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副鎮開車拉著王治平和小李走了而他和絢麗子沿著酒店前的路向南走到一個路口再折向西。路北的饅頭房已經不開了而其西鄰的那間土院子已經更加頹然了或許那位年老的女主人已經故去或者隨著自己的兒女遠走他鄉了。唯一沒有變得是牆里角那株桑椹依然和七八年前那樣茂盛突然一陣清風徐來它的枝葉在娑娑而動似乎在向似曾相識的他們招手。
‘當時‘他笑著對她說‘我們幾個男同學總想看她家的椹子可是那老太總是把她的門關得嚴嚴的。‘
‘她早想到你們的!‘她幸福地看了他一眼。‘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掂記!你們當時就是一群毛賊!‘
‘你怎麼不怕!‘他看了她一眼用手輕輕撫模著她那長長的象瀑布一樣的秀。
‘我怕什麼?‘她又瞥了他一眼。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偷你的心!‘
‘小壞蛋!‘
原先的那小槐樹林已經被水泥地取代而且以前的學校前的大運動場已成蓋起了高高的教學樓。時而可以听到朗朗地讀書聲。
‘我們終于月兌離當時做為學生的痛苦!‘他看了看那樓。
‘做學生有什麼苦?‘她輕輕地說。‘在那時無憂無慮不象現在他們一樣爭名奪利、勾心斗角的。以前的好朋友好同學有的成了仇家似的見了面都不說一句話。我還是想回到無憂無慮的從前。‘
‘你想我可從來不想!‘他笑著說‘我們當時從農村來的窮學生誰不願早點畢業掙錢!我記得我們幾個人最奢侈地一頓飯就是攤分子吃了南邊那個小老頭的油條!‘
‘是麼?‘她用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肚子。‘現在這里面可是一些油水!該減肥了!‘
‘我現在每天都在煆煉!‘
他們停在了西面那個曾是小池塘而現在變成了樹林的邊上。
‘時光流水一切不再!‘她把面頰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可是你卻成了我的老婆!‘
‘誰說要嫁給你的!‘她輕輕地說兩只小手輕輕地握著他的手而他的身一只手卻挽著她那婀娜的腰。‘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抬頭望了望曾經是荒場而現成了麥田的地方。
‘還記得那邊曾有一顆大柳樹麼?‘
‘好像是有一顆!‘她眨了眨她那美麗的大眼楮。
‘那是一個夕陽西下的下午‘他至今還清晰地記著‘我和一個同學在那兒讀書。當我注意到你走過時我就不由自主地看了你一看。其時我就認出你是那個參加歌詠比賽獲獎的美麗的女孩!‘
‘當時我卻不認識你這個壞小子!‘
‘當時你卻給了我一個甜甜的微笑!是你的笑吸引了我!‘
‘早知如此我不該沖你笑!這一笑讓我等了這麼多年!‘
‘更有趣的是當我走過你教室的窗前你又給了我一個微笑!我非常想認識你有一天機會終于來了。‘他沖她笑了笑。‘我們竟然分到了一個班而且前後桌這可是蒼天有眼啊!‘
‘當時我們只是好朋友!‘
‘愛情只是友誼的升華!可是後來你卻拒絕了我的求愛!‘
‘誰象你這樣傻一封信就想讓我愛上你!‘她羞澀地說。‘可是你後來卻杳無音信了!‘
‘我今天不是來了麼?‘他沖她又笑了笑。‘我等待著你認為我能承擔責任的時候!‘
‘我是听別人說你來到了家鄉否則我才不會回來的。屁大的地方鳥倒不少!‘
‘你就不怕我娶了別的女人!‘
‘那麼你就不怕我嫁別人?還說呢?有你這樣談戀愛的麼?‘她把她的羞澀的臉貼在他的心口。‘說一聲愛我!‘
‘愛你一生一世!‘他說著緊緊把她抱在胸前。
回到她的家中時她的父母還沒有回來。在她為他泡茶時他卻點燃了一支煙。
‘怎麼又抽了!‘她嬌嗔道。‘今天已經抽了不少了!你該少抽點!‘
‘那時一個人愁悶的時候總愛吸煙!‘
‘你真沒有想過再找一位?‘
‘那麼你不就沒人要了麼!‘
‘混!‘
‘中午不睡覺真難受!‘
‘誰讓你喝這麼多!‘
‘這還多!‘他把煙壓滅在煙缸里。‘我在這沙小睡一會等會叫醒我!‘
‘沖個澡到我房里去睡吧!‘
‘給我搓搓背!‘
‘那得等我們結婚後!‘她羞澀地笑了笑。
她的柔滑的手指就象那水一樣在他的背上柔動。
猛然他回過身把她緊緊抱在他的懷中親吻她的臉她的微笑
她听到了開門聲她就從他的胸前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而他仍然在沉睡。
‘這個臭小子!‘她輕輕地穿上月兌鞋走出了她的房間。
‘我們還以為你們走了呢?‘媽媽高興地看著自己漂亮的女兒。
‘他喝多了!‘她有點害羞。
‘什麼時候結婚?‘但是爸爸直接問道。
‘還沒有想好!‘她的臉上充滿幸福的笑容。
‘今晚他住下還是走?‘媽媽問。
‘他有車醒了再走!‘
‘這晚了怎走?今晚我好好和他喝一杯。娶走了我的女兒我不知姓什麼?‘
‘他邀請你們到他家做客家里人互相認識認識!‘
‘應該應該!親戚見了面不認識別人還不笑話!老伴把去年我生日兒子買的那瓶好酒拿出來女婿來了得好好招待!‘
‘不是兩瓶麼?‘
‘那一瓶我早喝了!‘老頭笑著說。
當她的父母和他的父母在他父母家說話時他領著走進了他的游園。
最後他們來到東北角池塘邊竹林而甬道旁卻立著一木碑其字曰:游人止步。
沿小徑向前走去但見一水緩緩地蜿蜒流向那池塘左邊有一巨石如象其上刻有紅字。
‘翠竹林中景最幽人生樂此更何求?
