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牙 第一百五十二節 橋牌斗地主,薛鵬範紹增

作者 ︰ 天地豪雷

正在說著,就看見範紹增一邊剔著牙花一邊從艙里走來出來,還不住地道︰「日本人喲,這頓吃得太安逸老,我從來都沒吃得恁麼飽過。」阿蓮捧著一碗雞湯怒形于色地跟在後面道︰「當然了,這兩只雞差不多都給你一個人吃完了,就是只豬也該吃飽了。」

範紹增干笑了兩聲,擠到薛鵬身邊輕聲問道︰「大哥,那邊那個飛叉叉的女娃子是啥子人嘛?朗拐恁麼喜歡老太婆吃臘肉—扯皮列?」

薛鵬忍住笑道︰「你可不要去惹她哦,這條船上她最大了。」

「 別個,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條船上你最大了嘛,莫不是你對她有意思唆?」

「你不要亂說……」

「莫害羞嘛,我都是過來人老,在屋里頭我……」

薛鵬連忙打斷了他,叫道︰「阿多,吃完了沒有?吃完了我們開場打撲克了。」

阿多興奮地答應了一聲,幾口把飯扒完,拖著小杜和雲炎就擺開了戰場。大家也都閑得無事,除了柯老爹笑呵呵地掌著舵,阿蓮氣嘟嘟地洗著碗,其他人也都圍到旁邊來看他們打牌了。

看了幾把以後,範紹增忍不住說話了︰「你們打的這種牌朗個那麼怪列?」

薛鵬一邊出牌一邊道︰「這個叫做撲克,是從西洋那邊傳過來的,和我們以前玩的蝴蝶紙牌是不一樣的……」

範紹增不悅道︰「你當我真是個哈兒唆,連撲克都不認得,我是說你們朗個不斗地主列?」

「斗地主?」薛鵬不解地看著阿多,阿多也是一臉的茫然,看來也是不知道的了。

這時旁邊的夏明翰有些驚喜地道︰「哈,連你都知道斗地主了麼?怎麼傳得這麼快呢?」他又笑著向別人解釋道︰「這個斗地主,是我們湖北省委和農會一起研究出來的一種撲克玩法,目的就是為了能讓貧苦大眾自起來加入我們斗地主的行列中去。不過後來中央有人說我們這樣是玩物喪志,下來文件叫我們不要繼續傳播了。沒想到這麼快居然就傳到四川去了,是不是真的啊?。」

「兒 你,你是不曉得,在朝天門那哈的棒棒,每天收了工以後,喝得個二麻二麻的就開始斗地主,鬧熱慘了,我都經常跑去雀哈的。對老,你們這打的到底是啥子嘛。」

阿多慢條斯理地道︰「我們打的這個是橋牌。」

「橋牌?橋牌是啥子嘛?」

打牌的四個人都沒再理他,倒是夏明翰一邊看著場中的牌局一邊解釋道︰「橋牌是從西洋傳過來的一種打法,先要叫牌,這個可以通過和同伴的默契和約定來選擇各種叫法,也可以根據局況選擇犧牲叫法。最後叫成定約的人成為莊家,他的同伴就成為明手,需要把牌亮出來由莊家操作出牌。每一輪出牌成為一墩,如果按照墩數完成定約就可以獲得分數,如果叫進局並完成還有大量的成局獎分,但是如果沒有拿到規定的墩數,也就是打宕了的話也要輸很多分的。」

範紹增模了模頭道︰「這個好象沒得斗地主好耍……」

「那是不一樣的,斗地主運氣的成分佔了許多,而橋牌只靠運氣的話肯定是輸多贏少,其中投入、緊逼、過橋、飛張等等都是非常需要計算精確的技巧,一般人很難學會。」

範紹增道︰「豆是嘛,這個本來豆是洋鬼子的東西,我們中國人耍不來的。」

阿多本來一直在埋頭計算,這時抬起頭來道︰「誰說的,我認識有個中國人打橋牌就打得很好,對了,他說話的口音和你好象差不多。」

範紹增一下子來了精神︰「哦,也有四川人會打這個?說說看。」

「前幾年我去法蘭西泡妞,不對,是去游學的時候,因為會說中國話,就被人介紹和幾個中國學生打了一場。其中有個中國學生算得很精,打得很好,恩,我想起來了,他的名字叫做鄧希賢,不過他的同伴都是叫他鄧矮子的。」

