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我倒要領教領教閣下的本事了。」
思迪內爾壓下暴虐的怒火,對敵無論強弱,都應冷靜,是他一生戰斗所遵循的準則,也是這份冷靜,常常讓他在絕境中化險為夷。
「你出手吧。」
思迪內爾拔出大劍當街一劃。
「你,出手吧。」
「我出手?還是你先吧,我怕我出手了,就沒你表現的機會了。」
思迪內爾神色大怒,自他成為北大6有數的幾個大佣兵團的團長之一,還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的,就算四大家族族長見了他,也是謙謙有禮,絲毫不敢怠慢,其他的各地領主,雖說也有桀驁不馴之輩敢和他叫板,卻也不敢放言一招之內敗他。這人,今天是徹底將他激怒了。
沒有稍加保留,紅色的斗氣從他體內噴薄而出,瞬間染紅了周遭。黑鐵的大劍包裹著獵獵火光,彷如凶獸吞吐著猩紅巨舌,印著思迪內爾的鐵青臉色,更顯猙獰。
「哼,報上名來,我留你全尸。」
夜炙笑了,那剎那,彷如彼岸蒸騰了炫色,耀傷眾人眼眸。
「你,不配。」
士可殺不可辱。思迪內爾再也控制不住。他今天要不將此人碎尸萬段。還有何面目立于眾人面前。
劍影在夜空中畫出飛旋地花朵。迎著憑空而起地紅雲。如盛開在空中地烈火紅蓮。
「啊!」
在眾人地驚叫聲中。一條生命即將消失在這個世界。
「夜炙。」
宛如來自九天之外地天籟。瞬間熄滅了燃燒著吞噬**地奪命奇花。
「放過他吧,給他點教訓就行了。」
從屋里傳來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從自動分開的人群中緩緩走出的,是一抹翠綠色地身影。幾乎及地的長,雌雄莫辯的形體,包裹在玄色披風下的人有著極為出色卻淡漠的容顏。
「你醒了?」
「嗯。剛醒來,就听見你在殺人。很無聊嗎?」
「有點。」
懶懶的收回手,夜炙看都不看身後眾人,徑自上前擁住有些不耐地人兒,微笑著向樓上走去。
被他拋于腦後的思迪內爾臉色慘白一片。一招,僅僅一招。自己竟無回手之力,便差點喪命于那男子手下,幾十年來都沒冒過頭的冷汗,跟不要錢似的,死命滑落。旁觀的眾人和他一般震驚,特別是一同來的另外幾位團長,眼底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對于思迪內爾的本事,他們知之甚詳,沒誰敢打包票說能在百招內佔得上風。更別說,只一招就幾乎取了他的性命。
「這男人,是誰?大6上有這樣厲害的人物?」
竊竊私語般地詢問在眾人間傳開。站在人群中間的思迪內爾失魂落魄的瞪著已經看不見人影地旅店大門,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似的,整個人也蒼老了幾分。
「思迪內爾,振作一點,我懷疑這男人……」
說話的人看了看四周,將沒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只拍拍他的肩,示意思迪內爾跟他先回去再說。
回到旅館房間的星風和夜炙,默默無語的坐在方桌兩邊。
「怎麼了?後悔了?」
星風抬頭看了夜炙一眼。跟著又無言的垂下了頭。
「你知道地,我們之間並沒有愛,昨天……」
「你想要後悔的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啊?!」
星風有些慌亂。
「為什麼?不過是一夜,而已吧,而且,而且,咱們兩個都是男的,又沒人那個什麼的。」
「為什麼不肯面對現實。」
「什麼現實?夜炙。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愛上我了,就算我再蒙昧無知,愛或不愛,我還是能分清的。」
「你一直沒有反對過是吧,對你的企圖,我從最初就沒有隱瞞過,你,並沒有堅定的拒絕,是覺得欲迎還拒很好玩嗎?」夜炙單指輕叩桌面。聲音有些冷意。
「在你和茗淶一起去找星雲時。我就給過你機會拒絕。你自己留下的我,所以現在。我不會允許你逃避地。至于在你心里的那個人,我會一點一點的將他連根拔除,我會要你今後,眼底心里都只有我一個。」
夜炙的霸道讓星風有些想躲閃。
「不說那個了,我問你,我體內好像有些不對勁,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讓你多了一些能力。」
「能力?什麼能力?」
星風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似乎這個能力會對他造成一些影響。
「你慢慢就會知道了,說實話,就是我,也不清楚你最後到底能獲得什麼能力,這恐怕只能靠你自己掘了。」
星風沒有再開口,打擊過大,讓他有一時接受不了的手忙腳亂之感。
不怪夜炙責怪他,就是他自己,也有些不高興自己了。昨天晚上,他其實也是半推半就的,就好像是希望能借助夜炙的體溫,讓自己忘了那些突然泛起的痛。看來,自己還真不是精靈呢,如果被族人知道了,肯定會怪他用情不專吧。身為純種地精靈,就算被愛人拋棄了,也只會選擇一個人孤獨終老,貌似像他這樣地精靈,不敢說後無來者,至少也是前無古人了。
煩吶,煩吶,其實自己倒是沒啥罪惡感,只是很不爽自己這麼容易**吧,如果是自己在上面,可能還容易接受點。啊呸,想到哪里去了!!