數方白石堆雲起一道清泉接澗流；
得趣猿猴堪共樂忘機麋鹿可同游。
紅塵一任漫天去高臥先生百不憂。‘
‘你寫的詩?可這字不象是你的!‘
‘我那有這詩才!‘他笑了笑。‘前幾天我請柳思其來寫的。也不知是他的詩還不別人的。不過他的字還可以。刻石的是皇帝老余朕。雖然說不要錢可是喝了我兩瓶陳年老酒。‘
‘柳思其和菊子到底怎麼回事?听說菊子又要定婚了!‘
‘誰知道?反正我們就要結婚了!‘
‘誰說的?‘她挽起他的手。
‘你的微笑!‘他凝視著她的臉。
‘那以後我再也不笑了!‘
‘真的?‘
‘真的!‘她故意繃起了臉。
‘我看你笑不笑!‘他把另一手伸過她的腋窩里。
‘哎呀!‘她禁不住笑了而他雙手抱起她的細腰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面頰。
‘壞老公!‘她掃了她一眼。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扯!‘
‘前面就是我們的家!‘
‘什麼!就這間破茅屋!‘
‘是呀!‘他笑了笑。
圍著茅屋有好幾十株菊花而通向那邊院子的月亮門的石子路上有幾棵美麗的桂花樹。茅屋的橫額為三個金色大字_三友堂而且兩邊有楹聯:松青竹翠丹桂榮水碧菊雅白梨絢。
‘挺有詩意的可惜沒有梨花!‘她溫柔地說。
‘我們那邊園子不是有梨香院麼?而且在這里你就是我自己的梨花!‘
‘你自己布置的!‘
‘是老柳他們跟據我的構思繪圖而成的!這里面還有他寫的幾幅字!‘
他輕輕推開柴門但見里有一古式的八仙桌而且兩旁擺著兩張古式的圈椅。牆上掛著一幅草書一幅行書而另一幅則是隸書。
其草書為白居易的&1t;&1t;中隱>>如下:
大隱住朝市小隱入丘樊。
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囂喧。
不如作中隱隱在留司官。
似出復似處非忙亦非閑。
唯此中隱士致身吉且安。
其行書為&1t;&1t;道德經八十一章>>如下: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
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其隸書則為漢東方朔之&1t;&1t;鋸地歌>>如下:
6沈于俗
避世金馬門
宮殿中可以避世全身
何必深山之中
蒿廬之下。
‘人雲‘小隱于野中隱于市大隱于朝。‘你也來個小隱。‘
‘懷抱美女賞花品酒。何必如他人樣斤斤計較。‘
‘那你可真要養我一輩子了!‘
‘游園的收入我們今輩子是花不完的!‘
‘吹吧!‘
旁邊還有一個書櫥但只擺著幾本書。
‘書太少了!‘
‘認識幾個字你就成了一個讀書人?‘
她白了他一眼但沒有說話。走近書櫥她現一個軟皮日記本。好面熱。她輕輕打開卻現這是畢業她送給他的那個。雖過些許年但是她的字跡仍然清晰如初。
‘無論你在何處可否仍然會記得在遙遠的角落里有一個永遠為你祝福的人。‘
下面卻是他的一行字:永遠記得我的!‘
她翻過一頁卻見上面寫滿了她的名字_絢麗子；另一頁亦是以至于整個本子。
‘為什麼?‘她注視著他的臉。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你而我只好來到這里寫下你的名字!‘
‘我是問為何不早去找我而讓我獨自默默地等待!‘
‘我只想給你一個舒適的家。‘
‘你真傻即使你一貧如洗我也會愛你!還記當時我在學校獲將的那歌麼?‘
‘當然!我想有個家!‘
‘我只想和你有個家!‘她把臉輕輕貼在他的胸膛上。‘記住永遠愛我!‘
‘永遠我的微笑著的絢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