範紹增耐著性子看了一會,實在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拖著夏明翰道︰「不要看了喂,這個沒得意思,又不能耍錢,我們去斗地主嘛,一張一分錢,咋樣?。」

夏明翰笑道︰「哈哈,一來我不怎麼會玩,二來中央已經有文件下來了,只允許g產黨員斗真正的地主,禁止陽奉陰違借斗地主的名義打撲克,還有,g產黨員聚眾賭博是要開除黨籍的,你說我會不會和你去玩?」

範紹增不以為然道︰「你那個是個啥子黨嘛,這也不準,那也不行,真是沒得意思。」

他意興索然的只好又回頭來看橋牌,再看了一會,忍不住抓耳撓腮,不停叫道︰「你朗個出這張列,要出那個Q嘛,日本人喲,你又打錯了,這哈要清將了 ,你看嘛,給別個將殺了唆。」

打牌的四個人都是皺眉不已,雲炎站起來道︰「看你實在是閑得太無聊了,你要是學會了的話,我讓給你來打吧。」

範紹增馬上眉花眼笑起來︰「哎呀,那朗個好意思列,不過恁個東西確實黑容易,我雀一哈就曉得老。」他趕快跑到雲炎的座位上,朝對面的薛鵬笑道︰「大哥,我們打對家哈,狠起屁兒贏他們幾伙。」

薛鵬狐疑地看著他道︰「你到底行不行啊?」範紹增大聲道︰「安靜打牌,不要出聲。」便趕緊催促小杜牌。等到把牌拿在手上,他的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子上︰「看嘛,恁個就叫做人與人不同,花有百樣紅,你看哈我的手氣,全部都是a和老k,跟你們的就是不一樣 。莫羅嗦老,我直接喊到滿貫,六無將,你們哪個再喊嘛?」

眾人互望了一眼,全都搖了搖頭,範紹增笑道︰「嘿嘿,一上來就坐莊唆,日本人喲。」等到攻出來,薛鵬把牌攤出來,範紹增差點沒蹦到桌子上來︰「哦呀大哥,剩下一張a還在你那里,那他們還要打啥子嘛,你朗個不通個信列,那我就喊到七了嘛。」他一邊搖頭,一邊興奮地用薛鵬的a吃下了攻。

薛鵬成了明手,干脆就繞到範紹增後面和雲炎一起看他出牌。有了觀眾以後,範紹增更加興奮了︰「這個老k你吃不起吧?嘿嘿,這張Q你也吃不起吧?日本人喲,橋牌也太簡單了嘛。」

打著打著,範紹增似乎有點迷糊了,伸手要從明手那邊出牌,阿多和小杜七手八腳地把他攔住了︰「你搞錯了,現在該你手上出牌。」範紹增迷惑地道︰「不對吧?這手牌應該對面出才對哦。」薛鵬和雲炎馬上作證說除了第一輪以外,一直都是莊家在出牌,從來沒交到對面去過。

範紹增苦起臉道︰「那這手牌朗個打嘛,日本人喲,那邊的牌都大了,不過這邊卻交不過去老。」

薛鵬敲著他的頭道︰「橋牌橋牌,最重要的就是要橋路通暢,你第一張就把橋給打斷了,哪里還交得過去呢?真是個榆木腦袋。」

範紹增又捧著牌研究了半天,終于放棄道︰「這把就不算老,我們再來。」

薛鵬連忙道︰「牌局就到這里吧,你也該上路了。」

範紹增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古怪,半天才道︰「上路?上啥子路?」

「上路下船回家啊,難道你還想留在船上吃晚飯啊,那阿蓮又要心疼她買的幾只雞了。」

「你準備放了我唆?」

「不放了你又能怎麼樣?你又這麼能吃,再留下去就把我給吃窮了。而且這里離岳陽已經老遠了,相信他們不會再追上來,只要你不回頭往北走,應該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你真的放了我?沒得啥子條件?贖金都不要?」

「不要,我要那個做什麼?再說看你也不象什麼有錢人的樣子。」

範紹增完全不敢相信薛鵬會就這麼放了他,一直到薛鵬把他送上了岸,他才又詫異又感激地道︰「你真的就勒樣把我放了唆?你要曉得把我留起至少可以換幾萬大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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