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的項鏈(二)
正當她和他在促膝交淡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同時也把她從夢中驚醒。她生氣地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機卻是家里打來的。她按了一下拒接鍵然後把它扔在身邊。
‘哎還不回來!‘她又嘆了一口氣。
而手機又響了。
‘我的老媽你怎麼了?我睡一會就不行麼?‘她又按了一下拒接鍵。‘電話費不是錢似的!我可是每個月都去郵局去交的!‘但是她還是坐了起來然後換上自己的鞋子。‘今天不上班該多好!‘她把昨天洗得未干的衣服拿到外面的涼條上。她不經意間卻現她從她家移植了的那株小石榴樹已經長得高過窗台了綠油油的。‘這小東西長得倒挺快只是還沒有開花結果!‘
但是影壁牆前的那顆葡萄樹已經果實累累了卻還未到成熟的季節。每當葡萄成熟她總是央求母親為她們釀上點葡萄酒。‘就是總比買來的香醇!‘她輕輕地關上大院門然後走向自家的門。此時母親的服裝店已經開門了而父親卻正在門口慢慢地打著象太極而又非太極的拳。據他說這是他獨創的武林秘笈。
看到女兒過來了他收住了拳腳深吸了一口氣。
‘做完了?‘他和顏悅色地說。
‘快了!‘她歡快地點了點頭。‘老媽光打電話干嗎?‘
‘催你吃飯還能有什麼事!今天你不是還上班嗎?‘
‘我到九點才有一節課!‘她玩弄著鑰匙走了進去。
而母親已經擺好了飯菜。
‘你不上班了?‘母親白了她一眼。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女兒越長越漂亮了可是她總覺得她沒有以前順眼了!
‘上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洗了手就坐在餐桌旁大吃大嚼了起來。
‘我們都在等你!你倒好來了就知道吃!你爸還沒有回來呢?‘
‘餓了還知不道回來!‘
‘這個家來了小的而老的又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在外面練拳呢!這就回來!‘她笑著看了一眼母親。‘怎麼了媽爸爸讓您生氣了又?‘她又喝了半碗稀飯。‘好了飽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跑進自己的臥室里。一會兒拿著書包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
‘吃飽了?‘母親看了她一眼。
‘飽了!‘她走到門口卻又住下了。‘對了媽等會若起風的時候幫我把衣服收進去!鑰匙我就放在這兒了。‘她把鑰匙放在門旁的電視櫃上。‘我會早點回來的!‘
‘瘋丫頭!‘她嘟噥著然後走到門口不耐煩地喊道:‘老不死的等著我喂呢!‘
‘吵什麼?我這不是來了麼!‘老頭仍然笑著走了進來。
‘這不是還沒嫁麼就安排起我干活來了!‘
‘我都听到了不就是替她收衣服嗎?若沒有大風不也就沒事麼?來來快吃飯!都快涼了。‘
‘讓你早吃你不是不吃麼?怨誰!‘
‘我不是等女兒麼?‘
‘你等女兒可她不等你的!‘她也坐到了餐桌旁。
老頭看了她一眼就開始吃飯了。
她蹦蹦跳跳地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又快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什麼事這麼高興?‘一個姓王的老師沖看她笑了笑。
‘昨天她不就說她老公今天回來嗎?‘年輕漂亮卻帶著一副大眼鏡的劉老師說。
‘是麼?溶老師原來你已有對象了昨天我還掂記著給你找個男朋友呢?‘王老師看起來象開玩笑似地說。
‘真得麼?哪里的?‘溶溶笑了笑。
‘既然你有了我就沒有必要說了!‘王老師說。
‘多了才能有選擇的余地!‘溶溶看了他一眼。
‘你不怕他老公揍死你!‘這時劉老師插了一句。