煩惱得直撓頭的星風,沒有現夜炙眼底地一絲困惑。兩個人就這麼各有所思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敲門聲很突兀的響起,倆人拉回飛揚的思緒,對看一眼,最後還是星風站起來去開門。
「果然是你,星風。」
「瑾?你怎麼在這里?」
「剛才我在對面樓上看見你了。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說話的時候,瑾的眼瞟了瞟室內安然坐著的夜炙。
星風負手而立,也沒開口讓瑾進屋坐坐。有些事,既然過去了,還是斷干淨地好。他是不是很矛盾很糾結啊,一邊忘不了瑾還和夜炙生關系。一邊看著瑾又不願去爭搶,只想斷個干干淨淨。星風突然覺自己快要被逼瘋了,這兩個男人搶走了所有的空氣,讓他窒息得快要瀕臨死亡。
「星風,可以和你談談嗎?」
瑾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仿佛是祈求又或是傷痛,纏著夾著,混合成了黯然。
「有什麼好談的嗎?」
「星風……」瑾的聲音和那夜伏在他肩上哭泣時好像。就是那個他將全心地愛都給了他,卻換來分離的那個晚上。
對街旅館安靜的雅間里,星風和瑾相對而坐。
到現在。星風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同意了瑾的請求,也記不起和瑾離開時,夜炙低垂的容顏是一番怎樣的表情。
「星風,來,這是你最喜歡的清酒。我從南大6帶過來的,你嘗嘗。」
「我很久都不喝這些了。」
淡淡拒絕了瑾地殷勤,星風木然的坐在那里,眼楮看著桌面。
「星風。你恨我嗎?」
「恨你?為什麼?」
「我,背叛了誓言。星風……」
「情人間的永遠,本就是不存在地,你大可不必介懷。」
打斷了瑾急于說出口的話,星風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我知道,我沒立場和你說這些,只是,星風,你確定那個人能帶給你幸福?」
「我曾經以為。你能給我幸福,可是我錯了。現在的我至少知道一點,幸福不幸福其實與旁人無關,也與誓言無關。永遠是看不見模不著的,誓言是昂貴而無形的,所以,只要有眼前就好了,我現在在開始學習珍惜眼前。」
瑾的表情,僵滯而略微痛楚。交握在桌上的雙手。瘦削而有力。曾經,這雙手牽著他看遍了尼斯城的花花草草。游遍每一處水岸碼頭,他也以為,可以一輩子不用放開。豈知世事難料,滄海桑田,他在短短地時間內就體驗了其中滋味,傷害他最深的,不是背棄,而是,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瑾,我只問你一句話,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什麼?」
「是不是你和你未婚妻派人追殺我的?」
「……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知道。對不起,我,我無力……」
揚起一只手,星風突然笑了,很大聲的笑,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星風,星風,你听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解釋。」
「需要嗎?」
停下狂笑的星風,譏諷的看著緊張地瑾。
「因為這場為我而起的追殺,我已經失去了一位同伴,你要我听你解釋?如果我死了呢?你準備到我墓前去解釋?瑾,我怎麼從來沒有覺得你如此天真?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得出來。」
「你不會死。我早就安排好了,他們不會害你性命的。」
「安排好了?我能活命,我的同伴呢?他們就無所謂了是不是?」
星風的眼底升騰起冰冷,帶著恨意的冰冷,直直的指向瑾慌亂的心。
「星風,星風,我知道,我說什麼都無濟于事,我能保地,也只有你啊!」
「哈哈哈哈,那我還該謝謝你了,是不是?瑾少爺。」
瑾听到星風地話,如遭雷擊,一聲瑾少爺,徹底擊碎了他努力抑制的情緒。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是,我是無恥,我是背叛了你,咱們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認為,我就真地是那種人?」
「這是事實,明明白白擺著的事實。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和塔可倫斯家的飛兒小姐沒有訂婚?追殺的事不是因為是你透露了我有世界樹之實?背叛誓言也是假的?是迫于形勢的無奈之舉?瑾,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是不聰明,可也不是傻子,更不是見了男人就神智不清的花痴,所以,請你不要再試圖,把我當白痴一樣逗弄。」
星風說完,站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