害怕得要命,可是卻拼命把阿爾托莉雅摟在懷里,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和殺人者隔開。

「哈,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問問只是因為無聊。」布拉托里的眼楮像半月一樣彎起來,簡直如同豺狼的微笑。好象看著幾個女人和孩子在面前畏懼得痛哭真的很開心一般。

因為布拉托里現在其實非常非常不滿,諾妮特那個女人竟然得到了統一指揮權,要他听任一個女人指手畫腳?想都別想!既然那位要的是那個公主的人頭,那取來就可以了。

「大人,怎麼處置他們?」「是啊,隱秘行動的話可不能留活口……」布拉托里站起來透過閣樓的小窗看著遠處的魯爾市區,心里開始盤算著,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辛西婭的懷抱縫隙之間,露出的一只金色的蛇眼。

阿爾托莉雅醒過來了,不,她的意識仍然停留在夢境里,因為她透過一只眼看到的不是這個狹小的閣樓,她看到的是那天馬車外,劍的丘陵。

一色暗黑的板甲好象烏雲一般籠罩在她們周圍,四歲的阿爾托莉雅拖著長劍站在血泊里,潔白的紗裙和小皮襖上沾著的血珠仿佛盛開的梅花。她靜靜得用當時還是翡翠的眼楮看著前方聳立的山巒般的騎士們,她是那麼得小,就算抬起頭,甚至都看不到馬鞍。當然也看不到那些神此時還年輕的,日後將會跟隨她七年的元帥們的臉,看不到她父親的黑白鳶尾花軍旗。

可是她能看到她的母親,那個似乎永遠站在她身後的女人,是夢境吧?可惜做了一天的夢,仍然看不清她的臉,她到底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呢?會不會心疼?

小小的公主甚至沒有力氣把腳邊拖著的長劍舉起來,可是她誓再也不要把劍放開,不要像真實的那天一樣,畏懼得躲在母親的懷里。等再睜開眼時,連母親的臉是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所以……

「我會保護你的。」這句話,其實她真的想傳達給那個梔子花香的溫暖的女人。

「阿爾托莉雅!」可小公主還是被她的母妃一把拉進了懷里,為什麼?阿爾托莉雅被她的母親緊緊扣在懷里,只能透過她溫暖的臂彎和瀑布般傾斜的綠色長間的縫隙,看著那些死神跳下戰馬,提著長劍走來。

為什麼我改變不了?為什麼?明明有了決心,為什麼這個時候還是不能里開她的懷抱?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媽媽在你身邊,會一直在你身邊……」

是嘛……阿爾托莉雅閉上了眼楮,听著那個女人顫抖的聲線。感受著那個女人的體溫和心跳,貪婪的吮吸著她梔子花的味道。她要失去她了,所以最後,最後再試著看一眼也好,她的臉!

然後辛西婭懷里的阿爾托莉雅睜開眼,金色的蛇瞳里只有幾個紅色的人形。

「對了,不是酒吧麼?那放個火好了,人被燒死時候的慘叫可以傳好幾里遠哦,等那些騎士趕來救火,跟著混進去就可以了。」布拉托里好象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似的興奮起來,「那麼決定了,就拜托你們幫這個小忙了。」

他的親兵們砸開酒桶,把血色的液體潑滿整個小樓,辛西婭顫抖得抱緊了哭泣的孩子們,把阿爾托莉雅死死得護在身體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害怕……我和你們在一起,阿拉貢會回來救我們的……」

辛西婭懷里的公主一瞬間像是被刺中了似得蜷縮起來,痛苦得趴在地板上喘息著。

「陛下!陛下你怎麼樣!」辛西婭只被這個女孩輕輕一掙就推開了。「陛下?」剛到樓下的布拉托里停住腳步。

阿爾托莉雅的腦子里被她的母親和辛西婭顫抖的聲音沖滿了,再一次失去母親的悲痛和憤怒終于爆出來,好象一股涼氣一直沿著脊背沖上她的頭顱,最後化作變形的怒吼噴出來,「我的劍……我的劍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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