‘現在行公平競爭麼?‘姓王的又說。‘沒有結婚的女人都是我追求的對象。但是劉老師你就不行了上個月才吃了你的喜酒而我和你老公又是同事!結了婚的還有離婚的呢!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最起碼我是不開的!‘突然溶溶覺得他今天早上有點神經兮兮的所以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假若我老公不出去學習我的孩子都有了!‘她看了看窗台上那朵插在水瓶里月季花。‘每一朵月季花都帶刺的!‘
‘若是怕刺我只有打一輩子光棍了!‘姓王的又說。
溶溶沖他只是瞥了一眼。
這時初一組的李老師走了進來。
‘你們誰有空?替我上堂課。我有點急事九點以前準時回來!‘他卻瞅了一眼溶:飄逸的秀、白女敕的面頰尤其更俏的是那顆美人痣。但是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來代吧!‘溶溶說。‘九點你得替我上課!‘
‘那當然!‘李老師說‘我一定回來!‘
‘干什麼去?‘雖然王老師的海拔僅比李老師高出半個微米但是他卻總瞧不起他。‘又去相親!‘他的話里帶著諷刺。
‘桃花運來了當也當不住!‘李老師故意說。‘這不今天的日程又排得滿滿的了。早晨八點見一個中午十二點一個晚上還有倆個等著見面呢!‘
‘吹吧你!‘溶溶和她亦曾是同學。
‘什麼叫吹?我可說得是真的!‘李老師又看了一眼溶溶。甚至他後悔當初他就應該追求她否則歷史將會為之改觀。不象現在東見一個西會一個的不是那些女孩們煩他就是他自己煩那些女孩們煩他自己__女人們過度解放了毛病就特別的多。‘我听說簡鋒就要回來了。什麼時候?我好好地給他接風洗塵!‘
‘當然是今天了!‘溶溶高興地說。‘耽誤不了吃中午飯。‘
‘那我可得請客!‘李老師說。
‘胡扯什麼呢著?‘姓王的說道。‘人家不吃一頓團圓飯麼?這點子事就不懂還相什麼親呢?‘
‘就你懂!可得有人給你介紹啊?‘李老師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他總覺得這個人有點毛病。總是有事沒事地跟他自己過不去。在這所學校里他們兩個人都已經成了老大難的問題甚至校長都為他們著急可是他們總是不爭氣不為校爭光一直沒有被人相中過。‘那麼過幾天我再請你們!‘
‘請不請客倒無所謂。別忘了回來上課就行。‘溶溶說著就拿起她自己的課本和備課本。‘講到第幾節課了?‘
‘第十二課!‘
‘好了!‘
李老師也急急忙忙地走了。
‘替他上什麼課呀!‘姓王的一見他走遠就說。‘上次他還欠劉老師兩節課呢!是吧?‘
‘同事們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劉老師卻微微地笑了笑。
這時上課鈴響了她們一起離開教研室。
‘快關門吧今天又沒有什麼買賣!‘老頭子坐在服裝店里的搖椅上搖動著眯縫著雙眼雙手在胸前抱著一只瓷茶杯。
‘閑著不也是沒有什麼事?‘老伴坐在櫃台後面的高腳椅上。這個月卻是流年不利。‘掙一點是一點不比閑著玩強!‘
‘我們又不缺這倆錢的!‘他呷了一口茶然後又合上了雙眼。‘俗話說大年三十晚上逮兔子有它過年無它也過年!年齡老了該休息休息了享享兒孫的清福!‘
‘別提這個!沒有一個人讓我清心的!‘她摘下了老花鏡放在眼鏡盒里然後放在櫃台的抽屜里。‘我說今天怎麼不去和老王頭他們玩撲克?‘
‘我不是等女婿回家麼?‘
‘女婿女婿的倒挺親還沒有過門呢!‘
‘不就快了麼?‘老頭子笑著說。‘溶溶成天價到他家里去你說不是準備結婚準備什麼!我們在這兒也是沒事不如到他家里去看看女兒干的什麼。‘
‘也是!‘老伴點了點頭。‘鑰匙還在那屋呢?‘
‘不會去拿你呀!‘老頭子看了她一眼。
院子里很整潔就連沿街的偏房的窗玻璃都擦的非常干淨。涼條上掛著的衣服在輕風中輕輕飄蕩好像在歡迎他們的光臨。推開房門正對著的是客廳。沙擺放整齊茶幾鐙亮。
‘她在家里可從沒有這麼勤快過!沒想到我女兒還真能干嗎!‘老頭子得意地說。‘有什麼樣的勤快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勤快女兒一樣不假!‘
‘可她在家里卻是一條懶蟲!‘
‘不是有人替她干麼?何必浪費過多的勞動力呢?女兒的精打細算這一點挺隨我的!‘
左邊是大臥室。
‘這里還有他們一張合影呢!還怪親熱的!‘老頭子羨慕地說。
‘什麼好看的!摟摟抱抱地還擺在這兒不怕別人笑話!‘老伴抓起了床頭櫃上的那張合影想把它放在床頭櫃的抽屜里但當她拉開抽屜時卻被安然地躺在抽屜里的那兩個紅皮本驚呆了!
‘什麼!結婚證!‘老頭子也有點吃驚。‘我的天爺什麼時候都領了結婚證了?從法律的意義上說他可是我們的真女婿了!‘
‘這兩個孩子這麼大的事也不吱一聲。我們又從沒有反對他們交往!‘她把抽屜關上又把那張合影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別說還夠般配的啊!‘
老頭沖她笑了笑但沒有說話。
出了臥室客廳右邊是一大間分成的兩間:一間是小臥室一間是書房。書房里的大部分是他的父親給他的一些文學名著。書桌上還擺著筆墨紙硯一側牆上還掛著一幅大字__寧靜致遠。
‘我一看到它們我的手就直癢癢真想寫幾個大字。‘
‘有女婿小簡的一半就好了!‘
而小臥室里卻擺著一張嬰兒床和一些兒童玩具什麼的。
‘莫非溶溶懷孕了!‘老頭子說。
‘你傻呀!‘老伴白了他一眼。‘他離開快半年了若真得懷孕她的肚子又早就大了!‘
從客廳里拐出來穿過同鋁合金玻璃封閉的屋檐他們走進了他們的廚房。里面的東西一應俱全而且還有一個新冰箱但是里面什麼東西也沒有放。
‘她們就在我們眼前但是我們什麼也不知道!‘老伴說。
‘我早就說過他們的事由他們自己決定!‘老頭子看了她一眼。‘不過也太快了點!‘
‘早嫁出去早省心嗎?‘
‘你真舍得?‘
‘都長大了怎麼辦!‘
這時他們听到從外面傳來女兒的聲音。
‘老公回家了!‘
‘不是老公是老爸老媽!‘老頭子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卻看見女兒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買的什麼?‘
‘買了點雪糕!‘她對父親笑了笑。‘這天越來越熱!‘她走進了廚房亦對母親笑了笑然後把雪糕放在那本空空蕩蕩的冰箱里。
‘什麼時候買的?‘母親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她突然覺自己的女兒有點陌生卻更加成熟了。
‘都好幾天了!‘溶溶笑著說。
‘什麼時候結婚呢?‘母親又問。
‘還沒有訂在什麼日子!結婚不就只是一個儀式嗎?早點晚點都可以!‘
‘這可是大事情!‘母親說。‘還要事先準備請柬什麼的!你以為都像你們想的這樣簡單!‘
‘要那麼羅嗦干嗎?‘女兒笑著說。看到母親又要說她起忙說:‘媽快回家做飯吧!我買了只雞、一條魚還有幾斤排骨!‘
‘你怎麼不拿到這兒來做?‘她看了一眼女兒。
‘煤氣罐沒有充氣得等他回家以後再說!‘
‘讓你爸爸幫你吧!‘母親變得有些慈愛了。
‘不用慌!大不了叫他回我們家吃幾頓飯去!不就多一雙筷子嗎?好了媽快去吧!別耽誤了!‘
‘女大外向!‘她嘟噥著都還是走了為了她的女婿更為了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